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被設計的農家雙兒 11 将計就計……
第二天, 陸安平又來商量,想讓陸安永把廠子賣了。但是這回陸安永不為所動,任由陸安平談古論今說破了嘴皮子, 也毫不松口。別說他現在不想賣了,就沖着二房想把年年嫁給劉二瘸子這事,他就不能跟他過去,就算要賣,也不會賣給陸安平介紹的人!
陸安平漸漸心裏也有些着急了。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 看着就想要答應了似的,怎麽今天突然變卦成鋸嘴葫蘆了呢?
但是着急也沒有用,陸安平并不能說出是自己想要買, 不然劉二瘸子那件事情就更加說不過去了!
陸安平學校那邊也放了假,但是廠子的事情還談不下來。陸霜也有些焦急,她腦海裏突然想起了那天飯桌上,分明是陸年按住了陸安永, 這才沒有答應下來。
陸霜惱怒地攥着手指,又是陸年!
她眼珠子轉了轉,她就不相信, 憑她的運氣, 還弄不過一個陸年?
臨近年關, 村裏雖然窮苦,但也都開始為過年做準備了。
陸年正在房間裏縫補衣裳, 陸稷不會,幫他遞東西,手指相觸,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傳來,陸稷的目光在陸年白皙的脖頸上滑過, 又落到了他的嘴唇上。陸年眉目秀氣而靈動,那兩片嘴唇的形狀更是好看至極。
距離上次親到陸年,已經過去好幾天了。陸稷忍不住看了幾眼,又暗自壓下內心的潮湧。
“嘶!”沈星濯的手藝活實在也令人不敢恭維,這繡花的活兒,還真是難倒他了,不一會兒,手指頭就被針戳了一個洞,瑩白的手指滲出殷紅的血珠。
他正要抹掉,手指卻被輕輕捉住了,緊接着指腹就被含進了溫熱的口腔中。
沈星濯心髒突然一震,後腦勺一麻,耳根染上不自在的紅:“別……”
陸稷輕輕吮去血珠,察覺到陸年的掙紮,頓了一下,就放開了他然後擡起頭來。他眉目兇悍且英俊,一雙眸子灼灼發燙,深邃而灼亮,眼睛裏滿滿的,只有陸年一個人。在陸年的注釋下,他絲毫不察地舔了舔嘴唇,那裏沾染上了一絲血絲。
沈星濯頓時整個人都麻了一下。
“你……”沈星濯難得卡殼了一下,目光艱難地從他的臉上拔開。
然後他将手抽回來,淡定說道:“我好像聽見娘在叫我了。”
他放下東西走了出去,拍了拍臉。
“陸年。”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沈星濯轉頭,就對上了陸霜的視線,他問,“有什麽事嗎?”
陸霜的眼神盯着陸年,語氣卻一反常态地溫柔體貼:“年年,怎麽這麽慌張地跑出來了?”
沈星濯無辜地說道:“出來看看天氣。”
這顯然是胡扯的話,但陸霜并不在意,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大伯弄了個廠子,要是賣不出去可就要背一大筆債了,你也不勸勸。真的賠進去了,那些債,你還得起嗎?”
沈星濯掀起眼皮,輕輕笑道:“我們是一家人,真到了那個時候,相信二叔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陸霜一噎,氣急道:“你想都別想!”
沈星濯嗤笑:“姐姐真是無情。”
陸霜咬了咬牙,她就不相信,真等到走投無路的時候,看他們來不來找她。
沈星濯不想多理她,洗了把臉又回了房裏,就看見陸稷背對着他,坐在書桌旁邊,好像在寫什麽。
聽見他進來了,連忙把東西收了起來。
沈星濯納悶地問:“寫什麽呢?”
陸稷轉過身來,躲閃着不敢看他的眼睛:“沒,沒什麽。”
沈星濯看出他不想說,笑了笑:“你不想說就算了,放心,我不看。”
陸稷松了口氣,但又看着陸年,他一定不會忘記陸年的。
沈星濯料想二房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果然到了午飯的時候,魏菊花就說起這件事情來了。
她看着陸安永:“安平好心幫你牽線,你怎麽考慮的?”
陸安永端着碗,面色如常地說道:“娘,我決定不賣了,再撐幾個月,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等到明年吧。”
魏菊花急了,昨天晚上,小兒子跟她說了,那廠子不是什麽同事家要買,就是他自己想買。說要是能買下這廠子,不愁發不了財。魏菊花當然是相信陸安平的話,陸安平打小就聰明,又是老師,眼界當然比鄉下人要開闊些。
她心想,這廠子就是在陸安永手裏,那也折騰不出什麽花樣來,還不如讓陸安平買了去。
至于陸安永之後會怎麽樣,壓根就沒有出現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能怎麽樣,繼續種地呗?
不然家裏這幾畝地誰來種?指望她這老婆子?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陸安永不賣了,她頓時皺起了眉:“你說什麽?你可別犯傻,到時候賣不出去了,你怎麽賠鄉親們的錢?”
陸安永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肯松口。
弄得魏菊花都急了。
陸安平示意母親稍安勿躁,語調誠懇地對陸安永說:“大哥,娘也是為了你好,現在這個社會,做生意哪裏是那麽容易的,聽說城裏那些老板也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在家裏種地雖然辛苦了些,但是穩定,又不用背井離鄉。要我看,大哥還是聽娘的吧,我那同事要是找到其他合适的了,興許就不買你的織布廠了。”
陸安永聽着他說的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慢慢擡起了頭。
陸安平心中一喜:“大哥想好了?”
陸安永點了點頭:“想好了。”
旁邊的陸霜也捏緊了筷子,心裏默念着快答應。
“不賣。”陸安永斬釘截鐵地說道。
陸安平和周秀清陸霜的神情頓時錯愕了起來,什麽,還是不賣?
方琴看着桌子上各懷鬼胎的二房一家,笑着說:“對,我們不賣了,再試試,興許再堅持一會,就搭上好運了呢?”
“你們能有什麽好運!”魏菊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對大房怒目而視,“一家人都為了你們好,才牽線幫你們賣廠子!你們倒好,不知道好歹,還覺得自己能發財怎麽的!等人家不想買了,廠子爛在手裏,有你們後悔的!”
“後悔我也認!”陸安永突然大聲地說道,目光直直地看着魏菊花。
“你,你——”魏菊花沒想到陸安永居然敢忤逆他,擡起手指顫巍巍地指着他,“好啊你,你這個不孝子,居然敢忤逆你娘,想當初我可是十月懷胎生的你,把你拉扯這麽大,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陸安永沉默了一下,說道:“除了這件事我沒有聽娘的,以前哪一件不是按照娘的意思做的?”
魏菊花的怒意更甚,擡手就在陸安永的肩上狠狠地打了兩下:“好啊你,你居然還跟我翻起舊賬了?”
魏菊花雖然上了年紀,但是打人的手勁可真不小,這兩下也是下了力氣打的。
陸安永生生地受着,但是方琴可看不下去了,急道:“娘,您說就說,動手打人幹什麽!”
魏菊花一邊打一邊說:“我教訓我兒子,輪得到你插嘴?就是你,我也照樣打得!”
魏菊花下了狠手,就是吃準了陸安永不敢還手。
但是轉瞬間,她正要落下的手就被人狠狠抓住了。
“嗷!”
魏菊花吃痛地喊了一聲。
擡頭一看,不是陸稷還有誰。對方這時候正兇悍地盯着他。
魏菊花敢對陸安永下手,敢對方琴頤氣指使,甚至敢對陸年吆三喝四,但卻莫名對這個被撿回來的陸稷有些害怕。
感覺自己要是把他惹急了,能要自己的命!
“奶奶未免也太偏心了吧?”沈星濯放下碗筷,聲音雖然輕,卻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他神色疑惑地說道:“還以為只有二叔是奶奶的親生兒子,我爹是撿來的呢。”
魏菊花的動作戛然而止,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周秀清看着陸年:“你這孩子,怎麽這麽說話呢?”
陸安平見火燒到了他身上,這才說道:“娘也是一片好心,不過大哥,你可想好了,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等你年後再想賣,我這個同事可未必想買了。”
陸安永沉聲道:“你放心,到時候自然不會麻煩你。”
陸安平心中窩着一團火,這個陸安永,可真是不識擡舉!
一頓飯吃得□□味極為濃重,吃完飯以後,陸安平回到二房屋子裏,才冷笑着說道:“我倒要看看他破産的時候會不會來求我。”
陸霜心想,沒有她的好運氣,和她作對,大房遲早得完蛋!
事情仿佛正如二房預料的那般,沒過幾天,陸安永的廠子要倒閉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村子。不少投了錢的人都坐不住了。
陸家大房陸安永去城裏辦的織布廠,要倒閉了,那他們的錢豈不是要打了水漂?
一邊是陸安平又三番幾次地找陸安永說,但是陸安永都拒絕了,死咬着不肯放手。
另一邊,眼見着家裏甚至幾次三番有人找上門來,讓他們還錢,陸安永只說生意年後就會好起來。可是他們那裏知道年後會是個什麽光景
甚至有人找到了陸安平的頭上,說他是老師,應該有不少積蓄。他和陸安永就是兄弟,這種時候,做弟弟的也理應幫着兄長還錢。
陸安平一看這情形,在家裏有些坐不住了。
家裏又送走了一家人,周秀清開了門進來,抱怨道:“還不如分家呢,再這樣下去,咱們都得被大房拖累。想讓我們幫他還錢,呸!做夢!”
陸安平神情有些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