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食言

感情這玩意兒是相互的。最甜蜜不過某天一覺醒來,恍然覺悟,對方也是同樣的深情,一切就如當年的初見。

霍傳武兩手托住楚珣肋下,捧着人:“以後出任務可不興這樣,露太多馬腳了。”

楚珣眼皮一翻:“我跟別人又不這樣,我拿別人的煙頭揍剩麽?”

霍傳武:“……”

霍傳武聲音沙啞:“那,恁拿俺的煙頭走剩麽。”

楚珣:“……”

二人相對,有片刻的無言,誰都不出聲。一趟列車呼嘯而過,帶着心靈的浮躁喧嚣,逐漸遠去。空曠的大廳将複雜的心意緩緩沉澱,眼底閃動光彩。

下一秒,楚珣面無表情,眼眸如暗夜閃動的星,突然伸手勒過傳武的脖子,主動地,吻上他的男孩。

你說我要揍剩麽呢。

兩人嘴唇驟然相碰,都是熱的,燙的,渾身壓抑的溫度氣息仿佛全部彙聚到唇上,舌尖一點。楚珣嘴唇罩上傳武,立刻得到回應。他的二武重重壓上來,帶着劇烈喘息,分量壓得他後脖頸子猛地向後踒了一下!

楚珣“嗯”了一聲,下意識張開嘴。舌尖迅速抵上,濕潤的,黏膩的,帶着身體的熱度,心跳的頻率,瘋狂地糾纏,互相吸吮,想要把眼前人吃了。

當真等得太久,壓抑得太殘忍,年紀也大了,想法更成熟,透徹。回過頭來,最愛的終究還是這個人。感情如一口老酒,随時光醞釀得更加香醇,透着一股由心底生發的厚味兒,令人沉醉。

這個吻欠得太久。

當年在大院菜站後身的小廁所裏。

在鄉間小路旁的大草垛上。

在這座地鐵大廳的廢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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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傳武把楚珣擠在牆角,雙臂摁壓着楚珣兩只手,手掌緊扣,十指緊攥。兩人粗聲喘着,胸膛揉着,親吻對方。男人的吻粗糙而霸道,這種事不用學,不用人教,彼此迅速找到節奏共鳴,舔對方的牙齒、口腔、喉嚨口,力氣很大。傳武的手臂與楚珣的脖頸互相繃出筋脈的紋路,血管凸現,胸肌在襯衫下起伏。

二武用下巴極短的胡茬磨着楚珣的臉。楚珣毫不猶豫伸出舌吻上去,讓胡茬戳疼他的舌頭,也不在意。他迷戀這人的一切,二武瘦削的臉,下巴上的棱角,粗硬的黑發……

楚珣咬二武的嘴角,咬二武的臉,咬二武的眉頭,小狗發瘋似的,再把自己咬過的地方細細舔弄,吸吮。兩人互相捧着對方的臉,像捧自己的心。他抽出手,抓住傳武的頭發,傳武也抓住他的,失去控制的炙熱的氣息燙着彼此的臉,瞳仁裏閃動的就只有對方動情時沉醉的模樣。

大廳空曠遼遠,四下無聲。

這樣的沉醉和癡迷,甚至比肉欲本身更令人着魔。

楚珣吻到間歇,喘口氣兒才想起來,二爺這輩子還是初吻。

他撫摸二武的胸膛,手指伸進衣服,摸着對方散發潮氣的健美的胸口,極力壓抑某些沖動——太喜歡了。

二武的手也在他衣服裏,确切地說,已經伸到他褲子裏,尋思那個手感很好的屁股。男人的性沖動,一旦點燃一叢小火苗,片刻野火燎原,根本收不住心思,就想把對方一口嚼了吃了。

倆人嘬着對方的嘴角。楚珣低聲喘息,冷不丁說了一句:“咱倆這樣,違反紀律了吧?”

霍傳武臉微微後撤,嘴角緊閉,有一絲尴尬,就怕楚珣提起這個。楚珣不提,他也不提。

楚珣又親了一口,問:“你當初答應賀叔叔不跟我‘好’?”

霍傳武誠實地點頭:“哦。”

楚珣:“誰讓你答應老頭兒的?!”

霍傳武:“……這是紀律麽,不然俺能留在北京?”

楚珣:“我也答應賀叔叔來着,執行任務期間不跟你搞成這樣,退伍以後再發展‘那種關系’。”

倆人連說幾句話的工夫都忍不住,再一次不屈不撓地啃到一起。楚珣追逐着傳武的耳朵親吻,勾舔耳垂。他吸得傳武“嗯”了一聲,下體一下子拱起來,硬抵着他的大腿。傳武把臉埋在楚珣脖窩裏,把楚珣襯衫扯開一半,親楚珣的鎖骨、肩膀,親他每晚被窩裏想得發瘋的人。

嘴唇和舌尖仿佛通着電,與全身流暢的血脈相連,電流窸窸窣窣通到下半身,褲裆裏的毛發起電般炸起來,下身硬朗如鐵,隔着褲子都能感到肉筋跳動的脈搏。

楚珣跟別人,從來都是軟塌塌的。執行任務精神上承受着壓力,心理又抗拒排斥,導致情欲萎靡,器官遲鈍。

只有跟二武,完全的放松,信任,随處是家。

二武親他一下,他渾身肌肉血管都活潑潑地參與導電,下半身一下子就有了歡快的反應……

倆人胯骨相貼,互相抱着屁股,好歹還具備職業素質,留存一絲理智。

楚珣皺眉道:“二武,賀叔叔說,不準亂來。你說咱倆這樣算‘亂來’了嗎?”

霍傳武一向最聽楚珣的話,當真停下毛躁的手腳,認真地想了想:“……算吧。”

楚珣反問:“什麽叫算吧?”

霍傳武低聲道:“兩個人,還沒扯證,領導也沒批準,不是兩口子,這樣瞎搞就是‘亂來’吧?”

楚珣受不了了:“去你的,都什麽年代了,現在高中生都幹過,也就咱倆跟大傻子似的!兩口子就是沒打證才幹那事兒呢,打了證就不幹了,就都出去找別人幹了。”

霍傳武嘴角聳出笑:“咱倆又不那樣。”

傳武說着,忍不住又親上楚珣的眉心,喜歡。

小霍同志十分正派保守的心思裏,跟小珣應該有個“說法”,然後才能做那事。即便兩個男人扯不來那張小紅本,他也是對楚珣認了真的,心裏惦記明媒正娶,把這人徹底占為己有。

楚珣也想要,老子想死你了,太憋屈了。

楚珣鎮定地分析道:“我覺得不算‘亂來’。二武,你要是敢出去跟別的不三不四的人幹那個,那樣才叫胡搞、亂來。你跟我,咱倆,天經地義板上釘釘的。賀叔叔都知道,我爸估摸着也知道。知道就意味着默許,默許也是一種支持,批準不就是将來簽個字蓋個戳麽。你媽媽知道但是沒同意……其實你爸也知道了吧?!”

霍傳武腦子裏閃過他爸:“……”

楚珣:“咱倆正經的好,沒亂來。”

“二武。”

“……”

楚珣為對方打通思想工作,其實純屬心虛,需要用一個嚴肅而深情的理由說服自己。他嘴巴張着,話音未落,霍傳武眼底漆黑,驀地吻住他……

兩人喘息着,扯開襯衫,楚珣把傳武的跨欄背心撩高到脖頸。傳武後肩蝴蝶骨一抖,背心從手上甩到牆角!

傳武粗聲喘着,很男人的力道,往下扯楚珣的褲子,露出白皙的胯骨、大腿,紅彤彤翹動的陽物從內褲裏彈出來。楚珣三下兩下剝掉對方外褲內褲,手指揉弄二武的屁股,揉那塊胎記。他這些日子隔着牆偷摸看也看不清,這回看個全套。

倆人內褲都挂在膝蓋上,趿拉着褲腿,抱着,邋邋遢遢地挪動步子,蹭到床邊,然後一頭紮進小床。

床很小,部隊裏那種單人木板小床,偏偏只鋪兩層單薄的褥子,沒有床墊。

楚珣被傳武壓上床就硌了腰,吃痛:“哎……”

楚二爺哪睡過這種床?

他也顧不上床硬,因為二武脹得比床板更硬,支棱得像個棒子,頂着他的小腹,讓他眼眶一下子熱了……兩人赤着腿在床上翻滾,碾壓,陽物合攏在一起互相揉搓,手攥着手撸動。楚珣下體被對方大手攥住,非常的舒服。傳武的糙手粗魯地捋弄他的陽筋,手勁兒很大,弄得楚珣胸腔裏發出聲音,似疼似享受,滋味兒說不出的暢快。楚珣兩腿敞開,勾住二武的小腿。

都是男人,手活兒經驗豐富,知道怎麽樣讓這玩意兒最舒服,兩人忘情地互吻,互相給對方撫慰,看誰的手指更靈活,能從對方口裏逗弄出失控狀态的呻吟。二武的一套東西,勃起時形貌粗壯,脹成赤紅色,雄偉漂亮,楚珣垂眼看着,手指揉那兩顆腫脹的蛋,聽二武胸腔裏傳出粗喘,随即也被二武撸得眼波興奮抖動。

傳武猛地吻住他,兩人皺緊眉頭互相蹭動,高潮的瞬間無比美妙,和諧。滾燙的精液射到對方的毛發上,再沿着大腿流下來……

楚珣舒服地躺在小床上,上身還套着襯衫,兩腿修長。天花板的燈光在他瞳膜上幸福地晃動。

傳武下床去找手紙,把兩人身上清理幹淨,光着身子在屋裏走動。

楚珣還像以前那個脾氣性子,一點兒沒變,伸着胳膊腿,抖了抖,自顧自就樂起來:“呵呵……”

傳武:“樂個剩麽?”

楚珣:“我就願意樂。”

傳武伸手彈一下楚珣綿軟下去的粉鳥。楚珣躺着,笑嘻嘻地看着人,在二武面前不嫌害臊,自己用手撥弄着鳥,跟對方顯擺,這顏色形狀多麽好看。

倆人套上內褲,在屋裏走來走去,十分和諧,就像在一起住了很久的一對戀人。

楚珣算是頭一回正式參觀地下宮殿,讓對方領着,重新把大廳逛一遍。賀頭兒說倆人“不許同住”,好像沒說不準只穿內褲在對方家裏串門?

楚珣描摹橫在器械上的粗重的杠鈴,仔細瞅了一眼:“一百八十斤的?我都舉不動,胳膊折掉了。”

霍傳武站在楚珣身後,攬着楚珣的腰,捏了捏那細胳膊。

楚珣其實身體素質相當不錯,只是倆人不是一個套路。楚珣骨骼韌帶細長,手長腳也長,柔韌性很好,身子很輕,武俠小說裏寫的輕功倘若是真的,傳武認為,小珣一定屬于淩波微步、踏雪無痕那個門派的。

楚珣:“你上回連着做了一百二十個。”

傳武:“……恁偷偷數着?”

傳武:“恁還瞅見剩麽了?”

楚珣:“瞅見你老打手槍,一個星期來好幾趟。對身體不好我可告訴你,以後那玩意兒你給撸壞了或者撸細了二爺看不上了,換人。”

霍傳武:“……”

霍傳武照着楚珣的腚拍了一掌,楚珣用手捂着:“從小我媽我爸都沒打過我屁股,就你,老打我!”

楚珣搖着水泥柱子之間的吊床,眼帶嘲笑:“嗳,幹嘛在這挂個吊床啊?”

霍傳武抿着嘴角,笑而不答,仍然是酷酷的。

楚珣:“幹嘛就不說?”

……

楚珣眼底滑過一道狡黠的光芒,突然出手,把霍傳武往吊床上一周,跳着壓上去,拼命騎住人。

傳武哪能随便讓他騎了?倆人手腳糾纏,大腿小腿裹着,翻來覆去折騰,摁下去,又彈起來,整個吊床劇烈晃蕩。

楚珣突然停止動作,擡頭:“這玩意兒結實?”

“能禁得住咱倆那個?”

霍傳武盯着他:“結實。”

楚珣迅速埋頭撲倒二武,又掐起來,鬧了好久,鬧到最後都出汗了。粗憨的麻繩兜着一層吊床墊子,把兩人的身體裹在裏面,像一個窩。

兩人并排靜靜躺着,四目相對,又吻了一會兒。楚珣臉上也沒什麽表情,慢慢俯下身,吻傳武性感的胸溝,圖案華麗的小腹,隔着內褲,吻褲裆,牙齒輕輕啃咬,很喜歡。

傳武呼吸立刻粗重,又脹起來,這一次脹得更飽滿,在楚珣牙尖舐磨下把內褲頂成駭人的角度,褲裆洇濕一小塊。

楚珣隔着內褲揉着,嘲笑道:“操,珠峰也就這麽陡吧?”

霍傳武眼睛漆黑:“你是什麽峰?”

楚珣不說話,惡作劇似的,突然掀開褲裆,一口含住粗壯的霍小二。

吊床重重抖了一下,差點兒真的沒禁住!

“嗳……媽……”

霍傳武嘆了一聲,雙眼瞬間失神,嘴唇緊閉,陶醉地低下頭看着楚珣含他,吸吮他紅腫的莖頭。舌頭舔上去舒爽得讓他想喊,又喊不出來,全身知覺全部集中到楚珣舌尖安撫過的地方。小珣對他這麽好,那滋味兒,像做了皇帝,這輩子沒人對他這麽好過……

楚珣掉了個頭,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他抱住傳武的大腿,嘴唇繃住,用力吸吮,同時一手揉捏傳武的臀部,搓弄兩顆贅物,讓對方舒服。這方面的技巧,他懂得多了,可惜沒機會做;換是別人,跪地上求他他都不給吸。二武之前洗過澡,下身彌漫冷水的清冽和香皂香氣,還有這人皮膚身體裏洇出的味道。隐秘部位毛發濃密黝黑,透着男人的陽剛,令人着迷。

霍傳武将楚珣的內褲捋到小腿,也學着抱住。

楚珣突然捂住,笑說:“你別弄,我沒洗澡,太髒。”

傳武能嫌他髒了?傳武一低頭就把楚小二吃到嘴,摟住楚珣抖動的雙腿……

兩人當時有些話沒說出來,是心有靈犀,極力隐忍着不做到最後一步,其他能做的都做了,能給對方的,都給了。

都是軍人,當初在賀部長面前下了保證,立了軍令狀,信誓旦旦,轉臉就食言偷摸搞到一起,畢竟不是個體面的事兒。楚珣那時心裏給自己劃了一道底線,只要沒“進去”,倆人就不算真正的兩口子。不就是男人之間沒憋住撸了一炮麽。将來賀叔叔只要敢問,自己就敢理直氣壯地說,我倆還沒“好”呢,沒做過愛。

霍小二爺脹起來粗大,楚珣嘴不夠深,吞不下,粗脹的龜頭戳到他喉嚨,頂得難受,逼出眼淚。

他盡力含着,聽着對方胸膛裏發出粗重氣息。吊床的彈性附和着身體的抖動,二武滾熱火辣的莖頭仿佛有生命的,在他喉嚨口小舌上攪動。他每一次被戳到想哭也恰恰是二武最爽的位置,這讓他心底産生強烈的滿足。兩人喘息聲此起彼伏,彼此用舌苔刮撓對方的敏感,聽對方哼出聲,舒服極了。

傳武突然粗聲道:“嗯……不行了。”

傳武高潮時用力頂了幾下,又心疼小珣,不舍得發力往裏捅,悠着力量。即便這樣,楚珣仍然被捅得眩暈,感覺二武好像把舉180斤杠鈴的力氣都用上了,喉嚨像火燒似的灼痛。

傳武猛地抽出,抽出的同時就沒繃住,從好幾個角度噴着射出來,幾乎射了楚珣一臉。

“嗳……我操……你耍流氓!……”

楚珣罵着,下半身還含在傳武嘴裏。

楚珣抹着臉上的東西,抹掉眼角濕潤,氣得狠命往傳武嘴裏捅了幾下,二爺也捅到你哭,射你一臉!

傳武心虛歉疚,連忙手口并用,認真安撫小二爺,迅速讓楚珣也射了出來……

那晚楚珣在傳武的地下宮殿裏待到淩晨兩點多,沒有選擇過夜。

他從吊床上坐起來,翻身一個猴子撈月,撿起掉地上的兩條內褲,穿衣服走人。向賀頭兒保證過不會住在一起,就不住一起。

在他心裏,工作和感情同樣重要。這麽多年,緊張跌宕起伏而富有節奏感的生活,他已經習慣,這輩子就這麽過了。二武在身邊,日子過得就不委屈。

楚珣穿衣服,傳武坐在身後,神情迷戀,用手撫摸楚珣光滑健美的脊背。

這人沉默,內斂,對楚珣上下其手可從來不含糊,手勁兒裏透出成年男人長期積壓的生理欲求。

楚珣扭頭親了一口:“那,我也不每天晚上過來看你了,我累,也影響你休息。過些天有空再找你。”

傳武點點頭,倒也不說廢話,不會糾纏諸如“你下一回哪天過來打炮”這類無聊問題。兩人之間,心意定了,不在朝朝暮暮。

屋裏丢着傳武換下的髒衣服,黑色襯衫兜裏掉出一張名片。

楚珣心思精細,撿起來一看:“霍歡歡?她給你的?”

霍傳武:“哦。”

楚珣順手把名片揣自己兜裏了:“這女的傍上姓侯的,我跟進摸個底,或許有問題。”

霍傳武:“……她能有問題?”

霍歡歡倘若有鬼,當初楚珣在拍賣會上當場出手制造爆炸,對方豈不是早就能猜透內情?楚珣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後脊滾過一道寒顫,有人能在他面前隐藏這麽深,表面上還僞裝成毫不知情,滴水不漏?

對方既然不動聲色,他就也不挑明,雙方試探着,看誰先露馬腳。

楚珣驀地盯住傳武,打量:“嗳,為什麽給你名片?她不會看上你了吧?”

霍傳武避開楚珣的盯視:“沒有。”

楚珣蹙眉:“她是你老鄉吧,還是同姓?”

霍傳武漠然道:“我們那,經常好幾個村兒的人都姓一個姓。”

霍傳武那時沒跟楚珣說實話。他跟霍歡歡這麽多年丁點關系都沒有,人家是家喻戶曉大明星,混影視圈的,雙方完全不是一路人,從不聯系。況且他這人口拙,尤其不愛跟別人掰扯家長裏短的私事,不知道怎麽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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