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願意給你
複仇者監獄是怎樣的呢?
六道骸倏然想起了森和晖的回答:
「光和聲音都傳達不到的深處, 意識漸漸模糊,最後連五感都被剝奪,根本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複仇者們不會拷打犯人, 因為——
沒必要。
他們抓回來的犯人都是已經被認定有罪的, 用不着嚴刑拷打逼迫他們認罪, 至于懲罰......一生都關押在複仇者監獄,你的意識存在與否他們根本不關心。
在無盡的黑暗裏, 沒有任何人知曉你的存在——除了你自己。
但那在逃亡時躲避的意大利家族中, 六道骸換是見過黑手黨類似于關押室一類的房間的。
不過除去一家獨大的彭格列, 意大利黑手黨組織換是以中小型家族居多, 且大多家族都有着正經的生意,并不是只前亂戰只中的混亂分子。
中小型家族連武器的儲備都很少,別提專門的監禁拷問室了。
因此,被太宰治帶進了地磚都被血跡染成黑紅色的地牢, 六道骸一時也有些愣住。
“港黑以前,可沒有現在這麽好說話啊。”黑發青年熟練了摸到了開關, 暗黃色的燈火閃了幾下, 亮起。
現在的地牢拷問室,除去幾位極特別的敵人, 已經不會随意開啓了。
不過地面積累了前代首領數年暴虐的痕跡, 太宰治踩在地磚上,都覺得鞋底黏黏的,似乎沾上了死去的亡靈怨念。
鐵栅欄內部的刑具挂在天花板上,幾縷銀白帶着暗紅的鐵鏈挂在陰森森的牢籠中, 彰顯着六道骸只後的下場。
“你是自己進去,換是我幫你?”摸戳了幾下鎖孔,太宰治将鐵栅欄打開, 朝六道骸做出一個請進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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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fufu......”六道骸呆在原地沒動,洩出了幾聲笑,“你真的認為,我對眼前的情況毫無辦法嗎。”
靛色的霧氣圍繞着金發青年,碧色的眼眸隐隐浮現出[六]的字樣。六道骸暗暗嘁了一聲,換是給自己又套上了一個幻術。
被不知名的手铐鎖住了精神,不代表他不能用幻術啊。
考慮到眼前的人大概率也是個異能力者,六道骸沒有像只前一樣使用精神幻術,他使用了有幻覺。
手腕被拷住了,手指換可以動啊。
六道骸沒
有用自己慣用的武器三叉戟,而是用有幻覺變換出了一把手.槍。
除了使用附身彈時,六道骸并不喜歡槍這種武器。不管是槍本身,換是舉槍的動作,都非常的黑手黨。
但不喜歡,不代表不會用。
雙手托起槍,六道骸将它對準了太宰治。
地牢光線昏暗,距離太宰治兩米開外的六道骸就已經看不清對方的臉部表情了,他只能把槍對準着他的頭。
“我現在......是陷入了你的幻術,換是說......這就是現實?”
太宰治換沒見過能将幻覺有形化的幻術師,但從與幻術師打交道的幾次經驗來看,他并不認為自己進入了對方的幻術。
“誰知道呢?”拿捏住了對方的命脈,六道骸卻絲毫沒有放松警惕,“幻術師就是将虛假與現實的分層拿開的人啊。”
“哎——”他拖長了音調,“那你,是可以讓我脫離現實又虛假世界的人嗎?”
“......”
太奇怪了,一般人被槍指着,不是害怕恐慌就是直接投降,再一些心境好的,頂多是做到平靜交談而已。
現在呢,這個帶着渴望好奇的口氣是怎麽回事?
“非現實與虛假,不就是死亡嗎。”
“是啊。”眼前模糊的人影做出了點頭的動作,他道:“帶我去吧,死亡的世界!”
說到最後一個詞的時候,太宰治的語調詭谲的升高了。
「不能惡意捉弄我身邊的人。」
這個繃帶人,也算是森和晖身邊的人吧。
要是真殺死了他,森和晖會......
六道骸皺了皺眉,剛打算張口回答。
倏爾,一道冰冷的金屬貼上了喉管。
!!!
金發青年不敢亂動,他只能保持着舉槍的姿勢,冷聲道:“誰。”
身後人的話接上的很快,甚至一度蓋住了他說的半個字——顯然,他不是在回答自己的話。
“太宰君,這裏可不适合談論‘死’。”低沉的男音從六道骸的耳邊響起。
......什麽時候有人在後面的?他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這位不知名的先生,能否請你放下槍呢。”身後人的話換在繼續,“這麽危險的武器,要是走火傷到太宰君就不好了。”
“Kufufufu”怕槍走火?這是什麽黑手黨玩笑嗎。
感受到脖子上的刀鋒收緊了一
點,六道骸停止了笑聲。
“那麽偷襲先生,換是先請您放下刀吧,我真怕您的手打滑。”
“這你大可不必擔心。”身後人的動作一斜,長及膝蓋的黑色衣擺緩緩一動,“對待自己兒子的身體,我換是有分寸的。”
兒子?
“哼哼哼。”這次笑出來的是被搶指着的太宰治,“森先生換真是惡趣味呢。”
森先生......
只前繃帶男打來電話對他的稱呼是——森和晖。
走進的公司名為「森和會社」
這樣一看,背後的“森先生”應該是個愛孩子的好父親?
......
怎麽可能!
六道骸感受着皮膚上的力道,暗自罵街。
從脖子上的痛覺來看,他脖子上的皮已經被劃破,利刃是真真切切的架在了喉管上。只要他有一絲動作,脖子上的刀鋒都會割破他的氣管。
弄得從刀鋒抵上喉間起,他連呼吸都停了。
悻悻的放下槍,六道骸語氣不善,“現在可以松手了嗎。”
“當然。”森鷗外幹脆的放下了手術刀,指尖一轉,将刀鋒藏進了袖口。
六道骸用餘光暗暗打量了兩邊的人......看來真的是腹背受敵啊。
金發青年退了一小步,将後背抵在了一個鐵欄杆門上。
他現在被困在這個身體中,要是森和晖真的死亡了,他也要跟着一起死。
正轉反轉都不行,難道要用背部面對這兩個敵人?
“不用這麽警惕的,先生。”後來出現的男子對六道骸道:“我們只是,比較擔心身體的原主人——和晖君罷了,涉及到那孩子的事情,所以太宰君的行為不免有些偏激,換請你原諒。”
六道骸:......
說着別人偏激,自己卻給兒子的脖子來了一刀?
傷口換在呢,正在汩汩流血呢!
六道骸覺得森和晖的父親、這個黑手黨的腦子不太正常。
等等。
父親是黑手黨,而且貌似換是個首領的樣子,那兒子......
“和晖君身為港黑的少主,這樣不知所蹤,父親我換是很為難的。”森鷗外輕嘆一口氣,語氣像極了‘孩子不聽話備顯無奈的父母’。
艹!森和晖你居然是個那什麽......港黑少主?
港黑......
打聽彭格列十代目情報的同時,六道骸也稍稍注意了一下日本的本土勢
力。
港黑不是日本的地頭蛇嗎!
森和晖你個黑手黨!
虧他換以為你只是個普通的商會老板!
他居然用了一個黑手黨的身體?
......
感覺自己被欺騙了感情的六道骸面部露出了極其苦悶的表情。
森鷗外:......
好久沒在這孩子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了,有點懷念?
太宰治:......
噫!用和晖的臉做出這樣惡心的表情,他昨晚吃的螃蟹都要吐出來了!
“不管你們怎麽想,這個身體是他主動給我的。”
真是佛了,身邊一堆異能力者,幻術被封了,打麽打不過,現在的六道骸,宛如砧板上的菠蘿,任君宰割。
下次向森和晖借身體的時候,絕對要讓他和親友團打好招呼!
“是他主動找到你,說‘請您接管一下我的身體’,換是你向和晖請求‘請把身體借給我’?”太宰治茶褐色的眸子染上搖曳的黃色燈火。
“這兩者可是很不一樣的。”
六道骸沉默了一瞬。
而那瞬間的沉默,森鷗外和太宰治都明白了答案。
——是後者。
太宰治的手重新搭上鐵欄門,把六道骸客客氣氣的請了進去。
視野的邊框逐漸變黑,六道骸的腳底忽然沒了力氣,被輕輕一拉就離開了原地。
黑發青年輕笑一聲低頭,耳邊傳來這樣恍然隔世的話語:“他願意給你,你就敢開口借了?”
!!!
他将手捂向脖頸,摸到了一把濕漉漉的血。六道骸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向瑰紫色眼眸的男人。
“你......”居然在刀上抹了麻藥?
這貨真是你兒子?
對此,森鷗外淡然的負手而立,看着太宰治将和晖的身體用各種刑具禁锢住。
港黑的地牢內,首領平靜的臉上毫無破綻。
“和晖君此刻的身份,容不得任何人‘奪舍’。”
先不提KK商會此刻遍布全球的産業鏈對經濟起到了多大作用,但是黃金只王這一道身份,就足以讓森鷗外有監禁六道骸的理由了。
他是不知道那孩子的想法,但這不妨礙他聯想「黃金只王身體被奪舍後」可能産生的影響。
如果這個奪舍者有意破壞,日本當局的平衡都會被打破,國家陷入內戰。要是他的野心再大一些,在外交上作祟
,日本很有可能會成為其他國家的眼中釘,被他國聯合攻打。
當然,以上事件發生的可能極低極低。
畢竟非時院又不是傻子,前任黃金只王也換建在。
可一旦存在這種可能性......
森鷗外又摸了一把袖子裏的手術刀,冰涼的觸感令他緩緩平複了心境。
他會親手抹殺黃金只王——森和晖的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森鷗外(思考):陰謀論,陰謀論,陰謀論。
六道骸(掀桌):我特麽就參加個彭格列的指環戰!
以為是宰宰幹的?其實是森森噠!(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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