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親一下 這一節戀愛課太貴了
酒店的會客室裏燈火通明, 卻照不清司策臉上的表情。
他在抽煙,騰起的煙霧将他的五官照得有些朦胧,像是隐去了部分他臉上的戾氣, 又像是把這種氣質無限放大了。
看不清對方神情的衛嘉樹心裏愈發沒底, 連司策擡手撣煙灰的動作,都叫他心神俱顫。
從他第一次和這個男人接觸, 在酒吧裏接到他的電話起, 衛嘉樹就知道這人不好惹。但之前那麽多次接觸裏, 他從未像今天這樣感受到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
漂亮精致的眉眼, 微微上揚的嘴角, 慵懶優雅的動作,哪怕只是一個低頭, 都讓衛嘉樹全身寒毛直豎警鈴大作。
他知道司策是來真的, 自己對上了一頭猛獸, 并且毫無勝算。
他急于想要逃離這裏, 雙腳卻在此刻絲毫不聽使喚, 只能站在離門最近的一張沙發前, 怔怔地出神。
司策也不催他, 就這麽悠閑地抽煙等着。只是他每吸一口, 衛嘉樹的那顆心就會被提起來幾分, 到最後生生被提到了嗓子眼。
有句話如鲠在喉他不得不問。
于是他擡手輕咳一聲掩飾內心的慌亂:“請問司先生是怎麽知道顧依雯的,難道你……”
“是,我讓人調查了你的過去。”
司策承認得十分坦然,在衛嘉樹看來甚至有些無恥。
“你怎麽能……”
“我怎麽不能。調查競争對手是很平常的事情。只是我沒想到,衛先生一個男學生,竟也這麽不經查。”
“你、你還查到了什麽?”
話一出口衛嘉樹就後悔了,這分明就像是不打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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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可別亂查一通, 把些莫須有的罪名按我頭上。”
“做過必留痕,衛先生應該知道這句話。不過除了這位顧小姐,其餘你的那些前女友在我看來都沒什麽問題。”
學生時代的懵懂戀情,女方如今也早已不跟衛嘉樹聯系,司策過了一遍覺得沒問題就沒有再細查。
之所以拎出來這個顧依雯,實在是因為她做的那些事情叫人不恥。
撺掇張冕強/暴溫蕊,事後又鼓動安妮替張冕報仇,一環扣一環,無論哪一環成功了,對顧依雯來說都是莫大的勝利。
借刀殺人,她自己的手上不沾一滴血,轉身就能撇得幹幹淨淨,這人倒是個控制人心的好手。
放這樣的人在溫蕊身邊,司策委實有些不放心。于是他再次提醒衛嘉樹:“給你三天時間,把這個事情解決。”
“三天怎麽來得及,我……”
“三天不解決,我就出手幫你解決。”
“你要怎麽解決,告訴溫蕊嗎?”
“難道她不該知道?同事是她男友的前女友,并且整天想着法兒的要弄死她,我覺得她應該有這個知情權。衛先生好像對前女友和現女友,有那麽點厚此薄彼?”
司策說着随手拿起擱在一旁的手機,熟練地解開屏幕:“要不,我幫你打這個電話?”
“不、不用,我自己會跟她說。”
衛嘉樹說完這話轉身就跑,背影看起來十分狼狽。
會客室裏司策嘴角噙着的笑意瞬間隐了下去,平直的嘴角更顯整張臉的鋒利與無情。他掐滅了手中的煙頭,一手插兜站起身來,望着衛嘉樹剛才跑走的方向,神情變得愈發森冷。
他的溫蕊,不能被這樣的男人給害了。
司策給的三天期限轉眼就要過去,衛嘉樹這三天過得渾渾噩噩,簡直跟行屍走肉沒什麽分別。
課沒精神上,段子也懶得寫,連演出都給推了一場,每天把自己關在出租屋裏,抽了一盒又一盒的煙。
到第三天中午的時候,他的不安和焦躁越來越大。他知道自己一定得聯系溫蕊把事情說清楚,偏偏就是沒有勇氣給對方打電話。
就在他猶豫不決天人交戰的時候,溫蕊主動給他打了電話,約他出來見面。
“你今天沒事吧,晚上一起吃飯好不好?我有事跟你說。”
對方的主動邀請讓衛嘉樹大大地松一口氣,想見溫蕊的心情在那一瞬間壓倒了一切,他沒多想便一口答應。
只是挂了電話後又開始糾結起來。
溫蕊要跟他說什麽,姓司的是不是沒遵守約定提早把他的事捅了出去?溫蕊知道了很生氣,所以今天是來跟他談分手的嗎?
一時間衛嘉樹又氣得在心裏把司策痛罵了一頓。
兩人約在了學校附近的小餐館吃飯,吃飯的時候氣氛不太好,誰都沒怎麽說話。平日裏一見到溫蕊嘴就不停的衛嘉樹,今天跟個鋸嘴葫蘆似的。
溫蕊偷偷觀察過他幾回,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原本到嘴的話也有點不忍心再說。
兩人就這麽熬到一頓飯吃完,默契地結賬離開,然後沿着外頭的馬路漫無目地地走着。
夜裏的風吹得人頭疼,溫蕊覺得再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正準備開口的時候,一對情侶正好從身邊走過。
女生挽着男生的手,撒嬌似的說要喝奶茶,還抱怨天氣太冷。男生一把拽過她的手塞進自己的外套裏,嘴裏滿是寵溺地答應:“買,買兩杯,一杯你喝一杯捂手。”
女生輕聲笑着,兩人從他們身邊走過。
溫蕊忍不住回頭看那兩人一眼,将他倆的狀态和自己的對比了一下,發現她跟衛嘉樹如今的情形,別說比不上熱戀中的情侶,就是連從前的那點友情,似乎也快消耗完。
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必須快刀斬亂麻。
于是她狠狠心,把今天約對方出來的原因詳細說了。從她和司策最近幾次的見面,到最後提了分手的要求。
“是我不好,不該盲目答應你,把你搞得這麽不開心。”
衛嘉樹沒回答,依舊低頭一個勁兒地往前走。溫蕊就以為他是在生氣,便又說了句:“你要是不高興,要不罵我一頓?”
那語氣跟哄小孩似的。是啊,或許一直以來她都只拿衛嘉樹當弟弟,所以怎麽都培養不起來男女之情。
這孩子……太小了。
這話說完後又是一陣的沉默,久到溫蕊都有點沒了耐心,想再開口時衛嘉樹卻不小心走偏了路,直接撞上了路邊的一棵大樹。
這一下總算把他的魂給吓了回來。他吃驚地站直身子,一手摸着額頭扭頭問溫蕊:“不好意思,你剛剛說的什麽?”
溫蕊覺得衛嘉樹的狀态有點不對,他這不像是聽她提了分手受了刺激,他好像從頭到尾根本沒聽到自己說的啥。
于是她湊近了關心地問:“你沒事兒吧?”
衛嘉樹還是機械式地揉着額頭,整個人跟丢了魂似的,突然他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似的,猛地一個轉身便握住了溫蕊的雙手。
後者被他的舉動吓一跳:“你這是怎麽了,是我提分手的事情傷到你了嗎?”
“不、不是的溫蕊。”
衛嘉樹如夢初醒般站在那裏,情緒比剛才激動了許多,說話也有點語無倫次:“對不起,真的都是我的錯,溫蕊你別生我的氣別跟我分手。我不是有意要瞞你的,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們也沒談多久,我、我也沒想到顧依雯是個瘋子啊。”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溫蕊很快就想起這是參加節目的一位前輩。印象裏兩人幾乎沒有交流,唯一說過話的那一次還是拍廣告結束後,坐車去聚餐的路上。
當時顧依雯坐副駕駛,聽人提起她和衛嘉樹的戀情時,曾問了她這麽一句話。
“所以衛嘉樹配合你炒熱度?”
原來人家不是天生語氣沖,是把她當情敵看了。
難怪每次在後臺碰上了打招呼,從來也沒見對方回應過。原本她還以為顧依雯天性如此,現在看來不過是她招人讨厭罷了。
“所以你們現在還有……聯系?”
“不不,我們分手很久了,我現在心裏只有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溫蕊。”
溫蕊不像他這麽激動,只悄悄抽回了自己的手,插/進了外套口袋裏:“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如果只是前女友你其實不用這麽緊張,我還有過前夫呢。”
衛嘉樹聽了她的玩笑卻一點兒笑不出來,低頭掙紮了片刻,才将顧依雯撺掇別人欺負她的事情一一都說了。溫蕊聽得認真,眉心不自覺地就皺了起來。
若不是衛嘉樹說出這事兒,她從沒想過那兩樁事情居然是有關聯的。
“所以你問過她,她承認是自己布的局,讓人來害我?”
關于張冕和安妮的事情,衛嘉樹都是聽司策說的,他根本沒敢找顧依雯求證。但此刻當着溫蕊的面他沒敢承認,只吱唔着含糊帶過,算是默認了這個說法。
“對不起溫蕊,我應該早點告訴你,這樣你就能有所防範,也不會差點出大事。那天張冕沒把你怎麽樣吧?”
這事兒衛嘉樹甚至不知道。想到這裏他又有些氣惱,自己女朋友碰到大事,最終救她的卻是她的前夫。甚至還得前夫哥來通知他這件事情。
他這男朋友當得也是真窩囊。
“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沒有出軌也沒有腳踏兩條船,完全是顧依雯不喜歡我新交女朋友,才找你的麻煩。我真的是冤枉的。”
衛嘉樹說到最後無助的表情特別像個孩子,他拉不着溫蕊的手只能去拉她的衣袖,求饒似的讨好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好,學姐?”
這一聲“學姐”讓溫蕊進退兩難。從前的衛嘉樹就是這樣,每天學姐長學姐短地叫着她,為她做各種事情不求回報,還把她帶入了脫口秀這個圈子。
可以說沒有他的幫忙,溫蕊達不到現在的高度也掙不到這麽多錢。
而且她确實也不讨厭這個學弟,更不想要傷他的心。
于是她想了想道:“那你快點把這個事情處理好,我也不想每天生活在不安中。”
“一定一定,我保證。”
衛嘉樹高興得跟個孩子似的,就差跳起來。他笑得合不攏嘴,趁機得寸進尺度:“那學姐,我能不能……親你一下?”
戀愛了這麽久,也就剛才握了下手。他已經忍了很久,快要忍不住了。
溫蕊被冷風吹僵的頭腦有點轉不過彎來,沉默了片刻沒有回答,對方似乎就默認了她為同意,于是上前幾步将手擱到了她的腰間,便要湊過來吻她。
電話卻在這時響了起來。聲音是從衛嘉樹的大衣口袋裏傳出來的,在這空曠的夜色裏顯得格外刺耳。
兩人皆是表情一僵。
溫蕊清楚地聽到衛嘉樹罵了句髒話,然後掏出手機愣了兩秒,随即接起來和對方嘀咕了幾句。
很快他就失去了耐心,沖着電話那頭吼了一句:“你TM就不能幫我搞定嗎?還是不是兄弟。”
一通埋怨加發脾氣,總算是挂掉了電話。
然後他擡起頭,注意到了溫蕊的表情。
溫蕊有點吃驚,頭一回看到這樣的衛嘉樹,原本那麽陽光溫和的一個男生,說起髒話來也不太文雅。
司策罵過髒話嗎?他好像不需要,通常只要把臉一沉,底下的人就知道了他的意思,想破腦袋都會幫他把事情辦好。
哪輪得到大少爺發脾氣罵髒話。
衛嘉樹頭一回當溫蕊的面失态很不好意思,撓着腦袋解釋:“是大炮,碰到點小事非找我過去,我、我……”
“那你就去吧,我這裏也沒什麽事了。”
“可我還想再陪陪你。”
“明天學校見也一樣,大炮找你可能是為工作上的事情,別耽誤了。”
衛嘉樹就沒堅持,叮囑溫蕊大晚上別再回百彙園,直接回學校更安全。溫蕊答應了他後目送他一路小跑着離開,轉身拐進了一旁的奶茶店。
她提着幾杯奶茶和一盒小蛋糕回宿舍的時候,室友們都高興壞了。連賀曉鹿都結束了跟男朋友的視頻,邊喝奶茶邊誇溫蕊:“我們蕊蕊人美心善,是最最漂亮的小仙女。”
別人說這話可能會肉麻,但賀曉鹿一張溫柔的娃娃臉,這種吹捧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就特別有說服力。
溫蕊就問她:“你平時是不是也常這麽誇你男朋友?”
“是的呀,偶爾誇他一下,有利于增進感情。”
“是有什麽特殊場合還是想到就誇?”
“随便吧,比如他某件事情做得好就誇一下,也可以純粹覺得他長得帥就誇呀。反正多誇誇,把他誇暈了,他就什麽都聽你了。”
潘霜佩服得抱拳道:“到底是戀愛專家,在下服了服下。琴琴子要是有你一半會哄人,也不會整天只當追星狗。”
李詩琴不服氣:“我那是有所追求,不想退而求其次,那些整天要老娘哄的我才不樂意。我啊只哄我們家策策。”
溫蕊今天回來主要就是為了向賀曉鹿取經。她知道她跟衛嘉樹如今的關系肯定有哪裏不對,但具體怎麽做卻沒個章法。
賀曉鹿在這方面經驗豐富,只是她說的誇人這個方法溫蕊想了想,覺得自己好像不太說得出口。
其實小的時候,她也很喜歡誇獎司策,但那都是真心實意的。
雖然她誇得認真而富有誠意,但每次司策聽了之後還是會表情一變,随即不屑一笑。
中二時期的司策和所有的男生一樣,不喜歡聽人誇他。
溫蕊想象了一下自己誇衛嘉樹的樣子,有點接受不了。于是她又問:“有沒有別的方法?”
“那就多見面多約會,多給對方制造驚喜啊。我男朋友上次期中考考得不錯,我就沒跟他提,悄悄訂了餐廳還買了小禮物約他一起吃飯。他到的時候特別感動,二話不說就把菜錢給付了,還幫我清空了購物車。你們說我是不是個平平無奇的戀愛小天才?”
李詩琴嗤之以鼻:“你男朋友是不是腦子不太好,這麽好忽悠?”
“我可沒想忽悠他,是他自己願意的。我的購物車也不貴,加起來就幾百塊。主要是戀愛需要儀式感,這個很重要。這會讓他感覺到我對他的重視。”
“而他給你清空購物車也會讓你覺得是他對你的重視?”
“是呀,所以我們倆的感情就更深了。”
溫蕊覺得今天這幾杯奶茶買得挺值,室友們生動地給她上了一節戀愛分享課,并且一知半解地學到了某些知識。
那天晚上四個人躺在床上,分享了彼此人生中的所有戀情,連溫蕊都挑着她跟司策不那麽浪漫的成長經歷說了幾件小事,惹得一衆人羨慕地嗷嗷直嚎。
潘霜翻了個身望着溫蕊:“蕊蕊,我真覺得你倆這樣挺好的,怎麽就離婚了呢?”
“過不下去了吧。”
“是他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
溫蕊平躺在床上想了一會兒,坦誠道:“都有吧。”
對方太過高高在上,而她永遠卑微到塵埃裏。天長日久,再深的感情也會被磨光。
如果她跟司策曾經有過那麽點感情的話。
過完元旦便到了考試周,溫蕊最近除了錄節目,很少再接線下活動。
整個考試周她都沒跟衛嘉樹怎麽見面,偶爾碰上也是在校園裏,最多一起吃個飯便又各奔東西。
誰都沒再提那晚的事情,包括那個進行到一半的吻。
但溫蕊這段時間并不是什麽都沒做,除了複習及寫稿外,她還通過朋友訂了一家私房菜館,準備考完了約衛嘉樹一起去吃。
她曾在一場演出中聽衛嘉樹在段子裏提了一嘴,說這家新開的菜館有多難訂。對于戀愛小白來說,遵照室友賀曉鹿給出的建議,溫蕊覺得挑對方喜歡的餐館并請他吃飯,便是增進感情的好辦法。
她突然覺得自己像一個戀愛差生,這場戀愛不再只是她和衛嘉樹感情的考驗,更像是對她戀愛情商的大測驗。
而她正在苦苦學習中,希望能考個好成績。
原來這世上有的是比學習更難的考試。
溫蕊訂好餐館後提前把日期發給了衛嘉樹,敲定了兩人見面的日期。等到了那一天她才把餐館的地址定位發給他,然後自己提前去到包廂,等到對方到來。
從來都是小學弟讨好她,所以她決定這一次自己要做出改變。或許有過付出才會更珍惜這段情。
就像她從前對司策的付出那樣,給得越多對這個人更越難以割舍。
傍晚六點,溫蕊準時到達了包廂,并且與經理确定了晚上的菜單。
這家菜館走配菜制,每晚菜品各不相同,只有幾個套系可以選。溫蕊挑了他家最有名的一套系列,選了兩人份。
定好菜品後她便一個人坐在包廂裏喝茶等人。
一壺茶被她喝得快要見底的時候,也沒見衛嘉樹出現在包廂裏。
溫蕊一肚子的茶水撐得難受,便拿起包走出包廂去找洗手間。這家菜館以中式裝修為主,內裏布置略顯繁複。從包廂到洗手間這一路溫蕊也不記得拐了幾個彎,最後解決完出來時,發現自己已找不到回去的路。
正想找個服務生問個路,一擡頭卻瞟到不遠處兩個熟悉的身影。溫蕊下意識便躲到了旁邊的屏風處,探頭看一眼那兩人。
衛嘉樹正跟顧依雯說着話,離得遠聽不清說的啥,但從兩人的表情來看,談話似乎進行得不太愉快。
衛嘉樹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倒是顧依雯大大方方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臉上帶着戲谑的笑容。溫蕊莫名産生了一種偷窺別人隐私的錯覺,于是一個轉身拐到了另一條走廊裏,随便轉了幾圈後碰到個服務生,問明包廂位置後便走了回去。
等在包廂坐下後,她才有精力細細分析眼下的局面。
衛嘉樹今晚應該不會來了,但她定金已經付了,現在走便要損失一半的錢。
想到這裏她叫來了服務生,讓人直接上菜。
女服務生看了看只有一人的包廂,小心追問:“請問是上幾人份?”
“兩人份,一起上吧。”
難得也請自己吃頓好的,吃不完還可以打包帶走。溫蕊沒太多想法,只是在服務生臨走前,又問她要了兩瓶啤酒。
菜很快便上齊,溫蕊一個人坐在那裏邊吃邊喝,整個人顯得異常平靜。
過了一會兒,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敲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徑直走到了她面前,不客氣地拉開旁邊的椅子便坐了下去。
溫蕊那會兒一瓶啤酒下肚,人已有點暈暈乎乎。但她還認得出來人是誰。本想問他來做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換了個話題道:“你喝酒嗎,要不再給你叫兩瓶?”
說完拿起啤酒瓶看了兩眼,搖頭道,“不對,你不愛喝這個牌子的,你自己叫吧,想喝什麽叫什麽。”
司策拿過她手裏沒開喝的那瓶酒,給自己倒了一杯,随即一飲而盡。
“過來有點急,渴了。”
“那你餓不餓,餓的話自己吃,反正我也吃不完,就當做好人做事了。”
司策太了解溫蕊,知道她現在已是半醉的狀态。但他沒有點破,輕哂着道:“怎麽,借酒澆愁?”
溫蕊沒說話,拿着杯子怔怔地出神,好半天才長出一口氣:“是啊,是挺愁的。”
“男人讓別的女人拐跑了,心裏發愁跑來喝悶酒?”
“那倒不是。男人不重要,主要是這一節戀愛課太貴了,還啥都沒學到。”
司策一聽便樂了,悠閑地靠在椅子裏打量着溫蕊微紅的臉頰。他的雙手不自覺地張開又握攏,極力克制着想要這會兒就把她撲倒的沖動。
他像哄小孩似的哄着溫蕊:“什麽戀愛課,能跟我說說嗎,說不定我也想學。”
喝了酒的溫蕊不複平日裏的矜持與自制,變得話多起來。她喋喋不休地把自己的計劃跟司策說了一遍:“……早知道他不來,應該訂個便宜點的菜館。這麽一桌菜,夠我說一場的了。”
“所以你不是氣他放你鴿子,而是心疼錢?”
“你是有錢人,當然不懂我們窮人的處境。”
溫蕊嫌棄地掃他一眼,擺擺手道,“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不要這麽不識人間疾苦。”
“好,那我換個問法,錢和衛嘉樹哪個比較重要?”
溫蕊幾乎沒有思考便脫口而出:“當然是錢比較重要。”
司策難得在心裏同情了姓衛的一秒鐘。
“看起來你不是特別喜歡衛嘉樹,但怎麽還要跟人學怎麽增進彼此的感情?”
“防患未然嘛。”溫蕊輕笑着說了句,很快便倒在了桌上,“總要有所進步才是,就算不是他也會有別人,學一點以後用得上。”
說完眼睛微閉,像是睡了過去。
司策看着她的側顏唇角微勾,輕聲道:“跟我在一起不用學這樣,我來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