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去摘柿子吧?”

小家夥打了個飽嗝,跳下椅子,高興得蹦蹦跳跳。

倆人手牽着手,興匆匆轉到樹下,望着光禿禿的樹幹垂頭喪氣。

這裏每天人來人往,這黃燦燦的果實還怎麽可能留得住。

懷秀無奈,怕懷玲傷心,便背着她沿着官道慢慢逛。

夕陽的餘晖照在河面上,忙碌了一天的工人在河邊的沙地上生火做飯,好不熱鬧。

原先的那種荒涼感已經被煙火氣息掩蓋,這西山也是人間熱鬧場所了。

官道時不時有帶着圍帽的小姐走過,身後無一例外的跟着丫頭仆婦,外帶家丁無數。

倒是穿着華麗的年輕男子,大多只身搖扇大搖大擺地沿官道走過,人人臉上都是惬意神情。

懷玲盯着一個穿着紅豔豔長袍的男子,雙腿來回晃蕩,樂不可支。

“糖。”

“不是喜事,沒有糖。”

姐妹倆笑鬧着回家,一進門就被吓得夠嗆。

昏暗的前廳裏,溫知岚穿着一身白,幽幽地看着她們。

她在這裏站了許久,卻并不敢出門。

待懷秀情緒和緩,她才把手上的紙條遞過來:“姐姐,這裏不安全,我們得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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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一眼見面開始,懷秀的心就隐隐生出不安感。

此時聽她說的話,她下意識地抓緊懷玲。

默了一會兒,她才不情不願接過紙條。

“速走,有危險。”

懷秀拿不定主意:“我憑什麽相信你?”

“我是從土匪窩清風寨裏逃出來的。寨主是我哥哥,已經被手下殺了。寨子裏的二當家不願意歸順朝廷,想趁現在官府兵力沒到位,今晚下山再幹一票。”

“你為何不通知官府……”話剛出口,懷秀就急急忙忙進屋,把重要東西全部收進包袱,鎖好房門。

艾草的清香若有若無,懷秀幫懷玲套上厚衣服,緊張到口幹舌燥。

她舔了舔嘴唇,眼睛忍不住看向溫知岚的傷口:“我們能躲去哪裏?”

河邊都是工人,竹林也已經被毀得差不多,沿着官道走又太招人耳目,只怕到土匪來了,她們還沒走出西山範圍。

而西山寺在山頂上,夜裏不留外客。

溫知岚朝後山指去:“上山。”

後面那座小山有臺階上去,亭子裏也有人占下了。

“不妥,山上有人住。”

“那就往河對岸走。你會不會水?”

懷秀是會游水的,奈何懷玲還太小。

溫知岚見她猶豫不決,單手抱起懷玲,沉聲道:“你只需管好你自己,你妹妹我負責。”

三人把大門鎖好,溫知岚抱起懷玲鑽進對面的竹叢。

懷秀撿起一顆小石子,用紙條包住。跑向夏廣安的小院子。

門口打開着,懷秀撩起裙擺,跨過護欄,躲在竹林裏。

觀察了一會,沒等到夏廣安,只看見一個年輕人背對着她坐在前廳。

她鉚足力氣,把紙團砸到門裏,快速的跑向河邊。

天色已經黑透,懷秀繞過一個又一個的簡易棚子,才看見溫知岚抱着懷玲,已然游到了河中間。

她回身看向夏廣安的房子,一點動靜也沒有,心裏擔憂,在折返和妹妹之間,她選擇了後者。

夏廣安正在吳燕如家裏吃飯,在座的還有夏仁。

他心裏着實後悔這次突兀的聚餐。

倒不是飯菜不合口,只是吳燕如身後站着的那個老嬷嬷,眼神幾乎要把他刺穿。

味同嚼蠟般,直到月上中天,飯菜熱了一次又一次,夏仁才勉強吃飽喝足。

他不像夏廣安胃口不好,幾乎把桌上的十菜一湯清光。

他頂住夏廣安刀子一般的目光,站起身舉起湯盆,把最後一點湯倒進碗裏。

慢慢悠悠喝完,朝吳燕如拱手道

謝:“多謝今晚的盛情款待!”

多麗臉皮抽痛,剛想嘟囔出聲,被老嬷嬷一看,趕緊垂手站好。

老嬷嬷是吳燕如奶奶的陪嫁丫鬟。因着上次去西山寺祈福時,吳燕如半夜偷跑回家,老太太大發雷霆,深覺吳燕如缺乏管教。

這才派自己的得力助手親自跟着。

老嬷嬷姓廖,此時端着一張笑盈盈地臉,朝吳燕如說道:“姑娘,這天色已晚,山路又不好走,再晚一些,夏公子怕是不方便。”

夏廣安趕緊站起身,婉拒老嬷嬷派人相送的熱情,和夏仁一齊出門。

兩人剛走到門口,脖子上就被利刃架住。

跟在後面送他們出來的吳燕如被吓得驚聲尖叫。

夏仁矮身躲過刀鋒,朝黑衣人踹去:“想打劫小爺我,找死!”

第 30 章

夏廣安因為夏老太太就指望着他這一根獨苗,而刀槍無眼,所以就沒給他請過教武功的師傅。

然而夏仁和夏楠不同,他們一生下來就注定了是夏廣安的左膀右臂,沒有一些武功傍身,怎麽能保護主子安全。

所以,當他三歲生日一過,櫻桃就做主給他請了兩個武打師傅,每天除了陪夏廣安玩耍念書,還要在寶園舞槍弄棒。

風吹雨打從不停歇,直到十八歲他才算出師。

多年來的安逸生活抹掉了他作為習武之人本該有的謹小慎微,自信心極度膨脹。

是以,在還沒有搞清楚對方的人數力量之前,他就貿然出手,下的還是狠手,把對方踢得連連倒退。

被踢的人正是清風寨的二當家,大名叫吳景明,小名喚三娃子。

認識他的人都喜歡叫他吳賴,可見他不是什麽通情達理之人。

自他八歲跟着溫知新上山,到現在已經有了十個年頭了。

溫知新對他十分看重,不但教他念書識字,還親自教他武功。

寨子裏的一切事務都是他處理,一切行動都是他謀劃。

唯獨錢財這一塊,他無權過問。

久而久之,無論溫知新給他多少銀兩,他都覺得不滿足。

随着他勢力不斷壯大,他不斷逼着溫知新交出存錢所在地的鑰匙,和作為憑證的玉佩。

兩人的關系越來越緊張。

矛盾爆發在那個月圓之夜,溫知新照例在宋毅曾經住過的屋子裏看書,吳景明進去和他談寨子應對剿匪的辦法。

官府剿匪的決心是真是假,藏在知府衙門裏的探子早已經傳信回來。

然而溫知新卻一意孤行,不同意轉換場地,決定歸降于官府,想以一人之力承擔後果,換手下兄弟老小幾百口人的性命。

且不說這計策行不行得通,單單是把所得錢財歸還官府這一條,吳景明就不同意,手下的兄弟也不同意。

是以,一番争吵打鬥過後,溫知新的頭顱被挂在了寨門口,而溫知岚收到信報,提前逃了。

寨主的死并沒有激起太大的浪花。

吳景明一邊清理溫知新的心腹力量,一邊把他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

奈何他沒能找到鑰匙和那對玉佩。

無憑無據,錢鋪裏的錢領不出來,而每天有幾百口人等着吃飯。

衆人只好兵行險招,趁着官兵未部署,下山抓幾只肥羊,好撈贖人的銀子。

清風寨人人都知道幹完這一票就要背井離鄉轉移陣地,所以個個都心狠手辣,殺心四起。

夏仁本以為只有兩三個小賊趁亂打劫,萬萬沒想到官道上黑壓壓的都是悍匪。

他前腳剛踢出去,後腳窩就挨了一刀。

吳景明吹響哨子,官道上亮起無數火把,周邊亮如白晝。

直到此刻,夏廣安才發現,旁邊的空地上早已經跪滿了人,男男女女都被反手綁住,嘴裏塞了東西,人人脖子上都架着尖刀。

而在他們旁邊,守着吳家門口的兩個家丁,側躺在草叢裏,一點聲息也無。

“哼,你們可是讓我們好等!”吳景明吐掉口裏的血水,提刀走上前來,刀尖劃過夏仁的脖子。

他剛才被夏仁踹中心窩,此時恨不能一刀下去了結了他。

但又怕夜長夢多,有漏網之魚前去官府通風報信。

他強忍住殺人的念頭,擡頭望向吳燕如,打了個響指。

吓得她又尖叫一聲。

“你就是崇州吳家的小姐吧?幸會幸會。”

吳燕如渾身發抖,身上像是被毒蛇盯住,聽見他的問話只能拼命搖頭。

首富的獨生女兒,不用細想,一旦落入賊人手裏,死傷是小,名節是大。

六姨太即将臨盆,無論是男是女,吳家的未來肯定會被吳燕如牽連。

廖嬷嬷擋在吳燕如跟前,和和氣氣地朝吳景明說道:“壯士所求,無非錢財。只要你們能确保我們安全,無論多少銀子,我們立時就能提供。”

這般幹脆利落,省時又省事。

吳景明心裏痛快,當下點頭:“你們可聽清楚了,我只說一遍。想要活命,就要留下買命錢。少爺小姐每人十萬兩,管事的一萬兩,其他的一千兩。”

他話音一落,周邊響起哀嚎聲一片。

跪着的主子人人心裏又燃起活命的希望。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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