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隔牆有耳

晚間,武館裏安靜下來,學生們都走了,幾名武師在大堂裏坐着歇息,喝茶,聊天。

“龍哥回來了!”

小弟們迎上來招呼。

他們大昇堂的老大,發簾和刺青罩在套頭帽衫裏,匆匆地從外面進來,帽檐籠着海風的涼爽氣,懷裏抱一摞打包的夜宵。那身街頭混子的打扮,像極了中餐館送外賣的夥計。

阿龍跟手下小弟用眼神打招呼,也不說話,徑直提着飯盒進屋,咳了一聲:“嗳,吃夜宵。”

湯家皓靠在床頭,看書,眼皮都沒擡:“你們廣東館子的點心,太難吃,我才不吃那些東西。”

阿龍拿開煙,粗聲道:“鼎泰豐買的,你愛吃的那些。”

湯少爺的俊臉露出笑模樣,美不滋兒地起身,一跩一跩地走過來,看了看,土雞面,菜肉馄饨,蟹粉小籠。

湯少提了一盒馄饨和一盒小籠包,拄拐轉身就走。

阿龍皺眉:“你哪去?”

湯家皓:“上樓。”

阿龍臉沉下來,咬着煙罵了一句:“媽的……你晚上睡覺也上樓睡去,別和老子睡了。”

湯家皓回道:“我倒是也想呢,你沒看見人家被窩裏已經有別人了,太擠了,都沒我地方啦。”

阿龍:“……”

那仨人在樓上歡歡喜喜地吃夜宵,也不管樓下某位爺氣得在大堂團團轉,從兵器架子上抽了一把片兒刀,拎着轉悠,用福州家鄉話罵街。

楚珣一口悶一個小籠湯包,湯汁鮮香溢了滿嘴,贊不絕口:“嗯,好吃,洛杉矶的中國館子真地道。”

湯家皓嘴角一翹,露出優越感:“這是我們臺北的館子,做東西精致。”

楚珣用筷子夾一枚小湯包,一回身,喂到身邊人嘴裏。霍傳武斜靠在床上,受傷的那半邊腿伸直了,另一條腿蜷上來,手臂一搭,坐姿像個大爺。這人也不說話,不用動窩,只管張嘴,一口叼了小包子,沉默地咀嚼。

湯家皓一翻眼皮:“還用喂的。”

楚珣再夾起一個,伸過來:“我也喂你啊?”

湯家皓不屑:“人家才不要呢。”

你喂誰?……霍傳武默不作聲,細長的眼睛目光淡定,伸手掰住楚珣的腕子,輕輕一扽,将筷子夾的食物轉移到自己面前,張嘴,把小湯包輕松吃掉。

霍二爺咬着小包子,一擡眼,定睛門口處。

龍哥叼着煙卷,冷冷地,半邊臉射出一片青光,倚着門框,也正盯着他,眼神不善。

湯家皓:“你幹嘛啊?”

阿龍:“老子找你。”

阿龍一把摟過小湯,勒住,把人箍在自己胸口半尺勢力範圍之內,眼底帶一絲挑釁,盯着霍傳武。霍二爺面孔瘦削,下巴有棱有角,右臉一道長疤,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兒,那種獨特的冷硬氣場,對于方圓十裏之內任何同性生物都具有某種威懾。

龍仔視線一掃,直接忽略頭戴絨線帽小眉小眼兒相貌秀氣的楚二爺,就沒放進眼裏。

這人在道上摸爬滾打多年,眯眼描摹傳武的身形、雙腿、手骨關節形狀,冷笑道:“呵,練家子?”

霍傳武傲然地上下打量這人,順手拍在楚珣大腿上,輕輕摩挲。一間小屋裏氣氛陡然緊張,活像兩頭公獅子炸毛對峙,宣示各自地盤,脖頸上鬃毛聳動。

龍仔盯着霍傳武,一擺頭:“有多大本事,敢不敢下樓跟老子練練。”

霍傳武一聲不響,慢慢從床上撐起身,高大的身形遮住頭頂光線。

……

當晚,霍二爺與大昇堂武館館主交手,鬥了一局。

楚珣當時上前一步,對傳武一打眼色,跟龍仔說:“他傷沒好,你手癢想練,我奉陪。”

“你?”阿龍看都沒正眼看楚珣,不屑道,“老子就跟他練。”

楚珣:“……”

霍傳武一擺頭,示意楚珣退後:莫有事的。

阿龍眼神指示兵器架:“徒手,還是用兵器,你挑?”

霍傳武淡淡地:“随你。”

龍仔是從小靠自己一雙手在唐人街打出來的名聲,脾氣性子野慣了,混的是道,拼的是命,不畏懼交手打架。這人一運氣,飛身一步,腳一點凳子,飛向兵器架。這人拎了一把片兒刀,刀背從架子上順起一杆紅纓槍,空中一擋,槍頭沖着傳武飛過來。

傳武站着不動,伸手淩空一抓,穩穩地持槍在手。

阿龍擰身持刀就撲過來……

傳武是骨盆一側有傷,整條左腿不能發力,将身體全部重量壓在右腿上,維持平衡。龍仔出招兇狠,刀刃在燈下劃出一道一道白熾的光芒,每一刀都像是幾乎就要削到傳武的頭頸和皮肉。傳武寸步不移,下盤紮得很穩,眼明手快,眼角帶風,見招拆招。他手握長槍木杆的中端,把長兵器變短,紅纓槍槍尖回旋着寒光,彈開對手每一招攻勢,金屬冷兵器在空氣中撞出清冷的脆響。

紅纓突然一晃,虛刺肋下,阿龍迅速後空翻避過,眼底射出興奮的光:“有兩下子。”

龍仔是典型的廣東福建南派功夫,身手柔韌靈巧。霍傳武是有家學淵源,自幼三歲紮馬步,五歲學拳腳,學傳統武術起家,不懼兵器對練,器械套路游刃有餘。

霍傳武左支右擋,穩固防守,慢慢開始反擊,也不客氣,霍二爺才不管這住的是誰家房子。他手一放,握住槍杆最末端,短兵器瞬間變回長物,一杆長槍在空中甩動如同一條怒龍,槍法硬朗華麗,帶着淩厲的鞭聲,龍鱗在燈下抖出一道白光!

楚珣仔細看着,傳武一步都沒移動,完全依靠右腳腳踝力量勉強支撐,左腿和胯骨完全不能發力。傳武臉上和胸口微微洇出汗珠……

傳武一記長槍鞭挑,片兒刀飛上天花板。阿龍吃驚,擡頭,飛身跳起摘刀。

這人指尖還沒摸着刀,楚珣一步竄上,動作閃電般快速,空中伸出五指,彈開纏鬥膠着的兵器,讓人看不清動作……

楚珣落地,撣了撣手,淡淡地說:“行啦,我們家那口子也累了,點到為止吧。”

楚珣聲調不高,然而眉宇間有一股迫人的氣場,冷靜,從容,開口就不容旁人回駁,周身磁場就不太一樣。

衆人定睛一看,大刀拍落在地,刀刃翻卷。

霍爺的長槍竟然就剩下個櫻子,槍沒了!明晃晃的槍尖不知什麽時候,被人一把直接掰斷,金屬斷裂,丢在地上,像個镴槍頭。

阿龍吃驚地說不出話:“……”

湯家皓嘴巴微張:“……”

圍觀的武師和小弟紛紛驚愕,發出一片驚嘆,“啊——”

別說龍哥開了眼,就連湯家皓也是頭一回見識,認識楚珣這麽些年,誰見過楚少爺深藏不露的真面目?

楚二爺這也是心疼二武,忍不了,小露一手,迅速震懾全場,房檐下的鴉雀都不敢再吱聲。

阿龍拾起卷了刃的片兒刀,暗暗吸一口涼氣,緩緩擡手對楚霍二人抱了抱拳:“厲害,見識了,佩服。”

霍傳武擡手回了個禮數,不卑不亢。

阿龍深深看了霍傳武一眼。今兒個确實技不如人,無話可說,竟然打不過一個下半身不能動的瘸子。是男人的不能輸不起,不玩兒賴的,阿龍扭頭就走,通紅的雙眼掩在發簾下,心裏憋了委屈,老子的綠帽子都他媽戴到家門口了,對家都登堂入室了!

湯家皓從身後一把拽住這人手腕:“怎麽的,傷着啦?”

阿龍甩開。

湯家皓一拐一拐地,追着過去:“打不過就打不過嘛,狗熊樣……”

阿龍悶悶地:“老子狗熊樣,你去找個更厲害的。”

湯家皓頓時板起臉:“成啊,我這就找個厲害的。你別以為,我現在腿瘸啦,我就……”

阿龍猛一回頭……

這人撲上去拎起小湯,抓着膀子,掐着腰,直接把人夾在腋下,拖起來就走。拐杖掉在地上,湯少從那個糙貨胳肢窩下面露出個腚,喘着氣,扭動掙紮。

“幹什麽你!”

“你就是狗熊,在我朋友面前給我丢臉。”

“你再這樣,我讓你滾蛋啦。”

“唔……”

“……”

楚珣架着傳武上樓進屋。才一關房門,可算沒有外人圍觀了,霍二爺挺得倔直倔直的後腰一下子塌下來,整個下半身動彈不得,一步都挪不動,愣是讓楚珣撐着拖回床上。

楚珣皺眉:“特疼?”

傳武疼出一身冷汗,衣服濕透,眉頭抖動,粗聲罵了一句:“娘的,針戳似的……”

傳武很少說這種話,楚珣一聽就心疼:“逞能吧你,你跟龍仔較什麽勁?他是個熊的,你比他還熊!”

這一宿,樓上樓下的兩撥人,就沒消停喽。楚珣給二武換了藥,清理下身,用熱水擦洗幹淨,鑽一個被窩裏睡下。傳武胯骨隐隐疼痛,睡不着,腦門抵在楚珣胸口磨蹭,像撒嬌,又像是極度迷戀楚珣胸口上的熱度。霍二爺不是個熊,也不是鐵打的不知道疼,然而在外人面前,哪能跌了男人的尊嚴和面子,針戳似的也得逞強硬撐啊。

樓下房間裏一陣呯呯乓乓,雞飛狗跳,颠來倒去的聲音透過木頭天花板直接傳到樓上,聽得一清二楚。

湯少:“幹嘛啦。”

阿龍:“你說老子幹嘛?!”

湯少:“你,你,你敢,讨厭,不想來那個,沒興趣,滾蛋。”

阿龍:“我滾蛋?整條街都是老子的地盤,你讓我滾哪去?!”

……楚珣傳武倆人被窩裏并排躺着,一齊皺起眉頭,楚珣低聲罵道:“操……”

楚珣嘟囔:“什麽破房子,該換牆了。”

美國房子都是木板造的,從來就不隔音。

男人之間粗重的喘息不絕于耳,剝衣聲,肢體扭結聲,光溜的身體擠壓摩擦的聲音。

再說龍仔這樣的人,旁人只憑此人相貌、身份、氣質,都能看出是什麽樣的出身。這人的父母家人,當年是福建那邊兒過來加州讨生活的偷渡客,唐人街最底層掙紮掙命的那一路人。父母又早亡,從小沒個完整的家,讓姨媽養大,沒念過什麽書,打小揣着刀棍在街上混幫派,學古惑仔,模仿李小龍,在南加州華人圈裏龍争虎鬥闖出天下……這樣的人自尊心很強,脾氣硬,講義氣,肯吃苦,卻又最怕被人輕視。

別看都是會打架的一介武夫,霍家老二的出身,與龍仔就是天地之別。霍傳武這相貌,這氣質,即便再操着一口山東大碴子味兒,舉手投足間透出沉靜內斂的氣場,舉止有教養,再配上一張俊臉,一看就是鄉下大家族養出來的少爺,絕對不是小門小戶。龍仔這一看,自尊受挫,心裏能不別扭?

阿龍積郁的怨夫之氣驟然爆發,在床上使出蠻力,低吼道:“老子想來,老子他媽的想吃你,連包子帶你的湯汁都他媽吃幹淨了。”

湯少:“滾啦……人家不要……”

……楚珣與傳武大眼瞪小眼,一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樓下動靜實在太大,整個樓板搖晃,躺床上簡直就跟坐小船似的。

湯少被颠過來倒過去沖撞着,一開始還不停掙紮反抗,尖聲細氣地罵娘,各種動物的稱呼罵了一個遍,一對兒相好的就像攢了多大仇。

過了片刻,沖撞聲愈演愈烈,肉體相合水聲陣陣,湯少罵聲減弱,逐漸化作高高低低的喘息,呻吟,聲音悶在枕頭裏,偶爾傳出幾聲舒服的低叫……楚珣慢慢扭過臉,凝視傳武。

傳武也扭臉看他,不吭聲,胸口明顯起伏,呼吸粗重。

楚珣又罵了一句:“太混蛋了……”

倆人都聽得出,這句是個什麽意思。是正常男人的,這種情形下都熬不住,更何況親密的人就在枕邊。

一個被窩,一條被子。薄薄的被子已經被頂出兩座小山峰,十分突兀。

兩人一齊低頭,瞄向身下那兩座小陡坡,互相用眼光比量一下勃起的高度,差不離兒。兩人胸口一齊抖動,嗤嗤地笑出聲,笑容随即收斂在嘴角,默然相對,不出聲。

楚珣耳語道:“做嗎?”

傳武思索着樓上樓下這個完全不可能隔音的距離,男人旺盛的性欲迅速壓倒虛僞的理智和矜持,眼神漆黑:“嗯。”

楚珣倒是完全不擔心隔音問題,一皺鼻子,用唇語說:你這樣能做?

傳武也用唇語:怎麽不能?

楚珣用口型說:要不然我上你?

傳武臉一板,特正經:俺莫有問題,絕對能上你。

楚珣在被窩裏翻了幾次身,評估姿勢和位置,傳武傷在那麽個要命的地方,他無論騎在上面,還是趴在下面,誰騎誰,總之都會撞到對方傷處。

兩人抱着撫摸前胸後臀,前後憋了十天,渾身燙得不行。傳武下體直棱着,頂着他的小腹。傷口再疼,竟然都不影響霍小二爺展露雄風,堅硬如鐵,還沒撸兩下,馬眼急不可耐吐出露水,紅腫欲破。

楚珣嘴唇貼着傳武的眼皮,親了一口:要不然,你用手。

傳武下意識地,握住楚珣硬起來的家夥捋動。

楚珣焦躁地喘息,眼神突然柔軟,甚至帶一絲懇求的意味,小聲道:“我是說,你用手……後面……手也能做。”

傳武眼眶發熱,一把抱住楚珣的臀,啞聲道:“俺從來就不用手幹那個。”

……樓下的湯少“唔”了一聲,随即是臨界點上一連串細碎呻吟,随着床板的搖顫,斷斷續續,連不成個整句子,“唔,你……混、混……蛋……人家……不、不要……那個……啦!”

阿龍的褲子褪到腳踝,人站在床邊,動情又粗野地幹着,搖撼床板:“你不要哪個?”

小湯眼角帶淚,一身驕氣,不甘心,卻又捱不住身體裏排山倒海湧出的快感,低聲叫罵:“你個狗、狗熊……啊……啊……”

阿龍兇巴巴地低吼:“要不要?!”

湯少爺那嬌貴身子,被那蠻貨幹得四體大開,兩只手被西裝襯衫纏住,無力地敲打阿龍濕漉的胸膛,身上遍布被啃咬的紅痕。他下半身懸空在床邊,兩條腿被對方高高地舉起,每一下撞擊讓他腿肚子痙攣顫抖。後庭細軟處劇烈收縮,被搗得一塌糊塗,屁股瓣子紅腫,快要經受不住這樣野蠻粗鄙的強暴。

……楚珣半側着身子,仰在傳武肩上,重量搭在傳武沒受傷的這半邊。

傳武的手指頂進他最深最敏感的地方,仿佛帶電一般,讓他猛地一抖。楚珣咬着嘴唇不洩露一絲聲音,又因為樓下另一對人馬的騷動而産生混亂的錯覺,雙方仿佛近在咫尺,只有一牆之隔,令他有一種難以描摹的羞恥感。這種恥感對楚珣這種人簡直不堪一擊,他不在乎,這樣反而更加刺激男人的興奮點,渾身敏感帶激發。兩粒乳尖未經碰觸,都硬成了鐵蠶豆。

傳武手指帶着粗糙槍繭,緩緩頂開脆弱的甬道,凸起的槍繭劈開一條路正好摩擦到要命的位置。楚珣整個人戰栗,兩手抓住床單,後腦勺在傳武臉上磨蹭,死死咬着嘴唇不叫出聲,身體被撕開貫穿的瞬間竟然有受刑般的快感!他下體重新崛起,陽物筆直沖天把被子頂成帳篷,傳武只用三根手指插弄着他,就讓他無法抗拒地勃起。

楚珣回想以前跟林俊在一起、跟小湯在一起,從來都沒有過丁點兒反應。

不可能有這種感覺,根本就不能硬。

只有傳武能讓他這麽硬,用手指把他搗上高潮,手指抽插得他快要射了。楚珣呼吸急促,整個人沉醉在漩渦中,抓住傳武另一只手,十指緊扣。

霍爺可從來不稀得用手幹那事兒,手指頭只是幫個小忙,前戲開個道,緊接着才上真家夥。

槍繭随即換成一杆長槍,圓柱形的槍管,極堅硬,滾燙,裹着一層燒紅的鐵水,深深捅進楚珣的身體。

楚珣身體猛地向後弓起來,雙腿敞開,遷就對方的姿勢,讓傳武一寸一寸頂進來。他一腿搭在傳武腿上,腳尖勾住對方,帶汗毛的小腿互相磨蹭,麻癢的,又很舒服。

兩人面向天花板,除了兩顆頭,脖頸以下全部藏在被子下面,掩蓋住豪放不羁的肢體糾纏;上身都穿着背心,下半身脫得坦蕩。二武一條霸道長槍充滿了楚珣,溫暖,綿長,一下子讓他安穩,感覺像被對方結結實實抱在懷裏守護。長年勞累,疲于奔命,歷盡艱險,精神上的壓力和負疚感讓他快要四分五裂,楚珣張開雙臂,大口大口地呼吸,感受着二武一下一下地侵入,腫脹蜿蜒的筋脈搗開他的腸道。二武滾燙炙熱的生命力仿佛與他融為一體,填滿他的脆弱,無比充實……楚珣雙眼失神,模糊的視線穿透屋頂,眼前一片朦胧浩瀚的星海,繁光點點,鬥轉星移。光芒灑落在兩人身上,美得令他窒息,想哭。

床板發出隐秘誘人的吱呀聲,很輕,很慢。

棉被輕微起伏,富有韻律,被子下的人很有節制地移動身位,幾乎看不出動作的幅度。楚珣小心翼翼地下壓,坐向傳武的胯,突然笑了一聲,感覺到傳武的硬物竄了一竄,往他裏面又頂進半寸。

楚珣喃喃地:“你還能長得更大啊?”

傳武慢悠悠地加力,這會兒也不臉紅害臊了,直白地說:“你夾得緊,俺就能更大。”

楚珣笑罵:“混球……”

傳武故意用帶胡茬的粗糙下巴磨蹭楚珣,啃他耳垂、脖子,也憋了一股勁兒,粗聲質問:“厲害嗎。”

“俺還能不能幹動你。”

“能不能了?!……”

傳武猛地往上一頂,胯骨不動,只用鳥動。楚珣臀部肌肉劇烈抽搐,咬住被子,整個人仿佛升騰起來。

二武兩手掐着他的後腰,是用雙臂臂力硬生生将他臀部舉起,擡高半尺,給自己撤出個迂回的空間。傳武然後一下一下地發力,深深地頂進,再抽出一半,再次頂進。霍小二爺發育得太好,粗憨強壯,脹得楚珣又疼又爽。他被傳武頂得快要射了,又因為偷情的隐秘刺激,眼角止不住流淚。

床板在兩人射精的餘韻中沖破了節奏,發出極不和諧的顫音。

樓上樓下此起彼伏,伴着遠處海岸線隐隐飄來的潮聲,月色醉人……樓下一陣疾風驟雨,地動山搖,風雨之後歸于平靜,雲開月明。

細皮嫩肉的湯少給插弄得快暈過去,有氣無力,雙腿合不攏,神經麻痹的那條腿垂在床邊,下半身凸起幾道駭人的指印。

阿龍把臉埋在小湯胸口上,粗暴地啃咬,親吻:“小皓……”

湯家皓扭過臉,鑽到枕頭下面,不給對方看臉:“混蛋……死狗……屁股疼了啦……”

阿龍斷斷續續地粗喘,吻着人,像是拼命想要把眼前人抓牢在懷裏。這個姓湯的小白臉,除了長着一副漂亮皮囊,簡直一無是處,脾氣驕傲性子刁蠻,嘴裏沒一句溫存好聽的,愛罵人是動物。可他自己一個唐人街的黑道混子,竟然喜歡上這個糟糕到一無是處的任性敗家少爺。

阿龍眼眶紅腫,眼裏有水霧:“小皓,你腿不好使了,是我害得,我對不住你……”

“以後,以後你就只能跟我好,你個小瘸子別想跟別人!……你就是我的人,只能跟我……”

湯家皓陷入高潮過後的暈滞,身體重重抖了一下,抱住懷裏人的頭。兩人汗濕着,黏在一起,緩緩倒在床上。

湯家皓迷茫地看着天花板,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是誰又欠了誰的,誰是誰的劫呢。

湯少被颠過來倒過去沖撞着,一開始還不停掙紮反抗,尖聲細氣地罵娘,各種動物的稱呼罵了一個遍。

過了一會兒,沖撞聲愈演愈烈,水聲陣陣,湯少罵聲漸息,逐漸化作高高低低的喘息,低吟,聲音悶在枕頭裏……

楚珣慢慢扭過臉,凝視傳武。

傳武也扭臉看他,不吭聲,胸口明顯起伏,呼吸粗重。

楚珣又罵了一句:“混蛋……”

倆人都聽得出,這句是個什麽意思。

一個被窩,一條被子。薄薄的被子已經被頂出兩座小山峰,十分突兀。

兩人一齊低頭瞧着那兩座高度差不離兒的小陡坡,胸口抖動,嗤嗤地笑出聲,笑容随即收斂在嘴角,默然相對,不出聲。

楚珣耳語道:“做嗎?”

傳武思索着樓上樓下這個完全不可能隔音的距離,男人旺盛的沖動迅速壓倒虛僞的理智和矜持,眼神漆黑:“嗯。”

楚珣倒是完全不擔心隔音問題,一皺鼻子,用唇語說:你這樣能做?

傳武也用唇語:怎麽不能?

楚珣用口型說:要不然我上你?

傳武臉一板,很正經地說:俺莫有問題,絕對能上你。

楚珣在被窩裏翻了幾次身,量一下姿勢和位置,傳武傷在那麽個要命的地方,他無論騎在上面,還是趴在下面,總之都會撞到對方傷處。

兩人抱着撫摸,前後憋了十天,渾身燙得不行。傳武下面直棱着,頂着他的小腹,傷口再疼,竟然都不影響霍小二爺展露雄風,堅硬如鐵。

楚珣嘴唇貼着傳武的眼皮,親了一口:要不然,你用手。

傳武下意識地,握住楚珣硬起來的家夥捋動。

楚珣焦躁地喘息,眼神突然柔軟,小聲道:“我是說,你用手……後面……手也能做。”

傳武眼眶發熱,一把抱住楚珣的臀,啞聲道:“俺從來就不用手幹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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