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我見到
人潮湧動的街道。雪花飛落,給世界披上銀白。
東樨看着窗外的景色,這是她難得的悠閑時光。
店內暖氣開的很足,玻璃上生成一層薄薄的霧氣。招待們身穿單薄的的西式制服,穿梭在咖啡店中。
她看着手邊精致的咖啡杯眉頭緊蹙。小小地抿了一口,随即面露微笑。
好苦!果然是新杏小姐的咖啡館。
紅發侍者走過來,将餐盤上唯一的咖啡杯放在東樨對面。東樨很不禮貌地注視着他的眼睛。
紅發侍者沒有理會拿起餐盤離開。
“出來。”
東樨平靜地對着前方空座說話。
之前入過夢的菠蘿式紫發少年,此時已是青年的模樣。他忽然出現在椅子上,朝東樨笑了笑。
這樣靈異的事件,沒有引來騷動。人們還是各幹各的。
遠處,甜美的女招待依然柔聲向客人解答問題。只要不是眼瞎的就會發現她和東樨長得一模一樣。
紅發男招待端着放了十二杯咖啡的餐盤,一臉平靜毫無松動。好似這只是輕飄飄的毛巾。
客人們吃着咖喱面露幸福的表情,只有喝到咖啡的時候,才會皺緊眉頭。
看着眼前這個拿着勺子舀咖啡玩的家夥,東樨說道:“你到底要做什麽?”
青年優雅地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找到你,不讓你再離開。”
他有些過于專注的看着東樨的面容。這種眼神并不會帶來不适,就像羽毛輕輕掃過。
東樨:“何必要糾纏陌生人。”
“你不是陌生人。”青年抿了一口咖啡,有些失态地嗆了一口。
等的就是這下!東樨看着青年的窘樣,偷偷地綻起嘴角又立即恢複平靜,“那我是什麽?”
青年打開身旁的調味盒,一勺一勺地往裏面加白糖,他甚至都來不及擡頭。
“你是我的徒弟,我未來的對手,還有家人。”
說到這裏,東樨就徹底信了青年是個詐騙犯。家長比朋友還要神聖。現在是五口之家,容不下別人了。
“我想你癔症了。”
“現在不就認識了。”青年喝了一口咖啡,但眉頭還是緊皺。他上輩子和這輩子就沒喝過這麽苦的咖啡。他的大徒弟這幾年果然受苦了。
東樨笑了。她真佩服他的厚顏無恥。
“請離開。”
青年也笑了笑,将咖啡杯往裏推了推,“我不呢?”
話音剛落,這個真實且虛假的世界發生變化。
但青年打了一個響指。店內的人們突然靜止,然後集體朝東樨撲來。
“和我簽訂契約,就放過你。”青年如此說道。
“你的這句話,讓我覺得很熟悉。”東樨不由得笑了笑,又接着說道,“不管這些了。我想這是我的夢境,那麽它就由我掌控!”
店內的人們停止動作,化作亮點自動消散。這個世界開始崩塌,牆壁剝落,建築傾倒。
世界又歸于熟悉的白色,東樨和青年坐在完好的椅子上。
“我一直在思考怎樣才能離開夢境,後來我發現,我就是這裏的主人。”
東樨的身體開始變虛。
青年還是一動不動坐在那裏,他朝東樨比了口型:
紅葉再會
東樨猛地睜眼,飛機內人們正做着準備。廣播裏正傳來快要到東京的女聲播報。
她搖了搖頭,也站起來去拿行李箱。一個穿着黑色西服的黑發男人朝她笑了笑,主動幫她拿下行李。
東樨:“謝謝你”
“哈哈哈,你日文講的真好。”
東樨下了飛機忽然意識到,這人是怎麽知道她不是霓虹人的。
難道是她的日語還有口音?
明明四不像家的小福,一只稻荷神社的狐使都說,聽她的日語以為是東京人。雖然被京都的狐貍誇獎,實在有些奇怪。
拖着皮箱往出口走,東樨察覺到一股焦灼視線。她連忙尋找卻未發現源頭。到底是誰搞的鬼?
現在她可不是任妖擺弄的肌無力了!
就在這時,一個穿着小西服的孩子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孩子坐在地上沒有哭鬧,只是不停地抹眼淚。
這比哭鬧還要讓人心疼。
東樨不假思索地扶起他,“沒事吧?寶寶。”
孩子揚起臉給她一個微笑,然後往前面跑去。
他撲到一個青年身上,埋着頭全身哆嗦。
東樨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就是緋眸黃發嘛?真那麽吓人?
青年揉了揉孩子的頭發,朝東樨鞠躬。
東樨連忙擺手。她再看向四周,視線消失了。随即加快腳步往出口走去。
那個莽撞的孩子摟着橘色頭發青年的脖頸,臉上哪還有什麽淚痕。
“蠢綱,她還活着。只是變了發色和眸色。”
青年揉了揉孩子的黑色頭發,蜜糖色的眼睛裏一片溫和。
“老師,她沒有消失,真是太好了!”
孩子露出厭惡的表情,忽然伸腿踢向青年。
青年敏捷閃躲,還不忘調侃那個孩子,“誰讓老師如此嬌小呢?”
不小心自己絆了自己一腳。
砰——!
一個銀發青年沖出來将他一把抱在懷裏,“十代目,都是屬下不好!”
東樨坐的是現世的飛機。
因為霓虹并沒有單獨的非人世界,又何談有專屬的飛機。
她原以為要自己去尋找通往地獄的路,誰知地獄方面派來了獄卒接機。
東樨一出安檢門,就發現了舉着東樨名牌的獄卒。
兩個小孩子穿着簡單的現代服裝。每個人帶着不同顏色的帽子,正好将鬼族特征的角擋住。
“唐瓜,你快看是那個亡者!”銀發小孩扯着黑發小孩的袖子,指着東樨說道。
“別大聲說話,這是機場。”黑發小孩立即捂上銀發的嘴,向身旁的人彎腰說抱歉。
東樨走到兩人身旁,對他們禮貌微笑:“好久不見,我就是從種花家派來的心理輔導員—東樨。”
黑發小孩又熟練地扯着銀發鞠躬道歉:“我是唐瓜,這是茄子。之前粗魯言語實在對不起!”
東樨擺了擺手,表示沒關系。她拒絕了兩人的幫忙,自己拉着皮箱跟在他們身後。
地鐵、公交轉站......
最後他們三人走進一個疑似公寓的建築物內,在一個包着頭巾的青年面前遞出一個名牌。
“為了避免被現世的人發現通道。東京只留這一條,請往這裏走。”
與種花家地府相比,霓虹地獄較為傳統。
來來往往的鬼怪穿着和服或是浴衣,幾乎沒有穿着現代服裝的。穿着木屐走在石板路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
東樨穿着正常的秋季服裝,在這裏倒是異類。或許是接近地心的緣故,溫度還是蠻高的。沒走多遠,她就起了一層薄汗。
閻魔大王大廳內。人聲嘈雜。獄卒們全都擁擠在閻魔大王面前。
每個人都高舉着自己的文件,大聲喊着“閻魔大王!閻魔大王!”
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渴望,就像一群獵狗看見目标就要一擊必中。
閻魔大王額頭冒汗,接過文件看了一眼,有立刻把它放進獄卒手裏。
“呃,這個應該……給衆合地獄吧。”
“但是高天原的那位……”一個獄卒回複。
“老夫更管不了!去找鬼燈,交給他看看。”
鬼燈正站在三途川前的岸邊。奪衣婆托腮無聊地看着眼前的穿着壽衣已經地中海的亡者,衣服挂在樹上壓得樹枝向下彎。
“你就游過岸吧。”
懸衣翁在樹下捧着一本偶像雜志嘿嘿笑。
鬼燈皺緊眉頭,遲早有一天要讓這個老頭下崗!
亡者在平靜的血水河裏艱難邁步。突然,一條巨蛇躍起。它在亡者的尖叫中将其抛到空中,然後張開嘴一口吞掉。
“天哪!”
東樨一擡頭就看見這一幕,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唐瓜連忙轉頭對着她說了句,“實在對不起。”
萬一又把人吓回去,霓虹地獄就真的沒有心理輔導師了。
鬼燈注意到他們,不緊不慢地從岸邊走過來,“發生什麽事了?”
唐瓜連忙看向鬼燈,“剛才三途川之主忽然冒出來。”
東樨對着面前的鬼燈禮貌微笑,微微鞠躬以示問好。“好久不見,鬼燈大人。”
鬼燈向東樨友好地伸出手,“東樨小姐,沒想到你是這次的中方心理輔導師。”
騙人的,他早就知道了。
只不過東樨出乎意料的膽小。難道是他之前看走眼了?
東樨也伸出手握了一下,又松開。
“之前麻煩您了,如果有行為和語言上的冒犯還請見諒。”
騙人的。只是害怕鬼燈打她。雖然實在不願相信前輩們所述的鬼燈是個暴力狂。
她停頓了下,轉頭看向三途川:“有些冒昧的說,三途川之主的表演有些不新穎。”
動作很浮誇,但看得出賣力了。不過遠遠不如九嬰和九鳳的表演。
“诶?”唐瓜連忙反駁,“這個不是......”
鬼燈卻打斷了他的話,以極其認真的态度詢問東樨,“确實不好。東樨小姐認為如何改進?”
“不知道大人是否去過種花家地府,見過九嬰小姐的表演。”
“九嬰小姐的表演精彩絕倫。”
那是鬼燈第一次見識到具有觀賞和處罰用途的方法。
他也抱着這樣的心思,讓三途川之主故意躍起。可惜結果不理想。甚至連閻魔大王也只是抱怨三途川之主亂發神經,
“我私認為三途川之主應該更好的增添趣味性和威力程度。
先給亡者更多的威懾力,這樣才會減少反抗行為的發生。不會幹擾到表演的完整性。
其次,作為觀光場地還要顧及到觀者的需求。什麽樣的姿勢,亡者抛出的角度都是門學問。”
太合口味了!鬼燈真誠地給東樨鼓掌,“沒想到東樨小姐居然能想到這些。”
“這只是我個人在理論上的思考。如果不進行實踐,就只是空談。”
東樨覺得鬼燈有些過高表揚她了。這樣簡單的事情任何人都能看出來。
就在兩人正關于三途川建設熱火讨論的時候,一個獄卒匆匆忙忙地跑過來。
“鬼燈大人!鬼燈大人!不好了…….”
獄卒發現陌生的東樨站在鬼燈身旁就立即停止聲音。他将文件遞給鬼燈,然後轉頭朝東樨尴尬一笑。
鬼燈看着文件皺了下眉,“東樨小姐請立刻和我走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
家教算得上是我的童年摯愛,好吧暴露年齡了。
小劇場:
鬼燈接到中方地府寄過來的郵件和資料
“這次又是心理輔導師嗎?”
“我已經不止一次提過,中方的心理輔導師根本不符合日本地獄的性格”
結果,真香!
鬼燈看着侃侃而談的東樨心想:要不然就把她從中國地獄挖過來吧!
修文:真的好想讓這章變成第一章 。前面的那些明明是鋪墊啊!我就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