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是外室(31)

沈初媜微張唇,“他會搶錢?”

裴煥解了荷包颠兩下,往四周掃過,實在無法藏,他度着話,“我們已經出了金陵地界,按照路程最遲後日就能抵達遼東,他方才試探了我,我尋思不是今晚便是明晚他必定會動手。”

沈初婳抻腿下地,把布袋子拖上床,她思緒混亂,“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硬碰硬自然是打不過,”裴煥把荷包放到身後的木牆上挂好,手一撥它輕搖,他的那把繡春刀被他按在枕頭邊,随手一拔便能殺人,他輕笑,“把餌布下了,等他上鈎。”

沈初婳微微點頭,問道,“是不是要把門開着?”

裴煥嗯道,“不栓就好,方便他偷摸着進來。”

沈初媜明了,急忙下床去把木栓打開來。

裴煥揭了布簾往河面看,已經不見船舫小橋,往遠處瞧還有青山隐現,他估算了一下時候,嘆笑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沈初婳靠坐到牆邊,遞給他一只包子,與他一同望着水邊,過了二月,河邊樹枝條都在抽芽,飄在水面上迎風舞動,肆意溫柔,間或能聽見河邊洗衣婦人的嬉鬧,凡俗生活只在她們談笑時就能體味。

可能是近來連吃了不少苦頭,她不僅對這些人生了些羨慕,沒有什麽比安穩度日更幸福,她從前過的太富足,只以為那些下等人為了卑賤,其實如今再看,他們自得其樂,身份上是比不得貴族,但也把日子過的紅紅火火,正應了那句話,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誰也別看不起誰。

這麽膽戰心驚的過了一夜,楊老二竟沒甚動靜,沈初婳熬不住先睡着,她睡得不深,裴煥一碰她就醒了。

睜眼才發覺天已昏黃,楊老二站在船頭撐着竹竿,嘴裏唱着小調,嗓音頗為洪亮。

沈初婳呼着氣,給自己壯膽道,“他若敢來,我給他紮兩個窟窿。”

裴煥坐在桌邊,用破布擦拭繡春刀,刀面盛出鋒利的冷光,仿佛随時奪人性命,他倒了點清水喂到沈初婳嘴邊,看她喝下去才道,“紮窟窿沒事,不叫人死就行。”

沈初媜不解道,“留着他再禍害我們?”

裴煥敲敲木板,“他死了就得我們自己撐船,我是傷患,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難道船自己飄?”

沈初婳束着手,聲兒放軟,“我只是說說。”

她沒那麽大膽子真殺人,真叫她上手去跟個壯漢搏鬥,她恐怕當場吓破膽。

裴煥沒所謂的勾一下唇,将大碗裏的那點水撒到油燈上,只聽呲的一聲,室內黑的不見人,船夫的歌聲像藤蔓萦繞在四周,張揚兇橫,似乎在警告他們,不交出錢就別想活着下船。

沈初婳再暗示自己不會有事也怯懼,她叫裴煥,“你,你來……”

裴煥長腿一跨,攬她坐近,她趴在他手邊,柔軟的身軀全心依順他,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裴煥于她算什麽。

裴煥是她選定的男人,她此生都只能依靠他,他給她保護,她給予柔情,這不是交易,這是女人對男人的俘獲,摒除那些門第身份,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她完全可以用女人的柔弱讓他心動,從前她執拗、哭鬧,只想着讓他出力,卻不曾想過回報他,是個男人都會生氣。

這次若能回去,她和裴煥也算同甘共苦,就沖這點來說,裴煥指不定會放下怨怼,她要做的就是将他當成自己男人,給他溫情,讓他感受到她的真誠。

她一定能成為他的夫人。

裴煥探身看旁邊的破口,外面徹底黑了,只船頭吊着個白紙燈籠,來回的搖,那火忽閃忽滅,伴着遠處叫不出名的鳥叫,徒感荒涼。

楊老二彎腰蹲在甲板上,一面唱着曲兒,一面攥着砍刀在磨刀石上磨,他估摸是磨的興奮了,扯了腰間的酒壺灌一口,順便往刀上澆過,咧着牙陰森森笑。

裴煥收回視線,團着沈初媜側身睡倒。

沈初婳把臉往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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