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田絲葵啥上班

宋喬情定了早上十點的鬧鈴,早就醒了的田絲葵覺得無語,十點都能自然醒了,還定屁的鬧鐘。

走出房間,此時宋喬情已經不在沙發上,而是躺在地上流口水。還真不是田絲葵冷血,昨天夜裏只過了半小時,田絲葵良心發現,其實是屋子漏風太冷,想要邀請人形熱水袋宋喬情小朋友共眠,誰知道她竟然已經在打呼了,并且死活叫不醒,這适應能力沒法不點贊。

“喂,起床了。”田絲葵用腳尖替她屁股,宋喬情睡眼惺忪地坐起來:“怎麽身上這麽疼啊。”田絲葵樂不可支,誰摔誰疼。

不料導師唐坤的催命電話又來了。田絲葵立刻清了幾遍嗓子,讓他聽不出是大覺剛醒的狀态。

“田絲葵,去長許報道了嗎?”那頭是從未有過的唐坤殷切的聲音。田絲葵愣了愣,長許…剛醒的腦袋拼命轉起來,她竟然把這事兒給忘了!

穩住心神,谄媚地回道:“當然了唐老師,您交代的我怎麽敢不去。”“嗯,那讓你徐師兄接電話。”唐坤果然防備她說謊。

田絲葵真是着急上火,只得向宋喬情求救,那邊十分有默契地捏着嗓子:“田絲葵,上班時間打什麽電話!”叫得大聲,唐坤當然聽見了,放了心,只交代她好好學着點就挂了。

狠狠松了口氣,扭頭問道:“長許工作室在哪兒?”宋喬情以為自己聽錯了:“哪…哪兒?”

“長許工作室啊,你昨天不是還往死了誇。”田絲葵以為她不記得了。“你去長許工作室幹什麽?”宋喬情越加不解。

田絲葵一點也不高興:“長許的boss莊許是唐坤的學生,唐坤死皮賴臉非要讓我去給他做助理。”

“莊許?那個拿過國際廣告大獎的莊許?”宋喬情一臉的崇拜,很是羨慕,“田絲葵,你撞大運了呀!”

倒大黴才對,田絲葵嘆氣,萬分無奈地嘲諷:“你們這些看人臉辨人心的膚淺女人。”

田絲葵的跑車小紅當然是被田老爺收回了,原本想打車的,但宋喬情果斷決定幫她戒掉這個驕奢的壞習慣,這兒荒區到長許那蠻地沒個百來塊根本到不了,現在一夜暴窮的田絲葵吃穿住行可都是她的!

雖然田絲葵說等自己翻身了承諾肯定會補償她,宋喬情只以呵呵作為回複!

田絲葵不情不願地被宋喬情推上了公交車,她這輩子真的是第一次坐公交車,學着別人的樣子投幣,掏出了公交卡。

“那是…”司機眼看着她速度極快地将卡塞進了投幣箱,阻止不及,“刷的…”田絲葵茫然地看着他,司機只有一個念頭:姑娘你智力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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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責任心十分強的司機非要把田絲葵載到了終點站,死活不讓她下車,為了防止她下車,還每到一個站點就大喊一聲:“剛剛那位把公交卡塞進投幣箱的姑娘不要下車,請跟我回終點站取卡。”然後就有人笑嘻嘻地對她指指點點。

田絲葵覺得這二十幾年攢起來的面子已經完全被丢光了,幹幹淨淨。想不管三七二十一下車,就有旁邊的乘客調笑:“哎姑娘,你的公交卡!”田絲葵默默退回去站好,多想說一句:是你的公交卡!

這路車的總站和她要去的地方一東一南,等田絲葵趕到長許工作室的時候,都過了下午茶的點兒了。

長許工作室在東郊一處三層樓的民宿裏頭,白牆黑瓦很有點古色古香的味道,院門口擺着塊圓潤的大石頭,上頭是五個毛筆字——長許工作室。

田絲葵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前臺的小姑娘在補妝,看見田絲葵進來,連忙放下粉撲:“您好,請問您有什麽事?”

“我姓田,田絲葵,是來報道的,莊許的助理。”田絲葵開門見山,不時打量內部設計,不得不說長許的名氣倒不是吹的,簡潔大方,且內外格調一致。

小姑娘顯然被她直呼其名怔住。“莊總監的助理?”田絲葵點頭,前臺小姑娘笑起來,“您別開玩笑了,莊總監怎麽可能容許他的助理下午才來報道。”

田絲葵一愣,莊許和她約的時間的确是早上八點沒錯,也格外的有耐心:“我不和你開玩笑,我遲到了,你帶我去見他就行。”

“每天假裝長許工作室新員工混進來為了見莊總監一面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你別為難我,還是請回吧。”小姑娘語重心長。

田絲葵翻了個白眼,用最後一點耐心:“打個電話問問他,看我是不是開玩笑?”小姑娘人其實挺好說話,為了讓她死心還真地打了個電話。

“總監,有一位姓田的小姐找您,說是您新來的助理。”整個長許沒有人不害怕莊許的,小姑娘恐懼得十分明顯。

那頭沉默片刻,冷冷地回複:“我不認識。”然後就挂了電話。小姑娘一副我果然沒有說錯的表情道:“莊總監說他不認識你。”

田絲葵這人最多的就是火爆脾氣,最沒有的就是忍耐之心,的确是她的錯,她遲到了,可至于說不認識她嗎?大不了把她叫上去罵一頓,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過分了吧?除了方閱執那兒,她可沒吃過這樣的虧。

長腿一擡,高跟鞋啪地踩在前臺的桌子上,力道之大尖細的高跟将玻璃表面砸出了放射狀裂痕,十分吓人。

她真是慶幸今天穿的是宋喬情的衣服,保守的九分褲,要是她往常的穿着,估計都露底了。

小姑娘吓得不敢動彈,恐懼地看着她。“帶我去見他。”田絲葵用手指扣了扣桌面,叫回她的魂。

都這樣了,小姑娘哪裏還敢反抗,一溜小跑将她引到樓上。莊許的辦公室在三樓,年久的木頭地板發出吱嘎的聲響,小姑娘只将她送到門口,小聲交代:“別說是我帶你上來的。”田絲葵笑着點頭,她願意這麽掩耳盜鈴,自己也願意配合。

三層只分成了兩個房間,一左一右,莊許在右側,木頭門上釘着個銘牌,寫着莊許的名字。而左側的房間似乎是空的。

敲了敲門,半天等不到對方回應,田絲葵幹脆推門進去。莊許有些不滿地擡頭,眉頭輕擰,見到田絲葵的瞬間,折得更加厲害。

“誰讓你進來的。”他的聲音口氣都是一如既往地冷漠。“你啊。”田絲葵大方地在他對面的凳子上坐下,“你讓我來報道的。”

“那是八點之前。”莊許點了點手表上的時間,“現在幾點?”“我把這事忘了,不好意思,我遲到了。”田絲葵面上真誠,忽然覺得自己還挺講道理。

對面的人輕哼了一聲:“長許從來不收沒有時間觀念的人。”“都說事不過三,我這才初犯,總能原諒的吧?”田絲葵死纏爛打。

“有一就有二,田絲葵,你被解雇了。”莊許竟然半點都不退步。“我做了四個小時的公交車,可不是來聽你說這些廢話的。”田絲葵一想到今天的種種波折,尤為憤懑,“我不會走的,就算賴,我也要賴滿三個月。”

莊許冷笑一聲,低下頭繼續工作。

田絲葵則撇撇嘴,并不在乎,站起身在辦公室裏溜達,莊許的辦公室簡潔且明亮,只最簡單的幾樣家具,牆壁上鑲嵌着偌大一排書櫃,上面滿滿當當擺着不少獎杯。

這人原來還真有幾分能耐,刻着國際廣告大獎的水晶杯擺在最中央,顯然是分量最重的。不愧是廣告設計類的獎項,連獎杯本身都是個藝術,田絲葵忍不住拿起來端詳。

“誰讓你動的。”田絲葵原本打量得仔細,被他這一吼,吓得手一抖,手裏的水晶杯自然落地開花,黑色大理石的地面上亮閃閃地碎了一地。

田絲葵咬着手指,扭頭心虛地瞥了莊許一眼,那邊已然炸毛,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就要沖過來,田絲葵敏捷地躲閃到一邊,莊許呆呆地立在獎杯面前,好像石化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還不是因為你吓我,她默默地在心裏加了一句。當然這一次,她也是真的充滿了歉意。

“你…你…你…”他大口大口喘氣,一雙手都被氣得發抖,半天吐不出一個字。“是是是,都是我的錯,你冷靜點。”他如今的樣子,有點像自己老爹心髒病要發作時候的模樣,為防意外,田絲葵十分爽快地攬下罪責。

“好…好…好…”莊許咬牙切齒,每個字都像是吃她肉喝她血一樣兇狠,“田絲葵,你留下。”

這算是因禍得福嗎?田絲葵可沒有半點喜悅,恨不得立刻脫身,因為莊許的眼裏分明将他未完的話續寫了:留下讓老子好好折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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