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緣鏡的眼睛蒙着繃帶，依舊是穿着他那件素色的白衣，憑窗坐着。他周身的氣場沉靜如水，心中卻是波濤暗湧。

寬大的袍袖下，他的左手撫摸着右手手心那顏色鮮亮的血色花紋，微微地刺痛。

卡卡西還活着。他長長地舒一口氣。只要這個血咒還在，就代表着卡卡西沒事。

在與忍刀衆交手的前一天夜裏，他回收了三年前在卡卡西腦中留下的別天神·四象封印的記錄，并且檢查了卡卡西腦中關于那次事件的記憶。這些記憶随着當年他的查克拉散去而碎成了無數片散落在卡卡西腦中。大腦的自我保護功能會不斷地搜集這些無法嵌入真實世界記憶中的殘片，并且自我封印起來。

沒有人知道如果某一天這些記憶受到某種刺激複活的話，會對卡卡西的精神産生什麽影響。他感到極度的不安。

這些殘片仿佛是定時炸彈，一旦某天爆炸，可能卡卡西會記憶紊亂、可能卡卡西會完全失憶、卡卡西甚至可能會精神失常。當然也有這麽一種可能，卡卡西完整地回憶起了月讀世界中的所有事情，并且清晰地與真實世界分開，以強韌的精神力挺了過去。只是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再回頭來想這整件事情，緣鏡覺得自己已經理出些眉目了。根據回收的記憶記錄，帶土很可能還活着，并且和宇智波斑有關系。這一次忍刀衆的來襲，點名要活捉自己和雙胞胎，說明霧忍高層已經獲悉了雙胞胎“血繼淘汰”的秘密。如果是從洛楓身上獲悉的，那麽洛楓腦中那段被封印的記憶應該已經被打開。能夠完整地破解那個封印，必須猜出密碼；一旦輸入錯誤的密碼，那段記憶就會被銷毀。

熟知宇智波止水、熟知旗木卡卡西、熟知宇智波止水對旗木卡卡西的感情的人，應該不多。能夠大膽地猜出密碼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哥，是你麽？是你戴着那個面具，隐藏在這個世界的背面麽？

緣鏡撫上自己包着繃帶的眼睛。已經十天了。距離卡卡西被擄走已經十天了。今天就可以拆下繃帶，重見光明。然後，去救回卡卡西。

“緣鏡先生早安！”照美冥帶着夕顏和晨輝，一陣風似地進了房間。“我給你帶早餐來了！”

緣鏡轉向照美冥的方向，微笑着：“每次都麻煩照美小姐，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照美冥雙頰緋紅：“叫我小冥就好了。一點都不麻煩，我很願意！”——要是能給緣鏡先生做一輩子早餐就好了，照美冥差點脫口而出。

“老師的眼睛是什麽樣子的呢？”晨輝拉着緣鏡，興奮地說，“今天老師就能看見我和姐姐的模樣了！”

緣鏡撫摸着晨輝湖藍色的卷發，笑容和煦：“是啊，老師很期待呢！”

照美冥在一邊紅着臉畫圈圈。做完眼睛移植手術的一個星期，她一直在想象沒有眼睛都如此勾魂的緣鏡先生，有了眼睛之後會怎麽樣。今天就可以拆繃帶了，害得她一夜沒睡好。不過這些都是小意思，因為當醫忍為緣鏡拆下繃帶之後，照美冥覺得以後都睡不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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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鏡在突如其來的光芒中微眯着雙眼。眸子和原來一樣，是很普通的那種黑色。待他适應了久違的光明之後，凝眸一笑。眼角邪魅地微翹着，黑眸映着清晨的陽光，更添妖嬈。

小家夥們早在一邊歡呼起來。而照美冥怔怔地看着他向自己走過來，對自己伸出手。

“照美小姐，我是宇智波止水，今後還請多多關照。”

沐着陽光，止水的微笑沁入照美冥的心扉，似乎再也化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