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惡行”累累(五) …

作者有話要說:有些人遇到壓力會退縮,有些人遇到壓力會迎難而上,也有些人遇到壓力會化作動力——反彈。

劉兆越是這麽問,常鎮遠越是想把淩博今送上虎口。

“是的。”他把煙叼在嘴上,拿出打火機點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我之前有點自私的想法。”

“自私的想法?”劉兆火氣随着他的煙一同被點上了,“你知不知道和尚他來了才多久?你就敢讓他上趙拓棠眼皮子底下卧底?萬一出事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有什麽不敢的?以前在趙拓棠他老大的眼皮子底下不一樣卧得很好?說起來,扳倒趙拓棠也有他的功勞。

常鎮遠心裏冷笑,臉上卻流露出幾分懊惱,“我想,他是我的徒弟,我多少能夠……”

“能夠什麽?”劉兆冷着聲問。

常鎮遠适時地收口,低着頭,好似忏悔的模樣。

劉兆道:“怎麽?你打算借着師父的身份遙控指揮,省的東窗事發我把你踢出去是不是?”

常鎮遠手指夾着煙,眼睛迅速地瞄了他一眼,“這事,我辦得不厚道。”

劉兆道:“只有這事嗎?從這本日記開始,你哪一件事辦厚道了?”

常鎮遠聽他口氣雖然兇狠,但神态還算平靜,知道自己走得這步險棋走對了。劉兆大概以為這本日記是勵琛送來的,想拖着這條線,所以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把他推出去。這樣一想,他的心情放松下來,演戲起來越發得心應手。“要不,你記我個大過?”

“這還用你提醒?”劉兆重新在沙發上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後吐出嘴裏的茶葉,冷哼道,“不止你,這件事也有和尚的份。”

常鎮遠下意識道:“不關他的事。”

劉兆睨着他,“這時候還是想保他?”

常鎮遠被他說愣了。保他?保淩博今?他保淩博今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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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兆道:“你今天有什麽事嗎?沒事和我一起回隊裏。我要先想想怎麽向局長報告,再綜合資料布置行動。”

常鎮遠立刻道:“沒事。”

劉兆放下茶杯站起來道:“那現在就走吧。”

常鎮遠熄滅煙,順手拿過拐杖。

劉兆提起兩袋水果,“你腿腳不方便,不如帶回隊裏讓小魚兒幫你洗。”

……

順便再幫他吃?

常鎮遠覺得劉兆真是精打細算,兩袋水果兩份人情。但他現在正被留院觀察,當然不會因為這麽點小事惹對方不快,便點頭答應了,順口還誇劉兆想得細心周到。

兩人各懷心思地回到警局。途中童震虎來了個電話,說是人手不夠,向他調幾個用用。

劉兆想到自己之後的大計劃,心裏不太願意,拐彎抹角地表達了意思。童震虎就把調幾個人用用變成調幾個小時用用。

這倒沒什麽問題,反正要說服局長同意也要花上半天時間。劉兆就同意了。

常鎮遠在旁邊問道:“會不會和趙拓棠有關?”

劉兆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腦袋裏怎麽裝的全是趙拓棠呢?”

常鎮遠頭側向一邊,看着後視鏡裏的自己,好半晌才道:“大概這就是目标吧。”

“趙拓棠是要抓,但我們是警察,警察主要是守護公民人身安全和財産安全。你別走火入魔,舍本逐末。”劉兆提醒他。

常鎮遠右邊嘴角一彎,帶着幾分嘲弄,說話的語氣卻正經得不能再正經,“我知道。”

兩人到警局只有小魚兒在。

劉兆把水果遞給她,就去了局長辦公室。

小魚兒極有眼力勁,洗完葡萄放在常鎮遠面前,邊吃邊問道:“你和頭兒達成一致了?”

常鎮遠道:“看的出來?”

小魚兒道:“別打啞謎,說實話,啥事?”

常鎮遠道:“隊長一會兒會公布。童震虎找大頭他們去做什麽?”

小魚兒道:“我也不大清楚,說是抓大魚。”

大魚?

常鎮遠在腦海裏搜尋着屬于這個時段警察辦案的信息。

緝毒支隊……大魚……

他猛然一驚,隐約想起這一年侯元琨好像死了個義子,姓陳,不是什麽大人物,好像是被警察當場擊斃的。侯元琨本人也沒表現出如何難過,但該辦的喪禮還是給辦了,當時他是派趙拓棠代表自己去的。

難道說童震虎的大魚就是這一條?

常鎮遠按着腦袋,好像這件事還牽連着一件什麽事,但一時三刻想不起來了,畢竟隔了三年,當時他又全心全力地對付趙拓棠,對侯元琨方面并不怎麽關注。

“你頭疼?”小魚兒搭着他的肩膀,擔憂道,“要不要陪你去醫務室看看?”

“不用。”常鎮遠放下手。

小魚兒收回手,托着腮幫道:“總覺得你最近變得不一樣了。”

“長大了?”他滿不在乎地調侃着。

小魚兒道:“用竹竿的話說,變硬了。”

常鎮遠似笑非笑,“這算什麽評價?”

小魚兒道:“好評呗。說明你越來越漢子了。”

常鎮遠想起常家的背影,試探道:“那你覺得我以前是個怎麽樣的人?”

“沉默寡言,就像漫畫中的……花澤類?”小魚兒說完,自己先哈哈笑起來。

花澤類是誰?

常鎮遠默默記下這個名字,決定回頭上網查一查。“可能是最近和我父親的關系有所改善吧。”他抛下誘餌。

小魚兒訝異道:“你以前和你父親關系不好嗎?”

常鎮遠見她茫然的神情不似作僞,心中微微失望,随口敷衍道:“是啊,父子嘛,難免磕磕碰碰。”

小魚兒順口開解起他來。

常鎮遠有一搭沒一搭地應着。

直到中午,劉兆才繃着一張臉回來。

常鎮遠的心又提起來了。他知道,就算劉兆完全站在自己這一邊,過不了局長的關也還是沒用。

劉兆抓了一手的葡萄塞進嘴裏。

小魚兒道:“你洗手了嗎?”

劉兆吐了皮,苦笑道:“被局長噴了一早上,臉都不知道洗了幾回了,還洗什麽手?”

小魚兒好奇道:“發生什麽事了?頭兒,你不是一直是局長的心頭肉嗎?想當年局長可是噴遍全局獨獨放過了你啊。”

劉兆道:“那次我不是出差嗎?”

小魚兒道:“童震虎也出差了,還一樣被點名批評,就您逃過一劫啊。”

“那是沒存在感。”劉兆擺手道,“別扯這些有的沒的,打電話給大頭,問問他們什麽時候回來。我們這兒有事急着辦!”

小魚兒忙打電話,誰知一直沒人接。她又打給淩博今他們,一樣沒人回。

劉兆皺着眉頭,“打給老虎。”

老虎就是童震虎。他響了十幾聲才接起來,一接起來就喘着粗氣道:“我這裏出了點事,不過現在沒問題了,啊,你們的和尚好像受傷了!”他那邊吵吵嚷嚷的,隐約聽到大頭扯着嗓子喊道,“這邊這邊。”

劉兆急忙問道:“傷勢怎麽樣?”

童震虎好一會兒才道:“小傷。具體回來再說。”說完就把手機挂了。

很快大頭回電話了。他一開口就是,“好家夥,今天幹了場大的!我們抓到陳太平販毒,那家夥不肯就範,掏出手槍打傷了兩名弟兄,被老虎當場擊斃!呼。”

劉兆道:“和尚是不是受傷了?”

“你怎麽知道?”大頭道,“是受了點傷。”

劉兆沉聲道:“傷哪兒了?”

大頭道:“腳。”

……

劉兆無聲地看向常鎮遠。

常鎮遠的心剎那被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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