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巴掌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溫蕊站在那裏, 視線并不偏移,大大方方地看了司策幾眼,然後微微一笑扭頭對身邊的李詩琴道:“你說他是不是在看你?”
李詩琴原本心裏也這麽不要臉地想了一下, 又覺得不太可能。可這會兒被溫蕊一問, 她又搖擺起來。
“你是不是經常接送機,他是不是眼熟你, 說不定他記得你?”
李詩琴早在溫蕊問第一句話時就腦充血地厲害, 這會兒再也顧不得矜持, 立馬沖着人群中最閃耀的那一位揮手高喊:“策策我愛你, 我們司家軍永遠支持你。”
溫蕊第一次聽說司策的粉絲名, 被這中二的名字給逗笑了。但場內不少人都是李詩琴的同道中人,聽到她這麽喊後也立馬異口同聲, 開始呼喊粉絲自己定制的口號。
一時間場館內十分熱鬧, 粉絲們大有把屋頂掀翻的架勢。
司策的保镖本來都站在外圍, 這會兒立馬就被虎哥趕到了人群中開始工作。在他們的幫助下司策終于擺脫了過于熱情的粉絲, 被今天活動的主辦方客氣地迎到了臺上。
除了他之外, 在場其他嘉賓都是中年人, 看起來就是飽讀詩書的樣子。但所有這些學者加起來也不如司策吸睛。他的到來把本來略顯沉悶的演講氣氛生生給炒得火熱。
托李詩琴在旁邊科普的福, 溫蕊才知道今天這個慈善活動的主辦方就是思策影業旗下的某個部門, 所以司策不僅是現場人氣最高的嘉賓, 也是這場主動的甲方爸爸。
主持人是個特別能說會道的年輕男人,很識趣地把司策放到了壓軸出場,并且在對方演講完了後也不放人走,當場就為現場粉絲讨起了福利。
“現場這麽多熱情的粉絲,不如抽幾位送禮物吧。”
溫蕊本來都要走了,可身邊的李詩琴聽到這話激動地死死摁住了她的胳膊,仿佛愈用力中獎機率就愈高。
司策坐在臺上拿着話筒, 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側頭沖主持人微微一笑,吐出一個“好”字。
就這一個字,已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那風情萬種的模樣,引起了現場山呼海嘯般地尖叫。
溫蕊只覺得自己的胳膊更疼了,估計都讓李詩琴掐腫了。
主持人還在那裏煽風點火,鼓勵大家叫得更大聲。司策話筒一歪,湊到嘴邊沉聲呢喃了幾句,聲音不大卻很有氣場,很快就把現場這一鍋沸水給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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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三位,兩位送實體禮物,剩下一位送……”
他話沒說完主持人就接了一嘴:“剩下一位不如送點大的吧,共進晚餐如何?”
“好啊。”
司策臉上的笑意更甚。他随意地坐在椅子裏,話筒抵在了下巴處,視線在全場緩緩掃過,每個被他看過的人都像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溫蕊清楚地感受到身邊的李詩琴哆嗦了一下,緊接着又是和着全場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一個抽獎,搞得人心髒病都快犯了。
好在抽獎過程很快,D大禮堂的座位都有編號,主持人現場找了個抽獎軟件讓司策操作,很快得禮物的兩位幸運兒就被抽了出來。
一男一女,不偏不倚。
剩下的是共進晚餐的幸運兒。溫蕊覺得自己的胳膊就快保不住了,她努力想把自己的手從李詩琴的鉗制中抽離出來,卻突然聽到身邊尖叫一聲。
很快李詩琴主動放開她,起身看了眼自己屁股底下的號碼,臉色青白變幻間又伸手推了溫蕊一把,把她推到旁邊後趴在那裏看清了她椅子上的號碼,激動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溫蕊站在那裏看着臺上的司策,只覺得這一切都是他布的一個局。
這人到底要幹什麽,她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拿到那張屬于自己的幸運的“晚餐”券後,溫蕊沒有猶豫,剛走出禮堂就直接給了李詩琴。
後者目瞪口呆:“你真的要把機會讓給我,你不後悔嗎蕊蕊?”
“我不是粉絲,沒什麽好後悔的。而且我晚上有事去不了。”
本來衛嘉樹約她吃飯溫蕊并不想答應,但現在她寧願去跟人聊稿子,也不想和司策同桌吃飯。
不管這男人玩多少花樣,她都不準備接招。
她還好心“提醒”李詩琴:“晚餐地點可以自己挑,你不如就挑學校食堂。這樣會有更多人看到,也沒有那麽尴尬。”
李詩琴也覺得這個主意好。
雖然她平日裏私底下一副女流氓的樣子,仿佛只要司策站在她面前,她就能立馬把人撲倒吃幹抹淨。
但事實上她本質是個慫貨。要是去高檔餐廳跟人一對一吃飯,她真怕自己緊張得頻頻出醜。
食堂好,人多熱鬧,還能讓大家看到。關鍵是還能上網絡紅一把,說不定過了今晚,她就會一躍成為司策粉絲後援團的大粉頭。
這樣的殊榮連站姐們都沒有過呢。
溫蕊和李詩琴分開後給衛嘉樹打了個電話,直接約他在咖啡館見面。
那天咖啡館裏不止他們兩個,好幾個團員也都來了,大家索性就在那裏吃了晚飯,順便開了個會。
會議快開完的時候,司策的熱搜也不出意外上了線。熱搜的內容自然是今天的演講和晚餐。尤其是他在D大食堂和同學們共進晚餐的畫面,占據了微博熱一很長時間。
很多人都拍了照片,從各個角度全方位無死角地展現了他的用餐過程。
溫蕊在照片裏看到了李詩琴,也看到了潘霜,還有很多D大的學生,仿佛一場小型粉絲見面會。
微博裏司策的粉絲全是一水兒地誇贊。
【誰說我們策策沒有人情味,看看他今天多接地氣。】
【就是,他跟粉絲關系一向好,只不過向來低調而已。】
【他還給粉絲遞菜,就問這樣的哥哥哪裏找,行業楷模。】
……
溫蕊看着這些彩虹屁,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放下手機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
那一晚她忙到很晚,會議結束後她還幫着紀寧芝關了店。在端盤子的過程中,紀寧芝在吧臺拉住她,沖她一挑眉:“聽說你發揚雷峰精神,把福利讓給了別人?”
這事兒在網上也多有讨論,溫蕊也成了小小的紅人。紀寧芝比網友知道得更多,自然更能猜到她的用意。
溫蕊沖她笑笑:“我今晚有事去不了,讓我室友去了。”
“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這種讨論會網上也能進行。”
“還是面對面更有意思。”
溫蕊邊說邊挑起簾子,将杯碟拿進了後廚。
紀寧芝也跟了進來,看四下無人便又道:“所以你拿衛嘉樹應付你前夫,又拿我們應付衛嘉樹……”
“紀姐,”溫蕊有點不好意思,“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倒也沒什麽不好的。只是我有點好奇你對小衛是什麽态度,你對他是不是也有那麽點好感?”
這話倒是把溫蕊問倒了。在這之前她因為司策的原因,從來沒有想過對衛嘉樹是個什麽感情。
仔細想來她确實不讨厭這個學弟,也覺得和他在一起很舒服。
他們有着同樣的事業和愛好,所以很能聊到一塊兒。性格也不錯還挺關心人,對她的照顧總是做到細微處,讓人既受用又不會讨厭。
平心而論溫蕊很樂意交這麽個好朋友,可如果再進一步……
她一面沖洗着杯碟一面出神,旁邊紀寧芝靠在水池邊,悠悠地感嘆了句:“其實我覺得小衛不錯,未嘗不是一個很好的交往對象。就算不能馬上成功,也是一個值得試一試的對象。你覺得呢?”
溫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手中的碟子洗了很久,都忘了放到一邊。
司策在學校和學生們吃完晚飯後,就去了酒吧喝酒。
今天人比較少,就許斯年和蔣雍兩個人。三人在包廂裏喝酒談生意,蔣雍那個二貨還不識趣地叫來了一堆漂亮妹子。
許斯年就罵他:“阿策在這兒你還敢亂來,回頭非挨罵不可。”
蔣雍不以為然,看了眼坐在角落裏正晚酒的司策:“你看他這樣子,明顯心裏有事。我不找幾個妹子哄他高興,回頭他非自己悶出病來不可。”
“人家有老婆,用得着你找妹子尋開心?”
“可你難道看不出來,司策之所以不開心很可能就是因為他老婆。”
他們這個圈子背景相當,彼此間消息也都靈通。雖然媒體上沒有司策離婚的消息,但許斯年他們幾個玩得好的發小一早都聽到了傳聞。
只是傳聞終究只是傳聞,誰也沒那個膽子找司策證實。
眼下看他這個樣子,蔣雍就覺得傳聞十有八/九是真的。
“阿策你也別不高興,夫妻間有矛盾很正常。出現問題解決它就是了。”
司策看一眼面前的莺莺燕燕:“所以你這在給我解決問題,還是制造更多的問題?”
“嘿,咱哥幾個什麽品性溫蕊妹妹還不知道。就算不了解我們也該知道你啊,你們這麽多年的感情。你要是能出軌這天得下紅雨。”
蔣雍說完自己也懵了:“那你倆到底為什麽分,難道是為了家裏誰管錢吵架了?”
許斯年伸手就打他腦袋:“別瞎猜,什麽亂七八糟的。”
“我這也是合理分析,既然不是阿策出軌,那不就是錢的事兒,總不至于溫蕊妹妹變心了吧。”
話音剛落他跟許斯年都是臉色一變,緊接着便看見司策從沙發裏站起來,拎起一旁擱着的外套沖他們擺擺手,随即離開了包廂。
“哎喲我去,這事兒不會是真的吧?”
“溫蕊妹妹牛逼,太牛逼了。”
“什麽男人啊,老子都好奇了。”
不光蔣雍好奇,司策也有點好奇。他讓司機把車開到了咖啡館門口,就這麽坐在車裏等着裏面的人出來。
最先出來的是幾個工作人員,後面跟着的是他們的老板娘。
走在最後的則是溫蕊和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他認得,就是那個叫衛嘉樹的小年輕。從前就對溫蕊有意思,如今更是緊追不舍。
溫蕊今晚放他鴿子,就是為了跟這個男人見面。
他們一起在咖啡館待到這麽晚,然後一起回家,溫蕊甚至還沖他笑了。
那樣的笑容,他好像很久沒看見過了。
溫蕊是和衆人一起離開的咖啡館,但不知怎麽回事兒,最後就剩她跟衛嘉樹兩個人一起走出了咖啡館的大門。
紀寧芝将大門落鎖後沖他們擺擺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溫蕊看一眼回學校的方向,準備和衛嘉樹一起去搭地鐵。
夜晚的街道空蕩蕩,天氣已漸漸轉涼。衛嘉樹幾次想試着把搭在手上的外套給溫蕊披上,終究還是沒提起勇氣。
他暗暗在心裏罵自己孬種。從一認識溫蕊喜歡到現在,他一直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以前是聽說她有喜歡的人,後來知道她居然已經結婚。
如今她恢複單身,一切正是剛好的時候,衛嘉樹又變得有些猶豫。
萬一被拒絕,是不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為難地撓撓腦袋,屬于年輕人的那股勇氣的小火苗燒了又滅,眼看着溫蕊就要往地鐵站的方向走,他掃了眼見四下無人,終于着急地喊了對方的名字。
溫蕊就回頭看他:“怎麽了,落東西了?”
“沒、沒有。就是突然想起有樣東西,想給你。”
衛嘉樹站在陰影裏,借着夜色掩飾住臉上小小的尴尬,然後從外套裏摸出了兩張票,遞給溫蕊。
溫蕊以為是演出票,接過來一看才發現居然是游樂園的門票。
“朋、朋友給的。就大炮他們,說是抽獎中的,他們不想去就給了我。你有沒有興趣,這周末我們一起去玩?”
一番沒度氣的話說完,衛嘉樹站在那裏等溫蕊的回複。他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當年高考查分的時候心跳都沒現在快。
溫蕊正好站在路燈下,借着燈光看了看門票的正反面,心裏就明白了。
什麽贈票,這明明就是自己買的門票。這游樂場是本市新開的,剛開業門票很搶手,大炮他們還沒這麽多閑錢,搶到票自己不去送給別人。
她的視線從票上移到了衛嘉樹的臉上,哪怕他整個人站在陰影裏,那種周身散發的局促感還是很容易察覺。
溫蕊突然就意識到,這人果然比自己小,還跟個孩子似的。
她笑了,晃晃那兩張票:“所以你這是在讨好學姐?”
衛嘉樹一聽她提學姐兩個字整個人都放松了:“是啊,希望學姐在學業上多多指教。大三了,課都變難了。”
“這樣啊,那……好吧。我們周末去玩一趟,說不定還能寫點游樂場的段子。”
衛嘉樹立馬兩眼放光:“對對對,寫段子寫段子,我們能寫好多段子。”
溫蕊被他的傻呼呼的樣子逗樂,忍不住笑出聲來。兩人并肩而行,邊聊邊聊段子的事兒,很快就走出了某人的視線範圍。
馬路對面的黑色汽車裏,司策看着溫蕊和衛嘉樹兩人漸漸遠去,順手掐滅了手中的煙。
車裏始終彌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氛,吓得前頭開車的司機大氣不敢出。
他給司策開車幾年,很少碰到這樣的情況。這一回這麽不安還是前一陣兒在家附近,看着太太從一輛出租車裏走出來。
當時老板讓周助理去查一個男人,是不是就是今天的這個?
司機對司策的婚姻了解不多,只知道他跟溫蕊結婚幾年還沒有孩子。私下裏感情如何一無所知。
在他的印象裏,豪門婚姻大多塑料,但司策和溫蕊這一對似乎又有點不同。
具體哪裏不同司機說不上來,但他可以肯定別的大佬應該不會大晚上一聲招呼不打來到某家咖啡館前,坐在車裏一等就是幾個小時。
那濃重的煙味連司機都有點受不了,但司策仿佛失去了嗅覺,對此渾然不覺。
現在太太走了,司機愈發躊躇,正想不好要不要開口發問,司策倒先說道:“去D大。”
司機不敢多問,啓動車子一腳油門下去,在空曠的街道上狂奔起來。
開車比地鐵公交快很多,司策到的時候溫蕊還沒有回校。他讓司機把車停在僻靜處,自己則下車慢慢地往前走。
他雙手插兜走得不快,腦海裏滿是溫蕊和衛嘉樹在一起的畫面。走出一段離校門越來越近時,他突然想起了一樁事情。
周矅和他提過,姓衛的在學校對面的小區租了套房子。現在已是深夜,若是溫蕊遲遲沒回校,是不是意味着……
司策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想法吓了一跳,站在那裏皺眉沉思了片刻。
他不該那麽想溫蕊,可那種擔憂卻揮之不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不确定感,從他十二歲認識溫蕊起,這個小姑娘似乎就一直在自己的身邊。
她膽小安靜,脾氣特別軟,身邊總是不乏想要欺負她的人。她似乎永遠不知反抗,偏偏命運又對她特別不公,總是有那麽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纏上她。
于是他想辦法把她帶離了泥沼,帶回了司家,想着擱在自己的身邊總能讓她活得安穩些。
可那天兩人的争吵讓他意識到,他對溫蕊所做的那一切,似乎只是将她從一個泥潭拉出,卻又推入了另一個。
她活得不開心,而這一切竟是他造成的。
所以她才會離開他,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司策下意識地伸手去口袋裏摸煙,才發現煙盒早就空了。他煙瘾不大,前一陣接了戲後已準備戒煙。可最近他抽煙的頻率越來越高,溫蕊的離開在他的心裏開了一個大洞,他只能用煙草暫時将它填滿。
但此刻司策覺得,即便是煙也很難再起作用了。
他快走幾步朝學校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看到溫蕊遠遠的從馬路對面過了紅綠燈,朝這邊走來。
前面的路燈壞了兩盞,那一片區域幾乎全黑。司策進了那片陰影,趁溫蕊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然後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
擔心她害怕,司策及時出聲在她耳邊低語了一聲。果然懷裏的女生瞬間安靜下來,跟着他走到旁邊的花壇處,身體貼在了學校的圍欄上。
兩人很久沒有靠得這麽近過,彼此身體皆是一僵。
溫蕊平複了一下心情,伸手去推司策。可惜兩人力量懸殊,司策紋絲不動。
溫蕊火了:“姓司的,你要幹什麽?”
“連名字都懶得叫了?”
司策想起她對着衛嘉樹時那溫柔的笑意,再品了品她此刻對自己不耐煩的态度,一股巨大的落差襲上心頭。
沒有多想,他低頭湊過去想要吻溫蕊的唇。
可惜還沒碰上,臉上倒是挨了清脆的一巴掌。
溫蕊那一下純屬下意識,打出去後因為多年的習慣心裏還有點發怵。轉念一想又覺得多餘,兩人早已沒了關系,他這大晚上跑來學校門口伏擊自己,還想強吻她,本就是既無恥又無賴。
打他一巴掌都算輕了。
想到這裏溫蕊恨不得擡手再朝他的另半邊臉揮去。
只是她還沒動手,就聽見夜色裏男人沉啞的笑了一聲,很快她的另一只手腕被人攥住,直接就帶到了對方的臉頰邊。
“這裏要不要也來一下?”
溫蕊覺得自己像是碰到了個瘋子。
“司策你是不是喝多了?”
“沒有,喝了兩杯,還算清醒。”
“那你是煙抽傻了?”
溫蕊用力嗅了嗅空氣中的煙味,發現都是從司策身上傳來的。他以前也抽煙,但抽得不兇,身上最多就是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但今天不同,這男人仿佛從頭發絲到每一個毛孔,都被煙草味浸透了。
“你到底抽了多少,一盒嗎?”
“大概吧,等你等得無聊,就多抽了兩根。”
“等我做什麽,讨債嗎?”溫蕊失笑出聲,“我早告訴過你司策,我不打算父債子償。如今我爸走了,你就自認倒黴吧。這事兒我不負責,你以後也別來找我。”
“沒想讨債,就想來看看你。”
司策說這話時頭又低了下來,嘴唇拂過溫蕊的脖頸,貼在了她的肩窩處。濃烈的情緒裹挾着煙味一直朝溫蕊襲來,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栗兩下,緊接着便用力推開他的腦袋。
“你要再這樣,我就喊了。”
“好,不如我們公開吧。”
“公開什麽?”
“公開我們的關系。”
“你瘋了?”
司策覺得自己确實瘋了,但這會兒他頭腦格外清醒。他輕笑着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隐瞞過自己已婚這一事實。那些熱搜也不是我讓人撤的。當然司家有自己的考量,不希望這事引起風波。從前我也覺得這對你是一種保護,畢竟做藝人的妻子不容易。但如果你介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公開。我讓人發新聞稿,正式将你介紹給公……”
司策說到最後借着校園裏透出的微光,盯着溫蕊的臉久久沒有移開。可對方卻沒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直接截斷了他的話頭。
“不好意思司先生,我想你忘了一件事。我們已經離婚了。”
司策微微一怔,重複了她的話頭:“是,我們離婚了。”
“所以……”
“所以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溫蕊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她雙手攥着身後的欄杆,盡量與司策保持一絲距離。
“你現在果然頭腦不清醒,你不如先回家醒醒酒。”
“我說了我沒醉。我現在很清醒,我跟你說的也不是一時的氣話,我認真的溫蕊,雖然我們離了婚,但我并不想你離開我。”
“憑什麽?”
司策被溫蕊問得一愣:“什麽……意思?”
“我問你憑什麽。姓司的,我就得一輩子綁在你身邊嗎?我又不是你的影子,我憑什麽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想要什麽樣的生活?”
“沒有你的生活。”溫蕊笑了,笑容在暗夜裏看起來滿是涼意,她一字一頓地開口,像是生怕司策聽不清楚。
“只要沒有你的生活,我就覺得是好的生活。”
“當真?所以有那個小年輕的生活,對你來說才是更好的生活?”
溫蕊一開始沒明白他指的是誰,直到司策自嘲地笑起來:“那個姓衛的,所以你喜歡他那樣的?”
“為什麽不可以?”
“你喜歡他什麽?”
“喜歡他年輕的身體啊。”
溫蕊說完這話,趁着司策發愣的當口,擡腳往他小腿處重重地踹了一下。然後她拔腿就跑,很快身影就閃進了校園大門,消失得無影無蹤。
司策一個人站在原地,像是感覺不到疼痛,又像是心口的某處疼得有點不能呼吸。
原來無情這麽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