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連續十來天,皇上都沒有到後宮來過。

後宮的女子也不能出宮去給親戚們拜年,所以過年對這些女子來說,還真是很無趣的。

李伽羅也不過是看看自己宮裏的人耍耍錢,或者是有別的宮裏的人過來了,陪着聊聊天。

袁淑華倒是經常過來陪着李伽羅,有時候下下棋,或者聽袁淑華彈彈琴,也是不錯的享受。

宮裏也怕這些宮妃們無聊,教坊司在年前也排了很多節目,大家可以按着名錄點自己喜歡看的節目。

趙皇後也吩咐了,因為宮裏有懷孕的妃子,所以這些節目都是不那麽吵的,李伽羅有一次還點了一個吹笛子的曲目,叫做牧童曲,聽着這笛子的聲音,放佛真的見到了一個騎着大水牛的牧童,正在牛背上吹笛子。

當然,節目裏還有歌舞表演,只是李伽羅不喜歡看。

耍百戲的也看過兩回,都是和幾個宮妃一起看的。

就這樣,正月初十一過,皇上就進了後宮,自然是先去了趙皇後的坤寧宮,然後再選擇性的去了別的宮裏。

李伽羅這邊皇上都是白天過來的,她懷着身孕,自然不能侍寝。

不過兩人難得也一起聽了那首牧童曲,皇上聽了感覺很好,然後就賞了吹笛子的人。

皇上笑道:“二月初二的時候,朕也要去春耕禮,只是沒想到,這種牧童曲吹起來這麽有意境。等咱們的皇兒長大了,朕也帶着他當一回牧童。”

似乎聽到了皇上的聲音,李伽羅的肚子突然就動了一下,皇上的手也正摸在李伽羅的小腹上面,所以他的手也感覺到了。

皇上笑着說道:“愛妃這肚子裏肯定是個調皮的小子,聽見朕答應了他的事兒,這不就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

李伽羅哭笑不得,“皇上,他才多大啊。哪裏聽得懂啊。”

“朕的皇子,自然是聰明無比,肯定能聽得懂!”皇上很是自信。

皇上的大皇子,當時是個宮女懷上的,他也不怎麽重視,後來王賢妃說了要把這個宮女接到自己身邊照顧,他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兒,就答應了下來。

等生下來是個皇子的時候,他當時挺高興的,也就把大皇子的生母封為嫔了。也算是對她的補償。

只是大皇子生下來就體弱多病,他每次去看他,就是太醫在給他看病,對于一個帝王來說,一個身體病弱的皇子,根本就不能達到他的期望。

好在他還年輕,還能有其他的皇子出生,只是這一等就等了這麽幾年。

如今有三個懷孕的妃子,哪怕只有一個生下兒子,蕭璟都是高興的。當然,私心裏,他倒是希望淑嫔這邊生個皇子,除開自己對淑嫔還比較喜歡的原因,淑嫔的娘家不顯才是最重要的。

張貴人那邊,生男生女對皇上都沒有什麽影響,但是正因為張貴人娘家更不顯,自己份位也低,她生了皇子,很可能被人抱養過去。

至于左婕妤,她父親是戶部侍郎,難保有了個皇子外孫,沒有別的想法。

淑嫔和娘家的關系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有仇,這樣以來,淑嫔就不可能讓娘家越來越顯赫。

當然,這是皇帝自己的想法,生男生女,也不是他能決定的,都生男孩也好,皇子的人數多了,

以後這局勢才會更穩。

正月十五的上元節,皇上和皇後要登上正陽門,在京城老百姓面前露面,也是取與民同樂的意思。

當然,還是可以帶妃子們一起過去的,雖然是靠後,可是能登上正陽門,也是一種榮耀。

趙皇後問皇上,需要帶誰過去,到時候他們是要穿上皇帝和皇後的朝服出現的。

皇上直接在名單上畫了幾個圈,“就這幾個去吧。”

趙皇後笑道:“臣妾本來還想讓武淑嫔她們也上去看看只是她們的月份越來越大,不小心碰着了就壞了,現在看來,皇上和臣妾是一樣的想法。”幾個懷孕的妃子一個也沒有。而且都是高份位的幾個妃位的妃子過去的,包括安妃和柔妃。至于王昭儀,趙皇後連寫都沒有寫上,如今屬于她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放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連太後都放棄了王昭儀,可是她為什麽要問呢,只要王昭儀不好,她就覺得很好。

這些年受着王昭儀的氣也不知道有多少。可是偏偏無能為力,看着仇人卻不能報仇,這種感覺真是難受。

越是站得高的人,摔下來越是疼,這個道理,恐怕現在王昭儀很是能夠理解吧。

蘇昭儀自己點了三炷香,為自己那個可憐的沒有出世的孩子禱告。

現如今,罪魁禍首也已經病倒了,她就希望那王昭儀最好一命嗚呼,也好給自己的孩子償命。

那一年,也是這個日子,自己剛好預感到自己懷了身孕,正要請太醫的時候,王昭儀這個女人就因為自己不小心把她才做的衣服給弄髒了,就罰自己在大冷天的跪下,她有心要說出自己懷孕的事兒,可是哪裏有這個機會?

最後只能是孩子沒有了!皇上為了補償自己,把自己升為了昭儀。可是她寧可不要這個昭儀的份位,也要自己的孩子。

她哭過,也鬧過,可是有什麽用?皇上也不可能為了自己和王家作對的。

在之後,就已經沒有了寵愛,連哭鬧的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對于能把王昭儀給鬥下去的武淑嫔,蘇昭儀有着隐晦的佩服和感激。

她的身子骨從上次小産了後,就已經壞了,連孩子也生不出來。

在這後宮裏,基本上屬于混日子,等到年華老去,或者在皇上前面走,埋到皇陵的嫔妃墓裏,或者在皇上後面走,然後成為太妃。

要說她最開始沒有野心,那是不可能的,也想一飛沖天,但是如今她的後路都斷了,也沒有那麽多的想法了,唯一的想法,就是想看着王昭儀倒黴。或者嚴重一點來說,還有王太後。如果沒有王太後,王昭儀敢這麽嚣張?但是王太後是皇上的親娘,她不知道怎麽才能把她給鬥下去。

蘇昭儀正想着,“娘娘,有人在咱們宮室門口放了一封信!”

“看沒有看見什麽人過來?”蘇昭儀問道。

“奴婢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人,估計人早就走了。”

宮女遞過來一封信,蘇昭儀說道:“你打開看看。”這是蘇昭儀的心腹宮女,很多事兒,她都知道,如今她們也算是相依為命了。

“娘娘,您看。”大宮女莺兒把信遞給蘇昭儀。上面寫着:邀月宮一見,有要事,秦。

邀月宮?蘇昭儀問道:“宮裏有這個地方嗎?”她怎麽不知道?

莺兒笑道:“娘娘當然不知道這個邀月宮了,其實邀月宮就是冷宮的名字。”

蘇昭儀也笑了,“這名字起的倒是別致,本宮知道是誰了。”不就是那個秦瑟瑟嗎,打入了冷宮了還這麽不安生,想要出來?那也得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至于這要事,她要是有要事兒,早就說出來保住自己的地位了,怎麽可能這麽久了,還來找自己?

這個秦瑟瑟,面上裝人畜無害,和你姐姐妹妹的,然後背地裏就狠狠的捅別人一刀,如今有這個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那娘娘還去見這位嗎?”莺兒問道。

“不見,本宮在這宮裏,已經心如止水,還有什麽可怕的?”秦瑟瑟無非就是威脅和利誘,可是自己怕什麽呢?不過是一個關在冷宮裏的罪人,她稍微使點手段,就能讓她生不如死。

現在還敢過來找自己,簡直是找死!

至于她說的要事,無非是她自認為的籌碼,可惜,她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秦瑟瑟眼巴巴的盼望着蘇昭儀那邊能過來人找她,可是從送信都這麽多天了,也沒有人過來。

麗淑媛冷冷的說道:“還以為你真有本事,原來也不過如此,我早就該想到的,能被送到冷宮的人,有什麽出息呢,竟然還相信了你,有那對耳環,我好歹還能換一頓熱飯吃,現在好了,打水漂了!”

就不該對這秦瑟瑟抱希望的,如今自己身上什麽值錢的東西也沒有了。

秦瑟瑟沒有搭理這麗淑媛,想着是不是自己沒有說清楚,所以蘇昭儀沒有過來?

當初也是怕被人看到寫了什麽內容,所以才沒有說的。

看來,不說點實在的,蘇昭儀真的不會過來了,她一輩子都要拘在這冷宮裏了。

“嬷嬷,請您再給蘇昭儀帶句話,我真的和蘇昭儀有親戚關系的,您帶句話,到時候蘇昭儀肯定會給你賞的!”秦瑟瑟求道。

“去去去!老娘哪裏有那個閑工夫?別做白日夢了,要真的有關系,現在也躲你不及!”

這冷宮的女人那,都想着出去,可是呢,真能出去的一個也沒有過。

“嬷嬷,我給您磕頭了,您就幫我帶一句話,就說是孩子的事兒,蘇昭儀肯定是能明白的!要不,我給您寫個借據,到時候肯定還您!”

秦瑟瑟好說歹說,才讓這嬷嬷答應了,不過借據是寫上了,足足的二十兩,上面還按了手印。

那嬷嬷想的是,反正不過是帶句話的功夫,就能得到二十兩銀子,就算是把蘇昭儀叫不過來,自己到時候從這秦庶人的飯菜裏摳出來。

這屋子裏的三個人,也就是這秦庶人喜歡折騰,看她能折騰個什麽樣。

這宮裏啊,越是喜歡折騰的人,越是短命。

蘇昭儀沒有想到秦瑟瑟不僅退縮,反而直接帶人過來給自己帶話來了。

孩子的事兒?孩子的事兒!呵呵,這個秦瑟瑟,還真是了解自己,她對別的不在乎,就是在乎自己那個無緣的孩子。想着這個秦瑟瑟和王昭儀以前住在一起,秦瑟瑟還是王昭儀的狗腿子,難道這裏面有什麽她不知道的內幕?

蘇昭儀對那嬷嬷說道:“既然秦庶人這麽想見本宮這個親戚那你悄悄的告訴她,我同意見她,不過這安排嘛,就得請嬷嬷費心了,本宮不想讓不相幹的人知道。“

“娘娘放心,邀月宮裏,平時連個鳥都不落下的,根本就沒有人過去,奴婢一定把事情安排好了,保證娘娘滿意!“

邀月宮那麽大個地方,又荒涼,她又是那宮裏的管事嬷嬷,真是好安排的很。

想着自己那借據也能兌現了,這管事嬷嬷就樂得不行。

而且蘇昭儀也讓人給她了賞賜,真是發了!

秦瑟瑟私底下知道了蘇昭儀想見自己的消息,表面生很平靜,可是心裏卻是激動的不行。

成不成的,就在這一舉了!

自然,這個事兒,她不能讓麗淑媛和趙庶人知道。

到了見面的時候,秦瑟瑟被人帶到了一個很偏的房間,一直等着,直到夜已深,才有人過來,蘇昭儀帶着觀音兜兒,整個人連臉都隐藏在裏面。

到了屋子裏,除了她們兩個,還有一個蘇昭儀身邊的大宮女。

蘇昭儀開門見山,“本宮的時間緊,不想聽廢話,你有什麽話,就趕緊說,錯過了這次機會,你永遠也不會有機會了!”

“娘娘,是不是讓你的宮女退下?”秦瑟瑟說道。

“不必,本宮的事兒,還沒有什麽隐瞞她的,你直說吧。”

秦瑟瑟道:“那昭儀娘娘,您得答應把我給弄出這邀月宮!”

“秦庶人,你覺得你還有講條件的權利嗎?不想說就算了,莺兒我們走!”蘇昭儀轉身就要離開。

“別別別,我說,我說,”為了抓住這救命稻草,秦瑟瑟也顧不得了,畢竟她處于弱勢,真要和蘇昭儀講條件,她怕機會轉瞬即逝。

“我以前跟着王賢妃,王賢妃有一次得意的跟我說,宮裏的女人,要想生孩子,可不是那麽容

易,只要她姑母在,就生不下來,哪怕生下來了,也活不長。”

“放肆!你敢污蔑太後娘娘!”蘇昭儀呵斥道。

“真的,我沒有說假話,王賢妃還說,除非是她生的孩子才成!還警告我,千萬別要有小心眼,生孩子要是生在她前頭,絕對沒有好下場!”

“本宮不聽你胡說八道,本宮還以為能聽到什麽有內容的消息,竟然是這個,莺兒我們走!”蘇昭儀頭也不回頭的走了。

秦瑟瑟忙追着說道:“蘇昭儀,我沒有說謊,真的是她說過這樣的話,然後我在這邊就想起來了,娘娘您也懷過孕,是不是有別的原因?”

蘇昭儀猛地回頭,冷笑着說道:“秦瑟瑟,狗急跳牆也不是這回事兒,本宮勸你還是好好的呆着這裏,宮裏面你不出去,還能活的長久。”

蘇昭儀出來了,那管事嬷嬷笑呵呵的跟着蘇昭儀,蘇昭儀說道:“秦庶人瘋癫了,這樣的病只會胡說八道,到時候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你們這些人,恐怕全部沒有了性命了!”

起疑

那管事嬷嬷一聽,心裏一凝,難道這秦庶人真的說了了不得的話,那可怎麽辦好?這宮裏的龌蹉事兒太多,她們知道了,絕對會被滅口的!

不過,既然這樣,冷宮裏死個把人還真是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誰會在意這邀月宮的事兒?大部分都是悄無聲息的沒有了。

“娘娘,邀月宮的秦庶人得了病過世了,邀月宮的管事嬷嬷過來回話了。”春莺對趙皇後說道。宮裏人沒有了,還是嫔妃,怎麽着也得到皇後這邊報備一下的。

“人死了,按照規矩發喪就成了。”趙皇後對這秦庶人不太記得,邀月宮是冷宮,每年能死好幾個人。

何況,都已經是庶人了,不過是用點銀子發喪罷了。

宮裏的事情這麽多,趙皇後哪裏會在意這個小事兒?

太醫院那邊送來脈案,王昭儀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恐怕熬不過這個春天。

對趙皇後來說,和王昭儀這幾年的恩恩怨怨,那簡直是多不勝數,王昭儀這樣,趙皇後絕對是高興的。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的是,王太後怎麽突然就不管王昭儀的死活了?

想當年,就是王昭儀把嫔妃弄得小産了,王太後也是站在王昭儀這邊的。

“難道王家有新的人選了?”趙皇後低聲說道。

還真有這個可能,就依着王家人的性子,絕對是想要一個從王家姑娘肚子裏生出來的皇子。

那麽王昭儀這邊,她要不要出手幫一幫呢?

趙皇後随後搖了搖頭,如果太後那邊已經下定了決心,她就是幫一幫也幫不了,畢竟是太後,何況,真讓她幫王昭儀,趙皇後心裏還很不舒坦。

正月十五的時候,在皇上和皇後登上了正陽門後,永和宮的王昭儀卻已經到了生命的盡頭。

慈寧宮這邊得了消息,王太後手裏的佛珠轉的更快了。

她嘆了一口氣,地宮嬷嬷說道:“好歹讓她走的體面一些。”

蕭璟從正陽門回去,就知道了王昭儀去世的消息,他趕到慈寧宮,王太後神色很是黯然。

“母後。”蕭璟說道。

“皇帝,哀家想着,人死如燈滅,可是娴雅也是哀家看着長大的,就讓她走的體面吧。”王太後傷感的說道。

“母後放心,朕找母後,也正有此意。”

王娴雅如今被降成了昭儀,想要走的體面,就得給升份位,以後喪禮辦起來也能按照妃位的規格來辦。

只是王太後也知道王娴雅做出的事兒,就是賜死也是沒有什麽過分的。

為了王家的體面,王太後只能是朝皇上開口。

而最後,王娴雅恢複了賢妃的封號,以賢妃的身份,舉行葬禮。

禮部,內務府都忙碌起來,四妃的葬禮規格有嚴格的規定。除了皇後和皇貴妃外,其他的嫔妃都得給王賢妃去守靈。

而趙皇後又一次的下了懿旨,只讓李伽羅她們三個懷孕的妃子在頭七的時候,過去祭拜一番,其他的都不用過去了。

剩下的人輪番守靈,加上外命婦,人真的是很多。

李伽羅過來祭拜的時候,神色很是平靜,雖然有人看着她,想看看她是不是對王賢妃的死有着特別高興的神态,不過讓她們失望了。

王賢妃的母親王二太太則是肝腸寸斷,女兒雖然又恢複了賢妃的份位,可是卻已經不在了,雖然太後說過王賢妃是因為自己生病去世的,可是要不是這宮裏的女人,她能把自己弄病了?

王二太太強忍着心裏的悲痛,她在女兒生病前一段時間,也進宮見過女兒,女兒告訴她,自己那個當太後的大姑子想着要把大房的明雅給扶持上去,所以對她的女兒就已經放棄了,要不是她放棄了

自己的女兒,她女兒怎麽能有這個下場?

至于和女兒争寵的武氏,王二太太也心裏滿腔的恨,但是及不上對大姑子和王明雅的恨。

因為武氏是外人,在宮裏争寵,這還說的過去,可是這一家子親戚,竟然能做出那樣的事兒,王二太太的心裏,絕對是先把仇恨放在了自家人身上。

王賢妃的喪事,因為在春天,所以不能在宮裏托很長時間。

春天,皇上要去春耕,以鼓勵農耕,皇後要親自示範養蠶,還有,今年又是三年一度的春闱,事情太多了。

所以才三七過後,王賢妃的棺木就擡到了郊區外面一百裏左右的皇家家廟,等着到了吉時,葬入皇室嫔妃陵寝。

她不過是賢妃,自然不可能跟皇上以後合葬,能和皇上合葬的也只有皇後,或者還有未來的太後。

二月二,龍擡頭,皇上正在李伽羅這邊,跟李伽羅下棋,突然有內侍過來,禀報左婕妤那邊已經開始發動了。

“怎麽回事兒,不是四月底嗎?提前了這麽長時間?”皇上皺起了眉頭,不過到底是關心左婕妤肚子裏的孩子,李伽羅趕忙給皇上拿了披風,親自給皇上系上,對皇上說道:“皇上,您趕緊去看看,臣妾這邊過去了也是添亂。”

“嗯,乖乖在自己屋裏呆着,朕過去看看。”

左婕妤應該是四月份到五月份生産的日期,怎麽突然就提前了這麽多?

不過,二月二,龍擡頭,龍擡頭,看來左家一開始都在想着以後了。

只是生孩子這種事情,有太多的變化,尤其是第一胎,有可能是生個幾天才能生下來。

蕭璟既然讓李伽羅在屋裏好好的呆着,她也不會自己湊上去。

等蕭璟到了重華宮的時候,趙皇後早就到了,還有些聽到消息趕過來的嫔妃。看到皇上,都表示了對左婕妤肚子的關心。

趙皇後呵斥道:“成何體統?都給本宮回去,在這裏只能搗亂!”

嫔妃們都看着皇上,蕭璟道:“皇後的話沒有聽到?都給朕回去呆着去!”

被皇上一呵斥,除了皇後,都趕緊離開了。

“裏面情況怎麽樣?怎麽突然就提前了?”皇上問趙皇後。

趙皇後道:“穩婆已經進去了,不過因為是頭一胎,所以時辰上沒有準,左婕妤突然提前生産,臣妾也問了穩婆她這種和太醫,左婕妤年紀不大,又是第一胎,早産的情況也不算特殊。皇上放心,臣妾在這裏守着。”

皇上點點頭,說道:“朕那邊還有些折子要處理,就先回去了,有消息,就派人過來。”

作為皇上,他不可能一直在這裏等着生孩子。

而正在裏面生産的左婕妤,聽說皇上來了,滿心的歡喜,渾身也充滿了勁兒,但是皇上去只來問了一下情況就又離開了,她的心裏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只是随着而來的無邊無盡的巨疼,讓左婕妤已經沒有功夫想這些了。

老天保佑,她這一胎一定要是個龍子!

左婕妤的胎從二月二開始發動,經過了一天一夜也沒有生出來,左婕妤已經忘了是什麽時辰了,她被折騰的都快不行了!

等二月初三的晚上,才把孩子給生下來,不過好歹是個皇子,把重華宮上下給高興的。

而皇上知道左婕妤生下來了一個皇子後,龍顏大悅,立刻冊封了左婕妤為靜妃,只等着滿月的時候,再行冊封大禮。

只是這二皇子剛生下來沒有兩天,就生起了病來,太醫診斷,是因為早産,所以體弱了些。

先天不足,只能後期保養。只是這個事兒,讓皇上愉快的心情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健康的皇子,而不是需要一個藥罐子。

大皇子是病歪歪的,現在生的二皇子也是從出生到現在,藥都沒有斷過。

左靜妃的身子骨一直很好,怎麽突然就早産了?

皇後說的實屬正常,但是皇上對這個事兒,卻有些懷疑。

本來嫔妃生産,皇後是可以進産房去看着的,但是這次皇後沒有過去,很有些避嫌的意思。

“去太醫院,把給左婕妤平時請脈的太醫請來!”皇上吩咐道。

“劉永全,重華宮的宮人,給朕秘密的查訪。”

事實上,皇上要認真查出來一個事兒,那絕對是能查出來的,只是查出來的結果,讓人很難以接受。

很多證據都表明左婕妤的早産,和趙皇後有關系。

皇上随後就去了趙皇後的坤寧宮。趙皇後看這個時候皇上過來,有些驚訝,因為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皇上怎麽過來了?

“皇後,朕問你,左婕妤早産的事兒,真的是那麽簡單嗎?”和趙皇後十幾年夫妻,皇上知道皇後了解自己的性子,也不用拐彎抹角了。

趙皇後嘆道:“就知道皇上會起疑,皇上,确實是臣妾騙了您!只是皇上請允許臣妾容禀。”

心狠

“臣妾也覺得左婕妤這次的早産有些不同尋常,只是她那時候正在産房生産,臣妾不想說出來,讓皇上生氣。左婕妤一直盼着皇上過去,如果皇上怒氣沖沖的走了,對她生産也不利。”

皇上問道:“這麽說,你是知道這裏面有什麽事兒了?”

“臣妾在二月二的時候,一聽左婕妤發動了,就趕緊帶人過去看了,只是在進産房的時候,左婕妤請臣妾在外面等着。”

這裏的等着,就是不想讓皇後進去的意思,後宮嫔妃,防着別人也是常事兒,趙皇後并沒有覺得有什麽,所以就在外面候着,也是為了避嫌的意思。

“臣妾因為擔心,所以就把給左婕妤看脈的太醫找了過來問情況,畢竟左婕妤逼預産的日子早了兩個多月,臣妾也怕出事兒,那張太醫跟臣妾說話的時候,神色有些不對,臣妾還以為因為左婕妤早産,所以張太醫怕擔心到時候性命不保,才會慌裏慌張。

誰知道這個張太醫住的地方跟安妃的娘家住的挺近,安妃帶着二公主過來給臣妾請安的時候,看見張太醫正在給臣妾說二皇子的事兒,她和臣妾說話間,告訴臣妾張太醫一家子回鄉下去了,不過年不過節的,又不是回鄉祭祖,臣妾就覺得有問題,然後臣妾就讓人去查了下,張太醫一家子除了張太醫還在京城外,其他的都不在了。太醫院的人說,張太醫年事已高,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上了表,要告老還鄉,前後雖然聯系的起來可是臣妾還是覺得有不少疑點。後來,竟然是這位張太醫親自過來跟臣妾說了左婕妤那邊的事兒,左婕妤這胎因為下了催産藥,所以才會提前發作的。”

趙皇後感覺自己跟在告狀一樣,不過,這事兒不說,說不定皇上還要懷疑自己藏奸,何必呢?

“催産藥!很好,真的很好!”皇上冷笑道:“朕的妃子們,真是一個比一個有本事!拿着真的骨肉在博前程,把張太醫叫過來,真要親自審問。”

蕭璟沒有問張太醫在何處,趙皇後能說的這樣詳細,肯定是好好安置了張太醫,而張太醫之所以最後把事情告訴了趙皇後,絕對是有什麽事情威脅着他,所以他只能找到趙皇後保護他。這一切的一

切,讓蕭璟覺得真是個笑話!

左婕妤平時那溫順的面孔,現在變得是面目可憎了!

張太醫很快就到了,見到了皇上,旁邊還有皇後,張太醫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麽隐瞞的?

“朕只問你,左婕妤是否用了催産藥?”蕭璟問道。

這句話雖然聽起來很平淡,但是張太醫卻聽得渾身發抖。

“回,回皇上,左婕妤是用了催産藥,臣有罪!”張太醫也沒有替自己辯解。

“催産藥,二月二,龍擡頭!真是好的很!”蕭璟怒極而笑,這樣的女人,真是狠毒又可笑。

“太醫院你也不用呆了,朕這次饒了你,你好自為之!”皇上說道。

“謝皇上恩典,謝皇上恩典!”皇上能饒了自己這條命,那就是萬幸了,他也是被逼無奈,他的家人如今都在左家人的手裏,等這件事情平息了,才會放了他們。

如今左婕妤并沒有把孩子生在二月二龍擡頭的那一天,他一家子的性命還能保住啊。

皇上走後,春茵問趙皇後,“娘娘,皇上怎麽就這麽輕易的放了張太醫?”

“畢竟這種事兒,能怎麽樣呢?又沒有造成有人死亡,真要鬧出來,是皇家沒有臉面!何況,左婕妤自己也受到了懲罰,她想着利用二月二這一天做文章,讓世人覺得她的兒子是天命所歸,可惜,卻天不遂人願,偏偏是在二月初三的晚上才生出來。左家的人的一番盤算完全成了空,左婕妤生的兒子,看這個樣子,也是身體羸弱的,真正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本來,如果她們左家人沒有那麽大的野心的話,只要正常生産,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可是偏偏要弄個什麽好日子,就強行的催産,事實上,婦人生産,哪裏有個準數,左家人和左婕妤太自以為是了!”

這下子,皇上知道了,且還沒有挑明,左家人的前程堪憂啊,有個想要觊觎皇上寶座的外戚,哪個皇帝也不會覺得舒服。

而左婕妤一向是溫順示人,恐怕覺得自己拿着生命來生産,別人也不會懷疑她的提前生産有問題吧。

畢竟,誰會拿自己的性命和骨肉的安全來冒險呢?

可是,只要一旦被發現,這個人在皇上的心裏,就已經是萬劫不複了!

至于張太醫,想來皇上還不想他現在就死,只不過是放任的态度,當然,也可能是要看左家的人到底能狠到什麽程度?如果真的要殺人滅口,那麽這左家的人估計也離死期不遠了!

左清不過是個戶部侍郎,就敢這樣謀劃,趙皇後倒要看看,皇上是怎麽對這樣的人的!

“皇上,您看看,臣妾給二皇子送些小衣服怎麽樣?臣妾的女紅一般,不過這種棉布摸起來特別軟和,小孩子穿了應該很舒服!臣妾想着,到時候臣妾的孩子生下來了,也給他穿這樣的衣服。”李伽羅對皇上說道。

因為二皇子出生,她們這些嫔妃為了慶賀,都會送些東西。

二皇子自從生下來,就一直病着,連洗三都沒有辦,而皇上和皇後有忙着春耕禮和養蠶禮,一晃,二皇子的滿月的日子就要到了。可是,二皇子的身體卻一點兒也沒有好轉,大家都擔心這個孩子是不是要夭折了。

皇上和皇後也沒有辦二皇子滿月酒的打算,因為怕福氣太大,他承受不起。

蕭璟看了一眼這些小衣服,說道:“這麽多,你什麽時候開始做的?”

李伽羅回道:“天天臣妾也沒有什麽事兒,自然是有空閑時間做這些,本來做的男孩女孩的都有,現在知道是男孩了,這女孩的就用不上了,不過說不定臣妾能給自己的孩子用上呢。”

“不,你用不上!”皇上說道:“你這一胎一定是個皇兒!”而且還是個健康的皇子!

“借皇上吉言!不過,皇上,要真是公主,皇上您不喜歡她嗎?”李伽羅小心翼翼的問道。

“想要公主,咱們以後生就是,只是朕希望你這一胎是男孩兒。”皇上在自己的妃子面前,從來不覺得說話還要避諱什麽的,他就是希望自己的妃子生給皇子,而且是健康的皇子。

“可是,不管是男孩兒,女孩,臣妾都很喜歡的,那是臣妾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都是臣妾的寶貝呢。”

“就像臣妾的娘,并沒有因為臣妾是個女孩兒,而嫌棄自己,臣妾長大後,也懂事了,心裏也知道,如果臣妾是個男孩兒,可能臣妾的父親早就熬吧臣妾給接到身邊了,正因為臣妾是個女孩兒,所

以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臣妾的父親,以後感情也很單薄,可是正因為臣妾的娘對臣妾的愛,臣妾才有今天這樣的好日子。臣妾只盼望着自己的孩兒,能健健康康的,就已經無所憾了。”

皇上聽了說道:“好,只要健健康康的,是朕有些急躁了。這麽說來,等朕的孩兒出生了,朕在愛妃的心裏,排名就要靠後了吧。”皇上心情突然變好,還跟李伽羅開起了玩笑來。

李伽羅正色說道:“皇上,您和咱們的孩子,自然排名是第一的,孩子小時候,咱們對他有撫養和教導的任務,但是等他長大了,就是他自己的人生,臣妾到時候人也老了,自然是和自己的夫君做伴了。”

少年夫妻老來伴的說法,李伽羅也不會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畢竟,她不過是個嫔妃,皇上的妻子是皇後。那才是他生同寝死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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