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方閱執吶婚紗?

田絲葵正好夢的檔口,被人毫不留情地挖起來,她眯着眼,不情不願地看了一眼窗外,別說是太陽,連朝霞都還沒有升起,把腦袋捂進被子裏:“幹什麽你,天都還沒亮!”

“要拍日出,快點起來。”方閱執毫不留情地掀掉了她的被子,田絲葵頑強地蜷成一團,嘴上還是不肯:“拍什麽日出啊,拍日落吧!”

方閱執無奈地笑。“你不起來,我就自己想辦法了。”田絲葵不吭聲裝死抵抗,忽然身體一輕,已經在方閱執的臂彎裏。

“瘋了吧你,我不能這幅樣子出門。”田絲葵大叫,她穿的這是啥呀,性感得一塌糊塗的睡衣啊!

方閱執挑眉,她垂頭喪氣:“去去去!等我換身衣服。”方閱執靠在浴室門框上,看着田絲葵睡眼朦胧的刷牙洗臉,模樣迷糊卻很可愛。還無聊地伸手打掉了她束起的發髻,“一會兒要做造型,不用弄了。”田絲葵咬牙,就這麽披頭散發跟着他出門。

沒想到前廳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小陳一臉興奮的跑過來:“絲絲姐,你昨天怎麽沒來泡溫泉啊,超爽的,渾身舒服。”

田絲葵聽到溫泉兩個字,臉刷地就紅了,腦子裏飄蕩的都是昨天的限制級鏡頭,真正的裸裎相對。

“絲絲姐,你在想什麽不健康的東西!”小陳手忙腳亂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捂住了田絲葵的鼻子,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流鼻血了,大概是昨天泡了泡,火氣上湧。

捏着鼻子仰起頭,後腦勺一只大手将她托起:“不要仰頭。”接過她手裏的紙巾,不輕不重地捂着她的鼻子。

方閱執見她躲閃的眸子,惡劣地俯身湊到她耳邊,用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道:“椒椒,你這是看到什麽了?昨天那樣的情況你都沒有流鼻血,看來是我身材不夠好。”

她話一出,田絲葵只覺得鼻間一股熱流湧出,她會不會就這樣流血而亡了?用裹了冰塊的濕毛巾捂了一會兒,血才漸漸止住。

造型師誇獎田絲葵的頭發真好,烏黑濃密還帶點兒自然卷,田絲葵敷衍地笑了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即使再多粉底也掩蓋不了面上明顯的胎記,的确她是如何化妝都不會漂亮的人。

一下子沒了興致,面無表情地任由他們上。化妝師則是緊張,原本她這樣有缺陷的臉就是最難辦的,特別是胎記還不小,描成花的打算根本無法實施,這尺寸根本變不了梅花,只能是向日葵。

比起新娘妝容繁複,新郎簡直是太簡單了,幾位垂涎方閱執美貌的化妝師試圖說服他上一點點粉底,美其名曰不要一會兒被新娘白牆般的臉比下去了。

方閱執雖然長得白面書生,可是當年當兵的男人氣一直都沒有淡下去,看到化妝品整個人都不好了,一副你們不要靠近我的厭惡模樣。最後只剩随意地弄了個發型,就足夠潇灑。

大清早,簡頌臨就打電話過來,和他平日裏不過三竿不起床的表現相差很大,看來是即使,方閱執心口一跳,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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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閱,現在這什麽時候,你還敢瞎跑?”火氣很大的樣子,他的起床氣一貫很重。“我在拍婚紗照。”方閱執淡然地回答。

那頭果然沉默了兩秒:“帶着長許那幫人?你擱着一群好的不找非要用那群半吊子?拍出來的照片能看嗎?”顯然是很瞧不上的樣子。

方閱執輕笑,不過那頭也看不見:“我和椒椒的照片不用美化,我只需要他們見證,親眼看到。”

“醫院打電話過來,姓謝的快醒了,就這兩天吧,你掂量着點兒,快點把全套做了,到時候田絲葵挺着個大肚子看她還怎麽蹦跶。”簡頌臨一副教導的調調,方閱執樂不可支,心裏卻是煩躁。

瞥見田絲葵随手擱在桌面上的手機,上頭閃爍着來顯,猶豫片刻接了起來。那頭的聲音迫不及待:“椒椒!謝長斐馬上要醒了!”

方閱執蹙眉,看了看屏幕,上頭閃爍的兩個字似曾相識。那頭見田絲葵沒有回應,連續又喊了兩聲:“椒椒!椒椒?”

“你好。”方閱執開口,經過通過話筒傳來的聲音多少有些變質,可是對于鄒琴來說是化成灰都無法遺忘的,手一抖,手機在地上摔成了幾片。

那頭傳來了忙音,方閱執将手機關了機,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回頭發現田絲葵正在和化妝師抗争自己的發型。

方閱執忽然生出幾分愧意,他便是這樣自作主張,田絲葵完全配得上更好的,更好的團隊,更好的婚紗,更好的一切,可是他就是這樣自私,自私地要讓謝長斐身邊的所有人親眼看見田絲葵屬于他了。

田絲葵抗拒發型師将她的整一張臉露出來,左臉頰更是一縷頭發都沒有剩下,那用什麽來遮擋她的胎記?執意要披散的發型,抱着能遮擋多少是多少的心态。

發型師見她一副立即就要發作的表情,連忙妥協,放棄了把頭發盤上去的想法,将她兩側的頭發燙卷,胎記最後一點若隐若現,竟有了幾分神秘的美感。

婚紗擺在邊上的小隔間,田絲葵拒絕了衆人幫她換衣服的好意,固執地關上門。推架上挂着好幾套禮服裙,五顏六色的,中間那條白色的婚紗格外醒目,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單肩是流蘇編成的,胸口繁複的暗紋和裙擺上細碎的珍珠都是她喜歡的元素,或者說整一條裙子都是她最喜歡的設計,而這條裙子曾經只是一幅畫,謝長斐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他說:這是我為你設計的婚紗,等你嫁給我的時候穿,好不好?

這樣甜膩的表白,這樣夢幻的諾言,她怎麽又會不心動呢,她當然說好,猛地點頭,激動得不能支持,畢竟十幾歲的年紀,最容易被打動的年紀。

又或者是謝長斐對她的了解讓她驚喜,他竟然能這樣細致入微的觀察她,知道她喜歡的每一個小細節,或許這才是真正戳中她心的箭。

只是方閱執是怎麽知道的?這個屬于她和謝長斐兩個人的秘密,這卷被她當寶貝一樣藏在抽屜裏的畫。

她揩了一下眼睛,微微濕潤,脫下衣架上的裙子,套在身上,大小剛剛好,最前頭的裙擺剛剛觸到腳趾,真正是為她量身打造。

全身鏡裏的人有些不太像她,樣子是一點沒有變化,只是這樣的妝容将她平日裏的粗糙遮掩得幹幹淨淨,如此成熟娴靜的田絲葵,讓她自己都不敢想象。

田絲葵推門出來,外頭一溜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這個女人,他們都不太敢相信是那個粗魯無度的田絲葵,安靜而甜美。

田絲葵很漂亮,至少在他眼裏,是沒有人比得上的。方閱執一直這樣認為,而此時此刻則更加堅定。

他遠遠地朝她笑,一步一步朝她走去,所有人都有了屏息凝視的念頭,看着越來越近的兩個人,竟有幾分期待的激動。

方閱執站立在她面前,伸出他的手,黑色的西裝顯得他的手很白皙,也是修長,光裸的指骨總覺得少了什麽。

這一刻,田絲葵緊張得心口噗噗亂跳,有一種站在教堂盡頭的錯覺,一小會兒,才終于把手搭在了方閱執的掌心,白色的婚紗與黑色的西裝錯色鮮明,異常般配。

閃光燈咔咔亂響,唯有幾位攝影師之一的任聰聰心神不寧,看着兩人意外等對的場景暴躁和煩悶撲面而來,幾次都無法按下快門,正好包裏的手機震了起來。

接完電話,任聰聰顯得驚詫,甚至有些手足無措,走到莊許身邊低語幾句,莊許也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兩人小聲商量了幾句,莊許神色不太自然地走到方閱執身邊:“方先生,我和聰聰有事想要先離開。”

田絲葵原本就不耐煩他,冷淡地瞥開眼,倒是方閱執表情微妙。“誰都不能走。”方閱執說得很輕很輕,卻異常堅定,“不然我不保證你們回去見到的是不是死人。”

莊許一愣,僵持了片刻,仿佛鬥敗的攻擊,頹廢地走回任聰聰身邊,将方閱執的話轉述,任聰聰同樣也是隐忍的表情。

“為什麽不讓他們走,看着心煩。”田絲葵一貫将厭惡寫在臉上,語氣也有點埋怨,恨不得那位垂涎方閱執的家夥快點消失。

方閱執莞爾,也不說話,只在心裏道:他們不能走,最不能少的就是他們,畢竟這兩位是謝長斐最親近的人。

任聰聰拿着相機的手抖得很厲害,照片大多模糊,幸好在場各個角度取鏡頭的攝影師有五位,她的角度也并不是最中心的。

這對她多少有些殘忍,可在田絲葵心裏很是痛快,特別是她與方閱執相偎相依的時候,任聰聰拿着無力又憤恨的眼神,簡直是大快人心。

山莊附近的環境很好,半山腰有個少見的偌大湖泊,景色可謂巨佳,連攝影師都感嘆是少有的美景,可惜這是私人領地,看一次少一次的機會。

田絲葵從前沒事也會去閱臨的攝影組瞎逛,早先是為了看明星,後來就是為了…她自認為是去物色一位配得上方閱執的女星,男才女貌,免得他這樣窮追不舍,其實在更多的閱臨員工眼裏,她根本就是去擺老板娘派頭,給女星們下馬威的。

看旁人拍着的時候,坐在太陽傘下,偶爾還指手畫腳給人添亂,滋味不錯,可是争論到自己頭上,簡直苦不堪言,她暗暗發誓往後再也不刁鑽為難別人了。

婚紗比想象的要重,層層裙擺和上頭點綴的無數珍珠,貨真價實,不用襯裙都蓬松無比,讓她有點看不清腳下的路,草叢間藏着的石塊不大不小,勾住她尖細的鞋跟,眼看着要朝前撲倒,雖然她這一身即使摔倒了也不會疼,可想到裙子要滾一身泥土,田絲葵心裏就忍不住哀嚎。

方閱執伸手一拖,她已穩穩站住,方閱執卻不松開:“椒椒,往後摔倒或是累了一定要伸手拉住我,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呼吸輕呵在她耳廓上,叫她紅了耳廓的時候一樣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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