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方閱執喲椒椒?

明瑞是田絲葵最常來的酒店,還記得第一次帶曹月清來的時候,這位出身清貧的才子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唯恐出錯丢人,現在都出入得像是自己家一樣自然了。

才走進大堂,領班就迎了上來:“田小姐,曹先生在金包等您。”

“沒有我的同意,是誰讓你把金包對他開放的?”田絲葵冷笑着看了她一眼,吓得她不敢出聲,“不準告訴方閱執。”

直到田絲葵消失在走廊盡頭,領班才敢大口喘氣,這一位在她接待過的疑難客戶裏也能跻身前三,可她根本不敢流露出絲毫不滿,因為她遲早會成為自己的老板娘。

田絲葵踩着幾寸高的鞋,步子飛快,對面走來的人對她露出好奇的眼光,走神間差點撞上來,田絲葵不快地皺眉,徑自往前走。

那人忍不住又朝着田絲葵多看幾眼,猶豫着走回包間。裏頭熱鬧非凡,觥籌交錯,偌大的圓桌上勸酒嬉笑,十分熱鬧。

“閱哥,我好像看到你媳婦了。”不輕不重的一句,卻像是長了翅膀,飛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裏,剎那間衆人菜也不搶了,酒也不幹了,統統看向叼着雪茄躺在角落閉目養神的方閱執。

方閱執皺了眉頭,側頭只睜開一只眼睛:“田絲葵?”“是是是,就是她。”來人忙不疊點頭,“就剛剛在走廊上,急匆匆的。”

“你确定?”方閱執懶散地坐起,漆黑的頭發有點長,最長的末梢差點蓋住眼角。

“這我哪兒能認錯呀,臉上那麽大塊胎記,化成灰都能認得出啊。”那人信誓旦旦地比劃,嘲笑般指着左臉。

方閱執随手抽出身側花瓶裏的那把假花,一下抽在那人臉上,立刻起了七八道紅印子,光看着就是下了狠勁的疼。

方閱執眯着眼,笑着開口:“你剛說什麽?”衆人噤若寒蟬,那人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方閱執可是出了名的護短。

将雪茄摁滅在煙灰缸裏,翻身站起,動作一氣呵成,丢下一屋子的人,快步往外走。

剛推門出來,就看見十米開外的田絲葵。方閱執幾個大步就追上了,娴熟地撈過她的肩膀,将她面朝着自己,背脊半倚着牆壁:“喲,我的小公主。”

田絲葵默默翻了個白眼,眉宇間透出濃濃的怎麽是你怎麽又是你怎麽老是你的不耐煩,方閱執卻半點不受影響,指了指身後的包間門:“我在這兒吃飯,一起啊。”

“你自己吃吧,我還有事。”田絲葵要撥開擋路的男人,被方閱執按住了肩上的小手,身子壓下來,姿勢頗為暧昧:“有約會?男的女的?”

Advertisement

“關你什麽事?”田絲葵撇開臉,避過他呼吸間若有似無的煙草味。她最不喜歡方閱執打着青梅竹馬的旗號,毫無分寸的親近。

“我這裏頭五男八女,我和那八個女的統共說了三句話,哦,是嗎?可以。加上标點也才八個字。”見田絲葵躲避,方閱執莞爾,臉越發朝她的臉頰貼過去,“椒椒,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該多少透露一點?”

田絲葵用手隔開那張越變越大的臉:“你的事兒我一點都不想知道,我的事兒也一點都不想讓你知道,趕緊給我走開!”

方閱執也不躲她的手,被推得站直了身體,依舊是笑眯眯的:“聽說你和那播音系的小白臉分手了?怎麽,是準備收心做方太了嗎?那我是不是得挑日子訂酒店了?”

“方太那是油煙機。”田絲葵嗤了一聲,“方閱執,不這麽分分鐘逼婚會死嗎你?”

“娶不到你不會死,但會生不如死。”方閱執攤手,嘴邊挂着淺笑,眼神真摯,田絲葵當然不會當成至死不渝的情話來聽,就方閱執的母親對她的喜愛程度來說,娶不到她,方閱執的下半生真的會水深火熱。

見他不肯讓開,田絲葵吸了口氣,腳下動作飛快地朝他踢過去,方閱執輕巧地躲開,并惡意報複,勾住了她的腳。

田絲葵覺得自己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眼看着臉就要與大地親密接觸了,方閱執又假惺惺地一把摟住她的腰,纖細柔軟,另一條腿卻壓住她的膝蓋,讓她只能依附他才能穩住重心,趁人之危道:“椒椒,到底約了男的女的?”

“男的!”田絲葵掙脫不了,氣憤地屈服,方閱執一聽是男的,哦了一聲,手也松了,任由她朝地上撲去,田絲葵連忙拉住他的衣袖,補充道,“曹月清,談分手!”

“哦。”方閱執作恍然大悟狀,将她安穩地扶住,還好心地拉扯了一下她胸口的衣服遮住險些乍洩的春光,“椒椒,這種衣服吧,有事業線的女人穿着才好看,你這樣一馬平川的,填不滿反而容易走光。”說着還紳士地脫下外套罩在她身上。

田絲葵氣得七竅生煙,卻只能揪緊胸口的西裝。她惱羞成怒的樣子逗樂了方閱執,他靠着牆壁樂不可支,終于決定放她一條生路,免得真把她氣死了。

方閱執左右交叉了腿靠在牆上,手往褲袋裏一兜就是常駐的模樣:“我在這兒等你,抓緊時間,20分鐘夠了嗎?你不出來,我就進去。”這話一半關切一半威脅。

田絲葵瞥了他一眼,自顧自地鑽進了金包,就算他不說,自己也不想和曹月清待滿20分鐘。

包間裏人不少,當中最醒目的自然是傷患曹月清。這厮大概是倒挂在藝術樓上的時候,臉頰蹭到了牆壁,要知道古樸的藝術樓外牆鋪滿了碎玻璃屑防盜的,可想他這張臉是有多狼狽。他身邊還坐着幾個男人,脖子上挂着相機,還真是像模像樣地帶來了記者朋友撐腰呢。

“原來是找好了新歡,難怪迫不及待要和我分手。”曹月清畢竟是播音專業,視覺敏感,一眼就看見了田絲葵披着的男士西裝。

“懷表呢?”田絲葵懶得和他廢話,開門見山地伸手向曹月清讨要手表。

“田絲葵,你怎麽不關心我的臉了?”曹月清嗤笑,“你不是說最喜歡我這張臉嗎?從前還老盯着我出神,長半顆痘痘你都能找七八個方子幫我消痘。現在傷成這樣,你他媽連看都不看一眼了?”

“是啊,我這麽喜歡你這張臉,對你說過一萬遍不止了吧,不要動它,可你偏偏不聽。”田絲葵擡手,做無奈狀。

“我是播音系的,靠臉吃飯,我也是想要變得更好看!”曹月清狡辯。

“你以為自己現在很好看嗎?綠巨人的眼睛,阿凡達的鼻子,小醜的嘴巴。”田絲葵笑起來,“你爸媽還認得出你嗎?”

“我吃那麽多苦頭,挨那麽多刀,為了主播面試,更是為了你!”曹月清一口咬定他的癡情,做着最後的掙紮,“田絲葵,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失去你!”

“害怕?”田絲葵與他面對面,從包裏掏出一個黑色疑似筆的東西丢在桌子上,裏頭的聲音很嘈雜,但是曹月清那字正腔圓的主播聲調十分明顯:“姓田那醜八怪簡直是無鹽女轉世,要不是為了鈔票和特權,誰他媽要和她在一起?那張臉能吓死鬼!”

“田絲葵那種三天兩天換男人的騷貨早被玩兒爛了吧,竟然還不肯和我上床?婊子穿個裙子就成聖女了?”

曹月清臉色逐漸蒼白,這些話的确是他說的,只不過都是在兄弟們面前炫耀,沒想到竟然有人出賣他,到最後幾乎不敢直視田絲葵尖銳的視線。

“曹月清,我寵着你的時候,就算你再張狂我都可以容忍,但是我們分手之後,這裏每一個字,都是死罪。”田絲葵撐着桌子,俯低的身子顯得壓迫十足。再次伸手,示意曹月清交出懷表。

“想要懷表可以,把這瓶酒喝完了。”曹月清怒極反笑,指着桌上一瓶伏特加。

原本以為田絲葵必然會出言威脅至少發火,不料她只是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對着曹月清不知所謂地說了一句:“你要倒黴了。”就毫不猶豫地抓起桌上那瓶酒,也不用杯子,直接吹起了瓶子。

那些男的一個個目瞪口呆,他們只見人吹過啤酒瓶子,這麽的烈酒也喝得這麽猛,忍不住在心裏點個贊,女中豪傑啊!

曹月清其實并不清楚田絲葵的酒量,只是每次吃飯她都滴酒不沾,再大再熱鬧的場合都一樣,他想着田絲葵的酒量肯定不行,一定是怕喝醉了出醜。

當還剩一口的時候,田絲葵直接癱倒在地上,這麽大瓶烈酒,醉了是正常。何況,曹月清挑眉,他在酒裏放了幾顆安定的藥物。

他走到田絲葵身邊,同腳尖踢了踢田絲葵的身體,瞧她一點反應都沒有,解氣地笑了起來。

今天一鬧,他從K大校草淪為全市的笑柄,別說主播,就算是幕後都沒法再混,辛苦四年,眼看要熬出頭了,他怎麽能咽下這口氣。

“老子說過要你後悔!”曹月清啐了一句,對着其他幾個男人猥瑣地笑道,“誰要先上?”幾個男的都看見田絲葵露出的左臉,眼角到耳根,小半個巴掌的殷紅胎記很是滲人。

“卧槽,這鬼見愁的臉我是下不去口的,你們來吧,我負責拍照。”其中一個人拍了拍胸前的相機。

“到時候把她的臉拍清楚點,千萬別拍到我的臉。”曹月清交代完了就雙手上陣,一邊解襯衣的扣子,一邊松褲子的皮帶,就當她把田絲葵抱到圓桌上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咚咚咚三下,平穩而富有節奏,十分有禮貌。

屋裏人面面相觑,曹月清更是緊張,靜默片刻,門口的人自己推門進來了。大煞風景的來人除了等滿20分鐘的方閱執還能有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