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滿月重重地滾落在地，糊了一地的血。

止水順着酸漿果被扔來的方向看去，四代水影矢倉木然地站在止水開辟的出口前，雙手還兀自滴着鮮血。前有三尾人柱力後有阿飛，卡卡西和滿月都是重傷，情況急轉直下。

阿飛右目血紅，右半邊還在源源不斷地長出猙獰的木遁分支，一步一步地走向止水和卡卡西。

“死吧！都去死吧！沒有了你們這樣的渣滓，未來的月之眼世界會是一個完美的一塵不染的世界。”

止水抱着卡卡西退到滿月旁邊站定，微蹙着眉頭，一邊不停放着火牆燒着圍過來的木遁，一邊思索着以一敵二的對策。矢倉有些躁動地守在門口，似乎是呼應着阿飛沸騰的查克拉；但還在等下一步指令，暫時還沒有要攻擊的征兆。

卡卡西從止水身上爬下來，一瘸一拐地走過去，伏在滿月身邊。滿月閉着眼，有氣無力地哼哼着：“你、你、你個無良大叔，也不知道接一下……”

滿月腹部開了個血洞，在地上一會兒就流成了一灘鮮紅。卡卡西“啪啪啪”地打着他的臉：“快睜開眼睛！別睡過去！”

他微微睜開眼睛，哼了一聲：“看起來你也快死了嘛。”

“我好得很。”卡卡西強忍着肺部的抽痛，繼續拍打着他，讓他保持清醒，“你要是死了，帕克會很傷心的。所以別睡啊！”

“……帕克嗎……咳咳，你還欠我狗糧錢……”滿月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看起來有點恐怖。“這次不許讨價還價……”

“嘛，打點折好嗎？我半年沒收入了，很窮的……”眼看着滿月進氣少出氣多，卡卡西強顏歡笑，纏着他說話。

“自從把你撿回來就開始倒黴……還要給你養狗……到這地步也算是自作自受……”滿月的聲音漸漸地弱了下去。

“照美組很快就可以攻進來了，再撐一會兒就能得救了，喂喂喂，別睡！酸漿果！酸漿果！”

“卡……卡卡西……好黑……你說……明天會不會有陽光啊……”

意識模糊間，滿月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的那個晚上。水影宮的忍者拎着只有六歲的弟弟水月。水月哭喊着救命，每一聲都狠狠敲在他心上。可是他躲在衣櫃裏恐懼地發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眼睜睜地看着小小的水月就這樣被帶走，再無音訊。如果能重來一次的話，滿月寧願賭上性命和水月一起，陪着他下地獄也好。那一天起，他的世界就是漆黑一片。

“……水月……”滿月幾不可聞地呼喚了一聲。水月，血霧就要散了，很快，霧隐村也會有湛藍明亮的天空，變成“亮亮暖暖”的地方。真希望能看見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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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頹然垂下頭，顫抖的指尖将滿月微張的眼簾合上。滿月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如果他不是生在霧隐村，現在他也許和普通的少年一樣，肆意享受着張揚明媚的青春。滿月為何會與四代水影戰鬥，止水為何能只身闖進來，卡卡西如何會不明白個中緣由。——原來這一切的一切，和從前每一次如出一轍，又全都是他旗木卡卡西的錯。

“矢倉，給我上，殺了他們。”阿飛終于想起了被自己晾在一邊三尾人柱力，下了命令。

矢倉飛身而上，尾獸查克拉與止水的查克拉火焰猛烈地碰撞，兩人都回彈了幾步站定。止水身上燃着金色的燦爛業火，神情肅穆，恍如戰神。

另一邊卡卡西面對着入了魔的阿飛站定，帶着渾身的斑斑血跡，卻笑得眉眼彎彎，無比安定。

是啊，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查克拉被封又怎麽樣，戰鬥中成了累贅又怎麽樣，理不清愛恨又怎麽樣，把命賠給帶土以後又能怎麽樣？他幾乎忘記了，旗木卡卡西仍舊有一條有永遠不變的原則，那束名為“宇智波帶土”的曾經的光芒帶給他的，永遠不變的最高原則。

旗木卡卡西肩上的背負，從今以後，多了這位名叫鬼燈滿月的十七歲少年。只有身負同伴的生命、守護和夙願的卡卡西，才是旗木卡卡西。就算因此而碎成一片一片的，也依然是旗木卡卡西。

“第八死門，開。”卡卡西輕輕地吐出這幾個字。渾身湧起的強力和疼痛幾乎要在瞬間把他撕碎。他強行調動四肢，向阿飛沖去。“帶土，我們之間該有個了結了。”

這一刻阿飛卻突然尖叫着，捂着臉，痛苦不堪。

“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該死的宇智波帶土！該死的宇智波帶土！”

随着阿飛的尖叫，周圍的木遁瘋了一般地反長，将阿飛從頭到腳纏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