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蠍瞳
“也不是,巫君鈴铎的眼睛在秋遲那裏,我是來要的,要麽,秋遲把它交出來,要麽,我殺了秋遲奪過來。”她說着,袖中落出一把短劍,“還有,”她一笑,“我會巫術,你不要插手,不然用鎖靈術把你魂魄困在我的短劍裏,讓你嘗嘗秋遲的血。”
“你要它做什麽?”
“你當我傻嗎?那個眼睛裏的蠍子,是國君種在巫君身上的蠱,為了以後防止巫君叛變用的,巫國的巫術的解法,有一個解法是萬能的,那就是将眼睛浸在水裏給人們喝,中了巫術的人不會再中,沒中的也不會。秋遲有本事,能把她眼睛弄來,萬一哪一天巫國進攻,也有辦法解決巫術的問題,我便是來此處攪局的,如何?”
“不可能!”翠暖腰間長劍拔出,迎上重錦的短劍。劍身碰撞交錯,隐隐能看出火花。重錦抵住翠暖的劍,劍身一轉又橫空劃去,翠暖後空翻退後,重錦卻步步緊逼,劍光淩厲,劍氣逼人,直奔翠暖心口而去,方又想起翠暖心口的傷該還沒好,便迅速收勢自傷了三分,急急後退幾步。
“小枝!”他過去扶她卻被她揮手打開,被她冷冷盯着。
她笑着說:“你說我怎麽就刺不進去了呢?是怕給你心口傷上加傷,會過早害死你?還是,鳳離枝的心思在作祟?”
“小枝,你和重錦,應是一個人的,何必分得這麽清。”
“你的意思,是讓我既往不咎,一筆兩清嗎?”
“你若這麽以為,自是最好。”
“哼!你扶我一下,我眼睛看不太清,有些暈。”她說着伸出手臂給翠暖。翠暖挽住她,卻見她在電光火石間将短劍抵在了脖頸之間。她的手環住他的脖子,短劍橫陳在咽喉處,懷中人笑意盈盈看着他。
“不是說看不清,有些暈嗎?怎麽還這麽大勁頭?”他說着擡手理了理她額前的發,然後将喉間短劍移開,她并沒有反抗,順着他的動作放下劍。
“我确實是有些暈的,只是想看看你的反應,會不會一掌打退我。”
“我不會,我說過,這輩子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他松開她,換了個攙着她的姿勢。
“可是你卻下令讓門人追殺我。”
“對,那時我醒了,現在,又有些糊塗了。”
她歪頭看了他一眼,“可我覺得你現在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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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時喝了很多酒的。”
“怪不得聞到一股酒香。對了,你看我手上的紅繩,你的呢?”
翠暖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裝傻,想提醒他,他們其實是仇人。
“我的,在玉雪門裏好好藏着呢!你要不要同我喝幾杯?”說着不等她答話将她抱起,飛快向遠處奔去。
“你輕功還不如我的。”她瞧着手上的紅繩說。
“那你抱我去好了,你快些。”翠暖說,面色無波無瀾。
“我突然有些暈……”
林子裏,重衣被三年雪用劍抵着脖子,動不能動。
“丞相大人,還記得我嗎?”
“小雪?”
“看來丞相大人的記性好得很啊!我不與你繞彎子,方才你看見了,阿錦心慈手軟念及舊情,終是殺不了翠暖的,而你,似乎也不想殺他了呢!但是,小雪要殺他,為自己,為阿錦,也是為巫國……”
“你知道我是誰?!”
“丞相可知道巫國靖王有個鮮為人知的稱號叫公子千機?”
“是說知道不少秘密的意思麽?”
“丞相聰明。”三年雪一笑,“不然,丞相以為,靖王每日神出鬼沒都幹什麽去了?當然是踏四海訪九州去搜集情報挖掘秘密……這一切,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丞相就委屈你消失幾天了,小雪會找人假扮丞相處理朝中之事的。”說完,重衣已被他一記手刀砍倒。
巫國與千晟紛紛将兵力布陳在南疆邊界,巫國憚于對方有鈴铎的眼睛一直不敢出兵,而千晟皇朝這裏卻毫無解決之法,只是一日拖一日,混日子。
慕輕寒多次去召翠暖,正趕上翠暖失憶失蹤,無果,以為玉雪門已經不再歸順皇朝,便下了封殺令,江湖上的人紛紛響應要取翠暖項上頭顱。
玉雪門便遷了址,遷到了帝都內布置的各大店面裏。
按翠暖的意思說,僞裝成布衣百姓不易引人懷疑,萬一真的被發現,就一把火燒了分散在帝都的店面,帝都的房屋鱗次栉比座座相連,真要燒能燒去半個帝都。
這回,翠暖沒來得及換衣,抱着重錦就進了都城。
“你這不是找死嗎?這裏高手很多的!”
“我只知道同你喝酒是最要緊的事。”
“……”重錦擡手勾起他的脖子,從他懷裏一個翻身飛起脫出,同他一起飛奔,“這樣你總快些,不至于被發現。”說話時,所有人都沒看見有兩道身影極快地飛過頭頂的屋檐。
“你的眼睛行嗎?”
“要你管!”說着加快速度,把翠暖甩在身後,還丢下一句“太慢”。
翠暖也加快速度追上去。
然而總有人看到的,比如,在街上算命的毒宗副宗主,再比如,買糖葫蘆的女人,極影宮主,再再比如,那邊喝的爛醉實際上比誰都清醒的暗流閣閣主……
消息傳開後,高手們紛紛聚集在兩人喝酒的店面附近。
“你不打算跟慕輕寒說清楚?”她已經喝了一壺酒,又要一壺。“也對,”她揉了揉眉心,“封殺令一下若是反悔會招人怨恨的。皇朝應該沒那麽大能力控制江湖的形勢。不過,我卻覺得這樣一來更好。”
“你少喝些酒,你的眼睛。”說着夾了些菜給她。
“哼,你請的酒,我自然是要細細品嘗。我想一下,若是玉雪門遭到朝廷封殺,那麽與朝廷這層不為外人知的主仆關系也就斷了,你也想擺脫皇朝的控制不是麽?流網是你暗地裏成立的,恐怕連皇朝都不知道,等各個門派殺過來,幹脆就解散玉雪門,将門人暗中轉移到流網門下,你這個門主以及副門主和其他高手只需要一把火燒了帝都,到時死的人不計其數,也就能混過去了,流網也會在這時将玉雪門和流網基地燒了,如果可以就順帶着七殺一起燒,好讓人以為是要做最後的抵抗,然後——”
翠暖打斷她:“然後我就将玉雪門交給秋遲,解決我們之間的恩怨。”
她看了他一眼,将酒壺推給他:“沒了,再來一壺。”
“不要喝了。”翠暖将酒壺放到一邊,“再喝你就站不住了。”
“你是在小瞧我的酒量嗎?我小時候,被阿爹逼着學喝酒,把我扔進了酒窖讓我喝了十壇酒,我後來給醉得睡了六天,其間阿爹陪着我,不給我任何解酒藥,完全憑我自己解酒,我覺得,有這樣一個爹,能活到現在實在是奇跡,所以,鳳離枝對你說她沒有家,沒有親人時,算是真的,沒有人愛她。江湖人見慣了公子銀面的雷厲手段,又何曾見過他幾次在生死邊緣掙紮的模樣?那時的我,真是動一根手指都能要我的命。可是,我覺得挺好,因為現在沒有幾個人是我的對手,包括外面這裏面都準備沖上來殺你的人。”她說着,看了眼四下,沒有人,卻已殺氣重重。
她取出面具戴好,将雀翎箭和弓放在桌上。只聽見一聲巨響,地板已然被一掌擊穿,蹭蹭蹿出幾個人來。
“公子銀面?你是來殺他還是護他?”
“若我說,是來殺他呢?”竟是個男聲。翠暖皺皺眉,心知她用了巫術。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