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信任

廖深話是那麽說,等他吃完再打包,做是不可能那麽做的。

要是沒有夏一一在的話,他連打包都不會提。

說那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夏一一,他生氣了。

本來麽,在二樓忙活一上午,想着下樓能吃頓可口的午飯,誰承想,廚子今天罷工了。

夏一一愣了下神,看見他出門的背影趕緊追出去。

“去哪啊?”他快跑了幾步把人攔住,見他沉着臉的樣子,清楚這是餓了肚子不開心。

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湊過去踮着腳在對方下巴上親了下,“中午先湊合湊合,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廖深摟着人狠狠啃了一會兒,才略微滿意了些:“想吃什麽?”

夏一一想了想,抓住他的手晃晃:撒嬌的語氣對他道:“我跟你一起去吧,就去前街那家酸菜魚的店。”

廖深挑着眉,笑道:“你吃準我了是吧。”

夏一一拿了他手裏的車鑰匙甩了甩,然後拉着他的手往前走,反正離的不遠,沒必要開車。

兩人就這麽手牽着手走在街上,雖然路上人不多,也收到了不少視線。

雙手交握,手心相貼,夏一一低頭看着兩人的手,抿嘴輕輕笑了:“突然就覺得好像有點兒歲月靜好的意思。”

“歲月靜好後邊跟着的是哪句?”廖深側頭看他,眼中滿是愛意。

夏一一好似受了他的蠱惑,眼睛看着他:“白頭到老。”

廖深笑彎了眼睛,吧唧一口親他嘴上,“嗯,白頭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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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一一眨巴眨巴眼睛,總麽有種被騙了告白的錯覺。

兩人四十分鐘後回到店裏,張曉光聽見開門聲就跑了過來,滿臉驚慌急吼吼的往夏一一身上撲,被廖深攔下後嚎叫道:“見鬼了!!!啊啊啊,吓死我了!”

夏一一眼中帶着疑惑,越過張曉光快步到了桌邊。

裝着骨灰的小瓶仍擺在那裏,文禮臉色也不太好的坐在那裏,雙手交握搭在膝蓋上,看見夏一一過來,開口道:“這玩意剛才拱出來了。”

夏一一驚訝的半張着嘴,眼睛看了看小瓶裏的骨灰,又看文禮:“拱到最上層了?”

文禮:“不止,它直接拱出個人形。”

夏一一:“哈?”

文禮深沉臉:“它不止拱出個人形,它還雙手揮舞。”

夏一一側臉看他:“你說真的?”

文禮點點頭,指着骨灰上層突出的那個小鼓包,“你看着,等會兒就會開始它的表演了。”

話音落,那個小凸起緩緩拱高,滿滿變成有胳膊有腿但是沒頭的殘缺人形,它雙臂慢慢擡起,做出交叉揮舞的動作。

夏一一盯着看了會兒,伸手把瓶子蓋打開。

細微的哭泣聲斷斷續續的傳來,隐約能聽見它在喊:“頭~~~我~~頭~~~”

夏一一抖了下,轉臉看廖深:“你聽到了嗎?”

廖深搖搖頭,“只有你能聽見,他們兩個不用開眼能看見是因為店裏的陣法,能聽見它聲音的只有你。”

夏一一颔首,想了想,轉身去廚房拿了個白色瓷碗過來,把瓶裏的骨灰全倒進碗中。

“給我張可以幫它凝魂的符。”他回頭看廖深。

廖深去到旁邊的書架,從上邊拿了個玉酒杯遞給他,“這個比符好用。”

夏一一手拿酒杯,等着那堆骨灰再次凝聚,然後将它裝進酒杯中。

“謝謝~”聲音帶着虛弱,卻比剛剛連貫了。

夏一一問道:“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灰:“能。”

夏一一松了口氣,能聽到就代表可以溝通,不用靠猜的起碼能省點兒腦子。

“你剛才說頭,什麽頭?你的頭?你的骨灰是從鏡子裏提煉出來的,只有這些,很抱歉,如果你要頭的話,可能已經沒辦法了。”

灰:“不,頭不在。”

夏一一愣了下,追問:“頭不在?沒被做成鏡子?”

灰:“是。”它答完,形态散了。

夏一一看另外三人:“它說被做成鏡子的時候就沒有頭,想讓我們幫忙找一下它的頭。”

廖深手指在鼻下蹭了蹭,一擡下巴:“光仔把飯菜擺出來,邊吃邊說。”

文禮起身,拍拍夏一一的肩膀:“這家夥估計知道內情,等會兒問問。”

夏一一也這麽想,而且他覺得有必要把白隊長叫來一起聽內情,省得他們辦案的時候兩眼一抹黑,什麽頭緒都沒有。

還真讓他說對了,白文軒那邊真的是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就算知道網上那家裝修公司有嫌疑,他們也只能去基礎調查,不能深入。

吃飯的時候,被裝進酒杯中的那堆骨灰凝成形态兩次,夏一一問了些個人信息,對方說的很模糊,并沒有給出能準确辨別它是哪裏人的信息。

“叫韓卓,死的時候27歲。”夏一一對剛過來的白文軒說道:“我猜測是因為魂體并不完整的關系,它沒辦法将生前的事情記起。”

這就能解釋為什麽在鏡子裏的時候它沒辦法凝出五官,而只是有個人形。

白文軒翻看着夏一一做的筆記,皺眉問道:“哪的人也說不出來?”

夏一一搖頭,遺憾道:“問了兩次,都說不記得,我覺得它應該不是在撒謊,是真的沒有記憶,它能顯形都是要拖了那個木雕人的福了,不然這就是個失蹤人口而已。”

白文軒嘆了口長氣,“下次有這種事情能不能別第一時間想起我。”

廖深挑挑眉毛,嫌棄道:“不找你找誰?特殊案件一直是你經手的,我找別人還不得被當成是腦子有問題?”

白文軒怒道:“那你好歹也給我找個有東西可查的啊,這麽個灰灰你讓我查什麽,我連用DNA做篩選都沒辦法,它骨灰裏的物質全部被破壞,丁點兒線索沒留下。”

夏一一挺同情他的,轉頭看廖深:“沒有辦法嗎?”

這事兒要是連廖深都沒辦法,那就真成無頭案了,無論這個灰灰生前是什麽樣的人,死後都不應該是這種結局才對。

如果它曾經為惡,也有法律來審判。

如果它曾經是個好人的話,那更不應該枉死。

廖深點了根煙,坐在椅子上翹腿靜思。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開了口。

“有一種古法符咒,可以讓殘魂附身于正常人體內,被附身的人如果共情能力強,那便會看到一些殘魂的事情,但畢竟是殘魂,能看到什麽不好說。”

他話說完,卻沒有終于找到了方法的輕松感,反而眉頭緊鎖。

白文軒這會兒急着破案,沒細想他表情的不對勁,追問道:“那就趕緊畫符啊,這符咒聽起來不難,你肯定能畫。”

廖深撩着眼皮掃他一眼,眼中的冷意把白文軒下邊的話直接紮回去了。

白文軒茫然眨眼,啥意思,哪句說錯了?

我這是馬屁拍馬腿上了?

夏一一看了看玉酒杯中的骨灰,又看了看臉色不好的廖深,略一想便明白了廖深此刻在郁悶什麽。

“只有我能共情?”

廖深颔首:“我與文禮是修習術法的人,殘魂附體會直接被絞殺,文軒是警察,滿身正氣根本沒辦法被附體,只剩下了你和光仔。”

他看向傻兮兮坐在沙發上的張曉光,嫌棄道:“附他身上有什麽用,估計都抓不到重點,沒準還會添亂。”

說完這話,他擡眼看夏一一,“你體質特殊,被附體很簡單。”

夏一一點點頭:“我完全沒問題。”

廖深瞪他:“你沒問題我有問題,就算是殘魂,附體也會有後遺症的,你自己什麽情況沒點兒數?而且那符咒我從來沒畫過,萬一畫的不對出了問題怎麽辦。”

夏一一雙手放在他肩膀上,輕輕捏捏:“不會出事的,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最好,而且不是還有你在我身邊嗎,要是真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就把那個殘魂拽出來,如果咱們不管的話,那它永遠只能是個殘魂,現在更是連凝成完整形态都做不到的,這違背了咱們把它帶回來的初衷。”

廖深眼中還是有些抗拒,他并不想讓任何的危險靠近夏一一。

夏一一彎腰,在他額頭親了下:“我相信你。”

不管我将遇到什麽樣的事情,我都相信你可以保護我。

廖深與他對視,半晌後妥協了。

“行,我去畫符。”

全程圍觀的另外三人被他倆酸的直撇嘴,文禮更是對白文軒擠眉弄眼的。

你看看人家,在看看你,你就從來沒對我這麽溫柔過。

白文軒翻了個大白眼給他,懶得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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