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的不記得為師了嗎?
被這麽多人控訴的看着,連臉皮厚如寇仲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還剩一口氣的楊廣顫顫的伸出癡肥的手指,指向他們三個:“拿……拿下……”
衆人的目光先落在他身上,沒什麽人動手,很清楚的分成兩撥,一撥看宇文化及,一撥看獨孤盛。
宇文化及首先回過神來,大喝一聲:“寇仲、徐子陵、蕭拾三人大逆不道,弑君犯上,還不給我拿下!”
蕭拾一扯寇仲徐子陵:“走了。”三人撞破窗棂,飛身遠去。
大廳裏,宇文化及的手勢終于落下,卻率先向獨孤盛撲去。
……這是三人回到宇文府的分界線……
“陵哥!陵哥!救我!”蕭拾拼死掙紮:“仲哥,我已經是大人了,不能打屁股!陵哥,救我!”
“不能打屁股?嗯?”寇仲的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啪!啪!啪!”
“哇!”蕭拾大哭。
“哼,裝哭也沒用!”寇仲說着,手上的力度卻小了大半。
“仲哥……”蕭拾吸着鼻子:“我想你們……我想死你們了……”
寇仲的手舉在半空,半天落不下去。
徐子陵将他從寇仲膝上提了起來,掐着他的臉:“你吓死我們了,知不知道……”
蕭拾看見他雙眼含淚,寇仲一雙虎目通紅,頓時眼淚就掉下來:“對不起……”
寇仲狠狠揉着他的頭:“算你咧,只要活着,怎麽都好。下次別再逞能了,我們是你哥!”
蕭拾見終于平安過關,含淚做個鬼臉:“知道了。”
話音剛落,就被狠狠按進懷裏,耳中聽到寇仲滿足的嘆息:“是真的,陵少,這是真的小拾,有血有肉的小拾……上天待我們不薄,終于将他又活生生的還給我們了。我真的害怕,這是否又是一個新的夢境,待我睜開眼睛,又要面對殘酷的現實,這世間又只剩下我和子陵,孤單單過着除了仇恨就再無意義的行屍走肉般的日子!”
蕭拾此刻只懂得流淚:“對不起……”對不起,在你們漂泊流浪的時候,我在這裏過着平安奢華的日子,對不起,在你們因為我的死訊痛苦不堪的時候,我和宇文成睿在一起嬉戲玩鬧,對不起,我沒有不顧一切去找你們,對不起,我沒有想盡一切方法為你們傳訊……
徐子陵從蕭拾背後将二人摟緊,語音哽咽:“這是真的,仲少,我們終于又活過來了……小拾,下次別再這樣了,一世人三兄弟,活就一起活,死就一起死……我們再承受不起下一次了。”
“嗯。”
良久……
收拾心情,寇仲打量着布置豪華的房間,笑道:“哈!宇文化及那老小子對你不錯嘛,看在他将你照顧的不錯的份上,本少爺我大人有大量的原諒他好了。”
“有不錯嗎?”徐子陵道:“倒是白了一點,但還是那麽瘦!呀,宇文化及怎麽養的,怎麽越養越矮了?”
“啊?”蕭拾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不可能!”
他迅速跑到一根柱子跟前,道:“你們看,這是我半年前的身高,這半年,我長了足足有半寸呢!”
“有嗎?”徐子陵看一眼柱子上密密的刻痕,道:“是不是記錯了,我記得半年前你及我這兒,可是現在……諾,才到這兒。”
蕭拾跳起來向外沖,徐子陵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幹什麽?”
“肯定是宇文成睿做假騙我,我要去找他算賬……你笑什麽?”
寇仲再忍不住,捧腹大笑。
“幹、幹嘛?”
徐子陵忍笑道:“耍你的呢,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會長高。”
蕭拾一點就透,臉漲得通紅:“你欺負我!”
“耍你算輕的。”徐子陵拉他坐下:“來,給我們說說這段日子你怎麽過的。”
“不要!”蕭拾撒嬌:“我困的很,我要先睡覺。”
寇仲一指頭敲在他頭上:“睡覺什麽時候不能睡?快說!”
蕭拾嘟嘴:“可是我已經足足半年沒有睡過了,一睡着就會做噩夢,便再也不敢睡了,我的一身內力就是這樣熬出來的呢!”
說的寇仲徐子陵心酸不已:“好,睡覺!哈!仲少爺我還沒有睡過這般豪華的大床呢!”
……這是半夜的分界線……
這是怎麽回事?寇仲瞪大了眼睛,他記得很清楚,小拾昨晚是睡在他懷裏的,小東西只要給他撅着屁股,一晚上也不動一下,但是現在在徐子陵懷裏,抱着他的胳膊睡的正香的小家夥是怎麽回事?
好啊,徐子陵,明明是一人一晚的,居然敢半夜搶人?搶人就搶人了,居然還把自己推的遠遠的!
被他的動作驚醒的徐子陵無辜的對他眨眼。
相信你才有鬼!
看看天色還早,寇仲他們也是許久不曾好好睡過,寇仲蹬了徐子陵一眼,将蕭拾踩在自己肚皮上的小腳丫拿開,擠到他跟前睡下。
咦?
寇仲眼睜睜看着自己被小家夥越踢越遠,說話都不利索了:“這、這也太過分了吧!憑什麽啊?”
看見徐子陵還在一旁幸災樂禍,一生氣,索性翻了個身,縮到離他最遠的地方去了。
一會就聽到徐子陵壓低了聲音的聲音:“仲少!過來!”
寇仲不理。
“仲少!”
寇仲無奈回頭,發現小拾正不安的側着身子,這正是以前他做噩夢的前兆,忙湊近:“這是怎麽了?”
沒人回答他,蕭拾一腳蹬來,踩上他的肚子……安靜了。
寇仲欲哭無淚:“這、這憑什麽啊!”
徐子陵撲哧一笑:“誰讓你當初挑的功法不對,晚上一睡着就寒氣逼人,誰敢挨着你睡?”
寇仲不滿道:“那也不用非得踩着我吧?”
徐子陵輕嘆一聲:“怕是不安吧!”
寇仲憋屈道:“踩就踩吧!反正小時候給他當馬騎都不只一趟了!可不能總這樣吧!”
徐子陵憋笑道:“好好練功,什麽時候氣息內斂了,小拾就不會嫌棄你了!”
……這是天亮的分界線……
寇仲一開門就發現門口站着一個高大俊美的華服青年,微微一愣。青年一抱拳道:“敢問這位是寇兄還是徐兄?在下宇文成睿。”
“原來是宇文兄,在下寇仲,這是我兄弟徐子陵。我聽小拾說起過宇文兄,這半年多虧宇文兄照料了。”
“好說。”宇文成睿覺得很憋屈,他照顧小拾可不是為了別的什麽人,明明自己才是小拾最親近的人,現在居然有其他人代替小拾多謝他的照顧,好像他一下子就成了外人一樣,滿心的不舒服。
人家是和小拾一起長大的兄長,我算什麽!宇文成睿有些自暴自棄,仍含了笑:“小拾還沒有起床嗎?他今兒可足足晚了一個多時辰。”
他原本想表現一下與小拾的親近,話說出口卻讓寇仲和徐子陵心酸不已,小拾最愛的便是睡懶覺,不到日上三竿堅決不起床,但聽宇文成睿的話,這半年來他每日天不亮就起身。想到最愛睡覺的小拾晚晚失眠,只能用打坐熬過漫漫長夜,便覺得心疼無比。
徐子陵收拾情懷,道:“宇文兄,小拾還在洗漱,請進來稍坐片刻?”
宇文成睿更憋屈了,他找小拾的時候,向來都是在外面等他,很少進他的房間,偶爾小拾心情好的時候讓他進去坐坐。而這兩個家夥,一來就登堂入室不說,居然還代他迎客!這裏是宇文府啊宇文府!你們兩個臭小子才是客人好不好!
含着虛僞的笑容正要進門,一個白影風一樣的飄過。寇仲眼尖:“小拾,你幹什麽?”
“仲哥陵哥,我急着跑路。”蕭拾的聲音遠遠的傳來,語速極快:“成睿哥哥替我解釋,那個家夥來了。”
三人拔腿就追,哪裏追的上。
徐子陵駭然:“小拾的輕功何時練得這般好了?”
宇文成睿催頭喪氣:“好是一定的,不好要死人了。”
寇仲徐子陵臉色一變:“還請宇文兄告知詳情,小拾為何要跑路,那個家夥指的是誰?”
宇文成睿也沒心思嫉妒了,道:“說來話長,我們入內詳談。”
……這是小石頭的分界線……
蕭拾只跑的氣喘籲籲,剛才的感應只是一閃而逝,希望石之軒沒有感覺到才好。石之軒的輕功勝過自己百倍,除非他不是朝着揚州來的,否則只要他朝着這個方向跑,肯定會給他感應到。蕭拾自己都跑的沒信心了。
忽然身邊有灰影一閃而逝。
下意識就喚了一聲:“喂!”叫完自己都笑了,這是幹什麽呢!繼續趕路。
“小家夥,你叫我?”忽然有聲音從身後傳來,蕭拾猛地轉身,看見一位峨冠博帶的老人,留着五縷長須,面容古雅樸實,身穿寬厚錦衣,從容飄逸的目光透出坦率、真誠,至乎帶點童真的味道。配合他古雅修長的面容,有種超乎凡世的魅力。
這是他見過的除了石之軒以外最為高明的人物,卻與石之軒有着截然不同的氣質。
老人好奇的目光望向他:“小家夥,你喚我做什麽呢?”
“我……”蕭拾努力回憶自己剛才的心态,道:“我原本想搭個順風車……不過現在不用了。”
“順風車?”老人微笑:“真是奇怪的用詞。為什麽現在又不用了呢?”
“當然是因為我發現順風車并不順風。老人家你是去揚州的吧?我卻想離揚州越遠越好。啊!就此別過,我可沒有閑聊的功夫。打擾之處,請見諒。”
蕭拾說完就跑,自己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可是……
“你跟着我幹什麽?”
“現在是不是就順風了?”
蕭拾翻白眼:“仲少說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老人搖頭嘆息:“小石頭,你真的不記得為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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