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線索
張曉光被貼了符咒後身體僵硬的靠着椅背,用力的緊閉着雙眼,眉心擠出了一條很深的痕跡。
廖深拍拍他肩膀,把他吓的哆嗦了下,慌張的睜開眼。
“好了?”
“你緊張到它沒辦法附身。”廖深那語氣,那眼神,嫌棄到了極點。
張曉光尴尬的摸摸鼻子,“我這不是沒經驗麽。”
“呵,再試一次,要是不成扣工資。”
張曉光苦着臉閉眼,強迫自己放空腦子,還別說,有了廖深扣工資這壓力,他居然真放松下來。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張曉光睜開眼,看向廖深。
廖深一挑眉,問他:“怎麽着,看見啥了?”
張曉光砸吧砸吧嘴,慢慢搖頭。
“好像有個小男孩哭唧唧的不知道說了什麽,然後小男孩變成了小女孩,同樣哭唧唧的說了什麽,反正就是哭,無聲的哭那種。”
他說的委屈巴巴,總覺得心裏堵得慌,沒發洩口。
“老板,它估計死的很慘。”
廖深:“用你說?沒頭又被毀了骨灰,能不慘?”
張曉光耷拉着腦袋,哭喪似得哼唧了聲:“好慘啊,我都想哭了,太壓抑了那種感覺,他們說什麽呢,我怎麽就聽不見。”
廖深把符咒拿下來,看向玉酒杯中的骨灰,“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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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光愣了下,随後點點頭:“行。”
這次被附身時間很長,期間張曉光眉頭緊皺,随後臉色慘白好似經歷着什麽很痛苦的事情,身體在小幅度顫抖,然後廖深便看到,一絲紅色血痕在他脖頸處浮現。
“啊!”張曉光猛的睜開眼,雙眼中蔓延着紅血絲。
廖深拖了把椅子過來坐在他對面,煙一點腿一翹,冷淡道:“能開口說話嗎?”
張曉光冷着臉,緩緩點頭。
“可以。”
“能記起什麽了?”
張曉光的眼睛看向廖深手裏的煙,廖深一挑眉,給他點了一根。
很明顯的,從張曉光醒來的那一刻起,他變成了它。
廖深:“能不能記起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
張曉光:“我叫楚宇,本市人。”
廖深問道:“還能想起什麽?”
張曉光:“小茹跟我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從幼兒園起一直到大學,我們都在一起,感情很好。”
廖深歪了下頭,起身去倒了杯水推給他。
“大學畢業前我向他求婚,後來才知道,他一直男扮女裝。”
廖深點頭,“然後呢?你拒絕他了?”
“我很痛苦,提出了分手。”
“他不同意,所以把你殺了?”
張曉光搖着頭,很痛苦的樣子,“不是,不是的不是的,他不是那麽兇殘的人,不是他殺了我,不是他。”
廖深回身,拿了夏一一畫的五張速寫遞過去,“看看,看完再說。”
張曉光翻看,眼中流出血淚。
廖深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家夥太激動了,“你冷靜些,這身體可是我員工的,借你用用而已。”
張曉光擡頭看他,兩行血淚在臉上挂着,樣子又吓人又搞笑。
廖深遞給他張紙巾,示意他趕緊擦擦,影響觀感。
“你說不是他殺了你,那是誰?這張畫中拿着電鋸的人,是誰?”
張曉光說不出話,原本擦幹淨的血淚又再次流出。
廖深嘆了口氣,一個響指後,原本還傷心痛苦的張曉光滿臉無措的看他,“我剛才,剛才,啊!我怎麽流血了!老板我是不是快死了!”他在臉上抹了一把,滿手血。
“沒事,等會讓喝個符水就好,你做的不錯,這月獎金給你五千。”
張曉光瞬間回血,擦吧擦吧臉上的血水,“謝謝老板誇獎,我……”他話沒說完,眼睛一翻,暈了。
廖深嘆了口氣,拿着手機給白文軒打電話。
那邊,白文軒跟文禮剛到市局,還沒等聽去調查的人報告呢,就接到了廖深的來電。
白文軒接聽,無力道:“哥,你是我親哥了,求你了別來回折騰我了,身心俱疲。”
原本想讓他們回來一趟的廖深被他可憐巴巴的聲音激起了丁點兒同情心,改口道:“剛才光仔被附身,說他叫楚宇,本市人,那個殺他的叫小茹,男扮女裝。”
白文軒打斷他的話:“等等,我現在過去,咱們當面說。”
就廖深那毫無感情的敘述,他怕還沒等聽明白呢,對方就挂斷了。
廖深答應一聲,難得好心把光仔拎去沙發上躺着,自己去了樓上房間。
夏一一感覺自己并沒睡多久,睜開眼就見廖深坐在床邊,他揉揉眼睛問道:“幾點了?”
“四點四十。”
夏一一起身,抻了個懶腰:“等會讓烤個牛排吃?”
“牛排先等等,那個骨灰說了些有用的信息,”廖深把他頭發順了順,“它附身在光仔身上,說了些事情。”
夏一一來了興趣,“是不是說了什麽愛恨情仇?”
廖深笑出聲:“你怎麽那麽八卦?”
“也不是八卦,主要是這事兒真的太少見了,跟我猜得差不多吧,男扮女裝?”
廖深點點頭,親親他,“你最聰明。”
白文軒開完會過來,進門就問:“都問到什麽重要信息了?”
夏一一從廚房端了兩盤炒面過來,給他和文禮一人一盤,“先吃飯,邊吃邊說。”
他去看了看扔在昏睡的張曉光,試了下他額頭的溫度,還行,沒燒起來。
兩人端着炒面坐好,白文軒看廖深,“廖老板,給指條明路吧。”
“不是告訴你了,他叫楚宇,本市人,三到五年的失蹤人口裏找找,沒準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他點開錄音,把手機扔過去,“自己聽。”
文禮和白文軒聽完錄音,臉上的表情都有點兒一言難盡。
“這是什麽虐戀情深啊,小說劇情敢這麽寫。”
“估計着找到這個叫小茹的人,就能找到它的頭,把頭帶回來,它就能徹底入土為安了。”
廖深的話說的輕松,白文軒卻是直撓頭。
三到五年的失蹤人口裏,叫楚宇的一共兩人,一個八十歲老年癡呆,另一個是個女的。
“只一個名字根本不夠。”白文軒放下手機,眉頭緊鎖:“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廖深冷眼看他:“你腦子落在市局沒帶來?三至五年沒有不會再往前查?如果失蹤人口裏沒有信息符合的,那只能說明這位是個無父母親戚的,沒人報失蹤。”
白文軒傻兮兮的看他,對啊,這話沒錯,然後呢?
夏一一補了句:“全國人口普查的記錄市局網能查到,符合條件的估計也沒幾個。”
白文軒:“對啊,真是急糊塗了,我讓他們馬上查。”
反饋信息大概在十分鐘後發到了白文軒手機上,符合父母雙亡人設的楚宇有三人,其中一人三十五歲,另外兩人二十八。
“查那兩個二十八的。”白文軒給那邊打電話,然後坐在沙發上呼出口氣。
這時,張曉光醒了,“白隊長,麻煩倒杯水,渴死我了。”
夏一一把水杯遞過去,白文軒将人扶起來喂了水,拍拍他肩膀感激道:“光仔,這次你可是幫了大幫忙了。”
張曉光喝了水,又躺回去:“記得,給我,加獎金。”
說完,頭一歪,繼續睡。
顯然,被附身讓他傷了精氣,恐怕得好幾天才能恢複。
市局那邊有了确切的調查方向後,當下派人去上門走訪調查。
白文軒坐在沙發上,臉上沒什麽表情的肅着,時不時拿出手機看看,想得到第一手資料。
按理說他作為隊長其實應該自己帶隊出現場,但他又想着從這邊的骨灰上得到更多的信息,所以守着沒走。
他打算的挺好,結果那骨灰人說啥都不再給反應,就好像凝聚的那點兒力量在剛剛附身張曉光過後立馬散了似得。
白文軒懵逼臉,擡頭問廖深:“不能在想個辦法把它叫出來?”
廖深:“沒辦法,它能說那麽些已經是極限,這狀态恐怕你們什麽時候把頭找回來,它能有個全魂了,才會再次現行。”
他還有句沒說,再次現行的時候,就是它得到解脫的時候。
至于能不能提供辦案線索,廖深掃了眼白文軒,又掃了眼文禮。
這倆湊一起,別的沒發現,瞧着比以前更蠢了是真的。
能提供的線索雖然有限,又不是說沒有,總比之前兩眼一抹黑強多了。
他起身,拉着犯困的夏一一上樓,只留下句:“走的時候鎖門。”
白文軒等到十點,局裏去調查的警員給他反饋了信息。
城西村沙海街66號。
文禮湊過去看了眼,不贊同道:“這地方離的可遠,都大半夜了你打算過去?”
白文軒拿着車鑰匙往外走,說道:“你不放心就跟着,這地方肯定有問題他們才會發信息過來,恐怕問題還挺大的。”
文禮嘆氣,行吧,跟就跟,不跟着回去也是獨守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