第7章 ☆、生澀

季邈一怔,認真地看着晏輕紅着的耳尖,呼吸還有些深重。

昏黃的燈光,伴随着深.重的呼吸,氣氛都旖.旎了不少。

突然安靜下來,季邈覺得左臉開始隐隐作痛,伸手摸了摸,熱的不行。

晏輕察覺到季邈的動作,擡頭看向季邈,抿了抿唇,然後轉身往房間裏走。

季邈看晏輕往裏走,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有些好奇,靠在牆邊看着。

晏輕走到客廳裏,拿起茶幾上的座機,撥了電話。

“你好,請問有什麽需要的嗎?”

“麻煩送一點冰塊,一塊幹淨的毛巾,還有……消炎藥膏上來。”

晏輕說消炎藥膏的時候,側頭看了一眼季邈。

季邈聽見晏輕的話,心緒有些微妙,淡漠地勾了勾唇,神色難辨。

往客廳的沙發走,坐下,從口袋裏掏出煙,點燃,深吸了一口。

慢慢吐出煙圈,開口道:“你對每一個金主都這樣嗎?”

語氣裏的嘲諷,不加掩飾。

晏輕剛剛看季邈的時候,感覺季邈眼神裏的情.欲已經去了大半,他也放松了不少。

坐到季邈的旁邊,輕輕地開口道:“我只有你一個金主。”

季邈夾煙的手輕微動了動,偏頭,就看見晏輕一臉輕淡地坐在他身邊。

說金主的時候,晏輕的表情,很坦然,語氣很乖,眼神很無辜。

季邈頭一次在一個人身上同時看到清冷凜冽和拜金虛榮,沒有一點違和。

“怪不得。”

季邈應聲。

“怪不得什麽?”晏輕反問。

“生澀。”

季邈這兩個字說出口,晏輕就什麽都懂了。

季邈混的圈子,什麽人沒見過,像他這樣的,一抓一大把。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房間裏安靜的要命,晏輕仿佛都能聽見季邈的呼吸聲。

腦子裏莫名回想起剛剛在玄關,被季邈按在牆上……剛緩下來的心跳,又快了起來。

“叮。”門鈴響了。

晏輕起身往門口走,打開門,服務生看見晏輕的臉和他松開的領口,愣了愣。

“先生,您需要的東西。”

“喂。”

房間裏面傳來模糊不清的低沉的聲音,雖然聲音不是很清楚,但能聽出來,是個男人。

服務生朝晏輕笑了笑,将手裏的東西遞過去。

“謝謝。”晏輕道過謝,接過服務生手裏的東西,關了門,往裏走。

季邈一只手夾着煙,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機正在打電話。

好像是對面的人在彙報些什麽,季邈沒怎麽說話,只是認真地聽着。

晏輕拿着托盤在旁邊等了一會兒,然後看了一眼冰塊。

将托盤放到茶幾上,把冰塊倒進白毛巾裏,拿着毛巾轉身,看着季邈。

季邈看見晏輕的動作,彈了彈手裏的煙灰,微微起身把煙按滅在煙灰缸裏。

“讓他們自己看着辦。”

季邈最後說了這麽一句,沒等對面回答,就把電話挂了。

朝晏輕伸手,晏輕把毛巾遞過去,季邈接過,就按在臉上。

冰涼的感覺,觸到臉頰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臉本來就有些腫了,加上季邈手重,左邊被季邈按的都變形了。

晏輕看着現在的季邈跟剛剛的季邈,判若兩人,現在看着,還有些可愛的感覺。

這樣想着,不自覺揚起了嘴角。

“笑什麽?”

季邈問他。

語氣淩厲冷冽,晏輕一滞,正了神色,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麽。”

季邈拿着冰塊,敷着,突然覺得意興闌珊。

“你回去吧。”

晏輕聽見這話,站在原地,好半天沒動。

季邈看晏輕的神情,輕嗤道:“怎麽?想要的東西沒到手?舍不得?”

季邈說完,把腳.交.疊架在茶幾上,靠在沙發背上,斜眼看向晏輕。

“想要什麽?”

晏輕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應聲道:“想留在這兒。”

季邈打了個哈欠,笑出聲道:“留在這?你能幹什麽?跟我蓋着被子聊天?”

晏輕聽到季邈這話,突然有一種沖動。

他原本就站在季邈左手邊一步之遙。

單膝跪到沙發上,偏頭,對着季邈的唇,準備吻上去。

季邈頭一歪,避開了。

“我給過你機會了。”

晏輕心裏一沉,斂眉笑了笑,是那種很舒意的笑。

季邈卻能看見他眼底的失落。

晏輕起身,看了一眼茶幾上的藥膏,唇瓣抿了抿,最終什麽話都沒說,拎起剛剛脫下的西裝外套,拍了拍。

然後,拉開門,往外走。

走廊帶着一絲涼氣,晏輕把西裝外套套上,走到電梯口,按了電梯,安靜地等着。

晏輕出門了之後,房間一下就安靜下來,剛剛旖.旎的氣息消散的無影無蹤,只剩下冷清和孤寂。

季邈按着冰塊,看着桌上的消炎藥膏出神。

——

翌日,早上八點半。

汪亦文拿着兩套幹淨的西裝和消腫藥膏到帝國大廈2369。

有些緊張地敲了敲門。

“季總。”

汪亦文敲了門之後,過了好一會兒,門被打開了。

季邈的頭發有點亂,左臉還腫着,甚至有些紅,身上的浴袍開口開的大,白.淨精.瘦的腹.肌,一眼就能看見。

汪亦文一頓。

他以為來開門的,會是晏輕。

走進客廳,小心地左右看了一眼,把手裏的東西放到茶幾上,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等着。

然後他就注意到了,桌上的白毛巾,和打開過的消炎藥膏。

季邈給他開了門之後,轉身進了衛生間。

季邈拿着毛巾一邊擦臉一邊從衛生間裏走出來,看見汪亦文準備的兩個袋子,其中有一個袋子裏,放了一支藥膏,挑了挑眉,沒說話。

季邈換好衣服,從帝國大廈出來。

剛走到樓下,汪亦文就接到了酒店的電話。

“先生您好,請問是汪先生嗎?”

“我是。”

“我是帝國大廈酒店前臺,我們保潔人員進去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您落了一個袋子在我們酒店。”

汪亦文頓了頓,想到剛剛帶過去的西裝和藥膏。

“那個不要了。”

對面愣了愣,才應聲道:“好的。”

上車,汪亦文擡眼看車內後視鏡,季邈看着車窗外,神色淡淡的,沒什麽特別的。

季邈下了車,走進公司,一路上的人,看見季邈臉上的傷,有一絲驚詫,随後低頭問好。

“季總好!季總好!”

季邈面無表情地朝電梯走。

季邈走過去,身後的員工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诶,季總臉怎麽了?”

“看樣子像是被打了?竟然有人敢打季總,不要命了?”

“我也無法想象季總被打,我只能想象季總打人的樣子。”

“打人的人可能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吧。”

“我也覺得。”一群人看着季邈的背影,一起點點頭。

季邈到公司,汪亦文把東西放在沙發上,然後,拿起平板,報了一下今天的行程。

報完之後,提了一句:“昨天晚上,楊祁政給我打電話了。”

季邈轉着手裏的筆,看上去在意料之中:“給你多少?”

“一千萬。”汪亦文回答完,看季邈的反應。

季邈冷哼了一聲:“就那點錢,也好意思拿的出手。”

汪亦文接着問了一句:“那接下來……”

“你怎麽說?”

“我說,考慮考慮。”

季邈勾唇,把筆放回桌上,轉了椅子,摸着太陽穴,看向窗外:“回複他吧,我不想玩兒了。”

季邈這話說的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汪亦文聽得眼皮一跳。

“好的,季總。”

看來季邈是真的生氣了,要是在平時,估計會讓汪亦文收了那一千萬,陪他玩玩。

——

洲際娛樂,試鏡間前。

晏輕坐着,因為上次給季邈遞紙條,他們都不大願意跟他說話。

晏輕也不放在心上,畢竟他們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诶,你聽說了嗎,聽說這次複試新來了一個人,叫江峙,是辰新控股傅總的外甥。”

“啊,那這複試,豈不是只是走個形式!”

“差不多吧,幾乎就看趙導的意思了,畢竟他不點頭,別人也塞不進去。”

“別想太多了,以洲際和辰新的關系,定那個江峙,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那之前,初試分最高的是誰啊?”

其中有一個人突然問了一句。

另外一個人努努嘴。

晏輕就感覺到好幾道目光停在自己身上。

接着聽到有人嘲諷道:“那讓給江峙也不虧,畢竟那種選上了,更惡.心人。”

晏輕勾唇笑了笑,拿着劇本站起身,準備走遠點。

“叮。”遠處的電梯門開了。

晏輕下意識擡眼看過去,就看見一個年輕的男人,戴着墨鏡,穿着一件黑色印花襯衫,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牛仔外套,工裝褲,馬丁靴。

整個人看着很飒。

摘下墨鏡,生面孔,穿着不像是面試官,那就是來試鏡的。

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人,看樣子,像是助理。

試鏡間的門開了,拿着表格的工作人員瞟了一眼遠處的江峙,然後開始叫人。

江峙把墨鏡遞給身後的人,走到空的位置上坐下,掃了一眼在場的人。

邊上的人好奇,有些試探地湊近問道:“你也是來試鏡的嗎?”

江峙笑了笑,直接應聲道:“對,我叫江峙。”

說着便伸出手跟那個問的人握手,一副謙遜的樣子。

晏輕卻從那笑裏看出了嫌棄和傲然。

這個人,不簡單,這是江峙給晏輕的第一印象,最起碼,他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麽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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