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美人如花隔雲端
第二天早上,趙佳晴準時在民政局門口等着,可是她沒等來解煜凡,卻等來了一位眉清目秀的男士。那人穿着西裝,朝她鞠了個躬,微笑道:“趙佳晴小姐是嗎?我是易子誠先生的律師,我們去那邊談談可好?”
那人指了一下不遠處的咖啡館,趙佳晴的臉色幾乎要結冰了:“那個渾蛋呢?他不來怎麽離婚?”
“易先生的身份比較特殊,趙小姐,我們去談一下吧。”
趙佳晴滿臉陰郁地坐在咖啡館裏,面對着一頁財産分割清單,上面赫然有兩千多萬的數字,這些錢都是給她的。
“這些是易先生與趙小姐結婚後的婚後財産,屬于您二人共有,因此您擁有一半。”律師拿出簽字筆,“條款沒問題的話就請在上面簽字吧,款項預計在五個工作日即可轉入您的賬戶上。”
“我簽了字,就可以離婚?”她靜靜地看着兩行簽字欄,易子誠在另一欄裏已經簽好了名字,那樣潇灑流暢的筆鋒,絕對是他本人的筆跡無誤。
他即使連離婚,都不想再跟她見一面?
這兩千萬算是給她的賠償費嗎?或是打發情人的分手費?他給她錢,是為了感謝這些日子她的陪伴,她讓他玩得很開心,是嗎?
她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咬住嘴唇,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再見了,解煜凡。
最後一張結婚證也被律師收走了,趙佳晴走出咖啡館的時候,太陽光直直地射在她臉上,她眼前一陣昏花,整個世界都好像在這樣明晃晃的白光裏蕩滌了。她再睜開眼的時候,覺得這座城市的一切面目都陌生了起來。
她本以為今天的報紙鋪天蓋地的都是易子誠訂婚典禮被發妻大鬧的勁爆消息,但出乎意料的是,報紙上沒有任何消息,即使是網絡上,也沒有任何關于易子誠的其他花邊新聞。
也是,那樣有錢的大鱷,一個月就能淨收入四千多萬的大咖,控制媒體什麽的,還算個事兒嗎?
手機響了,電話那端是逍遙游歐洲線的操作經理:“趙佳晴,你的電話可終于打通了,歐洲的出團名單出來了,你過來取一下啊,後天的團,可千萬別忘啦。”
哦,歐洲團,她幾乎都要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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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還沒有被辭退,工資也準時地打在了銀行卡上,這一切都讓她不由得苦笑:這位少爺到底怎麽想的呢?游戲都已經結束了,他應該終結這一切才對啊?或許,他可憐她背着沉重的房貸,給她留了一條生路?
他對她,可真是仁至義盡啊。
趙佳晴取了出團通知,打包好了行李,她想好了,就算辭職,也等把這個團結束了再說,出去散散心也好,溜達溜達,或許能把這一切煩惱痛苦都忘了……
可有這種可能嗎?她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第二天,她就帶着一團十五個客人飛往了巴黎。在十多個小時的旅途之中,她的腦海中總是閃現從前高中時和解煜凡的一切,開心的,不開心的,每一幕都讓她痛徹骨髓。
她是多麽懷念那個時候的解煜凡啊。
十多個小時的旅途煎熬之後,到了巴黎戴高樂機場,趙佳晴揉着滿是血絲的眼睛,按照指示順着人流前往過關。過了海關後,她和客人們一路走到出口,她仔仔細細地看着外面舉着各種牌子的接機人,在上面尋找自己的名字。
終于她看到了非常漂亮的一行字:“逍遙游趙佳晴”。
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她舉起小旗:“大家這邊來!導游在這裏呢!”
導游的臉隐在牌子之下看不見,但從身形來看應該是個魁梧的男人,她深吸一口氣,臉上帶着笑容走過去:“你好,久等了,我是逍遙游的趙佳晴。”
面前那人緩緩拿下了牌子露出臉,也對她微笑了一下:“你好,趙佳晴。”
趙佳晴在看到那張臉之後,露出了被雷劈的表情,她渾身都難以控制地顫抖起來,咬牙低聲吼道:“易子誠……你還想玩我到什麽時候?”
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那張俊臉上露出了雲淡風輕的笑意,他從衣服裏拿出了自己的護照,露出名字那頁:“趙小姐,你認錯人了吧?你看我的名字,我叫解煜凡。”
她驚訝地看過去,那張帥氣的照片旁邊的名字,赫然寫着:解煜凡。
解煜凡?
他把名字改回來了?這麽快?
解煜凡臉上的笑容絲毫未撼動,他朝她問候似的低了一下頭,伸出修長如玉的手:“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關照你個七舅姥爺啊關照!
解煜凡作為本團的全程導游,他流利的英文和法文讓所有人都為之折服,他用麥克風為游客介紹清晨中的巴黎:“我本人在巴黎生活了兩年,這是座藝術氣息很濃厚的城市。不僅是巴黎,整個歐洲我都走遍了,确實在這裏學到了不少東西。”
他高中畢業後的那些年去了歐洲?被掃地出門的解大少爺,在這裏是怎麽過的?趙佳晴忍不住擡眼看他,心中翻滾着萬千思緒,錯綜複雜。
解煜凡正巧也把視線轉在她身上,兩人的視線撞了個正着,她慌忙低下頭去裝作擺弄手機,他沒有停頓,繼續為大家介紹起巴黎來。
一天的行程滿滿當當,等安排好游客們下榻酒店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其他人都已經回了房間,偌大的大堂裏,只有她和解煜凡兩個人。
“怎麽?難道客房又滿了?需要我們兩個去另外的酒店住?”她譏諷道。
解煜凡擡頭看她,狹長漂亮的鳳目愣了愣之後,繼而微笑了:“這是你的房卡。”
他把一張卡塞進她手裏,然後頭也不回地兀自上了電梯:“你在一樓我在三樓,遠得很,你別多想。”
電梯合上,他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接下來的行程大家玩得很開心,她和解煜凡也相安無事,用餐的時候,領隊和導游在一起與客人分開吃,安排的都是再簡單不過的菜色。這次行程裏的餐廳大多是法國的中餐館,口味怪怪的,沒有國內中餐的煙火氣息,吃得趙佳晴食欲不振。
解煜凡坐在她旁邊,眉眼擡都不擡,兩個人安靜地吃着飯,一句話都沒有。
除了必須交流的公事,解煜凡沒有和她多說一句話,他盡職盡責地擔任着導游的角色,每個客人都喜歡他,他甚至跟大家全都加了微信。
團裏有一位二十出頭的女生,長得很漂亮,人開朗活潑,大家都叫她小朱,大四在讀,她和母親一起參加了這次行程。很明顯,母女倆對解煜凡十分有興趣,她母親時常拉着解煜凡問長問短,無外乎都是家庭的一些事情,在埃菲爾鐵塔下,她單刀直入地問他:“小解啊,你有對象沒有?”
“沒有,”解煜凡嘴角微微挑起一絲笑意,“我剛剛恢複單身。”
他話音剛落,那母親就給自己女兒使了個眼色,小朱臉色緋紅,笑得羞澀妩媚。
然後小朱就一直圍在解煜凡身邊轉來轉去,在塞納河游船時,二層觀景艙上,她站在解煜凡身邊巧笑倩兮。趙佳晴離得遠,只能看見解煜凡淡淡的笑意和柔和的目光,其他的什麽都聽不見。
在盧浮宮裏,本來應該是游客自行游覽,領隊和導游兩人結伴而行的,但這對母女硬是插了進來,小朱說自己年輕,什麽都不懂,非要解煜凡陪着講講盧浮宮。他也不拒絕,四個人一起走在琳琅滿目的藝術品之中,趙佳晴跟在那三個人身後,走着走着,小朱指着遠處人頭攢動的蒙娜麗莎像,興奮地攬住了解煜凡的胳膊:“解哥哥,我們去那邊看看好嗎?”
他竟也沒有拒絕,就随着她過去看了。
趙佳晴憋着的一肚子火再也受不住,轉過身就自己走了。
她像只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盧浮宮裏面極大,各個展館十分複雜,她走着走着到了非洲展館,這裏人跡稀少,她對着一堆抽象的雕像就掉了眼淚。
雖然已經跟他離了婚,徹底斷了聯系,可是她還是沒出息地吃着醋。
廢話!因為她還愛着他啊!她有多怨恨他,就有多深愛他!因為太愛他,所以容不得一點雜質,他的欺騙背叛讓她傷透了心,可他什麽都沒對她說,若無其事地出現在她面前,說:“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渾蛋!太渾蛋了!
她對着牆角的雕像正哭着呢,身後傳來腳步聲,她也沒理,過了一會兒,一個人踱到她身邊:“這個雕像不錯,象征着非洲的生殖圖騰。”
趙佳晴忙把臉轉到一邊,心裏狠狠地罵:被看到了被看到了!被他看到自己沒出息地在這裏偷偷哭了!
“迷路了嗎?趙小姐。”
她不理他,轉身就走,卻被他從後面拉住了手:“客人們都集合好了,就差你了領隊大人。現在距離集合時間遲到了二十分鐘,我是來找你的,為了大家的時間,請別再亂跑行嗎?”
呵呵,原來如此。他要不是為了顧及整個團隊,才不會跑過來找她吧?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吸吸鼻子,也不看他:“你在前面走,我會跟着你。”
解煜凡清清冷冷地笑了:“這回再跟丢,我就不找你了。”
說着,他自顧自地朝前方走了。
他的這句話無異于在她心底投下了一顆氫彈,一朵名為憤怒的蘑菇雲轟炸上雲端,她整個人氣得直哆嗦,看着對方頭也不回的背影,她轉過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奮力跑去!
我不會再跟着你了!也不會給你添麻煩了!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渾蛋解煜凡!
她滿腦子只想着逃離,往最偏僻的地方跑,跑丢了也沒關系,回不去了也沒關系,她此時此刻什麽都不在乎了,她只想逃,逃開解煜凡的冷漠,逃開他的無所謂和滿不在乎。
正在跑着,身後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胳膊被人猛地抓住拉過去,她被拽回了頭,正撞上解煜凡的怒容:“你亂跑什麽?”
“放開我!”她用盡全身力氣,竟然都無法甩開他,“別碰我!你走好了!讓我自己待在這兒,我不回去了,我不想再看見你。領隊我不當了,工作我不幹了,我什麽都不要了行不行?”
怒火在解煜凡眼底一點一點地燃燒:“不行!你什麽都不要了?嗬,沒門!”
“放開!放開!不然我喊警察了!”
“你這英語,會說警察嗎?”
“police……”她剛開口要喊,解煜凡已經粗暴地抓住了她的雙手抵在牆上,然後不容分說地堵住了她的嘴。
那是一個霸道的、充滿掠奪性的吻。
他懲罰性地咬着她的嘴唇,又不容抗拒地與她的舌尖糾纏,他從未如此狂暴地席卷着她的一切,從前他的吻一向是溫柔纏綿的,而此時此刻,他專注于征服與占有,不許她反抗,不許她逃離。
兩人吻得正狠,忽然有警察走過來,用法語詢問了一下什麽,解煜凡放開了她,朝那邊看去,警察似乎看到了兩人之前的争執,便對趙佳晴問了一句話。
她沒聽懂,但對方詢證的眼神明顯是想詢問她是否受到了侵犯。
她的臉紅了,張開雙臂抱住了解煜凡,用笨拙的英語說道:“He’smyhusband.(他是我的丈夫。)”
警察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臉上露出笑容做了個讓他們繼續的手勢,四周很快再次陷入安靜,只剩下他們兩人。
“我是你丈夫?”解煜凡任由她抱着,嘴角挑着笑意戲谑道。
“我不會說‘前夫’這個詞。”她放開了他就要走。
他哪裏肯放她走,抓住她的手再次抵在牆上欺身過來:“我們還沒完呢。”
他炙熱的吻再次掠奪了她,接吻的間隙,她的腦子糊裏糊塗,嘟哝道:“客人……在等我們……”
“他們怎樣,關我什麽事。”說完這句話,他再次專注地吻住了她。
好吧,在法國的公共場所,浪漫的藝術殿堂,他們來了一次浪漫的法式熱吻。
她想,她會永遠記得這裏的。
兩個人不知吻了多久,解煜凡終于放開了她,将她整個人揉進懷裏:“該死。”
她不明所以:“你說誰?”
“沒有誰。”他的聲音氣呼呼的。
他此時此刻很是懊惱,他本想漠視她,晾着她,故意氣她,可是看到她哭的那一刻為什麽自己會方寸大亂?原本的計劃全都落空,他這輩子,是不是注定了就只能被這個趙佳晴牽着鼻子走?
“你不是說我再走丢就不找我了嗎?”她眼淚汪汪地看着他,聲音裏帶着哭腔。
他看着她,咬牙說道:“別用這種表情看我,再看我,我真的要熟人作案了。”
兩個人沉默地手牽着手走出了盧浮宮,載着客人的大巴車早已經不在那裏,停在那兒的是一輛奔馳商務車,看到解煜凡,司機忙從駕駛室裏出來,為他們打開了車門。
“客人們呢?”趙佳晴坐在寬大的轎車後座裏,解煜凡緊緊地挨着她,明明地方很寬闊,他幹嗎離她這麽近?
“我在找你的時候已經安排了別的導游接待。”他的視線看着已經暗下來的窗外夜景。
“那你早就想甩團了?帶着我把客人甩了?”
“哼。讓我從頭到尾帶一個團,伺候別人,我可做不到。”
“那你還帶團?”
“還不是為了你!”他有些不悅地轉過視線,目光鋒利得像箭镞,直直地插進她心底。
“你不是……只是公事?”她言辭中有點酸酸的,“你舍得放下小朱?”
他看着她,嘴角挑起一絲輕佻的笑意:“喲,吃醋啦?我還以為你這位砸場子的怪獸是鐵石心腸呢。”
“你才是鐵石心腸!”她不服,氣呼呼的。
“我要是鐵石心腸就不來了。讓我做導游,簡直是在淩遲我。”解煜凡解開了白襯衫的第一顆扣子,“我放下了幾千萬的單子來這裏伺候別人,你說我是鐵石心腸?”
“那你為什麽來?”她不爽地噘起嘴。
解煜凡的眸色一瞬間深了起來,他憤憤道了一聲:“你這人怎麽話這麽多!”然後就覆上了她的嘴唇。
這一吻一直持續到車子停在酒店門口,他結束了這個吻之後,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打開了車門:“到地方了,下車。”
一切都方寸大亂。按照解煜凡原本的打算,他是想要晾她幾天,讓她生氣,讓她吃醋,讓她為他黯然神傷,引着她對自己告白,讓她承認自己愛着他,然後他再對她解釋一切,然後……
去他媽的然後,全盤皆亂了還談什麽然後!
解煜凡一邊暗暗生着自己的氣,一邊脫了外套,又暴躁地一一解開衣服扣子,露出光潔的上身,他很想洗個澡,很想讓自己紛亂的情緒安靜下來。然而當他開始解開腰帶的時候,身邊的趙佳晴拉住了他的手,臉紅得像只熟透的番茄:“你就這麽急嗎?能溫柔一點嗎?”
看着對方欲說還休的表情,他很快就明白了這丫頭此時的所思所想。她在想什麽!她難道以為自己想要對她……
好吧!都這樣了要是不按照她的意願發展下去,他還算什麽男人!
解煜凡索性什麽都不想,上前一步抱住了她深吻起來,兩個人一起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不過是一個轉身的距離,再相逢,在他面前,她仍然是這樣容易淪陷。她想,她這輩子最大的天敵應該就是解煜凡了吧?小時候給他做跟班,長大了給他做媳婦兒,就算他有了別人,她仍然離不開他,沒準,為了這個藍顏禍水,她會心甘情願為他當小三做地下情人也說不定……
“醒了?”
趙佳晴正在愣愣地發着呆,身畔的男子動了動,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她,似笑非笑,似醒非醒似的,好像清晨陽光下的一縷薄霧,有點朦朦胧胧的,明明如此近,卻好像那麽遠,正應了那句詩——美人如花隔雲端。
解煜凡懶,生平最愛的事情是睡覺,結婚之後他的愛好變成和她睡覺,都是在床上進行的事情,倒也一氣呵成件件不落。
“想什麽呢?”他握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再将他的手指尖搭在她的掌心輕輕彈着,好像跳舞一般。
不,不會。趙佳晴自嘲地搖了搖頭,她此時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不會愛他愛到無所求,不會愛他愛到心甘情願做小三的地步。
她絕對、絕對不會讓面前這個男人有別人,如果可以留下他,如果要他只有她,她會選擇玉石俱焚,毀掉他再自毀,讓他這一生一世,讓他的全部,都歸于寂靜,與她一起。
“你想知道嗎?”趙佳晴轉過頭對他笑了。
“嗯。”
她笑吟吟地将他的手掌扣上:“我在想如何殺了你,然後再殺了我自己。”
他聽了,竟然沒有任何不快,反而笑吟吟地靠過來,近距離看着她:“哦,已經這麽愛我了?”
她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是的,我很愛你。”
似乎是被她直白的表白震驚了,解煜凡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微妙,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聽到你對我的告白。”
“我也沒想到。”
“投桃報李,我要向你解釋,你現在可以聽了嗎?”
“你說吧。”
解煜凡目光柔柔地望着她:“我沒有跟淩雯訂婚。那天訂婚儀式上,我是打算跟大家宣布跟她取消婚約,而和淩雯訂婚的,是我表哥易文博。”
“那天來我家……被我揍了一頓的色狼?”
他忍住想笑的表情:“對,就是那個色狼。他那天受淩雯拜托去試探你,他身上的手機是開着的,而他的通話對象,是我和淩雯。”
“你知道?”
“我取消與淩雯婚約這件事,淩雯一直不同意,但她突然改變主意,要我不能跟你聯系,對此絕口不提,如果你通過了易文博的考驗,就答應取消。”
“渾蛋……你竟然不告訴我!”
“老婆!疼疼疼……我當年回盛陽,資金不足,淩雯的父親答應給我投資,但要求我和淩雯訂婚。那老頭子怕我壯大之後影響他的地位。而我現在,已經把他的股份用高于市價兩倍的價格收購,就在訂婚儀式的前一天,那老頭子已經退出股東會,徹底出局了。”
“你離開我就是做這件事?”
“是的。我必須親自回去解決,一天也不能拖。我也不能跟你聯系,不然我會分心。你知道易文博去你家的那天晚上我就在那層樓的消防樓梯裏嗎?萬一你把持不住……我馬上就會出現在你面前。”
“那樣你就輸了是嗎?”
“我不在乎輸贏。只是如果你發生了什麽,我的心就亂了。當時我不知道能不能算計得過那老東西,我不知道能不能逃脫淩氏集團,我不知道要用什麽砝碼跟淩雯解除婚約……謝謝你,謝謝你如此愛我,謝謝你讓我清空了一切雜念,全力以赴。”
“解煜凡,我……”
“你不知道我那時有多緊張。”他自嘲着說道,“我知道你不是愛錢的女孩,但我……可能是我對自己不夠自信吧,我那時候把額頭抵在大門上,想,如果你變心了怎麽辦?感情怎麽可以拿來試驗?我是不是在做這輩子最蠢的事情?”
“你不要亂想,我……”
“沒錯。我确實是做了這世上最蠢的一件事,我冒着失去你的危險答應了淩雯的賭注。淩雯是女人,她比我更了解女人,現在想想,真是後怕。如果那時我輸了你,會不會滿盤皆輸一敗塗地?”
“不會的,我心裏只有你……”
“然後你把易文博狠狠揍了一頓。你知道你出手多狠嗎?他被你揍成了腦震蕩,鼻梁骨折了,肋骨斷了兩根,皮外傷瘀青無數,他那個樣子躺在病床上足足三天,淩雯看得都直掉眼淚。拜你所賜,淩雯被感動了,易文博為了她跟女朋友分手,為了她試驗你而被打慘了……這一切終于讓她回心轉意了。”
“跟淩雯說不用謝,我叫雷鋒。”
“但也因為被打得太重了,易文博本人無法親自參加訂婚禮,而由他的堂弟代為出席。”
“哦。”
“我解釋完了,你的解釋呢?”
“我……有什麽好解釋的?”
“一個人大鬧訂婚現場,在衆目睽睽之下把易子誠甩了的女人,想不讓大家記住你都難。也是呢,如果不來這麽一招,有誰能記得趙佳晴?雖然不知來歷,但如此美豔動人卻也如此兇神惡煞,定然是個狠角色。”
“解煜凡……你不會……連這個都是故意設計好的吧?”
“沒啊。被個醋壇子砸場子這種事,其實,我心裏十分受用。”
“你根本是故意的!故意不跟我解釋!你你你……”
“現在人人都知道易子誠被趙佳晴修理一頓甩掉了,這世上能把易子誠當備胎,吃幹抹淨甩得幹淨利落的人,也只有你趙佳晴。”
“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你知情不報……”
“親愛的,你現在既然已經恢複單身,能不能……請你嫁給解煜凡?”他忽然極認真地看着她,“我現在跪在你面前,可好?”
趙佳晴一時間覺得眼眶有點濕熱,下一刻,她笑着用手捂住了眼睛:“把衣服先穿上好嗎?老公。”
他笑了,滿心歡喜地攬過她,緊緊地嵌在懷抱中,再也不放開。
相愛的兩個人相擁依偎,好像就擁有了整個世界。趙佳晴把解煜凡又找回來了,這一次她決定,一輩子賴着他,再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