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被設計的農家雙兒 10 再搶錦鯉運……

“這是誰?”陸安永看着陸稷, 神情不悅。

方琴連忙說道:“這是年年的丈夫,陸稷。”

陸安永一聽頓時睜大了眼睛,他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這一回來,兒子怎麽都成別人的了?他一皺眉正要開口,又被方琴拉住,給他使了個眼色:“你剛回來還不知道,一會兒再跟你說。”

霍唐看了看陸年和陸稷, 倒是覺得不錯,人一看就穩重,于是笑道:“年年都長大了, 咱們也老喽!”

陸安永皺着眉點了點頭,暫時按下,不過看向陸稷的目光頓時多了一層審視。

他家年年又聽話又乖,怎麽看都是便宜了這個臭小子!

陸稷無聲地抿着唇, 漆黑的眸子輕輕垂下。

“安永和小唐回來了?”魏菊花這才走了過來,“回來了就一塊吃飯吧。”

陸安平朝陸安永喊道:“大哥。”

陸安永點了點頭:“家裏都還好吧?”

陸安平和周秀清陸霜對視一眼:“都還好。”

方琴見着丈夫回來了高興,将風幹的那只兔子肉也拿了下來, 說道:“你們先進去, 我給你們做點好吃的補補身子!”

霍唐笑道:“來一趟麻煩嫂子了。”

方琴一邊燒着柴一邊說道:“說什麽見外的話, 你們一去兩個月天天在外跑,這回了家, 還不得吃點好的?”

霍唐搓着手,嘿嘿笑了笑。

周秀清一看方琴拿了兔子肉準備做,心裏又高興又不高興,來了這麽多人,一個人能吃到多少啊?

一家人進了屋子坐下, 堂屋裏擠擠挨挨的瞬間熱鬧了起來,沈星濯拉着陸稷挨着陸安永坐下。

沈星濯看着陸安永的神情,分明是強打着精神露出笑臉,眼底卻滿是憂愁。霍唐本是個樂天的人,這回也有些愧疚地搓着手。

魏菊花果然沒按捺住,朝陸安永問道:“你和小唐張羅的那個廠子,現在怎麽樣了?”

陸安永頓時慚愧又難受地低下了頭:“娘,過兩天要賣了。”

霍唐強打着笑意:“本來工人和機器都找好了,也做了兩批貨,但是沒賣出去多少,大部分砸在手裏了,忙活了大半個月沒找着出路,所以打算把廠子把借鄉親們的錢還上。”

陸安平安慰道:“做生意嘛,這都是常有的。”

他表面上安慰着,眼底卻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絲毫不意外。陸安永一直種地,又沒讀過什麽書,一上來就要去城裏創業,不賠本才怪呢。但是陸安平轉念一想,他聽一個對象在機關工作的老師說,明年國家要放開政策了,還要對外開放,這兩年做生意的都會發財。

他眼中閃過思忖,吃飯的動作也慢下來了。要是換了他,說不定比陸安永做得好上成百上千倍。

周秀清和陸霜眼中也浮現看好戲的神情,尤其是陸霜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嘲諷。她從小就知道自己的運氣好,只要自己想要的,她只要想一想就能得到,大房又沒有她這樣的運氣。要是這廠子是她爹辦的,保準能紅火起來。

有些東西,就是命。

魏菊花臉色頓時拉了下來,聲音也冷了:“就說讓你好好忙活家裏的田,你非不聽要去搞什麽廠子,還到處去借錢。這下好了!廠子也沒辦起來,你讓我這老臉往哪兒擱!”

陸安永愧疚難當:“鄉親們的錢,我會想辦法還上的。”

魏菊花還是不依不饒:“你非要出去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斤兩,你又不是安平,從小也沒讀幾本書,還想學人家做生意,你有那命嗎?”

這話說得難聽,堂屋裏的聲音頓時靜了下來。連霍唐都皺起了眉,要他說,他覺得安永哥做的一點都不差,做事有條有理又沉得住氣,要不然霍唐也不會跟着他。

這陸家老太太說話可真難聽。

魏菊花還在罵罵咧咧:“家裏撂下這麽多活不幹,當初就攔着不讓你去,你非不聽,這下好了,死心了吧?大字不識幾個還心比天高……”

突然“嘭”的一聲,碗重重放在桌子上的聲音驀地打斷了魏菊花的罵聲。她正要發作,就對上陸年那雙黑沉沉的眼睛。

沈星濯語調跟淬了冰似的說:“就是丢臉,老陸家的臉也絕不是從我爹這兒丢的,奶奶說呢。”

魏菊花頓時像被掐住了喉嚨一樣,她當然知道陸年指的是什麽事情。

沈星濯又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大冬天的,誰去田裏幹活?您去幹活?再說,我爹賣了廠子能填上窟窿,您就不用操心了。”

“你,你這個不孝孫!”魏菊花指着他,惡狠狠地說道。

沈星濯輕嗤了一聲:“還有,您口口聲聲說我爹大字不識幾個,我爹沒上幾年學那不是因為要供二叔上學嗎?這也是我爹的錯了?”

陸安平陡然被點到,臉色頓時一紅。

這時候,方琴端了兔子肉進來,臉色難看至極:“娘這麽瞧不上我們大房,我也沒必要天天端茶做飯地伺候您!”

她手裏端着一盤香氣四溢的紅燒兔肉,氣味直往屋子裏飄,讓人口水直流。

周秀清連忙上去要端過來,卻被方琴躲過去了,她一急:“大嫂這是什麽意思?”

方琴冷眼看她:“這兔子是你捉的嗎?你着急成這樣子幹什麽呢!”

周秀清被怼的臉上一陣滴血,這還是在外人面前,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

方琴越過周秀清,将紅燒兔肉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我們大房從來也靠誰,從來也不欠誰!吃飯!”

魏菊花被陸年加上方琴,居然鎮住了,老實地吃着飯,居然也沒敢再多說一句。

霍唐訝異地看了看陸年,又看了看方琴,心裏悄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厲害啊!

一家人各懷鬼胎地吃着飯。

陸霜埋着頭,卻悄悄看了幾眼大伯,咬着嘴裏噴香的兔子肉,眼睛亮了亮,有了!輕輕對旁邊的陸安平說道:“爹,你說這樣……”

陸安平聽了,臉上頓時也是一亮,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哥,小唐,我有個同事,家裏頭也想搞點生意做做,正愁找不着工人和機器,你要是想賣,不如找我那同事,人靠譜。”

霍唐頓時心動起來,現在臨近年底,願意接手的人不多,他放下筷子說道:“真的?那可幫了大忙了!”

陸安永雖然也不忿母親的話,但是終究還是講究個兄弟手足之情。眼下陸安平提出這個法子,就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不由得心生感激起來,擡頭看向陸安平:“謝謝二弟……”

他正要答應,手突然被按住了,他疑惑地偏頭看去,就對上自家兒子勸阻的目光。

瞧見陸年輕輕地搖了搖頭,話到嘴邊鬼使神差地拐了個彎兒:“不過我和小唐還要再考慮考慮。”

陸安平也沒緊咬着不放,照他看來,陸安永現在只有答應他這一個辦法。

吃完晚飯回到各自房中,霍唐跟着和大房聚在房間裏,有些納悶和不解地問陸安永:“安永哥,你剛才怎麽不答應呢?年底想出手可不容易啊。”

陸安永才拉着陸年問道:“你剛才怎麽拉着我?”

沈星濯清楚劇情走向,因此知道,現在廠子沒辦起來,不是陸安永和霍唐的能力有問題,而是還沒到時機。

陸安永的廠子是機器織布,他從外國人手裏進購了一批二手的機器,生産的速度很快。按照原來的走向,陸安平一家接手廠子真正運行起來要到明年開春了,那時候各個地方的生産年後開始興旺起來,隔壁省的服裝業又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這時候布匹自然供不應求。

而且,陸安平現在已經知道了一點政策的風頭,才會提出想要買廠子。他卻沒有告訴陸安永,反而借機買走工廠,自己悶聲發財,搖身一變成了富人。如果不是陸安永找到了好的機器和熟練工,陸安平也沒有那麽容易成功。結局中陸安平跻身富商行列,大房卻在山村中被害得慘死。

陸安永只是吃了信息差的虧。

沈星濯對陸安永說道:“爹,你和霍叔叔忙活了大半年,這時候賣了,豈不是前功盡棄。”

陸安永面有愁色:“你不知道,當初我答應了入股的鄉親,年底一定會有分紅收入的,現在這樣,你讓我怎麽和他們交待呢。”

陸稷一直在旁邊安靜地聽着他們的對話,一雙黑沉的目光裏明明滅沒,腦袋裏也有什麽悶聲作響,像是拿着一把小錘子,不停地敲擊着。他有些焦躁地按了按後腦,牙關緊咬,卻莫名覺得陸年和陸安永的談話讓他有些熟悉,而且那種熟悉感越來越強。

突然他猛地開口說道:“等!”

他聲音突兀至極,以至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沈星濯最先發現他的異樣,連忙上前:“頭又疼了嗎?”

他要伸手給他輕輕揉一揉,手指伸到半空,卻被陸稷一下子握住,抓在手心握得緊緊的。沈星濯這才發現,他的手心冒出了一層的汗,潮潮的。

陸稷抓緊陸年的手,像是握着一根救命稻草,讓他心中好受了不好。他壓抑着那股尖銳的痛苦,對愣在一旁的陸安永和霍唐說道:“等,等到開春二月份。”

陸安永和霍唐面面相觑。

沈星濯跟着說道:“對呀,爹,您想,這會兒年底了大家都求把現有的貨趕緊清出去,還要回家過年,誰還會往裏進呢?等到明年大家重新開工了,對布匹就供不應求了。”

陸安永有些激動,更多的是不安,來回搓着手:“但是,今年行情差得很,年前訂的兩筆訂單也黃了。”

陸稷聲音沙啞地說道:“不管,随他。”

他的腦子裏劇烈的疼,可有些東西就像自動在他腦海裏生成一樣,他一邊忍着痛苦,一邊從牙關中擠出話來:“明年國家政策會向所有個體戶打開,允許所有合法的商業經營,以華國現在的市場,到時候只會供不應求。”

陸安永和霍唐瞪大了眼睛,什麽?

陸安永的眉頭深深地皺起,安靜了好一會兒,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于瞻前顧後了。他來回踱了兩步,最終站定:“好!那就等!”

霍唐看了看陸安永,又看了看陸稷和陸年,搖擺不定的心情頓時也安定了下來,他當初跟着安永哥去城裏闖蕩,是為了闖出一片天地,而不是為了遇到挫折就放棄。而且,他們找到了那麽好的機器,生産出來的布匹連他都愛不釋手,他就不信沒有銷路了!

“好,咱們就等它幾個月!”

沈星濯對年後的行情心知肚明,年後政策開放,各行各業只會更加紅火,到時候老百姓的收入增加了,對于衣食住行的要求也會提高,真不怕賣不出去!不僅如此,他還勸道:“這段時間不如多生産一些,明年興許收益得更多。”

方琴笑着說:“還是孩子們聰明,安永,我相信你,你只管放手去幹!娘那邊要是賺了錢,她也沒話可說。要真是賠了,我就去和年年舅舅商量借些錢。”

方琴娘家家底還不錯,哥哥嫂子又不是不講理的人呢。

“可是……二弟那邊……”陸安永又想到了陸安平。

沈星濯眼珠子一轉,說道:“爹,剛才商議的事情,就咱們幾個知道,暫時不要對外聲張。二叔那邊倒也沒什麽,做生意又不能強買強賣。”

陸安永當即應下。

時間不早了,他們送走了霍唐,房間裏只剩下陸安永和方琴,陸安永才問道:“那個叫什麽,陸稷的,怎麽回事?”

提到這個,方琴嘆了口氣,将劉二瘸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陸安永聽完,整個人都被怒火淹沒了,當即就要開門出去找魏菊花和二房理論,但卻被方琴死死地拉了回來。

她沒好氣地說:“你現在去說還有什麽用?幸虧年年撿到了兒婿,才逃過這一劫。你平時就是太讓這小叔,沒想到人家連你兒子的主意都打了吧?”

陸安永臉色鐵青,狠狠地抹了把臉,終于悔悟了起來。

什麽人,都比不上他的妻兒!

陸安永想來想去,都放不下心。

方琴看他那副樣子,還能不知道他想的什麽?立即就說道:“都生米煮成熟飯的事了,你再想還能改變什麽不成?”

陸安永嘆了口氣:“你剛才也看到了,他那樣的,肯定不是鄉下普通人家出來的,他哪天想起來了,回家了,不要年年了怎麽辦?”

方琴聽着,也沉默了下來。

門外,陸稷倒水回來,不經意聽見了陸安永和方琴的對話,腳步頓住了。

陸年也是這樣想的嗎?

滿級大佬他只想做美貌鹹魚[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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