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洗面奶

或許還是因為東樨對非人的吸引力。紫發職員沒走幾步就開始滔滔不絕,好似幾百年沒跟人說過話的架勢。

東樨完全不需要用從折原、太宰兩位先生那裏學來的說語言的藝術,就被動的摸清了這位公仆的底細。

不過她還不知對方的名字,因為對方沒說到。

走過霓虹與種花家的交界線,牆壁上出現的全是種花家的山水畫。

看着這些,紫發職員就來氣。

“杜甫題詩,王羲之書寫,吳道子繪畫。哪怕在地獄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巨作。平常都是些待宰的鴿子,只有簽名會上才能見到。可恨的是,我連炖湯的資格都沒有,因為排不上!”

這般怨念的語氣,東樨熟悉得很。

那些搶不到神宮寺蓮新專輯的男男女女時常如此,最近甚至還沖到了事務所大門前拉橫幅。只因花錢也買不到周邊。

東樨:“那一定很辛苦吧!不過應該很幸福。”聯想到自己身為知名偶像的朋友,她不自覺的笑了。“雙方都愛着彼此,所以你們很幸福。”

紫發看着她愣了半拍,這樣可以發展成同好的小甜餅已經不多見了。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完工那天,子美大大運用不吐髒字的語言藝術,直接回敬從地府押送回去的犯人!”

賣安利也要講究方法。對于當代小粉紅東樨來說,這完全戳中了紅心。

原本只存在書本上的古人一下子就有了鮮活的生命。

東樨動了心思,伸出手指。如果碰觸這些壁畫,或許就能和那些偉大的人物相擁。

但還是退縮了。

卑微的她何德何能呢?

“不用怕!我們施上了防護咒。”紫發職員以身試法,她甚至将一半的臉貼在壁畫上。

把屁股高高撅起,亮晶晶的眼睛。實在太像那個一直想讓東樨叫哥哥的18歲少年了。

“我才不怕!”

東樨難得孩子氣,也學着做出了相似的動作。

就這樣一鬧,兩人的關系越發融洽。

東樨:“該怎麽稱呼您?”

紫發職員脫口而出:“我叫謝安。”她停頓了下又接着說:“是名白無常。”

白色的西式制服,帶着黃色的領帶。除了還能貼近白無常的高聳帽子,剩下的完全是現代人的打扮。

謝安知道每次這樣一介紹,別人就少不得說:“哎?你們這衣服也不像啊!”

眼前這個好聞的人類崽崽肯定也不能免俗。想到這裏,她面色低沉,甚至連帽子都具象化的拉搭下來。

東樨自知說錯話,踮起腳尖拍了拍謝安的肩膀。“白無常不在于服裝。但想必謝安小姐姐穿漢服會更美。”

由于謝安長得忒高,東樨差點扭了脖子。唉!在日本待久了,總是忘記身為小矮個的事實。還沒等她吐槽完自己,下一秒,就被謝安輕輕松松的抱起來。

帶着水蜜桃味兒的香波鑽進鼻子。臉頰甚至還被蹭了蹭。

“那位輔佐官總是一見面就吐槽我們的服飾。太讨厭了!”

熱情撒嬌的小姐姐必須得到安慰。熟練的将雙腿盤在謝安身上,東樨騰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乖!你最棒了,咱們不理他。”

臉頰又被蹭了蹭,甚至還被附贈一枚香吻。頂着口水印的東樨滿心意足的朝着謝安微笑。她的女性朋友都是這樣結交的。

從來沒有覺得哪裏不對。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了半路,終于見了出洞口。

通過安檢後,她們坐上從謝安空間袋裏掏出來的車。過了海關,就是一個非常大的執行場。獄卒們懲罰着負罪之人,鮮血肆意流淌在黑色的大地上。

看着這些,東樨終于有了種下地府的實感。或許建造者的用意,就是給返回者下馬威。

但她不怕。

畢竟這些哪有作精伊藤老師筆下的怪談可怕?她本人可是被富江美人欽定為第二個恨不得融于血肉中的好朋友。

“哇---------”

像極了老家殺豬時的聲音。東樨連忙捂住耳朵,往下看。

原來是一個又九只頭的怪蛇,正用尾巴卷起亡者做着高難度的雜耍動作。

着實精彩。

謝安看了眼反光鏡,掏出一把手/槍打開身邊的車門。砰的一聲,一張紫網就附着在亡者的嘴部。

她朝那個怪蛇喊道:“喂,小九!你們就不能把他抛低點兒!”

其中一個頭說道:“怎麽?被那位輔佐官吓到破膽兒了?”聽聲音像是一個開朗活潑的女孩.

謝安避開這個話題不談,說道:“車裏有孩子,別吓着她!”

幼崽?那可得好好瞧一瞧。忽然車窗內伸入三只頭,霎時間擠滿了後座的空間。東樨蜷縮在一角,朝她們笑了笑。

以前她确實不喜歡這樣類似的冷血動物。但架不住見多了人身蛇尾的美人們,現在看原生态的都能幻想出來人型的模樣。

“身上全是些讨厭的味道!”一個頭說完後立即伸出窗外,可眼睛還是瞅着車內的東某人。

“死傲嬌!”這個頭的行為和她的聲音一樣高冷,她只是死盯着東樨看。

“确實是一個好孩子。光聞她的味道,就可以忘記九鳳那個死丫頭。”第三各頭毫不客氣的蹭了蹭東樨的臉頰,甚至伸出分叉的舌頭舔了一下。

帶着滿臉的口水,東樨摸了摸第三個頭,說道:“謝謝誇獎。”

剛才還矜持的那兩只頓時達成了共識。她們裏外幫襯,一推一扯就将占了便宜的頭弄出車外。

謝安:“該走了!九嬰。”

九嬰看着飛車的背影,其中一個頭忽然大叫道:“被撫摸啦!小可愛摸了我的頭!”其餘的頭都反駁道:“不不,是我們的頭!”

趴在後座,東樨看着遠處瘋狂亂舞宛如喝酒蹦迪的九嬰。

謝安看了眼後視鏡說道:“其實她們最近很怨念。因為大家喜歡九鳳的毛絨絨,不喜歡她們的鱗片。”

“都很可愛。”東樨回頭對她說。

謝安搖搖頭,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說九嬰可愛,“和九鳳相比,九嬰太調皮。”

調皮?東樨不敢茍同。到底能是什麽樣的調皮法,能讓九嬰成了有名的惡怪。非人類的思維果然和人類不同。

謝安繼續說道:“九嬰能聞出品性的好壞,經常用自己的方式懲罰壞人。”

“用火,用水?”

東樨記得《淮南經》所述:九嬰,水火之怪,為人害,之地有兇水。

謝安長嘆一聲,東樨确實猜得不錯。

“遠古的人們崇敬水與火,九嬰以為這樣就可以警醒罪人。結果那時祝融和共工恰好撞倒不周山。”

東樨心想:這也太倒黴了吧?比不小心踢壞了神像就要變成貓,還要倒黴。她轉移了話題,“那請問這裏是做什麽的?”

其實剛才東樨一直好奇這片區域的真正用途。謝安使用的大都是高科技産品。那麽相應的,實施刑罰手段也不會如此原始。畢竟科技帶動生産力。

“旅游勝地呀。”謝安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每個回來的亡者都那麽緊張。這可是福利好嘛?!甚至有洪荒神獸做雜耍。一群不識貨的。”

“......”

恰巧此時,東樨看見底下立着一塊巨石:地府舊景5A級風景區。在它旁邊有一群長着潔白翅膀的小孩在合影。

謝安可能是想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東樨,她特意讓飛車偏向巨石。

“那是每年一度來假令營的小天使們。可愛吧!”

天使是有點可愛。

但你們非人怎麽就找不到重點啦!東樨努力維持表情,“......地府還和天堂有活動?”

謝安:“天使還和惡魔在市中心一起租房呢!”

要不是沒有信號,東樨當即想給賽爾提打電話:

你和新羅先生要好好的。天使和惡魔都在一起了,人和妖精怎麽會不行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不僅融了非人哉,還有萬聖街和有獸焉的人物不時冒個泡。

正在大修,謝謝支持

賽爾提、新羅是無頭騎士中的人物,不小心踢到了神社被詛咒變成貓出自一部老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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