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受傷 司策他……不會死吧?
司策很少有體會到搬起石頭砸自己腳是什麽樣的感覺。
但今晚他把溫蕊抱在懷裏, 感覺到欲/望即将沖破牢籠的時候,一種進退兩難的局面便擺到了他的面前。
是不管不顧把溫蕊抱進懷裏,還是淺嘗辄止留待下次回味, 兩個念頭在頭腦裏電光火石般撞擊了片刻。還沒等他想好, 便聽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溫蕊比他反應更快,跟條滑手的小魚似的, 直接從他懷裏鑽出來, 站起身慌亂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兩只眼睛緊張地盯着大門的方向, 生怕自己身上的哪一處淩亂會将她出賣。
剛胡亂整理了一下頭發, 紀寧芝便推開大門,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
溫蕊下意識朝旁邊沙發看了眼, 生怕司策還沒準備好。卻不料這位爺早已氣定神閑坐在了沙發裏, 像是在等着她給上茶。
任誰都看不出來, 他剛才如豺狼一般外露的兇狠與強硬。
蔣雍也一路跌跌撞撞地跟了進來, 因為沒留意差點被紀寧芝甩過去的大門給砸扁鼻子。
他一面摸着鼻梁骨一面沖沙發上的司策讨救兵:“哥, 幫我說兩句吧。”
司策卻淡淡掃他一眼:“個人私事, 我不方便介入。”
“那你在這兒幹什麽?”
“跟你沒關系。”
蔣雍今天這一晚上算是憋屈到家了。先是在紀寧芝那兒得了個驚天大消息, 這會兒還沒回過神來。這姑娘也難哄, 任憑他說什麽人家就是不接茬, 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這會兒又碰上司策這麽個不講理的,他當真覺得自己日子太苦,看了一眼屋子裏這些個“豺狼虎貌”,最後只能挑個看起來最溫柔的溫蕊下手。
“溫蕊妹妹,要不你幫幫我吧。”
他剛走到溫蕊跟前,爪子還沒碰着對方的手,司策便神出鬼沒擋在了兩人面前, 輕飄飄攔下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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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雍一口怨氣無處發洩,氣得差點吐血。可面對司策什麽話也不敢說,繞了一圈又開始去哄紀寧芝。
紀寧芝被他給整煩了,頭疼得只想回屋睡覺。溫蕊注意到她臉色不太好,趕緊示意司策帶走蔣雍。
後者一手插兜挑眉看她一眼,薄唇笑起來帶了幾分邪性。他湊近了跟溫蕊咬耳朵:“算你欠我個人情。”
溫蕊這會兒只想趕緊把個呱噪的蔣雍弄走,來不及細想便應下了司策這個要求。
“說好了,得還。”
“還,一定還,你趕緊把人帶走。”
司策點點頭,露出滿意的笑來,随即走到蔣雍身邊一手摟上了他的肩膀,仗着身高優勢将人勒在自己懷裏,二話不說就要往外帶。
蔣雍一臉莫名:“不是我說阿策,你這到底站誰這一邊,你還是不是我兄弟?”
“我誰也不站,就站我老婆。”
司策邊說邊看溫蕊,那捕獵者般的眼神泊起了後者一身的雞皮疙瘩。不想再跟這兩人多言,溫蕊趕緊過去連催帶拉地把這兩人趕出了家門。
大門砰地一聲合上的時候,不光紀寧芝松了口氣,溫蕊更是長出了一口氣,累得只想癱坐在沙發裏。
今晚這個情人節,是她二十幾年的人生裏,過得最跌宕起伏的一個。
紀寧芝因為身體的原因,早早上床休息去了。溫蕊卻有點失眠,洗完澡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後來翻朋友圈的時候發現了一條新聞覺得有意思,順手就給轉發了出去。
剛發出去不到半秒,司策的私聊便發了過來。
司策:【還沒睡?】
溫蕊一看到他的信息就後悔了,想假裝沒看到閉上眼睛裝睡,手機的震動聲卻一下下地響起。
司策:【裝睡是吧?】【要不我給你打電話?】【明天一早去找你?】
一連串的發問搞得溫蕊再也裝不下去,只能重新坐起來靠在床頭,咬牙切齒編輯信息。
溫蕊:【我馬上就睡了,你還有什麽事?】
司策:【小事,想約你周末出去玩。】
溫蕊:【沒空,下周一錄總決賽,我要準備稿子沒空出去,你自己去玩吧。】
拒絕得十分幹脆利落,并且回完這一條後她立馬又發送了一條“晚安”的表情,然後将手機扔到了床頭櫃上,打定主意不管它怎麽響,都不會再理會那個男人。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司策并沒有死纏濫打,只是回了一個類似的晚安表情後,便沒有再發送任何消息。溫蕊躺在床上默默地等着手機再次震動,卻始終沒有等來。
在這種緊張又放空的情緒下,她很快有了睡意,沒過多久便迷糊着睡了過去。
電話那頭司策卻還在陪着蔣雍喝悶酒。
後者本就話多,今晚更是成了話唠,喝了幾杯後便絮絮叨叨羅嗦個沒完。
“你說到底怎麽回事兒,我明明措施用得挺好的,怎麽就懷了呢。”
這話他一個小時裏至少說了三十遍,司策聽得耳朵起繭子,也懶得再應和他,拿起酒瓶就往他杯裏倒了滿滿一杯,看得旁邊的許斯年無奈苦笑。
“什麽情況,本來想給你和溫蕊制造點話題,怎麽一轉眼的功夫阿雍這裏燒起來了。他是不小心把人姑娘肚子搞大了?”
“不是不小心,是莫名其妙。”蔣雍搶在前面抱怨了一句,擡手就将司策倒滿的那杯酒給幹了。
他本就喝得多,這會兒又喝得特別急,一來二去的人便沒頂住,東倒西歪了一陣子便跌進沙發裏呼呼大睡起來。
此刻的他大概只有在夢裏才能搞明白一件事情,紀寧芝的肚子究竟是怎麽被他搞大的。
剩下的兩個男人則是邊品酒邊聊天,話題自然離不開蔣雍闖出來的這個禍。
司策估摸着蔣家不會同意紀寧芝進門:“他爸那個性子,唯錢是圖。”
“那姑娘幹什麽的?”
“開咖啡店的。”
“那怕是不成。不說錢不錢的,就是這職業過得了蔣雍他爸這一關,也過不了他爸那關。他媽那樣的勢利眼……”
許斯年說着就笑了。他們這些人自小浸淫在這個圈子裏,接觸到的女人大多跟秦念薇一樣。事實上秦念薇并不是做得很過火的那一類,從她妥協讓司策娶溫蕊進門就可以看出,她還是相對講理的那種。
“蔣雍他媽……啧啧,我看那位紀小姐怕也不稀得進門伺候這樣的婆婆。”
“那你說怎麽辦?”
“也不難辦,兩條路,要麽把孩子打了,要麽生孩子蔣雍花錢養在外頭。其實要我說,這位紀小姐倒不如敲蔣雍一筆,順便把孩子打了,也不耽誤她開始新的人生。”
司策就笑他冷血無情:“……你的那些個女人,都是這麽打發的吧。”
許斯年笑得放肆:“老子從不把女人肚子搞大,麻煩。”
小孩子是這個世界上最麻煩的生物,沒有之一。
司策以前也對有沒有孩子這個事情不上心,一直到溫蕊懷了他們的孩子又流了産,他的态度才有所轉變。
想到那個小小的胚胎,若是順利着床在了子宮裏,現在是不是已經十分活躍,整天在媽媽肚子裏上蹿下跳。TA會長得像誰,是像他多一點還是更像溫蕊一些。如果TA出生了,會先學會叫爸爸還是叫媽媽。
想到這裏司策的嘴角無意識地浮起了一絲充滿柔情的微笑。
他很少這麽笑,除了對着溫蕊,已不太會有這樣的笑容。但如果他有了孩子,他願意每天笑着哄TA,讓TA做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許斯年看透了他眼裏的情緒,自斟自飲了一杯,邊喝邊吐槽:“搞了半天,竟是個老婆奴。”
司策耳朵尖一下子就聽到了這話,反過來嘲諷他:“感情沙漠少摻和別人的情事。”
溫蕊總說他對待感情冷漠,其實他們這幫人裏對感情最拿得起放得下人的,就是許斯年。
接下來的幾天溫蕊都把自己關在家裏,除了照顧紀寧芝便是琢磨決賽的稿子。
這個比賽如今關注度很高,觀衆間的讨論度也很高,好幾位進入總決賽的人選都被人看好是冠軍人選。
但外面讨論得再怎麽熱鬧,溫蕊身在其中也明白這裏面的游戲規則。其實所謂的比賽都事先定好的結局,看起來意外不斷,但總的方向一直都按着最初的劇本在走。
像她這樣的黑馬就是用來炒話題的熱點,真正的冠軍早已定好。大家心知肚明,也把結果看得很淡。
畢竟聽公司的話最重要,冠軍不冠軍的都是浮雲。錢辰做的這檔節目是國內目前脫口秀界的領頭羊,能留在公司留在節目才最重要,鬧翻了出走別說錢會少很多,怕是連這一行都很難再待下去。
溫蕊想到這裏,把自己稿子裏一個過于爆炸的梗改了改,改得更為溫和些。
周末那天一早,她就接到了姜學洲的電話,對方約她出門。
溫蕊本懶得動彈,卻在聽得姜學洲說要去看他媽媽時,有了一絲猶豫。
姜太太在她的記憶裏一直是優雅知性的女性,也是像媽媽一樣的存在。年少失母的溫蕊,在曾經的一段日子裏,總把姜太太當成心靈上的一個寄托。
說起來自從姜家搬走,她便再也沒有見過姜太太。
于是到嘴的話改了改,那句“不了”便變成了“好吧。”
溫蕊收拾了一下随便吃了口早餐便下樓去等姜學洲,二月裏的風還有點涼意,她穿着厚實的長外套躲在門洞裏,朝小區大門的方向張望了兩眼,卻意外認出了一輛車。
又是熟悉的車型熟悉的車牌號,車子徑直停在她面前的時候,姜學洲也開着那輛奧迪駛進了小區。
和那晚一模一樣的兩輛車,車上的人也沒變。溫蕊當真沒想到,同樣的場景會再次出現,而她還是那塊夾心餅幹。
看着從賓利上下來的司策,溫蕊正要開口卻被對方截了話頭。
司策:“不是說要待在家裏準備稿子嗎?”
說完還不客氣地掃一眼後面的那輛奧迪。就在姜學洲停好車準備下來的時候,司策突然抓住溫蕊的胳膊,直接把她拽了過去,随即拉開副駕駛的門,将人塞了進去。
溫蕊……
這人還能更不講理一些嗎?
車子一路在公路上狂奔,溫蕊氣得不想理司策,只能先掏出手機想給姜學洲賠禮道歉。
又怕打電話旁邊的男人會陰陽怪氣,便改成了發微信。
只是這事兒溫蕊自己也很莫名,搞不懂司策大早上抽的什麽風,所以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姜學洲解釋這個事兒。
一條微信編輯了好半天,删了又删,把一大段後删減成了兩句話,模棱兩可地發了出去。
剛摁了發送鍵就聽到身邊司策若有似無地哼了一聲,瞬間激起了溫蕊的怒意:“你哼什麽哼,你是公司倒了閑得沒事做嗎?要帶我去哪兒?”
司策不說話,只微笑着掃她一眼。他越是高興溫蕊就越是不高興,偏偏車子行駛上了高速,她也不敢對對方動粗,上回車禍的陰影還留在心裏沒有完全散去。
溫蕊現在只敢做一個嘴炮王者:“你新戲是不是也黃了?整天無所事事就知道糾纏前妻,司總、司影帝,人生跌入底谷起不來了,要在一個女人身上尋找成就感?”
“嗯,戲不拍了。”
溫蕊一愣,嚣張的氣焰瞬間下去一半:“為什麽,不是都進組了嗎?”
“不想拍,總覺得我拍戲的幾個月,某人就會被狼給叼走。”
溫蕊翻了個大白眼給他。她身邊哪來的狼,要說有唯一的一只也就是司策本人。只要他不來招惹自己,她可以安心地過上好幾個月,一丁點麻煩都不會有。
“姜學洲這人太陰險,不得不防。”
“再陰險能有你陰險?不你不是陰險,你根本就是霸道!”
“對,我從小就很霸道,你剛認識我的時候就知道我是這樣的人。可你就喜歡這樣的我,不是嗎?”
溫蕊氣得雙手抱胸,別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懶得再跟他打嘴仗。
車子一路急馳,最後直接開出了市中心,一路向市郊開去。溫蕊看着兩邊越來越荒涼的路,終于忍不住發問:“到底要帶我上哪兒,你不說我報警了。”
司策無奈伸手,笑着揉了揉溫蕊的頭發,示意她向外看:“不覺得很熟悉嗎?幾年沒來就忘了?”
溫蕊只顧着生氣,确實沒怎麽留意窗外閃過的風景。這會兒被司策一提醒才認真觀察了路兩邊的情形,猶豫着說了句:“這是去……明鹿山的路?”
“嗯。”
“好端端的你這是要去爬山?”
明鹿山是本市有名的景點,這幾年開發得尤其紅火,經由各大社交媒體一炒作,俨然成了B市最火熱的網紅景點之一。
溫蕊上學的時候來爬過一次。那會兒是學校組織的春游,和一幫子同學一起爬,現在想起來也是不錯的青春回憶。
但如今的明鹿山比起小時候可是客流量多了好幾十倍,司策這樣的身份和她一起去爬山,他這是破罐子破摔真心要放棄演藝事業了是吧?
溫蕊實在拿他沒辦法,深知這人犟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于是只能放軟語調好言相哄:“有句話怎麽說來着,有始有終。不管你以後還拍不拍戲,既然你接了陳導的戲就認真拍完,不要給人留不好的印象。以後你征戰商場,也得講信用不是。”
她這明明心裏恨得牙癢癢,偏偏還要跟他苦口婆心講道理的樣子看得司策很想笑。
“這兩天戲停拍,你不用替我擔心。”
“為什麽停拍?”
“劇組出了點事情你不知道嗎?你都沒看熱搜?”
溫蕊還真沒看。她這些天忙得腳不沾地,家裏多了個孕婦,又要準備總決賽還要寫論文,哪有空上網看八卦。這會兒才拿出手機上網查了查,果然發現陳導的新戲上了熱搜。
一個新搭的道具臺倒了,砸到了幾個工作人員,目前正在做善後工作,所以停拍幾天。
溫蕊看着新聞沒多想,脫口而出:“你沒事兒吧,有被砸到嗎?”
司策失笑出聲:“你這是在關心我?”
“不,我是有點遺憾,怎麽沒把你給砸進醫院呢。”
“是啊,我要是進了醫院,你也不必這麽辛苦,一邊找理由搪塞我,一邊跟姜學洲約着出門。”
“我什麽時候搪塞你……”
“不是說要準備總決賽,不是說不出門嗎?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又答應了姜學洲。”
溫蕊被他說得有點理虧,小聲解釋了一句:“我聽說他要去看他媽媽,所以想着上門拜訪一下。姜太太以前對我挺照顧的。”
“所以是拿他媽引誘的你是吧。我就說姓姜的這人不老實。”
溫蕊突然覺得這人不去說脫口秀當真是虧了,瞧瞧這嚴密的邏輯,這callback的能力,明明話題都過去了還能再給繞回來。
溫蕊徹底認慫,放棄再跟他讨論姜學洲是不是個好人這個提議。
正好她發出去的微信對方也有了回應,照例和從前一樣是那個溫柔可人的大哥哥,被這麽臨時放了鴿子也不生氣,還對她的安全十分關心。
溫蕊:【今天是我不好意思,下次一定請你吃飯賠罪。】
姜學洲:【沒關系,我們再約,你人沒事就好。我有點擔心你會受傷。】
溫蕊:【沒有,他雖然不講道理,倒也不會動粗。】
姜學洲:【那我就放心了。你別嫌我多事,我是在美國看過太多家暴的事情,有點杞人憂天。】
溫蕊看到這話忍不住看一眼身邊的司策,他認真開車時側臉的線條漂亮堅毅,倒不像是會跟女人動手的那種男人。
不過萬事無絕對,前夫糾纏前妻搞出人命的事情這些年也是屢上新聞。溫蕊後背莫名起了陣涼意,哆嗦了一下才恢複正常。
早上九點過半,兩人的車終于停在了明鹿山一處鮮有人煙的上山口。
這地方十分荒涼,和新修的觀光正門有着天壤之別,到處透着山野氣息。因為荒僻也沒有人會來這裏,甚至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還有這麽上山的路。
別人不知道,以司策和這座山主人的交情來說,他是必定會知道的。難怪他敢帶自己來爬山,原來一早就找好了避人耳目的方法。
溫蕊愈發覺得這人思慮周全得有點可怕。
兩人都穿了運動裝束,司策還帶齊了水和食物,背着一個裝滿東西的雙肩包,領着溫蕊沿着山路慢慢往上。
如今的天氣乍暖還寒,尤其是山裏風大。好在這會兒太陽已完全升起,照在身上多了幾分暖意。溫蕊走出一段後又開始追問他帶自己來這裏的原因。
“好端端的,不年不節的,為什麽要來爬山?”
“鍛煉身體。再說今天也過節,來爬山正合适。”
“今天是什麽節?”
整個二月除了過年就是元宵,還有一個剛過去沒幾天的情人節。剩下的日子裏溫蕊想不出還有什麽節日可過。
但司策一臉坦然的表情,側頭盯着她,頗為認真地吐出兩個字:“雨水。”
“雨水?”溫蕊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二十四節氣中的一個。
真的服了這位仁兄。
山路崎岖不太好走,好在兩人也沒什麽特別的目的地,一路邊走邊聊。
走了一個多小時後溫蕊又累又熱,環顧四周也沒有開辟出來供游人休息的地方,就随便找了個塊大石頭,撥開了前面的一堆雜草,坐在石頭上休息,順便拉開外套的拉鏈,正準備脫的時候卻被司策伸手攔下。
“別脫,冷風一吹會着涼。”
這話有點耳熟,溫蕊一下子就想起了當年學校組織春游的時候,司策也跟她說過同樣的話。只不過那時候他是個高冷少年,這種關心的話也說得冷冰冰硬梆梆,毫無體貼度可言。
但即便這樣還是惹來了一些女生的不滿,一副溫蕊搶了她們心上人的感覺,在接下來的爬山過程中,一個勁兒地針對她。
兩人不同級也不同班,爬山過程中遇到的機會不多,也就集中休息的時候能見一面。但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比她高了幾級的司策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身邊,理所當然地和她一起往同走,并且絲毫沒有去追趕自己同學的意思。
仿佛他一直走在那裏,溫蕊身邊方圓一米的距離內就是他的領地。
于是沒人再敢靠近她,也沒人再敢欺負她。所有人都默默地跟在他們身邊,有一次溫蕊不小心回頭看到身後聲勢浩大的場景,只覺得像是在演君臨天下。
再看身邊的男孩子,一臉淡然處之的表情,仿佛對這樣的追捧早已習慣。
他确實應該習慣,他從小不就是這麽長大的嗎。
溫蕊想得入神,絲毫沒有注意到原本正從包裏給她拿吃的的司策臉色一變,緊接着他快速出手将溫蕊拉了過去,動作略粗魯地将她往旁邊一推,直接推出草叢推回到了剛才上山的那條青石路上。
而他則站在那裏背對着溫蕊,手裏似乎還捏了點什麽東西。
溫蕊驚魂未定,好奇地探了下頭:“怎麽了,是有……蛇嗎?”
這念頭突然蹿進腦子裏,吓得溫蕊雙腿發軟。一切都是那麽得相似,當年的司策也曾在山上幫她抓了一條蛇,現在想來溫蕊還有點心有餘悸。
發現蛇的一剎那所有人都四散奔逃。溫蕊也想逃,偏偏那蛇就在她腳邊,害她根本不敢動,只能看着它吐着細長的舌頭慢慢向自己靠近。
是司策及時出手掐住了蛇的七寸,還使壞般地往她面前一晃,一副想看她出糗的模樣。
當時溫蕊什麽心境如今已有些想不起來,只記得似乎沒出息地哭了。
但今天她絕不會再哭。
溫蕊定了定神做了個深呼吸,小心翼翼又往前走了幾步,邊走邊問:“你怎麽樣,要不要緊,我找根棍子來打蛇吧?”
話音剛落就看到司策手一使勁,就有一抹青綠色在眼前一晃而去,很快就被他扔進了草叢裏。
眼見蛇跑了,溫蕊不由松一口氣,可當她再跑回到司策身邊時,整個人瞬間如墜冰窯,吓得頭皮發麻。
司策撸起的袖口處有很明顯的一攤血跡,看起來新鮮又刺目。
那是蛇咬的,那明顯的咬痕處還在不停地向外滲血。溫蕊仿佛聽到一聲驚雷在頭頂響起。
司策他……不會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