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帝國軍事入門

齊靈準備了整整一個暑假的軍事預備課程，等的就是開學過後大展伸手，曉宇也早在這三個月內讀完了所有的法律預備課程，不僅是他們二人，好不容易升上十六級的所有學生，都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摩拳擦掌地等待着正式開學的那一天。

原來的十五級本來有接近五千人，到了十六級過後就只剩下不到三千人了，複讀率達到百分之四十，令所有成功升學的人都還後怕地小鹿亂撞。

齊靈的軍事科目在實踐教學大樓，而顧曉宇的法律科目則在理論教學大樓，除了必修的高等哨兵向導基因學，倫理學和星際語言是在同一間教室之外，兩人都不在同一棟教學樓了。對此曉宇傷心了好了一陣子，他從七級哨兵向導必須分開授學起就和齊靈一個班，被齊靈罩了快十年，齊靈打包去實教樓的時候，卷卷甚至拼命咬着齊靈的褲腿，不讓他走，包子也抱着曉宇的腿撒嬌，兩只軟軟的量子獸都眼淚汪汪的。

不過好在兩人平時的自習和業餘時間都在一起，顧曉宇想想也就平衡了。

開學典禮之前，齊靈和顧曉宇坐在教室裏和老同學路易敘舊，路易也報了軍事科，即将和齊靈成為同學。

路易閉着眼睛遐想了一陣，一臉的向往：“要是我上的是十八級就好了……”

齊靈笑：“你也太高瞻遠矚了，火星人效率就是高。”路易住在火星，被齊靈拿來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成天生活在向導中間，在學校一個月見不着一個活的哨兵！”路易抱怨地口水滿天飛，“十八級就不分部了，多好！”

帝國學院的校規規定，一至六級的學生因為DNA序列沒有排列完全，基因稚嫩，信息素濃度低，不會造成影響，不必分開授課；七至十七級基因成熟，信息素處在活躍期，控制力不成熟，兩性必須分開授課；十八至二十級包括後面的自選等級，信息素穩定，控制力成熟，不強制要求分開授課。

齊靈說他和顧曉宇的寝室正好在信息素隔離屏障邊上，一擡頭就可以看見對面一群活的哨兵在操場上活蹦亂跳。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頓時都吵嚷着“靈哥改天我去你寝室坐坐啊”“我們在靈哥寝室吃火鍋吧，還可以欣賞真人版的《花花向導》”。

齊靈道：“我們班整個一狼群啊，還是色的。”

齊靈想到此時此刻興許就坐在公寓窗邊想着自己的安瀾，頓時看叽叽喳喳讨論着哨兵美色的衆人的眼神裏就多了幾分嘚瑟。

“被标記到底是啥滋味兒？”

這話被誰一說出來，班裏霎時安靜了，每個人都低着頭，沉默了。顧曉宇和齊靈也許是僅此兩個人沒有這方面期盼，一個是覺得被标記很恐怖，一個是被臨時标記得都煩了。顧曉宇疑惑道：“理論課上不都講過嗎？”

“有些事只能身體力行不能言傳的，對不？靈哥？”

齊靈心裏一陣發虛：“問我幹啥，我又沒被标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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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堅持兩個凡事，凡事問靈哥，凡事找靈哥。”

開學典禮向導部的學生代表是十六級升學考試的第一名，一個有着奶貓量子獸的治愈型女向導，不過不管那女向導長得有多可愛，底下坐的黑壓壓的向導反正是沒性趣。

下午齊靈在寝室裏和顧曉宇待了一會兒，便準備帶着包子要到實踐教學大樓去上他的第一節 課，軍事初步。齊靈早就聽說他們的教官會是因為家庭退伍的前一線軍人，三十多年來獲得無數高級別的獎章的瓦羅納教官，一個超強攻擊型向導。

齊靈聽說瓦羅納教官的妻子是帝國學院哨兵部的醫學系的教授，當年他從前線退役是因為放不下他的家庭和子女。聽一些前輩說，瓦羅納的教風非常嚴，帝國學院每個軍事教官都很嚴厲，但是瓦羅納不同，別人的嚴興許會讓你産生不滿不服的情緒，但是瓦羅納有能力讓你心服口服，五體投地。

路易和齊靈一同去了實踐教學大樓的軍事科，二人通過學生ID和瞳孔掃描過後，厚重的由鋼化塑形泡沫組成的軍事科大門便自動打開，齊靈和路易掃了整場一眼，雙雙屏住了呼吸。

銀河系裏幾乎每個高等學院都設有軍事學科，但是全銀河系僅僅帝國學院一個是配備了最新、最先進、種類最多、最貼近實戰的學習設備，唯一能夠超過它的就只有政府的軍事基地。每年政府都會來帝國學院挑選最優秀的軍官和軍人參加銀河常備軍的訓練。帝國學院軍事科的教室分為策略區，軍火武器區和實戰區三個區域。

策略區不僅設立有單獨只提供軍事類書籍的圖書館，還保存着大量的最珍貴的從第三次世界大戰至今的各大戰役的史料和詳細戰略記載；軍火武器區是專門供學生親自操作和組裝武器的，這裏的武器先進并且前沿，學生一旦掌握了就基本可以直接上戰場了，這裏也是培育軍事武器設計制造人才的不二之選；實戰區，不用說，進來一個字，打。

兩人打量着各種眼花缭亂的高科技設備，覺得自己長這麽大都似乎生活在原始時期。他們的第一節 課開在策略區裏，二人一路觀光似的來到策略區，這裏早已聚集了一群帶着自己的量子獸來上課的學生，每個人臉上都是驚喜和緊張。

那量子獸裏小到有壁虎，大到有獅子老虎。齊靈背着裝着包子的自己的背包，暗暗地嘆了口氣。路易的量子獸是一只和他主人一樣逗比的羚羊，以速度快和靈活著稱，路易本人也是一個多數型向導，他在一旁調侃：“我說你家包子這慫樣兒，你還來學軍事？人家都是高射炮打蚊子，你這是蚊子叮炮筒！”他的羚羊也學着主人的模樣嘲笑地瞟了齊靈一眼。

“我就學怎麽了？”齊靈瞪了他一眼，“我可以往策略方向發展嘛。”

“算了，看看你那理論分數。”路易掃了一眼整場，唏噓道：“這裏面攻擊型的至少十二三個，讓我們這些多數怎麽活。”

齊靈聳了聳肩，心想異型可是只有一個。

兩人下到場子裏來，背後的大門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給推開了，來人一進來，整場霎時鴉雀無聲。四十多歲的瓦羅納一頭黑色的短發，眼睛狹長，嘴唇緊抿，整張臉棱角分明，軍人的堅毅、渾厚和無畏變成了一條條年輕時的傷痕刻在他黝黑的眉尖和下巴。他穿着黑色的軍服，領口上是帝國學院的校徽和銀河系的系徽，下身穿一條軍褲和軍靴。這人出來時似乎帶起了一股勁，那股勁有着無聲的威懾，也有沉默的魄力，讓全場的人都禁不住屏住呼吸，不約而同地朝着他行了個軍禮，齊聲吼道：“瓦羅納教官好！！”

瓦羅納的背後站立着他的量子獸，一只魁梧高大，雄健挺拔的獵豹。那頭豹子此時也像訓練有素的軍人一樣，站在瓦羅納的身邊一動不動，明亮犀利的眼睛掃着每一個人。齊靈朝着幹澀的喉嚨咽了口口水，瓦羅納是一個超強的攻擊型向導，齊靈這輩子遇見的第一個超強攻擊型向導！

瓦羅納微微對行着軍禮的大家點頭，沉穩有力的步子緩緩地走下樓梯，站在大家的面前，滿是威懾力的聲音讓所有的人的腿都抖了三抖：“我是瓦羅納，從今往後的幾年時間裏我都會擔任大家的軍事教官。我對學生只有兩個要求，一是勇敢，二是堅持。如果你們當中有人不能做到這兩點的話，我不反對你轉由其他教官教學，但在你離開之前你都是我的學生，我會對你盡我最大的責任。此後，有什麽問題或意見盡管來找我談，我來者不拒。各位，你們都将是未來銀河系軍事的棟梁之才，請你們為了自己的夢想而努力。”

簡短有力的講話瞬間贏得了雷鳴般的掌聲，齊靈深刻地體會到了他的前輩說過的話，這個人嚴厲，但絕不冷漠，嚴厲得讓人心服口服。

美洲豹匍匐在瓦羅納的身邊，粗長的滿是花斑的尾巴搖來搖去。瓦羅納喝道：“攻擊型站在紅色區域，防禦型站在藍色區域，治愈型站在綠色區域，催眠型站在黑色區域，多數型站在白色區域，行動！”

現場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全部的同學都整齊地排成了五個縱列。瓦羅納眯着眼睛從五列前一一掃過，一共有六十個學生，多數型占了一半以上，有十三個攻擊型，兩個催眠型，剩下的治愈和防禦型對半分。

瓦羅納解釋道，在一般的戰役當中，攻擊型主攻，防禦型主防，治愈型負責救助，催眠型充當一個軍隊的眼睛，專門負責查找敵人的漏洞和催眠，多數型向導多為普通士兵，或者輔助其他四種的工作。

瓦羅納道：“在今後的學習當中，我大體會根據你們不同的屬性來教學。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個初步參考，具體的你适合什麽位置，會在今後的學習中慢慢凸顯，這并不受你們的屬性所限制，我将負責把你們的潛能激發到極限。”

瓦羅納讓衆人跟随他來到一扇緊閉的門面前，門上的标志寫着“身體性能計算室”。瓦羅納用自己的教官證通過了第一道門禁，再用瞳孔解開了第二道門禁。計算室裏面陳列着一排一排的透明膠囊形的共計四百個人體掃描器和量子掃描器。

瓦羅納看着衆人，眯着眼睛道：“你們都清楚自己的身體性能嗎？知道自己身體哪部分弱，哪部分強嗎？”

衆人面面相觑，瓦羅納道：“所以今天我給你們上的第一節 課便是，熟悉你們自己的身體。”他指了指人體掃描器和對面外觀有區別的量子掃描器，道：“你們應該都知道，有超過百分之六十的戰争的結果都是由雙方士兵的量子獸決定的。進入人體掃描器之前，将你們的量子獸實體化放入量子掃描器裏，機器會計算出你的量子獸的各方面的能力系數。”

齊靈抱着包子走向量子掃描器，包子害怕地抱着齊靈的手臂不撒手，四條短腿使勁地朝着齊靈的脖子上爬，兔眼瞪圓了盯着膠囊形的掃描器，死活不肯進去。齊靈快給它跪下了：“你就快進去吧，它又不會吃了你！我就在對面，就掃一下，‘哔——’的一聲就完了。”

包子這才慢慢地放開了齊靈的手臂，試探地用腳尖碰了碰，然後一轱辘鑽進去，緊緊地在角落裏縮成了一個毛球。齊靈嘆了口氣，一旁目睹全過程的路易已經笑得岔氣了，他使勁地拍着齊靈的肩膀，大笑道：“你都可以去寫一本育兒教材了！”

齊靈白了他一眼，轉身站進了一個掃描器裏，門閉上過後，齊靈只感覺一道輕微的電流從腳尖掃到頭頂，酥酥麻麻地持續了兩秒鐘，門就打開了，每個掃描器前面的屏幕上都顯示出了人體的各部分數據。

量子掃描器的門打開後，包子一下子跳了出去，顯然是受到了驚吓，粉色的鼻尖上滲出了密密的汗，齊靈抱着它，摸着它的背，低聲安慰它。

瓦羅納把衆人的資料複制到自己的教學光屏上，每一個人和他的量子獸都做出了詳細的分析。雷達圖分為若幹塊，包括了肌肉柔韌度、肌肉強度、速度、精神力、耐力等等攻擊二十個指數。齊靈本人是常年鍛煉，基本上每個指标都算是比較高，但是精神力一下子就低于了平均值，路易和他差不多，速度比他差點，精神力比他強點，在平均值上，兩人半斤八兩。

路易聽着瓦羅納威嚴的聲音，暗暗對齊靈道：“你好意思麽，你這精神力結果拿出去說你是哨兵都沒人不信。”

“總有人要低于平均值的。”齊靈絲毫不覺得有什麽，斜斜地瞟了路易的結果一眼，“你五十步笑百步。”

但是包子的情況就不那麽樂觀了，齊靈都感覺的到瓦羅納在說到它的時候，語氣嚴肅了不少。包子的各項指标都在平均值以下，雖說本來就是個草食性的動物，不能對它要求太高，但是包子的指标真的低得不像話。

包子失望愧疚地耷拉着腦袋，躲在齊靈的腳後跟邊，齊靈細聲道：“沒關系，慢慢練呗，你主人我在健身之前和顧曉宇那小弱雞的身材差不多，看我現在，多高大。”

路易道：“我一會兒告訴曉宇你說他是弱雞。”

全部人的結果分析完之後，有一個攻擊型向導的指标都特別高，每一項都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他的量子獸也是如此。聽見瓦羅納評價自己的結果，那人的臉上也沒有多大的表情。一只建裝的老虎在他的身邊逡巡，表露出了少有的沉穩——量子獸是主人內心情緒最好的寫照，如果連他的量子獸都這麽淡定，他本人肯定更是不用說了。

周圍的人的眼神多少都有點羨慕，瓦羅納發話了：“大家都把今天測試的結果記住，如果你的指标很低，不要灰心，以後你将見證它的增長；如果你的指标很高，不要驕傲，努力讓它朝着更高的方向發展。

“這以後一個月我都将根據這個指标來制定針對你們每個人的訓練計劃，旨在提高你的綜合素質，并且無限開發你的優點和長處。下個月初我們将進行第二次掃描，請你們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随後瓦羅納說明了一下接下來一個月大體的安排過後，第一節 入門課就告一段落了。齊靈被路易和顧曉宇拉着去了食堂，出來後已經不早了，齊靈還想着去看安瀾，便和兩人告別。

在安瀾家裏的齊靈興致勃勃地和安瀾講這幾天的事情，講到今天上的第一節 軍事入門課時尤其興奮，那種朝氣而又滿含期待的興奮是安瀾沒有見過的。

安瀾道：“你今天話真多。”

“剛開學有點興奮。”齊靈道，“我們那個教官是前中級軍官瓦羅納，一個超強的攻擊型向導，我這輩子第一次看見，那氣場，真不是蓋的。”

齊靈話裏行間滿是對那個瓦羅納的無限崇敬之情，安瀾完全能理解，一個多數型總會對比自己強的其他型存在羨慕和崇敬心理。

齊靈描述了今天測試身體的經歷，說完淺淺地嘆了口氣，轉頭看着始終無精打采任憑小波怎麽逗都十分萎靡，萎靡得毛都卷起來了的包子，無奈道：“那傻兔自從測試完後就一直那樣，我怎麽哄都哄不過來。”

安瀾問：“那你呢？”

“馬馬虎虎吧。”齊靈答，“不過我們班有幾個挺厲害的。”齊靈頓了頓，掃了安瀾一眼，眯着眼睛笑，“我當時就在想，你站上去那機器估計得炸。”

安瀾眉毛一擡，玩味地看着齊靈：“你上課都在想我？”

“……我只是聯想了一下，你別想多了。”齊靈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話說黑珍珠巨蟒這個品種很罕見吧，你家族都這樣？”

“我家有個挺奇怪的現象。”安瀾答道，“男孩都和父親的基因一樣，女孩都和母親的基因一樣，而我們家每一代基本上都是龍鳳胎。我爸是家族遺傳的珍珠巨蟒基因，我姐随了我媽。珍珠巨蟒這種基因出現的幾率本來就比較低，而當中黑珍珠巨蟒最為罕見。”

“你想說什麽？你是極品中的極品？”齊靈半開玩笑道，“是不是還有藍珍珠巨蟒，綠珍珠巨蟒，七彩珍珠巨蟒……”

“沒那麽多，只有兩種，一種是紅珍珠，一種是黑珍珠。我們家大部分都是紅珍珠巨蟒基因，偶爾會有黑珍珠。”

黑珍珠比起紅珍珠來說，體型更龐大，力量更大，且智力更高。齊靈“啧啧”了兩聲：“你行啊你，你爸吃的是海龍鞭啊。”

“齊泉的勃朗雪狼基因也不錯。”安瀾盯着角落裏埋着頭不出來，把小波在一旁急得團團轉的包子，“而且男性哨兵的基因強度比女性向導的要大的多，你到底是什麽運氣才會沒繼承到？”

齊靈心說他爸那強悍的基因都給他的異型狀态了，撇嘴道：“我覺得包子這樣挺好的，軟萌，狼啊蛇啊什麽的我才駕馭不住。”

兩人聊了一陣，齊靈看了看時間，想到今晚要點名的自習，不得已站起來道：“我要回去了，要上自習。”

安瀾頓了頓，“嗯。”

安瀾現在整天除了看電視看書和小波玩兒外無事可做，不能上網，怕被查到地址；不能玩兒光屏，因為注冊需要身份；更不能出去溜達。他每天似乎都在等待下午什麽時候門鈴聲響起，齊靈絕對會頂着一張煩人的笑臉提着自己的晚飯，笑着說“想我了嗎”。

安瀾本以為自己一定會覺得煩，但是實際上，他卻覺得不煩，甚至，有時還會有幾分期待。

其實齊靈打心底裏希望安瀾能夠挽留自己一下，因為他是真的不想這麽快走。那三個月每時每刻都在一起，現在兩三天才能見到，雖也不是多低的頻率，但是齊靈心裏真的有些不要舒服。

可每次安瀾都是一副他來不來都無所謂，不冷不熱的模樣，弄得齊靈心裏十分不爽。

齊靈每次都想說：“你想不想我來頻繁一點？想的話我就來。”

可每次話到了嘴邊，卻又被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