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洗澡 溫蕊,你身上哪一處我沒看過
半夜時分, 蔣雍被人一個電話從熱被窩裏挖出來的時候,氣得直想罵娘。
結果在聽清是周矅的聲音後,那番三字經又咽了下去, 改成了幸災樂禍:“怎麽, 這麽晚找我,你家老板是快不行了?”
話音剛落司策沉啞的聲音就從那頭傳了過來。
“給你五分鐘, 馬上滾過來。”
蔣雍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大事不妙, 一把掀開被子要下床。旁邊躺着的新交的網紅女友立馬起身拽着他不放。
“你這是要去哪兒, 這麽晚了。”
“醫院有急事, 我去一趟。”
“你們那是私立醫院, 又沒有急診,大晚上的有什麽急事。你是不是騙我?”
小網紅那張打了過多玻尿酸的臉想做出個生氣的表情, 無奈臉部肌肉不聽使喚, 最後露出一張半哭半笑的臉。
“你一定是去會什麽小妖精,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蔣雍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把女友的手撥開:“別鬧, 這位哥哥得罪不起。”
“居然還是個男的!”
小網紅一聽立馬哭倒在床裏。
蔣雍此刻顧不得哄她, 匆匆穿戴整齊便離開了家。一方面是真擔心司策出了什麽事, 另一方面也有看好戲的成分在。
這麽晚上他那兒, 還把他給拎出來, 顯然是出不小的事兒。
無所不能的司策也有求到自己頭上的時候, 蔣雍邊開車邊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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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等他趕到醫院看到渾身是血的溫蕊時,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一臉驚恐地望着司策:“哥,就算嫂子一時不肯複婚,你也不能下這樣的狠手啊。嫂子這麽身嬌肉貴的人,可經不起你的折騰啊。”
司策抓住了後半句找茬:“你怎麽知道她身嬌肉貴?”
“這還用得着說嘛。就說嫂子那張臉,哪個男人看了不動心,不想當寶貝般供起來。這要是換了我, 別說搞成這樣,一個手指頭我都舍不得動她啊。”
旁邊跟着進急診的周矅實在聽不下去了,及時輕咳打斷了蔣雍的話。
後者這才反應過來,看一眼司策黑得跟炭似的一張臉,吓得渾身一哆嗦,趕緊轉移話題。
“這、這到底怎麽回事兒啊?”
司策就簡單把今晚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蔣雍直咂舌。
“什麽王八糕子的東西!不過哥你倒也不必親自動手,打電話給斯年,他保證幫你把這老子收拾得生不如死。”
許家背景複雜,表面上做着白道上的生意,其實當年發家的時候也有些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內/幕。這股子勢力随着許家洗白上岸退居幕後,但那盤根錯節的關系和人脈依舊牢牢地握在許老爺子的手裏。
別說收拾一個姓張的,就是把他全家……
兩人說話間溫蕊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蔣雍親自把科室主任叫了過來,還找了好幾個專家親自操刀。
“你放心,我保證嫂子身上一個疤也不會留。”
司策緊盯着手術室的大門,表情晦暗。看得蔣雍一顆小心髒怦怦直跳,心裏的疑惑也是愈發得大了。
既然這麽喜歡,當寶貝似的寵着,當初又是怎麽鬧到離婚這個局面的呢。
他一擡頭對上周助理的眼神,就想跟他套套話。沒想到周矅回了他一個“我也不知道”的無奈眼神,搞得蔣雍十分胸悶。
一行人在手術室前等了許久,蔣雍一邊靠咖啡提神,一邊還要應付網紅小女友的糾纏。
搞到最後他也火了,直接就跟人提了分手。
剛提完分手就去找司策“哭訴”:“你看看,我為了你犧牲多大。連女朋友都給賠了進去,兄弟你可欠我一個老婆啊啊。”
司策淡淡掃他一眼:“想找借口甩掉別人,別拿當擋箭牌。”
“怎麽這麽說,是我對你不夠好嗎?”
“是你對女人不夠好,換女人跟換衣服似的。”
蔣雍看着司策高大的背影,忍不住做了個鬼臉。他是對女人深情,可還不是把老婆給弄丢了。
真是丈八蠟燭照不到自己。
結果司策剛一回頭,他又立馬收起臉上戲谑的表情,拿出一臉正氣淩然的表情。看得旁邊的周矅忍笑忍得頭疼。
三個男人在手術室前折騰了大半夜,終于等到溫蕊從裏面被人推出來。
周矅已經派人去收拾了那個張冕,這會兒眼見溫蕊不事便要離開去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司策自然是留下來陪溫蕊回病房,然後蔣雍就發現,自己成了唯一多餘的那個人。
“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不如我留下來觀察溫蕊妹妹的情況……”
話沒說完就被司策下了逐客令:“你可以直接去辦公室上班,手術不是你做的,你留下也沒用。”
氣得蔣雍大罵他過河拆橋,偏偏又拿他沒辦法。
“活該溫蕊跟你離婚,這世上就得來一個克你的人。”
“挺好,比連個克星都找不到強。”
蔣雍一想到自己馳騁情場多年,卻始終沒有碰到能讓他定得下心來的人,一時間不知該羨慕司策還是嫉妒他。
最後在耍嘴皮子戰役中徹底敗下陣來,只能翻着白眼走人。
病房裏,司策一直陪着熟睡中的溫蕊,半步都沒有離開。因為一夜未睡,他此刻也覺得困倦,便在外頭客廳的沙發時眯了一小會兒。
溫蕊醒來的時候已過中午。睜眼一看四周的環境,她就明白自己此刻在醫院。
而且看這醫院的裝飾布置,應該是蔣雍家的私人醫院。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司策送她來的這裏。
她突然發現,自從兩人鬧翻之後,她動不動就上醫院。過去這兩個月在醫院待的次數,比她之前兩年住院率更頻繁。
溫蕊并不喜歡來醫院。
因為父親的緣故,她常年出入這種地方,消毒水的味道已聞得令她産生了不自覺的抵觸情緒。
好在私人醫院環境幽靜,空氣裏的藥水味似乎也很淡。整個房間充斥着淡淡的香氛氣味,窗外的鳥語花香襯着陽光,讓人的心也不像從前那麽涼。
在這樣的環境裏回憶昨晚發生的一切,溫蕊心裏的恐懼也少了幾分。她試着擡起自己的左手,發現雖然疼痛感明顯,但并未影響基本功能。
她的一顆心放了下來,掙紮着坐起來想要找點水喝。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打開,司策從外間走進來,神情略顯疲倦。
“渴了?”
“嗯。”
司策便給她倒了杯水,将杯子遞到她唇邊。不理會溫蕊想要自己拿杯子的意願,直接将水喂進了她嘴裏。
溫蕊此刻行動不便,只能任由他擺布,乖乖地喝完水後,肚子适時地響起聲音。
司策又安排人送來了飯菜,依舊是不容拒絕的投喂,将清淡到幾乎沒有味道的三菜一湯,悉數喂到了她的嘴裏。
溫蕊吃飽喝足後,整個人恢複了五成的精力,靠在床頭跟司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昨晚謝謝你,你是怎麽找到那裏的?”
司策就把自己打她電話但被郝青接了的事情說了說,又道:“以後這種聚會盡量別參加。”
溫蕊也是被吓到了,對他的“命令”沒有絲毫抵觸,乖乖地應一聲:“知道了。”
“如果非要去就給我打個電話,我派人過去盯着點。”
“不用了,別人會笑話。”
“我的人盯梢不會被人看出破綻。就算讓人發現也沒什麽,你的命比什麽都重要。”
他這輪番的騷操作加情話攻擊,搞得剛剛從手術中醒來的溫蕊很不适應,并且疲于應付。
眼下的她實在說不出什麽狠話,只能小聲趕客:“我已經沒事了,不如你回去吧。”
“這麽快就過河拆橋?”
“倒也不是,你昨晚應該沒回家吧?”
“嗯,不過有睡覺。”
“睡得不太好,黑眼圈很明顯。”
司策走到鏡子前照了照,露出一絲笑來。然後他掏出手機給鏡子裏的自己照了張相,看得溫蕊直搖頭。
雖然他什麽也不說,但挾恩圖報的意思十分明顯。溫蕊知道,自己這回是欠了他一個大人情。
“我會還的,不過怎麽還我們得商量一下,太過分的不行。”
“比如說?”
溫蕊不說話,靜靜地望着他。對視片刻後還是司策主動選擇了妥協。
“好,就按你說的辦。”
溫蕊長出一口氣,又忍不住關心了張冕一番:“你把他怎麽樣了?”
“也沒什麽,做了錯事總要付出代價。放心,給他留了一命,別的就不好說了。周矅找的人有時候下手不知道輕重。”
溫蕊就明白了,也沒再問下去。她對張冕沒有絲毫同情,也默認了給他點教訓這一設定。
只是這樣一來兩人便沒什麽可再聊的,病房裏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一直到司策把削好的蘋果切片後遞到她面前,兩人之間尴尬的氣氛才被堪堪打破。
溫蕊用牙簽紮了一塊蘋果,咬了一口後不自覺地咕哝了一句:“我不想吃蘋果。”
事實上除了草莓她也不太愛吃別的水果。小的時候因為這點挑食的小毛病,沒少挨司策的訓。
“你在生病,多吃有營養的東西傷口愈合得快。”
“可這太涼了。”
“想吃點熱的?”
溫蕊擡頭看他,眼神裏透露出一絲弱小可憐與無助,就像她小時候生病時那樣。
通常司策是個不近人情的家夥,但她發現只要自己一示弱,就總能達到目的。
果然這次也不例外。
司策盯着她沉默半晌,輕嘆一聲走到外面客廳,轉了一圈後很快便拎着一個保濕箱走了進來。
他把箱子擱在一旁的床頭櫃上,将裏面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擺在溫蕊的小餐桌前。
熟悉的包裝熟悉的香味,還有那熟悉的各種顏色,是溫蕊從前最愛吃的某家甜品店的各式甜點。
因為單手不便操作,她便用充滿渴望的眼神望向司策。後者心領神會打開其中一盒的蓋子,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
溫蕊湊過去嘗了嘗,果然還是記憶裏那股熟悉的味道。
淡到幾乎嘗不出來的甜味,夾雜着食物本身的香氣,此刻嘗來竟是如此的美味。
一如當年。
溫蕊吃過東西又在病房裏睡了一整天。
這期間司策離開過,應該是去忙工作上的事情。但到了晚間時分他又回來了,順便帶來了溫蕊的晚餐。
和午餐一樣清淡無味,還有同樣的幾份少糖甜品。
溫蕊小時候體質弱,三天兩頭就生病。一生病就想吃甜的,總覺得嘴巴裏苦苦的。
但司策是個堅定的健康主義者,信奉甜食少吃為妙的原則,所以溫蕊一說要吃甜的,他就會讓常去的那家甜品店為她定制專門的甜湯。
糖份只有正常的三分之一,有時候還會挑出某些不适合病人食用的食材。
或許是他的嚴格要求,也或許是司家的飯菜比較養人,溫蕊漸漸長大後生病的次數越來越少,喝少糖甜湯的機會也漸漸沒了。
吃過晚飯嘗了甜品後,溫蕊便準備去洗澡。
她只傷了左前臂,那上面裹了厚厚的紗布,行動起來略有不便。但她試了一下覺得小心一些洗個澡應該沒問題。
為此她還特意問護士要來了專門的防水材料,将左胳膊上的紗布包得嚴嚴實實。
準備好這一切後,她拿了換洗衣物想要進浴室,卻意外地發現司策已經站在裏面,正要往浴缸裏放熱水。
溫蕊瞬間察覺到了他的用意,驚得目瞪口呆:“不用你幫忙,我自己就行。”
“你自己不行。”
“我可以。”
“好,那你當着我的面先把衣服脫了。”
溫蕊沒想太多就去解病號服的扣子,解了兩顆胸口只覺得一涼,整個人才回過神來。
她抓住敞開的衣領,瞪了司策一眼:“趕緊出去,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
“當朋友是嗎?”
“是,朋友間這種忙就不必幫了。”
司策卻轉身将水溫調到合适的溫度,然後任由溫水不停地灌入浴缸中,他則直起身子朝溫蕊走過來,很快兩人便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溫蕊一只手受傷,另一只手則顧着領口,再沒有第三只手阻止對方将手擱在她的腰間。
她只覺得那手微微一用力,她整個人便貼上了司策的胸膛。
男人強勢的氣息撲面而來,帶着一股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可你也該知道,我們不是普通朋友那麽簡單。溫蕊,你身上哪一處我沒看過,幫你洗個澡不算什麽。”
事實上司策确實幫溫蕊洗過澡。
那是兩人的新婚之夜,溫蕊的第一次過程十分激烈,她當時甚至覺得自己那晚會死在司策的床上。
後來一切終于結束後,她累得連手指頭都動不了,只能由着司策将她抱進浴室,替她沖了個澡。
只是她沒有想到,那并不是一切的終止。浴室過高的氣溫再次将男人的情緒點燃,于是她不過是從一個地方挪到了另一個地方,繼續被人折騰而已。
那種既痛苦又享受的感覺現在想來還讓溫蕊後背發麻,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瑟縮一下,緊接着便用力推開了司策。
“不需要,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怕我對你做什麽?”
溫蕊側過身去,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緋紅的臉頰。她做了兩個深呼吸,用平靜的語調再次下了逐客令:“總之今天不需要,麻煩你出去。”
司策沒說話,倒是發出了一陣笑聲。他沒再堅持,眼見着水放得差不多了,便關了水龍頭轉身往浴室外走。
只是走過溫蕊身邊的時候,還是停下了腳步,雙唇貼在她的耳邊輕哂道:“你今天不方便,我也不會那麽禽獸。”
溫蕊看着他走遠的背影,忍不住抿緊了唇。
她不想承認,剛剛他貼過來的那一刻,自己的身體竟可恥地産生了反應。
是肌肉還沒有适應離開他的日子,所以有了條件反射的反應?
溫蕊擡手鎖上門,打開水龍頭洗了個冷水臉。
溫蕊只在醫院住了三天便出院了。這三天蔣雍天天都來,仗着自己是醫生又是院長的身份,時不時就過來轉一圈。
名為關心溫蕊的病情,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就是來看好戲的。
看平日裏在兄弟面前高冷如冰山一般的司策,怎麽在溫蕊面前體貼入微關懷備至。
不僅用眼睛欣賞,還會拍照片和視頻,并且非常不講義氣,轉手就發到了他們幾個的私人小群裏,美其名曰:讓兄弟們樂呵樂呵。
司策對此毫不在意,任憑群裏怎麽讨論他的追妻之路,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
許斯年有時候看不過眼,就在群裏“痛斥”蔣雍這種出賣兄弟的行為,結果被對方無情揭露:【這家夥就是想私吞,不讓我發群裏,自己小窗私我要高清原圖,鄙視他。】
許斯年絲毫不以為恥:【我這是關心兄弟,先替他把把關,萬一有不适合的照片流到群裏,其他兄弟該嫉妒了。】
他所謂的不合适的照片,無非就是司策和溫蕊親熱的照片。但蔣雍十分郁悶地告訴他:【沒有,一次也沒有。溫蕊妹妹當真無情,不管我們策哥怎麽讨好,永遠高冷美豔。】
一時間溫蕊在司策的朋友圈裏名聲大噪,大家突然意識到,從前渺小到像是邊緣人一般的溫蕊,竟有如此光彩奪目。
難怪司策離了婚後還念念不忘。
溫蕊出院那天,不出所料是司策來接的她。這幾天兩人相處的時間頗多,雖然沒有什麽超越朋友間的舉動,但溫蕊還是能察覺中這其中的不同。
她跟司策怎麽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曾經那麽親密,那些坦誠相見的夜晚歷歷在目,令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将這個男人當成一個普通朋友。
這也是她不願意在醫院久待的原因。
司策讓人給她辦了出院手續,這幾天雇的護工替溫蕊收拾好随身物品,送她離開了病房。
蔣雍對司策雇護工這個事兒還挺想不通:“你們司家還缺一個阿姨,随便打個電話都能叫來十個八個。”
司策看了他一眼抿唇不語,後來還是許斯年一語道破其中真谛。
“阿策怕是不想讓司家人接觸溫蕊。”
蔣雍這才恍然大悟。這兩人的婚姻失敗一半是司策的責任,另一半就得怪到司家人頭上。溫蕊在司家的這些年可沒少受他們的氣。
現在司策想要把人哄回來,第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司家人擇出去。
想到這裏他不免感嘆,兄弟的漫漫追妻路只怕不好走。
但當着司策的面他什麽也沒表露出來,親自送兩人上了車,目送那輛賓利駛離醫院。
司機一早就得了吩咐,直接将車開去了百彙園。
今天因為溫蕊出院,紀寧芝難得偷懶半天白天沒去咖啡館,專程等着她回來。
主要是好奇到底會是誰送溫蕊回來?
她拒絕了所有朋友接她出院的提議,意味着今天接她這人一定不方便讓朋友瞧見。于是紀寧芝心裏便猜到了七八成。
果然送溫蕊回來的是司策,當他踏進紀寧芝的那套兩居室時,她不自覺地露出了嗑錯CP的尴尬笑容。
和司策一比衛嘉樹當真嫩了點,從身形到氣質再到談吐,差的都不是一星半點。
更何況司策頭頂上還有影帝和巨峰董事長的頭銜,這樣的極品男人,就是一百個衛嘉樹也比不上。
紀寧芝全程沒怎麽說話,就這麽看着司策将溫蕊送進門再送進房,在那間不大的次卧逗留了超過半個小時,才起身告辭離開。
等人一走,她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直接推開了溫蕊的房門。
溫蕊也猜到她會來,一面坐在床邊翻着被子的一角,一面小聲道:“我們沒有複合,我也沒有這個打算。”
“我什麽也沒問啊。”
溫蕊看她一眼,微微一笑:“可你滿臉都寫着這個問題,所以我就先回答了再說。”
紀寧芝走過去靠在窗邊借着陽光打量溫蕊的神情:“所以你到底怎麽想的,當真沒感情了?”
明明平常的一句話,不知怎麽就勾起了溫蕊的回憶。想起了這三天在醫院裏,每次洗澡時她和司策的鬥智鬥勇。
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舉動,卻偏偏總是能撩撥起她的心湖。她漸漸意識到可能不止是身體沒習慣離開那個男人,連思想都未曾完全習慣。
但有些事情還是必須得去習慣它。
于是她沖紀寧芝搖搖頭,斬釘截鐵道:“沒了,一點兒都沒了。”
紀寧芝根本不信。
接下來的幾天司策把這裏當成了自己家,時不時就會來一趟。每次來總會送點東西來,不是早中晚的各類營養餐,便是知名甜品店的特制甜品。
看得同為離異女士的紀寧芝豔羨不已:“怎麽我那個前夫就整天只會惹我生氣呢?”
溫蕊吃人嘴軟,這段時間也沒再好意思給司策釘子碰。只是她也有自己的原則,只收這些她将來還得起的東西,至于那些貴重的,譬如那個粉鑽胸針,她一樣也沒收,甚至還以此為由将胸針退了回去。
“如果還想我收你的甜品,就把這個拿回去。我用不上,放在我這兒還得擔心往家裏招賊。”
旁人若是知道她家有這麽一枚價值連城的寶物,指不定會不會铤而走險。
司策沒有勉強,暫時将胸針帶了回去,原封不動地放到了家裏的某個房間的抽屜裏。
那是一間特殊的房間,存放的都是溫蕊在司家沒有帶走的東西。
司策時不時會來這裏坐坐,感受着被溫蕊的氣息包圍的感覺,也會回憶兩人過往的點點滴滴。
那些好的壞的,都是他跟溫蕊真實經歷過的日子,每一秒他都不想忘記。
他已習慣了溫蕊陪在身邊十幾年,今後的幾十年也不打算讓她走出自己的視線。
正在喝甜品的溫蕊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涼意,起身去把窗戶關了起來。走回到桌邊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手機亮了亮,是一條微信留言。
點開一看是司策發來的:【老婆,甜品好喝嗎?】
事隔多日,這是司策又一次用這個稱呼來叫她。溫蕊本以為自己會生氣,可她只是拿着手機默默地發了會神。
輸入框裏的字被她寫了又删,雖然最後什麽也沒發過去,但也沒有罵對方一句。
電話那頭的司策看着那條“對方正在輸入”從眼前消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