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過了幾天, 梁圓舒接到周琳玥的電話, 就趕到了醫院。

“怎麽樣?”她關上門, 急急地問。

“什麽怎麽樣?”周琳玥裝傻。

“你都在這住了好幾天了,有什麽發現嗎?”

“沒有。”

“沒有你叫我來?”梁圓舒要被她氣死了。

“叫你來是為了告訴你,我該出院了, 快來接我。”周琳玥理直氣壯道,“不是你說的嗎?叫我出院了跟你們一起住。”

梁圓舒不跟她一個病人計較,說:“我去問問醫生。”

周琳玥裝作漫不經心補充了一句:“順便幫你爸爸也辦一下出院。”

梁圓舒愣愣地想了一會兒,才恍然, 湊過來:“我就知道你聰明, 我爸爸那邊, 到底怎麽樣?”

周琳玥瞥她一眼, 淡淡道:“給你爸辦出院的時候态度堅決一點, 別聽那個醫生忽悠, 你如果不放心他的身體, 聯系其他醫院,別驚動孫志高, 今天下午就辦,他下午兩點有個會,不方便接電話,就趁着這個時候,快一點轉院。”

梁圓舒嚴肅了起來:“這麽嚴重?”

“我看你爸的主治醫生和孫志高走得很近,我後來偷偷去觀察了一下,發現他們好像故意不讓你爸醒過來, 我覺得很大可能是他們給他輸的液裏面有貓膩。”周琳玥想了想,說,“本來我是想調查清楚再跟你說的,但昨天我又看見你爸爸都好像快要醒了,卻被他們注射了一針管的藥物,又迷迷糊糊的一覺睡過去了,我覺得這事不說不行了,先把人弄出去吧。”

梁圓舒對孫志高早已恨之入骨,現在又加了一條滅絕人性的罪行,她咬着牙,恨恨道:“好,我去辦出院。”

孫志高當然沒有時間接電話,今天的會議足夠他焦頭爛額的了,凱美旅游忽然提出不再續約,讓整個瑞福始料未及,董事開始質疑新官上任的孫志高是否有這個能力經營好公司。

而另一邊,遲陽則開始了他的計劃。

“怎麽,知道來求我了?”Linda雙腿交疊在一起,端起咖啡杯,啜飲一口,眼神輕蔑,志得意滿。

遲陽淡淡糾正道:“幫瑞福這一次,你父親的公司能得很多利益,我認為這只是商業互助行為,談不上‘求’。”

“遲陽,你還是這麽傲?啊?”Linda把杯子重重地放在小碟上,安靜的咖啡廳裏回蕩着一聲清脆的碰撞聲,“好,我們可以幫忙,但我有個要求。”

“說。”

“我要你。”

遲陽詫然:“Linda?”

“聽不懂嗎?我可以借錢給你,讓你去幫你念念不忘的前女友打敗那個人,但我的交換條件是,你跟我回A國去,和我在一起,和我結婚,屬于我。”Linda傲然地問,“怎麽樣?”

“嘩”!

遲陽愣了,Linda則一臉詫異地瞪着突然冒出來并潑了她一臉咖啡的女人。

“你幹什麽!”她尖着嗓子喊道。

“幫你清醒一下,”梁圓舒仰着下巴,像個高傲的女王,不容置喙地宣布,“這個男人,永遠屬于我,你想也別想。”

宣布完主權,她哀怨地瞪了遲陽一樣,生氣地甩手離開。

遲陽拔腿欲追,Linda叫住他:“遲陽!”

遲陽盡量禮貌地說:“你的要求太過分,恕我不能滿足,我想我們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告辭。”

Linda極力挽留:“你可想好了,你拒絕我,沒有這筆錢,你們贏不了這一局,她将一無所有。”

“不會一無所有,”遲陽搖搖頭,态度堅決,“她有我。”

遲陽在咖啡館外追上梁圓舒,她還在跟他賭氣。

“好了,別氣了。”遲陽跟在她身後,低聲下氣地求饒。

“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要跟她走了?”梁圓舒又氣又怕。

遲陽搖頭:“不會。”

“騙人。”她不信,電視裏都是這樣演的,兩個相愛的人,一方為了另一方,委身他人。

“沒有。”

“我不信。”梁圓舒別過頭,不高興。

遲陽拿她沒辦法:“那要怎麽樣你才能信?”

“怎麽樣都行嗎?”她眼珠咕嚕一轉。

“你說。”

“嗯——”她笑着朝他抛了個媚眼,“讓我親你一下。”

遲陽懷疑自己聽錯了,這麽甜蜜的懲罰?哪個男人會拒絕?

他莞爾:“求之不得。”

梁圓舒踮起腳尖來一點點湊近他,就在快要接觸上時,她忽然不滿道:“我親你你怎麽能睜着眼呢,閉起來。”

“為什麽?”遲陽不解。

梁圓舒紅着臉,故意做出一臉嬌羞道道:“人家會害羞啦!”

遲陽從善如流地閉了眼。

她左看看右看看,見一個女士在旁邊的空地上和寵物嬉戲,她忽然眼前一亮。

遲陽閉着眼,覺得臉上的吻有些奇怪,睜眼的瞬間差點被吓得摔倒。

“喂!”他瞪着面前抱着小狗的罪魁禍首,這個可惡的丫頭,竟然耍他。

梁圓舒把小狗還給了它的主人,笑着道了謝,還一個勁誇那只狗可愛,遲陽跟在她身邊,用袖子不停地擦着臉。

“生氣啦?”狗主人帶着小狗離開後,梁圓舒繞着他轉了一圈,觀察着他的表情。

遲陽忽然一個轉身,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口,嗯,心裏舒服多了。

“幹嘛親我?”梁圓舒瞪他。

“親小狗呢。”

“你罵我是狗?”她拿起遲陽的手,就要一口咬下去。

遲陽比她動作更快,迅速将她的手反握住,然後十指交握,低下頭,嘴巴湊上去。

她立馬認了慫,求饒:“大俠別咬我,我錯了,嘴下留情。”

遲陽的唇在她細嫩的手背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她呆呆的,還在下意識地重複剛剛的戲稱:“大俠?”

“我不會離開你。”

交握的手又緊了緊,分不清是誰在使力。

“錢的事……”梁圓舒隐隐有些擔心,她剛剛一時意氣得罪了Linda,現在回想起來也并不覺得後悔,可是這麽多資金要找誰呢,她猶豫着說,“要不我問問雲寒?”

“他經過上次一戰,現在也是自身難保了吧。”遲陽想了想,說,“錢的事你就別擔心了,我會搞定的。”

“這麽一大筆錢,你去哪搞定。”她不放心,強調,“不許回去找Linda!”

遲陽攬着她的肩膀,說:“嗯,不找。”

遲陽的救兵是曹玺炀,這位室友一接到求助,倒是非常痛快,馬上打了錢過來。可是曹家也僅僅是做糕點生意的,再加上最近新進了許多原料,可流動的資金也不多,對遲陽的計劃來說,這實在是有點不夠用。

“對了,我在A國的時候,有人找你找不到,把電話打到了我這邊。”

“誰啊?”遲陽正為了棘手的事情焦頭爛額,心不在焉地問。

“我不認識,他好像有什麽急事,打來好幾次了,我要了他的聯系方式,剛發你郵箱了,你看一下。”曹玺炀說,“他說這段時間在國內,你有時間去見見他吧。”

“嗯。”

遲陽挂了電話,又忙了一陣,還是了無頭緒,想起那封郵件,便去看了一下,見到那個名字,他有些意外,略作考慮,将電話打了過去,與那人簡單說了幾句,約定了見面地點。

孫志高如今也搬進了梁家在興園的別墅,真真正正做到了鸠占鵲巢。

他被公司的事情搞得心情不太好,一上樓就碰上了梁敏行,梁敏行前幾天忽然跑回來的時候,他還有點意外,結果這個纨绔子弟像一條哈巴狗一樣,跟他道歉,說自己離不開“那東西”,只能回來找他,求他收留。這個結果倒在他的意料中,他想了想,也許以後出了事還能把這個傻子推出來背鍋,覺得留着還有用,也就由他去了。

如今梁敏行每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分晝夜地喝孫志高帶回來的那些酒,俨然一個标準的瘾/君子形象。梁敏行走路不太穩,晃晃手裏的空瓶子,迷迷糊糊地對孫志高說:“酒沒有了。”

“明天給你買。”

“明天是什麽時候?”

“明天就是明天。”孫志高有點煩了。

“我忍不到明天了,”梁敏行很沒有骨氣地纏着他,“你給我酒吧。”

“讓開!”孫志高推了他一把,他那個孱弱的樣子那裏禁得住,差一點從樓梯上滾下去。

孫佳麗一驚,趕緊過來攙住他,勸孫志高:“我看他這樣挺嚴重的,可別鬧出大事來,不如我帶他去酒莊吧。”

孫志高揮揮手,把鑰匙扔給他:“去吧去吧,別在我這礙眼。”

孫佳麗開車載梁敏行來到了卡薩莊園,天色太晚,裏面的工作人員都已經入睡了,孫佳麗停好車,開了酒窖的門,插着雙手站在一旁,頭高高仰着,像個高高在上的狗主人,說:“牆邊那個架子應該都是,喝吧。”

梁敏行如餓狼一般,朝着酒架上一排排紅酒撲上去,才打開瓶塞,還沒喝,便大口大口嘔吐,而後開始滿頭大汗地蜷縮在地上,抽搐起來。

“怎麽回事?”孫佳麗被吓到了。

“水……水……”他掙紮着小聲重複。

孫佳麗最怕鬧出人命,她慌了神,一疊聲地應下:“哦,我給你倒水去。”

她前腳剛出去,梁敏行後腳便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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