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拯救侯府世子

化妝?

陸遠銘是知道化妝的意思的,  自古以來,婦女慣常使用脂粉黛澤在臉上化妝,所謂六宮粉黛,  正是這個道理。

可是楚宵所說的化妝好像并非是這個含義。

楚宵這時已經将平時用的妝盒從梳妝臺上拿了出來,一邊打開,  一邊向陸遠銘解釋道:“等妝容畫好後,  就可以讓侯爺看起來和半個月前一樣。”

陸遠銘聞言大致理解了,江湖上,也有易容術,  據說和化妝相似,可以令人有改頭換面之奇效。

陸遠銘之前只覺得是誇張的傳聞,原來真有此道,  而且自己的男妻疑似會這個。

只是陸遠銘忽然心頭有一絲微妙劃過,  楚宵好像每天早上都……

沒等陸遠銘深想,這時楚宵已經将白色的脂粉在他的臉上細細塗開了。

這種脂粉并非是時下流行的鉛粉,  畢竟楚宵知道這些鉛粉雖然能夠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但其中含着一種慢性的毒素,用久了反而會使肌膚變黑,而且看起來也是那種不自然的妝面。

這段時間,楚宵本就有意考察市場,他對美妝之類的東西有需求,于是叫人聘請了一些會研制胭脂的妝娘,這些脂粉便是新作的玩意兒名叫玉簪粉。

是由紫茉莉種子研磨蒸熟後又用未開的玉簪花,剪去花蒂,裝入其中,研磨之後變成的粉末。

這些粉末不僅用起來有清香,還有不像鉛粉那麽不好暈染。

楚宵用脂粉在陸遠銘的臉上塗好,  原本有些血色的臉變成了慘白色,緊接着楚宵又拿出黛粉在他輪廓的細微處抹黑,制造出瘦骨嶙峋,氣若游絲的假象。

陸遠銘閉着眼睛任由楚宵在他的臉上施為,少年的指尖就這樣在他的臉上細細摩挲,有時湊得很近,他能夠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氣流在肌膚上輕輕拂過,勾起一陣若有若無的癢意。

陸遠銘忍不住清咳一聲。

楚宵差點手抖,不免吶怪道:“侯爺,怎麽了?”

陸遠銘深斂長睫,舌根在口腔間繞了繞,最後意味深長地說道:“很香。”

楚宵聞言卻有些心虛,自從得了這脂粉之後,他就天天用這個,不會被陸遠銘聞出來來了吧?

不過應該不會,他怎麽會懂這個?

最後收手的時候,楚宵左右看了看,覺得還差一點什麽,突然他靈光一現,指尖抹了些微黛粉,在陸遠銘的唇瓣上一點一點地揉散。

只見青年原本柔軟淺色的單薄唇瓣被他用指尖來回地輕蹭着,不到一會的時間,便染上了淡淡的烏青,顯得異常可憐起來。

期間陸遠銘也不自在地将手攢緊了一些。

而片刻之後,門外就傳來丫鬟的聲音:“侯爺,夫人,外面已經來人了。”

楚宵便将東西都收斂好放回原處。

這邊,裕王和李子秋各自從轎上下來。

如今李子秋已經是欽差,官拜三品,拿着聖旨做事,非天子不拜,自然也不需要像平常人一樣和裕王見禮。

兩人只是一颔首以作招呼,便進了侯府之中。

其實按照道理來說,侯府應有主人來迎接他們,不過想到如今平南侯陸遠銘病重在床,侯爺夫人楚宵沒能出現,在旁照顧,也是人之常情。

兩人進了主院之後,這才看到楚宵。

只見陸遠銘新娶的妻子,果真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男妻,看不出什麽特別。

兩人在打量楚宵的時候,楚宵也在打量這兩人,左邊那個二十多的那個便是李子秋,相貌端肅,有幾分清正之氣。

右邊那個三十左右,身材高挑,深目薄唇,穿着一身深藍色的蟒服正是司馬潛同父異母的弟弟司馬沖。

兄弟兩人的關系不錯,雖然年紀差有十歲多,但司馬潛向來愛護這唯一的幼弟。而司馬沖的性格和司馬潛完全相反,出了名的直爽狂妄。

楚宵和兩人見禮過後,李子秋面容如常,也恭敬還禮道:“侯夫人好。”

司馬沖則未曾說話,只是冷眼旁觀。

此次皇兄給他的這個差事,還沒開始辦差,司馬沖就感覺到了幾分棘手。先是皇兄找上他,讓他此行處處小心,時時注意,有任何不對之處都要悄悄禀告給他,并且要他保一個人。

緊接着首相蕭安也在深夜拜訪,說是有事相求,但司馬沖考慮過後,并未接見,畢竟他現在是查案的主要人員,朝中上下都在盯着。

不過蕭安還是給他遞了一封信。

看了那封信後,司馬沖一宿沒睡,今早精神不佳,更是有些心煩意亂。

說到底,司馬沖的利益也與氏族息息相關,地主豪強,門閥貴族,本就是一體,不可分割。

陸通觸犯了司馬沖的利益,又是個奇才,兵權在握,司馬沖自然對他警惕不已,再加上司馬沖和陸遠銘向來性格不合,兩人曾經還大打出手過,或者說他被單方面的毆打……

總之,司馬沖對陸遠銘是又恨又怕,不過他從未想過真要置人于死地。

在消息傳來後,司馬沖也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如今他倒是知曉了幾分原因,只是司馬沖還是不大相信,以陸遠銘的性格和天賦他真的就這麽沉寂下去了嗎?

當看到陸遠銘這位男妻,司馬沖倒是信了幾分,心中不由得多了一絲幸災樂禍。

陸遠銘眼高于頂,卻被迫娶了這麽一個男妻,可想而知,他不知道受了多少煎熬!

但等踏入陸遠銘的主屋,司馬沖這種心情迅速煙消雲散。

只見楚宵一進門後,便走到陸遠銘的身邊輕聲道:“夫君,兩位大人過來了。”

緊接着楚宵回過頭,不卑不亢地說道:“夫君如今身體不便,不能起身,還請兩位大人見諒。”

聞言,司馬沖心中不免有些怪異,這個楚宵看起來平平無奇,沒想到對陸遠銘竟是一片真心,又十分體貼溫柔,倒是讓人意想不到。

而且陸遠銘竟然也未曾反駁。

等司馬沖望過去的時候,這才發現,陸遠銘還真是一副病氣森森,命不久矣的短命相。

看不到那雙一向淬亮地如同劍芒般的眼睛,司馬沖有點不太習慣。

李子秋則先開口道:“侯爺,在下李子秋,此次奉命來調查軍情,需要侯爺如實禀明當時的情況,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侯爺,若有冒犯之處,還望侯爺勿怪。”

司馬沖仍然狐疑地打量了四周,他眯了眯眼睛,這才開口道:“陸侯爺,多日不見,本王有禮了。”

陸遠銘的聲音依舊很冷,根本不搭理司馬沖,朝着李子秋道:“李大人,請問吧。

司馬沖雖早有所料,可到底氣不過,只是看到陸遠銘如今不似從前,再加上楚宵還一臉警惕地望着自己,司馬沖自覺無趣極了,便冷笑着坐到了一旁。

這邊早有下人将桌椅擡了出來,還有人開始記錄。

李子秋拿出準備好的小冊子,一條一條地詢問道:“當日梁國士兵壓境,大将軍是如何判斷軍情,又下達了什麽命令?”

這些問題,陸遠銘幾乎不需要時間來回憶,這段日子以來,他的腦海裏一直在反複地閃過當時的情景,他将所有的細節都來回揣摩無數次,如今想起來,仍舊和昨日發生的一樣。

陸遠銘盡量用客觀的方式将那一切緩緩道來。

那日得知梁軍再次紮營逼近邊境線,陸通知道此戰已經無法避免,這幾年來,新朝建立不久,正是休養生息之際,卻沒想到曾經的彈丸之地,梁國卻不知不覺發展壯大,有了侵犯邊境的心思。

之前陸通已經和梁國大軍交手數次,梁軍到底人多勢衆,每次小敗,但未曾真正傷足元氣,陸通也有顧忌,因為兵部補給不足,不能大動幹戈。

不過那日,經過陸通和陸遠銘還有其他幾位将軍的商讨,決定這次趁梁國士兵剛落敗後士氣不振,又有天時地利,一并将梁軍殲滅。

李子秋聽到這,心中已有數道:“侯爺的意思是,大将軍和其他衆位将軍一起商讨出大破梁軍的決定?”

因為之前古瀚逸呈遞的奏折,裏面的原因是陸通輕敵,誤入敵軍埋伏,很顯然,這其中可挖掘的東西太多了。

陸遠銘也很肯定地說道:“不錯,正是古瀚逸、胡悅還有吳瑞三人,他們都支持父親的決定,而且也勸說過父親。”

李子秋記下這一點後,這時司馬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眉心不由得一跳。

司馬沖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着牙質疑道:“侯爺,此話有些不對吧,大将軍所下的決定,幾位屬下怎麽會反對呢?就算策略有誤,以大将軍的名聲在外,想必也無人敢提。”

然而他這話說完,還沒等陸遠銘回應,只見旁邊的楚宵勾起唇角,劃出一個冷峭的弧度:“王爺,既然您也知道大将軍的名聲在外,又怎麽會說這話?大将軍自從跟着陛下以來,這麽多年,南征北戰,屢立奇功,難道這不是因為大将軍的用兵如神嗎?既然是大将軍的決策,那一定是有道理的,王爺不曾帶兵打仗,有些不明白也很正常,您不如聽個完完整整的再問不遲。”

司馬沖臉色陡變,他萬萬也沒想到眼前這個人,竟然敢對他這麽說話!還明裏暗裏諷刺他不懂裝懂,指手畫腳。

雖說陸遠銘他動不得,但對方這位男妻,不過是一個庶人,他還懲治不了嗎?

然而司馬沖還未說什麽,陸遠銘已經涼涼開口道:“司馬沖,本侯也覺得夫人說的很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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