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我沒死

今天是烏鴉小姐駐守這裏的第......

算了!她才不記得了。

畢竟自從被那個可怕的鬼神慫恿到這裏工作,她所見的就是一成不變的景色。長得奇形怪狀的樹木們伸展着枝丫,不留一絲縫隙的遮蔽住天空。

也拜它們所賜,她都在這裏待了能有兩百年了,愣是沒見到過一次太陽。一想到這裏,烏鴉小姐便垂下了腦袋,但是她轉念一想,又擡起頭挺起了胸脯。

不過在這裏工作還是有好處的!哪怕你在這裏裸奔也沒有人會理會。因為啊,這兒早兩百前就被那個混蛋鬼神給封上了!

要她說,既然對面的人都來不了了,那她在這裏駐守還有什麽意義?

烏鴉小姐又越想越氣,她突然仰頭無能狂怒:“天哪!來個人陪陪孩子吧!(鴉語)”

就在這時,有一道白光突然從她腳邊掃過,它就像一道閃電,瞬間就找不到蹤跡。

兩百年來從來沒有遇見這種情況的烏鴉小姐當即被吓得大腦空白。

她不受控制往後退了退,然後居然一腳踩空,直接整只鴉從樹上跌了下來。砰的一聲!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不過幸虧生來皮糙肉厚,她從地上站起來毫不在意地抖了抖翅膀。就在這時,她清楚地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以及一個女聲。

“你好啊!麻煩可以出來一下嗎?”

兩百年了!兩百年了!烏鴉小姐深吸一口氣,她告訴自己要冷靜,要給新人君留下一個穩重的好印象。于是她興奮地撅着屁股,俯下身透過草叢的縫隙看去。

淩亂的發絲貼在汗涔涔的臉上,沒有鬼族獨有的角。再配上那雙濕漉漉的眸子和較矮的身高,看起來簡直是無害極了

不會吧?她沒看錯吧?

這是個人類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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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回顧四周,又說道:“小可愛別害羞嘛,快快出來啦。今天我還有事,就不能陪你玩哦。”

興奮勁兒消散了的烏鴉小姐忽然意識到這個女孩的聲音很好聽,輕柔的讓她聯想到了四月的春風。

但是那高舉着的木棒又是怎麽回事!

哼哼!真是狡詐陰險的人類。烏鴉小姐自認為識破了對方的詭計趴在草叢裏就是不出來。但是她忘了她還可以選擇另一種方式,那就是用武力制服對方然後通知負責人。

東樨,也就是烏鴉小姐心中“狡詐陰險”的人類女孩。她還在納悶這次的非人怎麽這麽腼腆。于是又喊了幾聲,但還是沒有聽到動靜。

算了,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夏目和貓咪老師還在等我。她拉起領口擦了擦汗,又繼續往前走。

說到底,她就不信了這次的非人還能比富江美人難纏!

十五分鐘,東樨後悔了。做人絕對不要輕易立旗幟。換個說法,連“輕易”也絕對不要嘗試。

剛才她大膽地進入了一個山洞,越往前走,光就越來越清晰。所幸這樣的選擇是正确的。穿過了山洞,她終于見到活人了!

可是當她興沖沖地跑到這個活人面前時,那人卻轉過身來,用那種難以描述的眼神打量她,随後扔下一句話,又轉過身繼續寫個不停。

“你死了。”

他當時是這樣說的。

被當場宣告死亡的東樨愣住了。

她下意識地打量這個男人。深藍色貝雷帽、黑色眼鏡、斜背褐色小包。有在好好的穿衣服呢,大幾率上應該不是什麽妖魔鬼怪之流。

但是到底是怎樣的人才能在初次見面時便“宣判”了對方的死期?大概是像折原先生和太宰先生那樣的中二病吧?

想到這裏,她熟練地露出因為以上兩位客人練就出來的職業性假笑:

“哈哈,先生真愛開玩笑呢。那我們這算是有緣地獄來相會嗎?”

男人沒有轉身也沒有說話,還是繼續寫個不停。東樨就全當他們達成了共識,她掏出手機但看到信號欄上的那個叉號時遲疑了一下,又擡起頭露出微笑。

“貿然打擾您實在對不起。請問您知道這裏具體叫什麽嗎?說實話,我好像迷路了。不過我的朋友們就在不遠處,他們從小就在八原這裏長大,或許等會兒我們巧遇了也說不定。”

八原?男人皺起眉,合上本子的瞬間,可以隐約見到紙面寫着是【迎接課年假全無】的字跡。他轉身看向東樨。

片刻後,他說道:“你忘了死了。”

東樨心道:哎呀呀,該拿這種人怎麽辦呢?随即她臉上的微笑加深了。

“先生真的看見我了呢”她驚呼一聲,用手遮住嘴巴,“哦,天哪!莫非先生也是……那等會牛頭馬面來找我們的時候,先生一定要留下聯系方式哦。”

緊接着她又說了句帶着濃重口音的家鄉話,但微笑的力道和語氣都沒有變,

“藥到病除哦(中文)” 她沒有絲毫停頓又繼續說道:“到時候,我會這樣發送給先生的。”

說完後,東樨朝鬼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她表現的就像是一個異國人在還不熟悉日語的情況下無意識地使用了母語。

見這個男人沒有什麽反應,她把手機放進口袋裏。

“窩美病。”

東樨的瞳孔猛地一縮。

這是一句堪稱教科書般的工地中文。

但是這不是重點!

她驚懼地擡起頭,就見到對方又說了一遍:

“我沒病。”

這次是字正腔圓的标準普通話。

可是這家夥怎麽會聽得懂她用方言說的中文?!

東樨忽然有了一種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的錯覺。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畢竟在她的認知裏,就連聰明如妖孽的折原先生都聽不懂這種形式的中文。

現在……現在該道歉。對!道歉!現在唯一的解決辦法,只有道歉!

她張開嘴,但是沒等說出話來,就被打斷了。

“啧!”男人皺着眉頭,原本就狹長的眼睛現在更是眯了起來。

“你是種花家人?”

是啊,我是種花家人。

但是這又怎麽了?

東樨靜靜地看着他,就仿佛是在等待對方的“審判”。可是啊,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的手已經攥起來了。

男人心想:意外的好懂呢。聯系到對方的處境,他的語氣不由地放緩了。“種花家人這個身份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請這位小姐再認真地看一下當下的環境。”

東樨松開了拳頭。順坡而下,不失為好的解決辦法,而且她原本就是理虧的那一方。她微微俯身說了句抱歉,然後轉頭去看周圍的景色。

幹裂的土地,稀疏的植被,遠處是連綿不絕的紅色的山。

“……”她愣了片刻,忽然失口驚呼道:“八原的森林呢?!”

別想騙她,霓虹怎麽會幹旱沙漠地貌。東樨不笑了,她往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

男人暗嘆一聲,往前走了幾步,而東樨也相應地退後了幾步。

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幼貓。意識到這一點,男人心情倒是不壞,他心想: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好歹已經蟬聯了幾百年的“最想被他擁抱”的第二名。

莫非是因為地獄都是群老古董,所以選出的人就跟不上現世的審美了?但無論怎麽說,他長得不兇神惡煞,這個女孩怎麽就這麽害怕他?

不對!男人的心情驟然變壞。他為什麽會這麽在意這個人類的想法?

就在這時,遠處隐隐約約傳來幾聲叫喊,很快一只白犬屁颠屁颠地從遠處跑過來。男人轉移了視線,看向那條狗。

東樨也好奇地看向它。她注意到,這條狗的脖子上還戴着一根紅繩。而這條紅繩從樣式和綁發上看,居然和和霓虹寺廟裏神侍雕塑上戴的那條一模一樣。

這條狗邊跑朝着這個男人興奮地叫喊道:“鬼燈大人!鬼燈大人!好久不見,小白我快想死你啦!”

是人聲!

這只狗居然說了人話?!

東樨詫異地看着這條狗。太可怕了!她心道:實在是太可怕了!可是她的眼底的那份淡然是騙不了人的。她根本就沒有在害怕,反而是與先前相比放松了許多。

小白狗早就注意到了這個站在鬼燈大人身旁的陌生女孩。它聳動了幾下鼻子,然後不知怎麽,朝對方拱起身體輕搖尾巴。

見東樨沒有理會,它便走上前,愈發放肆地用身體來回蹭對方的小腿。

随後東樨好像是完全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那般,沒心沒肺地蹲下來摸了摸小白狗的毛發。

小白狗眯着眼睛,脫口而出: “再來幾下!再來幾下啦!”

果然是這樣嗎?東樨心想。她轉過頭看向從剛才開始就靜默的像是隐去存在的鬼燈。

鬼燈笑了,而且他已經把帽子摘下來了。

白色的獨角。他的額頭上長着一只角。

他果然不是人!東樨暗嘆一聲。

西方鬼和東方鬼,她還是能辨識得了。只是沒想到啊,天下的烏鴉一樣黑。

她又把手放到小白狗的喉嚨處。

“你要做什麽汪?”小白狗疑惑地說道。

東樨是為了感受指尖傳來振動感。廢話!誰發出聲音不活動胸腔。其實她這多此一舉的行為,純屬是為了引蛇出洞。

下一刻,鬼燈說話了。

“不是腹語哦,這只狗真的是在講人話。”他站起來俯視東樨繼續說道:“這位小姐,其實這裏是......

“哈!”

東樨突兀地笑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這裏是地獄,我猜你的下一句肯定是要這樣說!” 然後在鬼燈驚愕的眼神中,她笑着向後仰去,“但是現在你不會有機會說了!”

砰——!

東樨的後腦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比預期的還要痛。這地也忒缺水了吧?她掙紮着瞪大雙眼朝鬼燈喊道:“綠化要加強!多學學螞蟻森林啊—— ”

然後她便兩眼一閉徹底回歸了黑暗世界。

“啧!”鬼燈站起來撫去身上的灰塵。

他心想:還以為有多大膽呢,真沒意思。但是還是打開本子,又在上面寫上:

不喜處地獄綠化待加強,螞蟻森林?

而上一行寫了很多字,但基本上都被劃掉了,唯一留下的一句話赫然是:

嚴重失職,駐守現世與地獄通道的烏鴉小姐三年獎金全無!

作者有話要說:

哈喽,這裏是阿平,很高興和你在茫茫書庫中相見。

接檔文

橫濱書寫者的非日常神生

cp某宰

提問:如果可以時光倒流,你想回到什麽時候?

黑澤唯:謝邀,是十四歲的夏天。

我會非常堅決地拒絕監護人成為小說家的邀請,并找到還在混黑的紅發友人,讓他提前成為小說家。

這樣我就不會擁有「橫濱過去與未來的書寫者」這樣中二的稱號。

也不會被讀者以“讓她不再咕咕”為由綁架,而錯過了與疑似公安警察的親哥見面的機會。

更不會上一秒還在和穿得破爛的外國男人對峙,下一秒就到了出雲參加自己的成神典禮。

而後的餘生裏還要為複興文壇和創建美麗新橫濱,每天在催稿和要債中反複橫跳,期間因為搶不到機票,只能搭乘好友的魔杖或是不情願的龍女仆。

哦,差點忘了,我還要告訴一位姓伊藤的好友。

既然注定成不了一流漫畫家,那就坦然接受富江的愛意,或者承認十字路口美少年這個兒子。

當一個小白臉,也好過因為寫《冷峻殺手和嬌蠻醫生》這樣的三流狗血愛情小說被黑白兩道追殺強。

畢竟我們師門也不是什麽魔鬼【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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