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帝國地獄苦訓
本來齊靈還想上課之間偶爾抽抽心思去想想窩在家裏的安瀾,可他發現,接下來的課程不要說還剩了力氣去思考,一天的訓練下來,齊靈說話都不利索了,渾身上下抽着筋,和路易互相攙扶着回了寝室。
他這才深刻地體會到,瓦羅納教官說的“堅持”到底是什麽意思。
根據瓦羅納所說,從第二節 課開始一直到這個月的最後一節課,都是循序漸進的體能訓練,體能作為一個軍人最基本的能力,自然要放在首位。齊靈等人自然也是清楚的——
但是,這根本不是循序漸進啊!!!
光滑的鋼化地面上一排排的趴着正在做課前準備俯卧撐的學生,每人手腕上都綁着一個計數器,沒在規定時間內做完的人重做,做到達标為止。齊靈鍛煉了這麽久,哈哧哈哧地像條狗一樣才勉強達到了要求,做完兩條手臂上的青筋半天都消不下去,一根指頭也擡不起來。
俯卧撐達标的人繼續進行下一步的強化訓練,每天如此,今天是肱二頭肌,明天是腰腹,後天是腿部,達不了标的人則繼續做俯卧撐。如此反複,每隔四天每人訓練時身上開始增加負重,并且增加訓練時間。
瓦羅納眯着一雙眼睛在大汗淋漓,喘氣聲和哀嚎聲滔天的學生當中背着手臂來回踱步,一邊踱一邊說:“這一個月你們就好好地訓練,把自己的肌肉強度發揮到最大,每天不扶着牆回去的都不合格。從下個月開始你們将只會維持基本的體能拔高訓練,其他的訓練會陸續介入,所以請你們堅持到那一天。”
這半個月除了訓練還是訓練,齊靈每天一踏入這棟建築,再出去的時候基本上就是從鬼門關繞了一圈。齊靈急切地想要開始真正的軍事實踐,可是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沉住氣,咬着牙忍着痛把那常人難以想象的訓練完成。
同學們每天基本上都要累得流淚,可沒有一個人抱怨或者怠慢一點,開頭落後的同學也逐漸地趕了上來。于此同時,每個人的量子獸也正在經歷着大量的訓練。
剛開始包子特別不願意,每天來到這裏就害怕地抱着門框不撒手。好在瓦羅納的訓練雖然強度高,但是也是因材施教的,對各項指标都幾乎墊底的包子的訓練相對來說沒有那麽可怖。齊靈每天抱着包子,都明顯地感覺到它似乎多了些小肌肉——雖然每天包子的眼睛都是紅紅的,小短腿抽得厲害,癱在也已經累趴下的自己主人肩上發嗲,飯量也大了一倍。
這周最後一天的訓練尤為辛苦,訓練完後,齊靈和路易拖着如同爛泥的身體回自己的寝室。齊靈覺得今天自己大概不能到安瀾那兒去了——實際上自從半個月前見了一面過後兩人就再也沒見過。齊靈看自己這副德性就跟一夜九次過後一樣,先确定自己會不會猝死再說。
齊靈發消息給了房東,讓她告訴安瀾自己不去了,明後天是周末,課程沒那麽緊,再找個時間去。房東特意回電:“他說随便你,不着急。”
齊靈有些愧疚:“幫我和他道個歉。”
“他說你不用道歉。”大概是覺得他倆吵架了的房東在光屏那頭笑了起來,親切道:“你也別擔心,年輕人嘛,哄哄就好了,鬧別扭不是常有的事?”
一旁的路易見齊靈臉色那麽難看,以為他還沒從剛才的魔鬼訓練當中回過神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氣道:“祝福我倆能活到這個月末吧。”
“我再練下去,我的胸肌都要大過我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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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路易咧嘴一笑,“何止胸肌啊,大爺我深刻感受到腰腹力量在暴漲來着,以後泡哨的時候也有個資本啊。”
“那資本我先天就有。”
“呵呵。”
路易回了自己的寝室,沒有了他的攙扶,齊靈覺得自己快要倒下了,而顧曉宇現在還在上最後一節課,自己又不可能呼叫他,而且他那小身板齊靈還得提防着別把他壓垮了。
齊靈覺得自己得買一瓶緩解肌肉酸痛的膏藥,去醫院藥房的途中路過低年級部,低年級部的學生幾乎全無壓力,整天學的都是些簡單的入門的東西,課餘時間都在學部區域裏面的少兒游樂設施裏面瘋玩——想當年齊靈也在這裏面和另幾個小男生争過懸浮木馬。
低年級部和外面是沒有信息素隔離屏的,只是單純地設置了一道用來防止學生淘氣而跑到其他學部去的透明鋼化塑形泡沫。
齊靈聽着隔壁的笑聲和吵鬧聲,有些勾起他童年的回憶了。就在這時,齊靈隐約聽見一個稚嫩的同音在興奮地喊着“齊靈哥哥”,他詫異地轉頭一望,只見一個小男孩整個人都趴在塑料屏上,瞪着閃亮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望着齊靈,一臉的驚喜。
“丹尼爾?”齊靈詫異地走了過去,“你也在這裏上學?”
“是啊!齊靈哥哥!”丹尼爾在對面使勁地蹦跳,但他發現自己無法到齊靈那邊去,垂下腦袋有些失望。
齊靈蹲下身,隔着屏障摸了摸他,笑道:“真想不到我竟然是你的學長,你幾年級?”
“二年級!齊靈哥哥呢?”
“我比你高十四個年級哦。”
丹尼爾扳着指頭數了一陣,半天才算出來齊靈是十六級,頓時紅彤彤的臉上就充滿了崇敬和仰望。他踮起腳四處打望,問:“蘭安哥哥呢?”
“他不在這個學校。”
丹尼爾的眼睛移到了齊靈腹部上,齊靈暗叫一聲不好,果然下一秒丹尼爾就興奮地迫不及待地喊道:“小妹妹呢?!哥哥肚子裏的小妹妹呢?!”
齊靈好不容易消散下去的因為肌肉緊繃過度的青筋又凸了起來:“呃……我已經生了……”
丹尼爾更興奮了:“在哪裏在哪裏?!”
齊靈毫無障礙地溜出一通胡謅:“在家裏。”
丹尼爾有些不舍地望着齊靈平坦地腹部,期盼道:“那她以後會來這裏上學嗎?我會看見她嗎?”
“當然。”
微笑地送走丹尼爾之後,齊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覺得那天安瀾扯的那個謊簡直把自己坑到了銀河系外去。
不過齊靈也注意到,沒有信息素隔離屏,丹尼爾微弱的氣息傳了過來。雖然他的信息素還過于稚嫩,但齊靈天生五感就比較強悍,敏銳地感覺到了丹尼爾未來一定是一個十分優秀的哨兵。
齊靈回到寝室後直接倒在了床上,直挺挺地像塊木板一樣睡着了,把晚回來的顧曉宇給吓了一個大跟頭。
齊靈本來以為,那一天因為太累而沒有去見安瀾,後來總會找到時間去的。結果齊靈發現自己錯了,直到月末的第二次體能測試之前,訓練任務只有加重的份沒有減少的份,齊靈有一次甚至在回寝室的路上暈倒了,原因是運動過度有些脫水,把顧曉宇急了個半死,到了醫院一看,幾乎所有訓練的同學都在。那種情況下,齊靈不能也不被允許出校門了——
也就是說,齊靈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見到安瀾了。
這期間齊靈只能通過房東來了解安瀾最近都在幹嘛,剛開始安瀾還會借房東的光屏和他打電話,可後來他似乎也有些懶得打了,好久都沒有消息。齊靈自己開先承諾一周去看他兩三次的,自己先食了言,安瀾會有些不爽也是應該的。
齊靈還順便可憐可憐了自己,他覺得自己說不定會被安瀾給臭罵一頓——要是安瀾狂躁了的話,那結果可能更上一層樓。其實齊靈也覺得自己挺委屈,不去也不是他的錯,在學校訓練得人都要升天了,還不受控制地牽挂着舒服地窩在家裏的人。
不管怎麽樣,過了今天就解放了。齊靈和路易的眼裏閃着即将出獄的勞改犯的神光,時隔一個月再一次走進了“身體性能計算室”。
包子這一個月膽量提升不小,也壯實了不少,雖然看起來還是只有毛茸茸的一小坨,但是至少身上的肥肉都變成了肌肉,它晚上坐齊靈臉上的時候後者都感覺像是有人在用字典砸自己腦門。
衆人躍躍欲試地站在掃描器前,瓦羅納站在大廳正中央,和他的獵豹一起用無比銳利的眼光掃視着衆人。最後,他嚴肅道:“這一個月的訓練,大家都很認真,我都看在眼裏,你們有不少人身上添了傷疤,流了眼淚,甚至進了醫院。現在,就讓我,還有你們自己,來看看你們這一個月到底進步多少——”全體同學都屏住了呼吸,緊緊地盯着瓦羅納,後者喝道:“全體成員,進入掃描器。”
齊靈把包子放進了量子掃描器裏,包子沒有哭鬧,只是肉球有些緊張地攥着齊靈的手指,齊靈微笑地摸了摸它的毛,輕聲笑道:“別緊張,你真的很厲害。”
齊靈轉身望着面前膠囊形的裝置,深吸一口氣,緩緩地站了進去。掃描結束之後,衆人都從掃描器裏面出來,臉上的表情混雜着緊張,激動和喜悅。
幾秒鐘後,掃描結果顯示在了掃描器旁邊的屏幕上,全體沉寂了幾秒,随後爆發出了巨大的尖叫和歡呼聲。瓦羅納用教學光屏複制下結果後,狹長的眼睛裏閃動起了淡淡的只有老師才能體會到的欣慰。
齊靈看着标注着自己指數的雷達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一個月來的焦慮和辛勤好像在這幾個簡單的指數面前化為烏有了,齊靈輕松地簡直想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他平複下自己狂跳的心髒,揚起迷人和煦的笑臉對包子偷偷豎了豎大拇指。
衆人都在激烈地讨論着這個月的訓練有多麽辛苦,看着突飛猛漲的身體體能,有的人甚至已經欣慰地眼淚打轉了。
瓦羅納的眼睛一盯,全場立即安靜了下來,瓦羅納吐出一口氣,平靜道:“恭喜你們,成功進入第二階段。”
全場的歡呼聲和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齊靈身旁的路易高興地狠狠親了自己的羚羊一口,轉過臉那嘴唇差點就奔齊靈臉上來了,齊靈一把打開他,兩人看着對方都貼着創可貼的臉,咧嘴笑了起來。
瓦羅納調出一個月前的結果,對比着兩個結果一個一個地分析,無一例外的每個人的進步都十分顯著。瓦羅納分析到了路易,仔細地指出了他的優點和他還需要繼續拔高的地方,齊靈的學號就排在路易後面,屏住呼吸緊張地等待着自己的分析。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瓦羅納在看到齊靈的對比結果後,眉頭皺了。這是瓦羅納今天上課第一次皺眉,齊靈一下就懵了。
瓦羅納緊盯着齊靈的結果,半天都沉默着,眼裏似乎比平時多了幾分凝重。不少同學都把視線投往了齊靈的方向,小聲議論着是不是齊靈的結果不讓教官滿意。衆人等待了半晌,瓦羅納也只是注視着光屏上的數字而不說話,路易有些急了,用手肘碰着齊靈小聲急道:“怎麽了這是?不應該啊!你練得比誰都認真!”
齊靈微微搖了搖頭表示他不知道,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仍然緊鎖着眉頭的瓦羅納,緊握的手心裏開始冒汗了。
到底怎麽了?自己也沒有差到連個評價也給不出來吧?
半晌,瓦羅納的嘴唇終于動了,然而說出來的內容卻跌破所有人的眼鏡——瓦羅納竟然直接跳過了齊靈,開始分析下一個人。
衆人都偷偷地盯着齊靈看,齊靈更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他不知道是應該馬上舉手詢問,還是應該等到下課——但是齊靈絕對不能接受自己跟個狗似的累了一個月,連個評價也沒有,這算什麽事!
一旁的路易看齊靈的眼睛有些不甘心,幹脆舉起手要問,齊靈一下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先別問。路易急了:“可是……”
齊靈搖頭道:“我下課親自去問。”
分析完所有的人後,瓦羅納才緩緩地把視線又投在了齊靈的身上,後者覺得脊背有些發涼,那豹子一般犀利的眼睛裏透出來的威壓,簡直快讓人的血液倒流。
瓦羅納沉聲道:“齊靈,你跟我來一下。其他人,解散。”
瓦羅納說完就轉身走了,獵豹斜斜地瞟了齊靈一眼,慢悠悠地搖着尾巴跟了上去。身後一陣細碎的叽叽喳喳的議論聲,齊靈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被衆人的視線給燒穿了,硬着頭皮往前走。
瓦羅納的辦公室在實驗教學大樓的頂層,他走在齊靈的前面,一次也沒有回頭,就像他身後根本沒有人似的。瓦羅納的辦公室是雙人的,屋子是比較暗的深棕色,燈光也頗為古老,巨大的木制書櫃上擺滿了軍事書籍,一派極其複古的厚重氣。
另一個教官還沒有回來,瓦羅納坐在了辦公桌上,雙手扣着,抵在下巴上,獵豹匍匐在辦公桌旁的地毯上,微閉着眼睛,尾巴緩慢地搖着。齊靈站在門口,房間裏略顯壓抑的氣氛讓他更加緊張了,他硬着頭皮道:“瓦羅納教……”
“過來。”
瓦羅納眯着眼睛望着齊靈,後者沉住氣走了過來,停在了他的面前,那股強大而威壓的氣場讓齊靈禁不住側目。瓦羅納沉聲道:“擡頭。”
齊靈緩緩地擡眼注視着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注視瓦羅納教官,面色黝黑的他活脫脫的就是一個軍人,嚴厲,高大,而又氣魄十足。瓦羅納盯着齊靈,向後輕輕地靠在了椅背上,十指交叉,那副平靜的模樣卻讓齊靈覺得渾身緊繃:“這一個月訓練如何?”
“很好。”
“累嗎?”
“累。”
瓦羅納的眼裏閃過一陣光:“那你覺得自己進步了多少?”
齊靈心裏一緊,一咬牙:“進步很大!”
瓦羅納的嘴角緩緩地擡了起來,看慣了厮殺拼搏的中年的退伍軍人此時卻用一種近乎于玩味的眼光來看着齊靈,齊靈頓時驚得大氣也不敢出。
瓦羅納伸手按了按辦公桌上的全息按鈕,桌上的某處就閃出了一塊四四方方的發光的方框,瓦羅納把教學光屏放了上去,方框閃動了一下,從辦公桌前端的一個小孔裏就在房間裏投出了全息的立體投影。齊靈一看,正是自己前後兩次的測試結果。
瓦羅納平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看出什麽來了嗎?”
兩個雷達圖上的每一項內容都進步了許多,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齊靈為難道:“有…什麽不對嗎?”
瓦羅納道:“就拿速度這一項來說吧,第一次你的結果是百分之四十,第二次是百分之六十。”
齊靈依舊沒有覺得哪裏不對,用疑惑的眼光望着瓦羅納。後者在光屏上按下幾個按鈕,投影上立即出現了幾個數據,分別是齊靈每個指标的增長比例和平均的增長比例,以及和全班比起來的結果。
瓦羅納的眼睛盯着投影,投影的淡藍色的光芒在他的眼睛裏映出了一道神秘的弧線,他道:“你的每一項指标增長率平均下來都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五十,而除你之外我們班增長率最高的就是百分之三十七,而且那位同學是一位以體能見長的攻擊型向導。另外,你的精神力也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從墊底的位置到了平均水平,增長率是百分之五十七——”
瓦羅納沉默了,齊靈屏住了呼吸。
“你的身體變化太快了,這不符合常理。”瓦羅納盯住齊靈的眼睛,“先不談你那高得吓人的增長率,你的各項指标的增長特點都符合一個攻擊型,甚至是一個強攻擊型的特點。”
齊靈覺得自己手抖,他大概猜到瓦羅納要說什麽了,冷汗暴湧。
瓦羅納挑眉道:“近幾年來有不少學生都會為了減輕作業量而謊報自己的屬性。”
齊靈心虛道:“我沒有!我保證!”
瓦羅納沒說話,伸手指了指立在門邊的一個類似于門框的鋼架,齊靈很清楚那是什麽,那是專門用來測試屬性的。齊靈朝着幹燥的喉嚨咽了口口水,慢慢地走了上去,站在了機器底下,一道白光從頭掃到腳,幾秒鐘後,頂上亮起了白色的指示燈。
齊靈一看,嘩地就松了口氣,白色,意味着多數型。
瓦羅納緊緊地盯着那盞指示燈,一旁的豹子也盯着齊靈,兩雙眼睛都透着利劍一樣幾乎刺穿人的鋒利,把齊靈的後背盯出了一排寒毛。瓦羅納低頭望着光滑的桌面,手指在上面輕輕地敲着,深邃的眼睛裏湧動着幾分複雜的光芒:“你的量子獸呢?”
齊靈指了指自己的背包,背包邊只露出了一個小爪子。齊靈抱歉道:“不好意思,它膽子比較小,您的豹子蹲那兒,它不敢出來。”
獵豹冷冷地嗤了一聲,依舊趴着不動。
瓦羅納眯着眼睛沉默了一陣,道:“你出去吧。”
“謝謝教官。”齊靈深深地鞠了一躬,腳步虛浮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齊靈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包子從背包裏探出來,舔舔齊靈扶着包帶的手臂。齊靈拐過牆角,發現路易站在那兒等他,一見齊靈,就激動地迎了上來,抓着齊靈的肩膀搖晃道:“他和你說了什麽?!到底是什麽?!”
“沒事兒,就随便問問情況。”
路易看齊靈頭上的冷汗,以為他受了教訓,抱不平道:“他怎麽可以這樣?!你每天都累得和狗一樣!就算結果不讓他滿意他也不能教訓你啊!”
“你別激動。”齊靈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肩,“他沒訓我,就是和我聊聊,他氣場太大,我把持不住,冷汗和噴泉一樣,我得趕快回去換身衣服。”
然而,這冷汗當中更多的是心有餘悸。齊靈警覺了——他本以為自己異型的身份是不會露出任何端倪的。雖然這次機器沒有查出來,但是不代表下次查不出來。像瓦羅納教官這種有着豐富經驗且謹慎仔細的人,難保他不會看出什麽來。
不過現在這件事情還輪不到齊靈真正來擔心,他現在擔心的是,自己一會兒回去,該怎麽和安瀾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