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3)

伯借錢,好巧不巧給他撞上了。他那時候剛和嚴景清吵完架,還在氣頭上,被人沒頭沒腦的一撞,心裏那個火,就把氣都撒在這無辜的人身上 。結果因此耽誤了時間,沒有借到錢,這人的母親就……

補償也好,贖罪也好,反正這人條件符合,嚴敘不介意花謝心思去把人挖過來。

林溪找林媽媽讓她介紹幾個誠實可靠的女孩子做店員,另外招了個林媽媽的同事的女兒做收銀員。許易揚不動神色,卻是暗地裏把人搞定了,說等到開業剪彩那天自會知分曉。

裝修、找機構鑒定人參品質、培訓店員、做宣傳、建天寶齋的網頁、包裝貨品……一切都有條不絮的進行着。

高三課業繁重,三個人忙裏偷閑,偷偷計劃着開店的事宜。對于三個人來說,這是件十分刺激且有成就感的事。

他們的出生來歷各不相同,可共同的都有着一顆勇于拼搏、敢于挑戰未來的心。又正是十八九歲這個熱血沸騰的年紀,雖然其中一個是冒牌貨,一個是不知底細年少老成的面癱,一個是對人對事都抱着防備心态的學生檔,但這并不影響他們想要做出一番成績的信心。

雛鷹展翅,不畏風雨。雖然還很稚嫩,但經過歲月的磨砺,就是柔軟的翅膀也終将變得堅硬不催。

開店的各項事宜一一準備妥當後,三人挑了個好日子就把店開張了。

開張那天正好是星期六,街上熱鬧非凡,此時開張,不少人都來圍觀。拜宣傳到位所致,之前很多人就注意到天寶齋了,現下又看到幾個熟面孔的人在剪彩,一個個都十分好奇,就是沒錢買的人也想進天寶齋看個究竟。

天寶齋之前所派發的傳單中,可是明明白白的寫着純天然長白山野山參,就一棵小小的人參就價值上萬,更何況還有十幾萬、幾十萬、上百萬的?這些人就純屬好奇來瞧瞧是什麽天才地寶居然值這個價錢。

當然,除了單純來看熱鬧的,也有部分人是來打探消息的,這些人裏面包含着想要買人參的天寶齋的潛在客戶,也包含着來打聽天寶齋底細的天寶齋的對手。

總之第一天天寶齋是客滿為患,雖然沒什麽進賬,但天寶齋的名氣總算打響了。

見此情形,忙得暈頭轉向的三人終于能停下來歇口氣。

“呵……”林溪長出一口氣,“開家店還真是不容易啊,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大推,不過總算弄完了……對了,嚴敘,你去哪弄來的這些東西?一個個都貴得吓死人。”

“就是去長白山旅游那會碰到個當地人,跟着他在山裏游蕩了幾天,見識了不少好東西。那人住了一輩子的山窩窩,據說祖上是做醫師的,很小的時候就跟他爺爺進山采藥什麽的。人老實巴交,不善言辭,手裏積存了好多貨,但怕被人騙不敢拿出來,我和他還挺聊得來的,就想着幫他一把順便自己也找個樂子,于是就……”嚴敘眉眼也不擡的睜眼說瞎話。

“大少爺也會大發善心做好人?我看你就是知道這玩意值錢,把人東西騙來的吧?”林溪對此深表懷疑。

“哪能啊,欺負老實人可是會遭雷劈的!”嚴敘鄭重申明道,“我還要跟他拿貨呢,這次把人騙了,那我下次找誰要去?”

“今天不少人來問價錢,一個個都神情激動的。這野山參真有那麽大的功效?”

“不能起死回生也能吊命,但主要作用是大補元氣,救補虛脫,強精健身,延年益笀和安神等……送你棵拿回去給你媽媽試試呗 。”

“這麽大方?”

“呵呵,我們什麽關系啊?”嚴敘朝他遞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林溪抖落一沉雞皮疙瘩,“嚴少你還是自己吃吧,看能不能把你時不時抽一下的癫痫症治好!”

嚴敘摸摸鼻子,張開口剛想說什麽的時候被一旁的許易揚冷不丁的一句話堵住了嘴。

“我要一棵二百年的野山參,有貨嗎?”

“……許少,你以為這是街上買大白菜啊?大棵小棵任君選擇啊?二百年,說得這麽輕巧,我嚴家三代也就二百來年而已……”

“急着要,能不能弄到?價格随你開。”許易揚言簡意赅。

嚴敘皺了皺眉,“你要的?”

“不是,一個朋友。”

“什麽朋友,這麽大手筆?”嚴敘詫異的看他一眼,但許易揚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于是微眯起眼,滿眼算計。“既然是外人,那可得狠狠地宰一頓了!”

這些野山參都是他空間的存貨,上百年的比比皆是,但他可不能随随便便的拿出來引人懷疑。幸好之前因為不認識野山參長什麽模樣,他特地去找了許多來加強記憶,采集了一部分幾十年的。現在擺在店裏賣的也多是幾十年的,上百年的也只有幾棵,二百年以上的并沒有擺出去。安全起見之外也是想要釣大魚。沒想這大魚這麽快就上鈎了!

許易揚對此沒什麽表示,嚴敘也就更放心擡價了。經過空間的增值,他的貨絕對是物有所值,也不怕客人說他開的是天價。

越近年底天寶齋的生意就越好,還上過報紙來着。生意紅火自然少不了眼紅嫉妒上門來找茬的人。嚴敘早有準備,把全國高新技術産業化專家委員會,野山參及名貴藥材鑒定中心頒發的證書往哪一擺,立刻堵住了大部分人的嘴。也有單純上門鬧事的人,可還沒 發作就被孔武有力的保安扭送到了派出所。

這樣一來,暗地裏的人都知道了這天寶齋有些後臺,紛紛收斂了動作,等觀望一段時間再說。這時嚴敘自導自演了一場,果斷讓這些人不敢再動作。

目中無人的嚴二世祖上門買人參,諸多挑剔,店員好脾氣的一路賠笑。二世祖不滿意要求店員拿出最好的存貨讓他選擇,店員見其無心購買,委婉的拒絕,嚴二世祖當場發飙,揚言要砸了這家店,讓他們做不成生意。店長聞訊趕來,先是好言相勸,被二世祖無視之後,正了臉色聲,嚴肅的請無理取鬧的二世祖離開。可嚴二世祖那肯善罷甘休?店長為了免除後顧之憂,聲色俱厲的警告他,并告之此店幕後人身份,希望他不要亂來,否則後果自負。嚴二世祖聞言,愣了愣,最後不甘不願的離開……

見此情形,那些虎視眈眈的人更是認定了這天寶齋惹不得,居然連h市的地頭蛇嚴家都退避三舍的背景,他們就更不用說了。

于是天寶齋大門照舊敞開,生意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

43

忙碌的日子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已是2006年,新的一年即将到來。

正當人們都高高興興的準備着去血拼一回把年貨都置辦齊了的時候,新聞報道的一件事令以往習慣過節要準備大魚大肉的人們不得不考慮是否過個清淡些的年。

有一個人因為感染禽流感死亡了,就在本市。

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但因為發生地離本市很遠,發生的病例也不多,而且本市目前還沒有發現禽流感跡象,所以人們并沒有重視,雞肉鴨肉等家禽平時還是照吃不誤,也沒有注意避免與動物接觸。可人流感事件的爆發是徹底敲響了人們無所顧忌的食用家禽肉類和毫無戒心接觸動物的警鐘。

相關部門很快就查清了感染原因,及時發布了防禦禽流感的應對方案,并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對家禽肉類制品進行嚴格的品質檢查,對家禽強制免疫,查處了一批不合格的家禽養殖基地,撲殺了上萬只家禽,對動物進行嚴格監控……

等周圍的人都在讨論這件事的時候,嚴敘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2005年,中國爆發了禽流感!

相對與03年鬧得人心惶惶的非典來說,禽流感算是比較溫和的,只要平時注意衛生和飲食就應該沒太大問題。可問題在于新文報道感染禽流感導致死亡的那個人是嚴氏的員工!還是嚴氏的高層管理人員!

嚴敘一聽到這消息,課也不上了,火急燎原的打車去嚴氏總部。最近忙着賺錢,他居然忘記了這麽大的一件事?

嚴敘很是懊惱。這一段時間學習工作兩頭忙,常常三天兩頭往外跑,甚至偶爾還會在天寶齋過夜,而且年末了,公司的事也多,就算他呆在家裏,也很少見到嚴景清。算算,他居然有三天沒看到那人了!

禽流感什麽的,他上一輩子根本就沒關心過,也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麽突然爆發了的,只知道這東西是可以傳染的!

被感染的人是公司高層那就很有可能與嚴景清有接觸,最近嚴景清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公司,還經常在公司用餐……如果那個人是因為食用了動物的肉類感染上的,那麽嚴景清他會不會也食用了?就算不是因為食物的關系,可近距離的接觸,病毒也是可以通過空氣傳播的!

嚴敘一想到以上猜想發生的可能性,心裏一慌,對司機大吼道:“開快點!”

司機被他兇神惡煞的一吼,老大不高興的翻翻白眼,“年輕人,急什麽急啊,又不是老婆跟人跑了,急着去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你們這些……”

老婆?嚴敘眉頭緊皺,同樣老大不高興。他心裏都急死了,還要被人這麽調侃!于是兇巴巴的道:“就是勞資老婆跟人跑了,勞資急着去把奸夫碎屍萬段!”

司機一怔,用眼角餘光掃了他一眼,不相信的道:“年輕人,看你年紀也不大,有老婆了?是小情人吧?”

“什麽小情人?就是勞資老婆,原本好好的和勞資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突然被不知被從哪冒出來的小白臉給拐跑了!勞資老婆對勞資一往情深着,肯定是那小白臉對勞資老婆下了迷藥才把勞資老婆拐走了!”

“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哈哈哈……感情你這是童養媳啊?”司機被逗樂了。

“不就是童養媳嘛!看着勞資長大的,一路對勞資好得不得了!”

“唉,看着你長大?你老婆還比你年長啊?”司機好奇的問。

“是啊,大勞資五歲來着。”

“五歲?不是吧?”司機邊問邊減速,“到了!”

“你不相信?”嚴敘付錢,然後打開車門下車,把車門狠狠地關上後,伸頭到車窗,對司機笑得陰恻恻的,“其實勞資也不相信 ,尤其勞資老婆還是個男的。”

司機被他笑得心裏發毛,罵了句:“靠,攪基了不起啊!愛攪不攪!”就把車開走了。

聞言,嚴敘一愣。是啊,攪基沒什麽了不起。那我……愛不愛攪呢?

想着剛才胡謅的話,嚴敘眉頭緊皺。

怎麽自然而然的就把那人代入進去了呢?這是偶然嗎?還是……這其實是他心底的想法?童養媳=嚴景清?

開什麽玩笑,這怎麽可能!他怎麽會這麽想?嚴敘臉色一沉,難以置信這是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嚴景清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怎麽會把他放在一個如此屈辱的位置上?童養媳什麽的也太不靠譜了,至少也得是親愛的深愛的人啊!而且就算剛才胡謅的事情是真的,他也絕對不會讓他被人拐跑了的!

等等,他在想些什麽啊!

嚴敘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吓到,趕緊撇開這些心緒。可就算他不主動去想,這些念頭也會自己跑出來,在他腦海裏晃蕩來晃蕩去的。

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嚴景清、看着他長大的嚴景清、對他好的不得了的嚴景清、對他一往情深的嚴景清、童養媳嚴景清、老婆嚴景清、親愛的深愛的嚴景清、被人拐跑了的嚴景清……無數個嚴景清!滿腦子嚴景清!

嚴敘滿頭黑線,擡頭看着眼前的高大雄偉的建築物,對叫嚣着的內心咆哮道:拜托你給勞資安分點!勞資現在就去見他!!!

心煩意亂的走進嚴氏集團的辦公大樓,嚴敘四周瞄了眼,沒發現有異常,心裏松了口氣,看到前臺接待處立馬走過去,開門見山的道:“我要見你們總裁。”

前臺小姐一擡頭就看到個黑着臉的帥哥,都愣了愣,小姐甲很快反應過來,揚起标準的笑容,“先生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沒有。”嚴敘冷冷的看着前臺小姐甲,“不需要預約。告訴我他在幾樓,我上去找他。”

“呃……”小姐甲為難的笑了笑,“很抱歉,先生!沒有預約的話,我們總裁是不會見您的。如果您真有什麽急事,您可以在這登記一下,我會幫您……”

“我是嚴敘。”嚴敘不耐煩的打斷她。

“啊?”小姐甲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您這是要我幫您填?好的,先生,麻煩您再說一次您的名字。”

嚴敘扶額,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給嚴景清,可是卻被一個清亮的女聲阻止了。

“……嚴少?”

嚴敘一轉頭就看到一身着職業裝、端莊大方的女人站在電梯門口,一臉錯愕的看着他。

嚴敘挑了挑眉。這女人認識自己?

女人見他望過來,立馬面帶笑容的走上前,“嚴少,您這是……來找總裁?”

女人雖然微笑着,但眼底的防備沒能逃過嚴敘的眼。莫名被忌憚,嚴敘有些不悅,但想到這人認識自己也就釋然了。估計這女人是把自己當成來找嚴景清麻煩的了。這女人應對能力還算不錯。

“我要見他,麻煩你帶路。”

聞言,女人眼底閃過一絲驚疑,想了想才道:“好的,您請這邊來。”說着,手一擺,請嚴敘往總裁的專用通道走。

嚴敘不知道這女人是誰,但能為嚴景清着想這一點來說,他很喜歡。點點頭按照女人指示的方向走,對于女人暗地裏不動聲色的打量也沒在意。

看着他們往總裁的專用通道走去,前臺小姐們都十分驚訝。

“哎,那帥哥是誰啊?好大牌啊,居然勞煩總裁的首席秘書帶路,還搭乘總裁專用電梯!”乙好奇的道。

“或許是哪家少爺吧。人長得挺不錯,就是冷酷了點。”丙評價道。

“那個……你們沒有注意到李姐對他的稱呼嗎?”被嚴敘無視的甲弱弱的說道:“還有,他剛才好像說了他的名字,我沒聽清,你們有聽到嗎?”

“嚴少?李姐是這麽叫的。”乙想了想道。

“嚴少?你确定沒聽錯?”丙一聽急問。

乙點點頭以示确定,丙猛地驚呼起來,“天啊,真的是嚴少?但感覺不像啊!我去年還見過他來着,那時候還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眼高于頂,看人總是帶着一種高高在上的蔑視感……”

“嚴少是誰?”甲好奇的問。

“咱們的太子爺,日後嚴氏的掌權者,傳聞張揚跋扈的二世祖……”

聽到身後的議論,嚴敘面不改色。身邊的女人既美女秘書看他冷着張臉不說話,微笑着搭起話來,“難得嚴少有時間來公司看看,總裁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他當然高興啦,說不定還以為是自己改變主意了呢。嚴敘心裏吐槽道。看身邊的女人還能這麽淡定的打探他的來意,想來人流感一事并沒有對嚴氏造成損害,那嚴景清應該也沒問題吧?

“我剛替總裁買了點心回來,沒想就見到嚴少,許久不見,差一點沒認出來。真是抱歉!前臺的女孩子大都是新人,不認識嚴少 ,還請嚴少不要見怪!”美女秘書杏眸微彎,眼波流轉間把嚴敘的神色盡收眼底。

嚴敘朝她手裏一瞥,眉頭緊皺,“什麽點心?他沒吃飯?”

“總裁中午一直在開會,沒能趕上午飯,而且最近禽流感鬧得沸沸揚揚的,大家都不敢在外面用餐,所以……”美女秘書笑着解釋,還把手裏提着的木盒拿給他看。

嚴敘看了眼上面寫着“百年老字號禦園香酥”,詫異道:“他喜歡吃這個?”

“是的,總裁其他點心都不大喜歡,唯獨對禦園這家百年老字號的點心情有獨鐘。”美女秘書笑眯眯的道,“嚴少很難想象的到 吧?總裁這樣一個人居然會喜歡吃酥餅?”

看這女人似乎對嚴景清十分了解的樣子,嚴敘突然覺得很不高興,自己和嚴景清生活了十幾年,居然沒一個外人了解他的喜好?

“午飯就該正正經經的吃飯,點心什麽的,拿來喝喝下午茶還好,正餐就不應該了。你是他秘書吧?作為一個好秘書,在這方面 ,你不應該只考慮他的喜好,更應該注重營養搭配和身體健康!”

美女秘書一怔,杏眸微睜,見鬼似的看着嚴敘。她做了嚴景清的秘書這麽久,這是首次有人和她這樣說,尤其這人還是大名鼎鼎的嚴二世祖,這不能不讓她驚訝!

這時電梯停了,電梯大門自動打開。這一層都是總裁專用,除了辦公室,還有卧室、小型娛樂室、吧臺什麽的。嚴敘看了眼外面的布局,長腿一伸,跨出電梯,同時一把 奪過美女秘書手上的木盒,然後不容拒絕的道:“東西我送過去,你下去吧。”

美女秘書被他幹淨利落的動作唬住,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嚴敘提着木盒潇灑的走人。

“靠,這貨是嚴敘?确定不是那廢材找人來耍老娘的?”美女秘書死死的盯着那消失在眼前的高大身影,滿臉懷疑。打死她都不相信這是那目中無人的二世祖!被怠慢不但沒發飙,還破天荒的關心起總裁的身體健康來?說的話也有理有據讓她反駁不能,甚至她剛剛還感覺到了一絲絲王八之氣?

這完全超出的她認知範圍!

這貨如果不是轉性了就絕壁是找人假扮的!美女秘書深以為然,随後嘴角一扯,不屑的冷笑。

轉性?可能嗎?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改不了吃屎!她倒要看看這貨到底在玩什麽!

44

提着木盒晃悠着走到辦公室門前,嚴敘招呼都沒打一聲就開門進去了。原本以為看到的會是一臉嚴肅的坐在辦公桌前聚精會神地工作着的人,沒想映入眼簾的卻是這人安靜的睡顏。

看到這人完好無損的,一直提着的心才真正放下來。可是……

嚴敘不悅的皺眉,居然就這麽睡着了?有這麽困嗎?

把手裏的東西放到一邊,嚴敘輕手輕腳的走近正不顧形象的趴在桌上安睡着的人。心想,還好剛才沒有大手大腳的把這人吵醒。

走到跟前仔細一看,發現這人即使睡夢中也緊皺着眉頭時,滿眼擔憂。幾天沒見,似乎這人的氣色沒之前好了。

發生了什麽事讓你這麽煩惱?嚴敘很想伸手去撫平那眉宇間的褶皺,可又怕把這人驚醒。這人的睡眠質量并不好,還是他回來之後才有所提高的。這幾天沒盯着他,就變成這樣子了,真是……看來以後得好好看着這人才行。

目光從那緊皺着的眉頭滑下,滑到那一排猶如扇子般濃密的長睫毛上,想起小時候這人笑得一臉開心的捧着他的臉說“弟弟的睫毛好長好漂亮啊”的樣子,不由緩和了臉色。好看神馬漂亮神馬的,其實這人才是。那時候的嚴景清整一個粉嫩嫩的小正太,可是虜獲了嚴家上下所有女性生物的心。

目光再往下移,略過俊秀的鼻子來到殷紅的薄唇上,目光閃了閃。似乎這人對着他的時候,這張薄唇總是會揚起好看的弧度…… 他不知道在別人眼裏的嚴景清是怎樣的,但他可以肯定,只有自己眼裏的嚴景清才是特別的,毋容置疑。

腦海裏又蹦出童養媳三個字,嚴敘頭疼的撫額。如果他們沒有關系,嚴景清又是女的話,這童養媳的名頭肯定是坐實了的。可是 ……嚴敘眉頭緊擰,狠狠的警告自己: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和你血脈相連的家人!不是那些你随随便便可以玩弄的存在!

努力把心底的聲音抹滅,嚴敘苦惱的嘆了口氣,似乎有什麽已經掙脫了他的控制……

看着那安靜的睡顏,嚴敘想把人叫醒可又舍不得。這人會這樣不顧形象的趴着睡肯定是累極了,可這樣子睡會不會着涼啊?還沒吃午飯呢?會不會餓啊?又想到,如果看到他這樣毫無防備的樣子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剛才那個女人的話,不由拉下臉來,很是不悅。 他就對那個女人這麽信任嗎 ?

正糾結中,那小扇子輕輕的扇了扇,狹長的鳳眼緩緩張開……

“……小敘?”嚴敘遲疑的喚了聲。眨了眨眼,待确定眼前冷着張臉的人是嚴敘無誤時,眼中閃過一絲驚愕,整個人有一瞬間的呆愣。

“醒了?”嚴敘看到他睜開的眼滿是血絲,頓時臉色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冷聲道:“怎麽回事?你怎麽把自己累成這幅樣子? ”

“沒什麽,只是昨晚沒睡好而已……”嚴景清臉色一僵,不大自然的笑笑,言辭間有意無意的避開嚴敘審視的目光。

察覺到他的躲閃,嚴敘眸色一沉,目無表情的盯着他。原本就不悅的心情,更是惡劣。

嚴景清在說謊。他居然對他說謊!

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嚴景清在說謊的時候,一般都是不願意看着對方的眼睛的。這是他從小到大的習慣!

或許這個習慣被他掩飾得很好,可他就是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份的關系,嚴景清小時候很聰明卻也很敏感。他總是會不經 意的去留意周圍的一切,對于他人的神态更是觀察得細致入微。他十分善于捕捉別人外露的情緒從而做出相應的舉動以達到保護自己的目的。因此無論是與人交談還是聆聽別人的傾述,他都是下意識的去注意對方的面部表情,尤其是眼神。眼神是最能體現人情緒 變化的所在,所以一般情況下,他都是會直視着對方的眼睛,從對方的眼神中得出某些結論。出于這樣的心理,當他不希望自己的情緒被別人察覺的時候,他都會無意識的移開眼睛,盡量不與對方直視。而出現這種行為的時候除開尴尬不好意思之外就只有一種情況 ,他在說謊——自己為難可是又不想對方因為自己的原因而不高興的一種敷衍的方式,尤其對象是他的時候這種情況就顯得尤為明顯 !

察覺到氣氛突然凝住,嚴景清臉上的笑容也保持不住了,轉頭看着角落的萬年青,帶着一絲清冷的倔強。

連着幾天沒休息好,嚴景清整個人變得十分憔悴,眼下又是腰背挺直嘴巴輕抿緘默不語的樣子,看得嚴敘又是憤怒又是心疼。

這他媽的怎麽回事?他才沒見這人三天好吧?就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也不要這樣好吧?

嚴敘氣得只想罵娘,可看到這人這個樣子,明顯的不正常,心裏的擔心早就壓過了憤怒。深深地吸了口氣,緩和了臉色,道:“ 困了的話就去卧室睡,不要睡這,很容易着涼。”說完,把盒子提過來,麻利的拆開,“不是沒吃飯嗎?先吃些點心填下肚子。晚點和你一起去吃晚飯。”

聞言,嚴景清一愣,回過頭來直直的看着他。嘴巴張了張,“小敘……”

“快點吃!吃完去休息!”嚴敘耐住性子把盒子端到他面前,厲聲道。

看着放在前面色澤金黃,香味誘人的酥餅,嚴景清雖然一點食欲都沒有,可還是拿起一塊在嚴敘的虎視眈眈下默默吃起來。

嚴敘黑着臉看他動作呆滞的拿起酥餅就吃,心裏的火蹭蹭的往上蹿,可越是生氣就越是擔心。

太不正常了!嚴敘壓着心裏的怒火環視了一圈,看到冰箱時,立馬走過去打開冰箱。從裏面拿出牛奶去加熱,然後才端給嚴景清 。

頭有點暈,感覺有些惡心,嚴景清吃了兩塊就再也吃不下了。看到嚴敘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的,就好奇的坐在那傻傻的看着他忙乎。

“把牛奶喝了去休息!”嚴敘回頭看他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又看他神情恹恹的,掃了眼木盒,發現才少了一兩快。

怎麽才吃那麽一點?嚴敘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伸手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感覺有些燙,心中一緊,連忙把額頭貼過去。

嚴景清被他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剛想退後卻被人用手固定住了頭,而後一張俊臉在眼前呈放大狀 ,接着額上多了一個不同于自己的清涼溫度。

心中一顫,嚴景清眼神慌亂的移開眼。

确定額上傳來的溫度十分灼人,嚴敘微微退開,對着還呈呆愣狀的人火大的吼道:“你搞什麽啊! 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

嚴景清眨眨眼,後知後覺的用手摸了摸臉,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發燒了?難怪覺得頭暈沉沉的,四肢軟綿綿的,還有些惡心 。”

嚴敘心急如焚,看他還氣定神閑的坐在那感慨,黑着張臉怒氣沖沖的走過去抓住他的手一把把人拉起來,“傻笑什麽!還不趕緊去看醫生!”

嚴敘一氣之下忘記控制力道,嚴景清被他這麽一拉,整個人猛地被拉離座位并向一旁倒去,嚴敘趕緊伸手把人扶住 ,于是嚴景清一頭撞進嚴敘懷裏。

頭抵着嚴敘堅硬的胸膛,鼻端傳來男性幹爽的味道,嚴景清全身僵硬,眼神慌亂,不知所措。原本沒什麽血色的臉漲得通紅,嘴唇紅紅的,臉紅紅的,這才有了一個正在發燒的人該有的樣子。

察覺懷裏身體的僵硬,嚴敘驀地變得十分煩躁,沒放開手不說更是用力的把人摟緊來。“我們現在去醫院!”

“不去!”嚴景清聽他說要去醫院,立馬回過神來,用力的掙了掙,想要推開嚴敘。

“生病了就要去看醫生!”嚴敘冷冷的道,不顧他的掙紮,二活不說把人抱起來。自從修真之後,嚴敘的力氣非常大,嚴景清原本就清瘦,才那麽百十來斤,嚴敘絲毫不費力的就抱起了他。

“你做什麽!放我下來!”突然被人打橫抱起,嚴景清又羞又囧,一雙水亮亮的鳳眼狠狠地瞪着嚴敘。“小敘!”

“去、醫、院。”嚴敘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頓的道。

“我說了不去!”嚴景清怒瞪他。

嚴敘的臉色黑得不能再黑,額角青筋凸顯,“閉嘴!不要再讓我聽到不去這兩個字!”語氣冷冽如冰霜,周身的氣焰狂飙,室內的溫度陡然降低了一大截。

看他似乎真的是憤怒到了極點,嚴景清垂下眼睑,嘴唇緊抿。他還沒見過嚴敘這樣生氣的樣子,就是以前他們言語不和,争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也沒有。憤怒得就像一座火山一樣,只要輕輕一碰就要爆發……

嚴景清擡眼,對上那被怒火燒得通紅的眼眸,張了張嘴,最後妥協的道:“不去醫院,回家叫李醫生過來好不好?”

“你在開什麽玩笑?”嚴敘不再理會他的堅持,把人抱着就走。

“小敘!”嚴景清驚叫起來,“放我下來!”

嚴敘不聽,一直把人抱出辦公室,直朝着電梯走去。嚴景清急得胡亂掙紮,真要被他這麽抱下去,那他以後都不用來公司了!可惜他那麽點力氣怎麽能抵得過嚴敘。

“小敘,放我下來。”掙紮無果,嚴景清咬咬唇,按捺住胡亂跳動的心,伸手抱住嚴敘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道。

嚴敘前進的腳步微頓,側頭看着懷裏的人,“不鬧了?”

嚴景清瞪他一眼,嚴敘正在氣頭上,他可不能再激怒他,只好紅着臉點點頭。

嚴敘狠狠地掐了下他的臉,“真是會折騰!不就是去醫院嗎,有什麽好怕的?你知不知道我都擔心死了?”

嚴景清一驚,睜大眼瞪他,不說話。嚴敘氣得不打一處來,“我一聽到有嚴氏的內部員工感染上了禽流感就立馬跑過來,你倒好 ,在這麽敏感的時候居然發燒了?發燒了還不肯上醫院?真是被你氣死!”

嚴景清一愣,看着嚴敘的眼睛問:“小敘是擔心我被傳染了才……?”

嚴敘默,嚴景清吶吶的道:“染上禽流感的那人早在一星期前因為身體不适已經請假了。”說完,看着明顯松了一口氣的嚴敘 ,商量道:“我沒有被傳染病,那我們不去醫院了?”

嚴敘無語的翻翻白眼,“沒得商量!”

“去就去,那你放我下來……”嚴景清咬牙道。

看他頂着張紅彤彤的臉,眼睛四處亂看就是不與自己直接對視的羞憤的樣子,嚴敘想了想才把人放下來,只是,“下次再這麽不自覺,我就直接把你抱出去!”

“你!”嚴景清還沒站穩就聽到這麽一句威脅,腳下一軟,無力的靠在他身上。

嚴敘穩穩的把人接住,“你看你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我還是抱着你好了。”

嚴景清一張臉紅的快滴血,急忙道:“我自己能走!”

“怎麽像個小孩子似的……”嚴敘嘆了口氣,扶着他走向電梯。

聞言,嚴景清嘴唇緊抿,滿眼控訴的瞪着他。

45

“都說了沒事不用來醫院……”鼻端萦繞着的全是消毒水那刺鼻的味道,嚴景清厭惡得蹙起眉頭。

“都燒到38度了還沒事?”一到醫院,他就讓嚴景清去做了個全身檢查,具體結果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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