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朵嬌花 誰是誰的心上人?

時間一晃而過, 到了乞巧節那日。

明明約好的時間是晚上,可是謝初年起了個大早,少見的讓冬白給自己上了妝。

她皮膚特殊, 上妝之後兩個時辰就要洗掉, 否則便容易發病。

況且她大多數時間都戴着薄紗,隔着薄紗, 上妝與否也不明顯, 加上她嫌卸妝麻煩, 故而平日裏幾乎從不上妝。

“小姐,咱們晚上出門,又有薄紗遮掩, 上了妝也瞧不出來呀。”冬白一邊替小姐描眉一邊說。

“你畫就是了,我只圖自己開心, 又不是給別人看的。”謝初年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說。

冬白點了點頭, 只要小姐開心, 想什麽時候畫都成。

用過晚飯,司棋進來說沈公子派人來請了,謝初年再次對鏡子自我欣賞一番, 帶上冬白出門了。

三日前她在沈淵面前吐露心事,兩人之間六年沒見的陌生與隔閡逐漸消失,小時候的熟稔感又回來了, 她便格外期盼今日晚上兩人出行。

結果走到了門口, 看見沈淵站在烏泱泱一群人中間,正含笑和身邊的謝元昉說話。

“年兒來了, 人齊了,我們走吧。”王氏牽着女兒的手對衆人說。

謝元昉看向小妹,“傻站着做什麽, 快上車。”

謝初年原地沒動,直視沈淵,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不是說好的,他們兩個人出門嗎,怎麽大哥一家,還有三哥都在?

沈淵懂了小姑娘眼中的疑問,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今日上午他去了軍營一趟,而後入宮和皇上彙報練兵情況,出宮時遇上了剛下值的謝元昉。

他一直以為謝元昉今日晚上當值,所以謝初年才會找他陪同出門,故而在宮裏看見謝元昉的時候,他十分詫異,便問了句,“謝三,你怎麽在宮裏?”

“我白日當值,不在宮裏在哪兒,這就要回家了,一起出宮?”謝元昉問。

沈淵原本打算出宮直接去丞相府接謝初年的,就把今晚兩人出行的事告訴了謝元昉。

一貫喜歡熱鬧的謝元昉登時便要一起去,又想起了今日大哥休沐,便把大哥一家也叫上了。

便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小妹,你上這輛車。”謝元昉指了指。

人多了,原本沈淵的一輛馬車便不夠用,謝元昉又命人備了一輛,讓謝初年與大嫂和侄女坐自家馬車,他們三個男人坐沈淵的。

謝初年默默走到了馬車邊上,心中的興奮勁兒消了大半,但好歹也是出門一趟,無論如何還是開心的。

王氏扶着女兒上馬車,沈淵走到謝初年身邊,目光在謝初年臉上停留一瞬,“和你三哥半路遇見了。”

“哦。”謝初年給了點反應,等王氏上了馬車之後,由冬白扶着也上去了。

對于謝初年的冷淡,沈淵挑了挑眉,印象裏小姑娘總是喜歡纏着他,還沒有像這般,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行吧,誰讓他多了一句嘴,待會兒多買點東西哄哄,應該就好了。

謝寧安性格乖巧,安靜地靠在王氏懷裏,雖然眼中滿是興奮好奇,但并不張揚。

“娘,為什麽長熙沒來?”謝寧安心中惦記小夥伴。

“可能是家裏有事,你要是想她,一會兒給她帶份禮物,回頭我們去鎮國公府上看她。”王氏聲音溫柔。

見謝初年半天沒說話,有些反常,王氏問:“怎麽了,出來玩兒不開心?”

“沒有啊。”謝初年笑着摸了摸謝寧安的臉蛋兒。

乞巧節,明瀾河的河邊最是熱鬧,馬車到了地方,兩輛車上的人下了車。

謝元昉一如既往地跟在小妹身邊,和小時候每次帶她出來玩兒一樣,寸步不離。

謝寧安被一處猜燈謎的攤子吸引,拉着父母去了那邊,六人便分了兩路,沈淵跟在了謝初年後面,不遠不近。

這一幕和小時候那次何其相似,相似到讓謝初年想起,她還欠沈淵兩個面具錢。

現在她自己住,掌管一院事務,每月也領月錢,不是買不起面具的小孩兒了。

“年兒!”走着走着,前面有一女子喚謝初年。

謝初年循聲看去,只見長樂郡主和趙留并肩而來。

“他怎麽也在,真是晦氣。”六年時間,并未讓謝元昉對趙留的厭惡減少半分,“小妹,我們去另一邊逛。”

可惜長樂郡主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年兒!”趙文鴛笑着加快了步伐,走到了謝初年面前。

謝初年只得行禮,也對趙留颔首示意,謝元昉對長樂郡主行過禮後,便無語看天。

“年兒,我本想邀請你一起來……”趙文鴛話說了一半,就看見了不遠處的沈淵,面色一瞬便沉了下去。

前幾日在丞相府,沈淵公然反駁長公主的話還猶如在耳,雖然長樂郡主并不喜歡沈淵,但是她也覺得沈淵所言太過不留情面,讓她這幾日都不敢出門,怕被人指點。

今日還是她從丞相府回去之後第一次出門,沒想到又碰上了他。

謝初年回頭看了沈淵一眼,沈淵不再往前走,就近去了附近攤位逛。

“年兒,我們去那邊說話。”趙文鴛拉着謝初年走到離沈淵更遠的地方。

“年兒,你可給你二哥寫信了?”長樂郡主這幾日一直惦記着這件事,就怕謝初年忘了。

“寫了,第二日就命人送到驿站,還叮囑用快馬傳書,不出一月,便能到二哥手上。”

“那便好,我這幾日心情不好,沒有出門,要不然早就來找你了,你可不要和我生分了,無論發生什麽事,我們都是朋友。”趙文鴛握着謝初年的手緊了緊。

“當然了。”謝初年笑着說。

兩人邊聊邊走,離明瀾河越來越近,謝初年停下腳步,“郡主,前面沒什麽有意思的,我們回去吧。”

“今日我租了一艘船,跟我一起上去坐坐?”趙文鴛還拉着謝初年的手不放。

自從落水之後,謝初年再也不敢靠近河邊,遠遠看着倒是還好,只是一靠近,便覺得徹骨的寒冷,為了這件事,丞相府的水池都填平了。

但長樂郡主只顧着自己玩樂,未顧忌到謝初年的心情,還力邀她一起上船。

趙留不知何時跟上來了,“姐姐,既然謝小姐不願,我們就別勉強了。”

見了弟弟,長樂郡主心知,這兩人是不能在一處的,沒好氣地說:“有你在這兒,年兒當然不肯來了。”

趙留自嘲一笑,也沒說什麽,自去河邊登船了。

“郡主,我三哥還在等我,我就先回去了,郡主今晚玩兒的開心。”謝初年淡笑福了福身,轉身回去找謝元昉。

謝元昉等回了小妹,關切詢問:“那小子沒說什麽吧?”

“偶遇而已,他能說什麽,我們去那邊看燈吧。”謝初年将那兄妹抛到腦後,走向了沈淵。

今日的花燈雖然好看,但是遠不及上元節那般隆重熱鬧,但是也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

沈淵趁着謝初年和長樂郡主說話,買了一個兔子燈,覺得謝初年應該會喜歡,希望她看了能歡喜。

“沈哥哥。”謝初年走過來,一眼見了兔子燈,“好可愛。”

“送你的,回去挂起來。”沈淵聽見她對自己的稱呼,心中輕松了不少。

賣燈的老板聽見他們說的話,插嘴道:“今日的燈都要放進河裏的,把心上人的名字寫上,讓燈順流而下,河神看見了,便會保佑有情人在一起,拿回去挂着就不靈了。”

“……”謝初年看了看手裏的燈,燙手一般塞回給沈淵。

“原來是這樣,我又沒有心上人,沈哥哥,還是你去放吧。”

“……”沈淵無語看着兔子,一時之間沒轍。

謝元昉掏錢也買了一個,謝初年見狀問:“三哥,難道你有心上人?”

弱冠之後沉迷習武的謝元昉,哪裏有什麽心上人,搖搖頭說:“沒有,不過我可以寫小妹的名字,左右你一輩子都是我妹妹。”

沈淵想了想,也說:“那我也寫小初年的名字吧。”

“慢着,沈大哥,你又不是沒有妹妹,為何要寫我妹妹的名字?”謝元昉阻止。

沈淵剛欲接過老板的筆,聞言怔住,是啊,他有妹妹,可是剛剛卻完全沒想起來。

“我寫小妹的,你寫長熙的,這樣才好。”謝元昉在兔腦袋上寫好,拿起來左右看了看,甚是滿意。

這位置顯眼,河神一眼就看到了。

謝初年在他們身後踮腳,湊頭去看他們都寫的什麽,尤其是沈淵。

提筆欲寫的沈淵,一低頭,就看見謝初年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自己的筆,想起出門前,自己惹了她不快,不如寫上她的名字,就當哄她開心了。

左右世上有沒有真的河神,老板的說辭不過是個賣燈的噱頭,他也不算冒犯。

故意将寫好的名字讓謝初年看到,果然,小姑娘滿意一笑。

“沈大哥,我們去放燈吧,小妹,你就在這裏,不要走動,我們很快回來。”謝元昉拿着兔子笑說,還不知道沈淵和小妹之間的互動。

“嗯,你們去吧。”謝初年嘴角微揚,壓也壓不住,幹脆不收斂了,任笑意溢滿酒窩,眼裏都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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