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方閱執恩是他

當宋喬情把田絲葵領回家的那一刻,她就後悔了,後悔莫及啊,田絲葵這人真是太霸氣了,兩手空空就來借宿。

田絲葵第一次走進這麽小的房子,進門都忍不住低一下頭,一米八高的門框對她來說是從未見過的低門矮戶。

四十幾平的房子分割成一室一廳,可見有多狹小,田絲葵好奇地看了一圈,除了小她是生不出其他的念頭。

“田絲葵,你真的一件衣服都沒有嗎?”宋喬情不死心地問道。“當然了,誰被掃地出門還能收拾行李的?”田絲葵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對宋喬情勾勾手,她納悶地靠近,被田絲葵一把摸到了胸口,驚得她連連後退,“大家都是飛機場,衣服也能借着穿。”

宋喬情憋屈,這人就沒有一點落魄的自覺嗎?還在忿忿不平,那邊優雅地扭頭:“宋喬情,你會做飯嗎?”

“我男朋友讓我不用做飯,一切有他。”宋喬情的表情瞬間腼腆了。“你有男朋友?”田絲葵驚訝,自己不會無意中做了高能電燈泡吧,“誰啊?我們系的?”

“康師傅。”宋喬情頗為自豪,手朝着角落裏一指,滿滿當當堆着七個口味的方便面盒,這都能召喚神龍了

“這種垃圾食品我可不吃。”田絲葵肩膀一聳,傲慢地表示。“田絲葵,你這是寄人籬下好麽,憑啥嫌棄我男朋友?!”宋喬情終于忍不住了,這是陪她走過無數個春秋的康師傅,絕對不允許田絲葵侮辱,“要吃飯自己做。”

“你還記得我們大二的烘焙課嗎?”田絲葵莞爾,模樣甜美。宋喬情一驚,她當然記得!大二生活類選修課,田絲葵興致勃勃地挑了烘焙,結果把隔壁技校烹饪系的烹饪教室給燒了。

第二天老師就給了她滿分,求她不要再來上課了,她還記得原話是這樣的:“田絲葵啊,在你成為一個合格的甜點師之前,老師大概都已經考出消防上崗證了。”

“我就開個玩笑,哪有主人家讓客人動手的道理!”宋喬情當然記得,連忙賠笑,她可不想一頓飯後,就要露天生活。

“那快去做吧,我餓了。”田絲葵得寸進尺,宋喬情目瞪口呆,至于這樣分分鐘刷新下限嗎?臉上也只能陪着笑:“蛋炒飯?”

田絲葵原珠子一轉:“天鵝蛋還是火雞蛋?”媽蛋!宋喬情心裏默默地罵了一句,大口喘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只有雞蛋,柴雞蛋!”

田絲葵大概終于有點良心發現,主動攬過打雞蛋的重任,她家廚子打蛋的時候都是有電動打蛋器的,用筷子打蛋真是人生第一次。

一時蛋花四濺,宋喬情就是出門向隔壁奶奶讨點冷飯,一進門被粘稠的蛋液暗算,摔了個四腳朝天,最讓她痛心疾首的是田絲葵這家夥竟然拼了命護住了一盆飯,而不管她的死活!

最後兩人也沒吃上蛋炒飯,前一秒還不要臉地去對面奶奶家讨飯,這一秒更不要臉地直接蹭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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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住着一位任奶奶,獨身寡居。今天周五,任奶奶說她孫女要來。說曹操曹操到,門口傳來開鎖聲,是個瘦小姑娘,田絲葵驚得手裏的筷子一松,掉在了桌上,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偷拍她的新聞系小姑娘。

來人瞧見她也是一臉驚訝,還有幾分恐懼,立在門口不敢進來。“聰聰,快去洗洗手出來吃飯,今天家裏可熱鬧了。”奶奶笑眯眯地招呼。

任聰聰這才小心翼翼地将手裏的大紙盒放在發在茶幾上,默默地在田絲葵對面坐下。

“這是我的孫女,任聰聰。”奶奶朝着兩位介紹,又指着她們,“聰聰,這兩個姑娘和你是一個學校的,這是宋喬情,這是…”

任奶奶似乎沒記住田絲葵的名字,反是任聰聰開口:“田絲葵。”“你們之前認識呀?”任奶奶樂呵呵的。

“有過一面之緣。”田絲葵笑了笑,表情比任聰聰自然得多,“聰聰還給我拍過照片呢。”任聰聰一驚,捏緊了手上的筷子。

幾個人其樂融融,任奶奶手藝很不錯,田絲葵甚至覺得比田家大廚水平還高,吃得心滿意足,只有對面的任聰聰一頓飯都十分沉默,不知是原本就內向還是對田絲葵的恐懼。

宋喬情臉皮比田絲葵薄點,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主動攬下了洗碗的重任,當然就算田絲葵要幹,她也是不會同意的!要是把任奶奶家的碗都打碎了,往後蹭飯用什麽盛?!而任奶奶客氣削着水果。

狹小的客廳裏只剩下兩人,任聰聰起身走進房間,田絲葵擋住她推上的房門:“新相機收到了嗎?”

“正好,東西在桌上,你拿回去吧,我不要。”任聰聰聲音很輕,卻十分倔強。“既然不要,為什麽不當場拒絕,現在才來矯情?”田絲葵靠在門邊,舉手投足都是妖嬈。

任聰聰一怔,今天來送相機的并不是她意料中的快遞員,而是一位十分英俊的男士,英俊到整棟女生宿舍都來圍觀尖叫。

男士将這個箱子交到她手裏的時候,她只覺得腦袋嗡嗡叫,什麽也不能想,什麽也不會說,耳畔只有他清爽的聲音。

“這款相機如果任小姐不滿意,可以随時聯系我,敝姓方。”他将名片遞過去,她只愣愣地接過,男士轉身離開前還說了一句,“希望任小姐下次不要再把鏡頭對準田絲葵。”

其實只有短短一分鐘時間,甚至還不到,可是在那六十秒裏,她根本沒辦法開口拒絕。田絲葵瞧出她眼裏的少女情懷,嗤笑起來。

每次她打砸搶掠,都是方閱執親自替她善後,方閱執這種級別的男人,想打動任何一個女人都不難,何況是純真如任聰聰,即使只是自然的舉手投足,也充滿了蠱惑。

不過可惜,這麽優質的男人,從出生起,統共也只談過一個女朋友,還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這樣的方閱執,潔身自好得令人害怕。

這種清白之身和一年幾換男友的田絲葵真正的天上地下,也難怪別人眼裏方閱執配了她是暴殄天物。

但是她知道,外人眼裏愛她愛得有些瘋狂以至于每一秒都用來求婚的結婚狂方閱執,其實并不愛她,如果一個男人愛她,怎麽可能容許她在外頭還有別的男友,如果一個男人愛她怎麽可能會看着她做盡壞事而不阻止。最重要的是如果一個男人愛她,怎麽可能以欺壓她為喜好且樂此不疲!

別說她是心有所屬的,就算沒有,她也不會答應,若不是迫不得已,誰願意和一個不愛你的人結婚。

“我是惡毒霸道,但是還算講理,是我砸壞了你的相機,就該賠你一個新的。”田絲葵瞅着盒子上的圖片,看着很高級的樣子,還算滿意,“你自己的東西就好好收着,但是別人的東西也不要肖想。”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讓她一愣,什麽是別人的東西…

任聰聰顯然被她的淫威震懾,低着頭不言不語。田絲葵瞥見任奶奶捧着切好的橙之出來,只淡淡地丢下一句:“希望你下次不要再把鏡頭對準我。”這是幾乎是一字不差的默契,卻只有任聰聰知道。

蹭飯蹭水果,并且更不要臉地得到了可以長期蹭飯的美好允諾,酒足飯飽的兩人樂颠颠地回了窩,擠在一張狹小的沙發裏,雖然都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狀,但誰也不肯先投降。

“任聰聰好像很怕你?”宋喬情以其敏銳的八卦觸覺洞悉。“哦,偷拍我和曹月清,被我砸了相機。”田絲葵閉着眼睛,聽見宋喬情啧啧地嫌棄,補充一句,“我可送了她一個最好最貴最新的。”

“聽說曹月清被開除了。”宋喬情冷不丁來了一句,“你從前沒這麽絕情啊,之前有一個鬧得更厲害的,也沒見你把人弄走。”

田絲葵頓了頓,她一貫堅持好聚好散,原本她就不用真心,所以格外寬容,這當然不是她的風格,是秉承眼不見為淨的方閱執的。

“他得罪的可不止我。”田絲葵丢下一句,原本想着即使宋喬情再糾纏,她也不會多說半句,畢竟方閱執這個所謂的未婚夫,她是巴不得挖個坑埋掉誰也不知道的。

誰知道宋喬情纏人的功夫太過了得,讓她實在忍無可忍:“是我那神一般的未婚夫行了吧,煩不煩啊你。”

宋喬情這下更來勁了:“快給我說說呀,姓啥名啥,啥時候認識的,啥時候訂的婚,啥時候準備結婚。”

“姓人名渣,我一睜眼就認識了,剛會說話就訂了婚,至于結婚…下輩子吧。”田絲葵冷笑,這可字字是她的血淚真言。

趁着宋喬情被核消息炸懵的空檔,田絲葵迅捷地翻身坐起,跳下沙發,一溜煙抛入房間,門一鎖,得意得哈哈大笑:“宋喬情,你是主人我是客,你睡沙發我睡床。”

“田絲葵你這個母霸王!女流氓!”宋喬情默默擦淚,帶田絲葵回家絕逼是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決定,足以致命!

田絲葵無所謂地躺在尚算柔軟的大床上翻來覆去,輕描淡寫地威脅:“你喊吧,再喊我連被子都不給你,看冷的是誰。”宋喬情立刻住嘴,只能在心裏默默咒罵:混蛋,把家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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