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阿飛用木遁扡插之術将卡卡西訂上華麗繁複的絞刑架時,他沒有抵抗。纖細而堅韌的樹枝絲絲縷縷地纏繞着他的腰背四肢,最終毫不猶豫地鑽入血肉,将他整個人固定在螺旋形的基柱上,好似一尊扭曲的超現實主義雕塑。
他努力地咬緊牙關,聽着木刺鑽入身體、絞斷筋骨的咯吱咯吱聲,尖銳的劇痛灌入他身體的每一寸神經。這些木刺上似乎塗了興奮劑,讓人在整個過程中都能保持着殘酷的清醒,從頭到尾。
他只能在心裏幽幽地嘆氣。這一切都算是自找的。
對于霧隐村的幕後黑手,曉的首領,木葉的大敵、鳴人的頭號威脅,誅之殺之,他旗木卡卡西義無反顧、沒有半點迷惘。可偏偏,那面具下偏偏是宇智波帶土,是他心心念念了十六年的宇智波帶土,是他用全身心去愛着的宇智波帶土,他如何還能泰然自處。
一邊是村子和同伴,一邊是愛人,他終究是選擇了前者。那一個原本已到嘴邊的“愛”字,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帶土親口承認他殺了老師,旗木卡卡西的所有堅持都一潰千裏。如果這就是結局,那麽他甘願将所有的一切,都雙手奉上,只求一個解脫。
耳邊傳來“帶土”的聲音。
“嘻嘻,其實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哦!在三年前的月讀世界裏,我們見過兩次呢!你還不知道吧,我是宇智波帶土的右半邊,對,就是被碾碎的那半邊呦。”
釘好卡卡西,阿飛退後一步,興高采烈地欣賞着自己的作品。作為融合了柱間細胞的第二人格,阿飛對于使用木遁将人體做成各種各樣的根雕作品有着病态的癡迷;尤其是看着卡卡西這樣堪稱完美的肉體、鮮血淋漓地與自己的木遁分身融合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硬了。
每一次兩人在翻雲覆雨的時候,他都在帶土的意識裏貪婪地看着,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親手刺穿他的四肢、軀幹、內髒。現在終于如願以償,阿飛忍不住呻謄吟了一聲。
“……咳咳咳,啊啊,帶土,你怎麽想出這種‘左半邊右半邊’的神棍理論的。”卡卡西覺得這個“阿飛”莫名地喜感,想笑,但是肺被木頭穿了好幾個洞,一張口就是一陣帶血的猛咳。
阿飛捏着卡卡西的下巴:“我是阿飛,不是那個垃圾帶土哦。”
他的左半邊就完全欣賞不了這種抽象而高貴的藝術。多美啊。他扯掉了卡卡西的木葉護額,撫過卡卡西沾血的臉頰。鮮血從卡卡西被刺穿的雙肩往下,淌過蒼白的胸膛和緊實的小腹,淌過同樣血肉模糊的那雙纖長的腿,慢慢淌成細細的華美紋路。阿飛對木遁的使用爐火純青,他精确地控制着卡卡西流血的速度,讓他能夠數着沙漏裏的細沙般,觀賞着卡卡西生命的流逝。
“愛真是一種最最盲目、最最愚蠢的東西。左半邊太愛你,愛得不能自拔,自始至終在自欺欺人。”阿飛着迷地觀察着卡卡西身體細微的顫抖。左半邊的帶土始終不願承認,十六年前,從他的內心蒙上了第一抹黑暗起,宇智波帶土和旗木卡卡西就永遠不會有什麽未來。
“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你的背叛,給他這致命一擊,成為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阿飛無法控制自己愉悅的心情,尖厲地笑着:“終于讓我等到這一刻了,哈哈哈哈……”
這笑聲是在宣告仇恨的勝利,也是在嘲笑所謂愛的一敗塗地。旗木卡卡西何許人也,怎可能放棄一絲一毫身為木葉忍者的驕傲,在敵人身邊搖首乞憐、輾轉承歡、自甘堕落?左半邊有心無眼,視而不見,放縱卡卡西在自己心上再捅一刀,終于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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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心中的疑慮越來越重。眼前這個自稱“阿飛”的帶土太不正常。那只僅存的寫輪眼中沒有生命的色彩,只有一片死亡的血紅,和冷冰冰的、無邊無際的瘋狂恨意。
這個“阿飛”絕對不是帶土。到底怎麽回事?原來那個帶土去哪裏了?
“咳咳,帶土、你到底怎麽了?”卡卡西艱難地說。此刻他感覺自己好似一張将死的标本,全身浸在福爾馬林中,意識清醒地看着自己漸漸僵硬、冰冷、死去,到最後一刻。
阿飛哂笑着打了個響指,木遁樹枝帶動着卡卡西的身體,分開他的雙腿,擺成一個淫蕩不堪的姿勢。阿飛低下頭,在卡卡西的耳邊輕聲說:“你要是喜歡,我就讓你這樣死去,把你的标本送還給木葉,讓你的同伴們好好觀賞。如何呀?”
帶土對這個男人的愛有多深,阿飛對他的恨就有多重。他說不上是為什麽,但是他阿飛誕生的意義,不就是集萬千仇恨于一身,成為這個世界帶來最美麗的黎明嗎?卡卡西,只是一個開始。
“帶土……你瘋了……”卡卡西抽着氣,勉強忍住了幾乎要脫口而出的痛呼。原本已經漸漸麻木的身體在這一番折騰之後,新一輪的痛又排山倒海而來,這一次還混合着無比強烈的羞恥感。
“他是瘋了。”
“他居然瘋到想用偉大的月之眼來換你一句話。”
“你聽着,我會讓你失去一切。村子、同伴、家,信念、希望、尊嚴。你會變成我最美麗的标本的,我保證。”
“該從哪裏開始好呢……”
阿飛笑嘻嘻地湊近卡卡西的臉,右眼對上卡卡西的左眼。
“嘻,我想到了呢!就從這只被你玷污了的寫輪眼開始吧!”
阿飛終于如願以償地在卡卡西臉上看到了驚慌和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