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別睡了吊車尾。”
一陣毫不留情的踩踏之下,帶土翻滾着從睡夢中爬起來,捂着被踩痛的肚子。
“哎痛痛痛痛痛……卡卡西你……”
卡卡西?!帶土驚詫地看着眼前銀色的少年。護額前翹起一撮銀毛,少年一臉酷拽地雙手叉腰。站起來後帶土發現自己和少年卡卡西差不多高,摸摸自己的臉才發現,不光是卡卡西,連自己都退回了十三歲的狀态。
“吊車尾你要是哪天睡死在人生的道路上就謝天謝地了。”少年卡卡西鄙視地看着他,
“真是沒救了。”
卡卡西轉身要走,帶土連忙一把拽住他。這裏怎麽會有一只十二歲的卡卡西?
帶土記得失去知覺之前是在水影宮的大廳裏,他的頭疼得像有一百座火山噴發,意識模糊間只見卡卡西左眼流着血淚,笑得像哭了似的,反複在問着他什麽。可他什麽都聽不見。
他想起來了,當時,卡卡西笑着承認了對自己的背叛。
“卡卡西你騙了我!”頭腦漸漸清晰起來,一股怒氣沖上腦門,帶土大力抓着卡卡西的肩膀吼道。“你恢複記憶了為什麽不告訴我?背着我給止水傳情報,在你心中我是敵人嗎?是一定要打倒消滅的存在嗎?”
“吊車尾你睡糊塗了吧。”卡卡西兩只天青色的死魚眼耷拉着,“快點走吧,老師和琳還等着呢。”
“啥?水門老師和琳?”帶土覺得自己真的有可能是睡糊塗了。他放開卡卡西,才發現手心被卡卡西瘦削的肩骨硌得生疼。水門老師和琳還活着?
“神經兮兮的。”卡卡西轉頭白了他一眼,拉起他的手就往前奔去。
帶土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從帶土的角度看過去,卡卡西近在咫尺的背影又瘦又小,背上還背着那把白牙短刀,蓬松的銀發随着他的每一次跳躍在風中舞動。
他想起了此刻卡卡西面罩下的薄唇,以及那雙唇令人迷醉的觸感,很不合時宜地紅了臉,被卡卡西拉着的手心開始漸漸發燙。他尴尬地咳了一聲,甩開卡卡西的手。
“笨蛋卡卡西,我自己會走。”他擺出一副嫌惡的樣子,跳開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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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轉過一只眼睛瞅了瞅他,一言不發地繼續往前跑。帶土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
擡頭看看天,帶土認得這是十三歲那個盛夏,木葉的清澈天空。這是夢?還是幻術?
“我們要去哪裏?”帶土試探地問卡卡西。
“終焉之谷。”
說話間兩人躍出了森林邊緣。眼前豁然開朗,遠處是那兩尊巨大的斑柱石像,氣勢磅礴的瀑布飛挂山間。
“卡卡西,帶土,你們終于來啦。”
“帳篷都支好了呦。”
看到水門和琳的燦爛笑臉的那一刻,帶土不由得使勁掐了掐自己的臉。
——哎疼。不是夢啊。
卡卡西迎上去:“琳,今天吊車尾神經不正常。你給他看看是不是腦袋撞壞了。”
琳一臉擔憂地奔過來:“帶土你沒事吧,撞到哪裏了?頭疼嗎?”
任由琳在自己頭上又是找傷口又是抹藥,帶土只是愣愣地看着支好的橙黃色帳篷,水門老師張羅着柴火,而卡卡西自告奮勇地去打晚餐的獵物。
他想起來了,十三歲那年的夏天,水門班在終焉之谷露營集訓。那是他今生最最珍貴的記憶之一。
彼時的夏夜也是這樣繁星點點,和地上成群飛舞的螢火蟲交相輝映,點亮了少女的笑靥。木葉的金色閃光笑盈盈地坐在琳身旁,觀看着兩個男弟子的對抗訓練,有時大聲地指點一下。
彼時的卡卡西也是這樣在星光下光彩奪目,銀發晃花了帶土的雙眼,癡癡出神間自己已經被打翻在地。琳情不自禁地為卡卡西鼓掌叫好,卻想起了要顧及輸家而吐着舌頭向帶土道歉。
彼時的卡卡西也是這樣向倒在地上的自己伸出手,露在面罩外面的雙眼儲了微微的笑意,好似終焉之谷湖面上漾起的波光。
帶土握着卡卡西的手從地上站起來。一切的一切和回憶重疊,一時間他無心去問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卡卡西脫掉汗淋淋的上衣,得到水門老師的允許後縱身跳進清涼的湖中。帶土記得彼時的自己懷着偷襲卡卡西的心思也急忙跳了進去,然後和卡卡西在湖裏又好好地打了一架。兩人賴皮撒潑無所不用,最後被水門老師一手一個濕淋淋地拖了上來。
于是帶土不由自主地跟着卡卡西跳進湖中。他睜大眼睛尋找水中卡卡西的影子,卻被一雙手從背後抱住了。
耳邊傳來少年卡卡西微微的低喘。
“帶土,我們永遠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