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4)
天才能出來,但從目前得到的數據來看,除開體溫較高,有些炎症外,其他各項指标都在健康範疇內。這讓嚴敘略放下心來,可聽到他這麽無所謂的話,放心什麽的都煙消雲散了,一張臉拉得老長。
“不是什麽大事,吃些退燒藥就好了。再說,偶爾發燒一下,還可以提高身體的免疫力……”嚴景清反駁道。他是真的很不喜歡醫院,總感覺醫院很不幹淨,到處都是細菌。
“什麽邏輯?”嚴敘冷斥,拿了號碼牌,幫他去排隊等打針。
“小敘,你要去哪裏?”嚴景清無精打采的坐在那,看他走來走去的,不由好奇的問。
揚揚手裏的牌子,嚴敘指着注射室道:“醫生給你開了退燒的針水。”
什麽?嚴景清一愣,急問:“打針?”
“嗯,打針。那醫生說這樣退燒比較快。”嚴敘看了看手裏的單子,不由皺眉。上面的字龍飛鳳舞的,壓根就不知道寫了些什麽 ,都不知道那些護士能不能看得懂。
“我不打!”嚴景清臉色一僵,急道。據他所知,發燒打針一般打的都是……屁股針!要他脫褲子給女人打針,這種事他怎麽做得出來!想想都覺得難堪。
“生病就得打針吃藥。”嚴敘想也沒想就拒絕。“這麽大個人了一點也不會想。”
“我……我……”嚴景清急得滿臉通紅,又是難為情又是尴尬,想說又不知道怎麽說,只好氣鼓鼓的瞪着嚴敘。
看他欲言又止的鼓着張臉,嚴敘看了看前面排隊的人,見人不多,于是轉身走回嚴景清旁邊,低頭問:“怎麽?”
“不打針!”嚴景清看他聽完立馬黑了臉,咬咬唇,紅着臉小聲道:“我不打屁股針!!!”
屁股針?嚴敘疑惑的挑挑眉,然後恍然大悟,接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嚴景清難堪的怒瞪他一眼,生氣的別過臉去。
嚴敘忍住笑,把頭伸到他面前,“生氣了?”
嚴景清不說話,冷着臉,眼睛看着別處就是不看他。嚴敘看着那紅的漂亮的側臉和紅通通的耳珠子,有些猶豫。這人純情的很,真要被脫了褲子打屁股針豈不是羞憤得要死?還是總裁呢,打屁股針什麽的的确是太丢臉了。偷偷的瞄了眼嚴景清的臀部,想到那挺翹的臀被扒了褲子白花花的果露在別人眼前的情形,眸色一沉,不悅的皺眉。
心裏很不舒服,有種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窺視了的感覺,很是膈應。
嚴敘一怔,對這種莫名的情緒理解不能。最近自己的心思是越來月不靠譜了。但……看了眼還在生悶氣的人,嚴敘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他喜歡逗他,但絕對不願意看到他真的生氣的。想起以往這人和自己生氣又暗自傷神的樣子,嚴敘立馬就心軟了。
那種情形他都不能接受,更何況是嚴景清?脫褲子打針的确是太難為他了。但不打針的話,還發着燒呢。嚴敘糾結了。人臉皮薄 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撇開心底的不悅,嚴敘把人臉轉過來,“真的不願意打?”
嚴景清還是不看他,眉眼低垂的沉默着。看到他這樣,嚴敘眉頭緊擰,他不喜歡這樣子的嚴景清,不看他也不和他說話,這會讓他很難受。
這時一個滿臉橫肉的老護士出來念號碼,讓念到號碼的人進去。嚴敘瞥了眼那護士,眼角跳了跳,再看一臉別扭的嚴景清,霎時有種嚴景清被玷污了的感覺。一陣惡寒湧上心頭,剛才的膈應更明顯了。
這女人不會是幫人打針的吧?腦海裏另自己不悅的場景再次浮現并且角色代入,心裏一緊,嚴敘的眼神驀地冷下來,有種想要把那亂看的眼挖下來的沖動。那種嚴景清被玷污了的感覺令他很不舒服。眼睛微微眯起,滿是危險的盯了那護士一眼,轉頭正想開口和嚴景清商量,又有一個護士出來了,同樣是念號碼,讓人進去注射。嚴敘看到這個護士心裏更不舒服了,雖然這個護士年輕漂亮,聲音甜美,但看到她之後,嚴敘覺得自己的領域被人嚴重侵犯了。原本就動搖的心,立刻就傾向一邊了。
果斷的掏出手機,撥了家庭醫生的號碼,咨詢了半天後,嚴敘挂斷手機,一把扶起嚴景清走人。
“小敘?”嚴景清冷不丁被他扶起,軟綿綿的挂在他身上。
“回家,我讓李醫生過來給你看。”嚴敘解釋道。
雖然不知道嚴敘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但能不打屁股針,嚴景清也就不管嚴敘要做什麽了。
嚴敘咨詢家庭醫生的結果是,38度并不是很高,最好先采取物理降溫,如果不能退燒再打針。
回到嚴家,家庭醫生給嚴景清看了看,開了退燒藥後,交代了一些事項後就走了。嚴敘按醫生的吩咐給嚴景清端茶遞水,準備把人照顧得妥妥的。
躺在床上的嚴景清看他忙來忙去的如臨大敵的緊張樣子,眼神晦澀,心裏甜得發苦。
小敘……
因那日的話題而凸顯的心思一直在他心底糾纏不休,就像是深埋在地底的豌豆種子終于尋到機會破土而出,然後不管不顧的瘋狂生長。紮根、長葉、抽條、攀蜒……最終變成高聳入雲的魔植。
這樣深深紮根在他心頭上的巨大存在,他沒辦法忽視。那粗壯的枝條舞動着叫嚣着,逼得他不得不去直視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可之前就隐隐顯示的心思被解開後,迎接他的不是解脫而是痛苦不堪。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對嚴敘的感情變了質。不可否認,他對嚴敘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但他一直認為那是從小到大培養起來的親情。這種感情在嚴敘父母遇難後,嚴家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得到提升。對于渴望家庭溫暖的他來說,這時候的嚴敘就是他活着的意義所在,也是從這時候起,他對嚴敘的感情變得尤為執着,就像是瀕臨絕望的人死死抓住最後一絲生機,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看重嚴敘,把他當成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做任何事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他的原因,連帶着感情上也完全傾向于他。
因為太過關注,所以才迷失了自己?因為感情太過深沉,所以才誤導了他?嚴景清搖搖頭,他的心告訴他不是這個樣子。
他無怨無悔的為嚴敘付出并不是別無所求的,他希望能從他身上得到家的溫暖、親人的關懷。嚴敘給了他存活的意義,心有所戀才能體會到喜怒哀樂。如果有一天他的世界裏沒有了嚴敘,那麽他的世界就等于失去了支撐,失去了信仰所在,世界必将坍塌。這種假設令他心生恐懼,他無法接受嚴敘從他世界消失了的可能。
因為恐懼,人與生俱來的求生本能被催發,掙紮中慢慢的就衍生了心魔。
那個年幼的孩子笑着安慰他“我會一直陪着你的”的話就是心魔所在,在不知不覺中慢慢腐蝕他的心。
既然承諾我會一直陪葬你的,怎麽可以食言呢?我那麽深切的渴望着,你怎麽可以令我失望呢?心底的魔無聲的吶喊着,引誘走進欲望的深淵。
蠱惑他的心,蒙蔽他的眼,欲望嶄露頭角。
他希望嚴敘一直陪着他,這是最開始的欲望。可這小小的欲望被現實無情的扼殺了。他也曾一度以為,他們再也回不去了,這卑微的念想只能深埋于心。誰知峰回路轉,嚴敘居然回頭了。性情大變不說,還對他和顏悅色。會關心他,會擔心他,看着他的時候,眼裏有着淡淡的溫
情……這些讓他無比眷戀,同時也讓他心底的念想死灰複燃。
欲壑難填,人心永遠都是不能滿足的。随着兩人關系的恢複、日漸親近,漸漸的,他不再滿足于目前的狀态。
我給了你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關懷,我的一切都給了你,為什麽你就沒有任何表示呢?這樣的想法油然而生,心裏的不平衡導致欲望急劇膨脹,想要獲得更多。
想要嚴敘一直陪着他,不離不棄。想要成為嚴敘最重要的人,想要嚴敘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想要獨占嚴敘所有的關懷,獨占嚴敘生命所有的時光……想要嚴敘所有的一切,無論人還是心!
多麽可怕的欲望啊!可這就是他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呢。嚴景清自嘲的笑了笑,為自己的癡心妄想。
那可是萬劫不複的深淵啊,他怎麽可以拉着他和自己一起堕落呢?
察覺嚴景清眼裏一閃而過的痛苦,嚴敘擔憂的問:“很難受?”
嚴景清搖搖頭,“沒事的,小敘不用擔心。只要……”
看他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嚴敘打斷他,“別說了,好好休息。”
“嗯,小敘也忙了一天,明天還要去上課,也早點休息吧。”吃了藥感覺頭更暈了,身體難受,心裏也難受,看到嚴敘在為自己忙活的樣子更是難受,于是就想把人打發走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嚴敘點點頭,幫他掖好被子,放了杯水在床頭櫃上,不放心的叮囑道:“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嚴景清“嗯”了聲,當下閉上眼休息。
嚴敘看了他一會,才輕手輕腳的關門離開。
等他走了,嚴景清又睜開眼睛,傻傻的看着門口發呆。直到看得眼睛酸澀不已才無力的阖上眼。
“哥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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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景清身體不好,雖然嚴敘有暗中幫他調理,但治标不治本,眼下突然發起燒來,縱使嚴敘很擔心,可也別無他法。他又沒有什麽靈丹妙藥讓人吃了就能立馬變好的,只好希望嚴景清好好休息,明天就退燒。
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了。半夜的時候,嚴景清的體溫沒降下去,反而越升越高,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的。
身體裏像有把火在熊熊燃燒着,身體的水分像被蒸幹了似的,極度幹渴。嚴景清渴得受不了,艱難的爬起來找水喝。他記得嚴敘放了杯水在床頭櫃上,于是伸手去拿。可是頭暈沉沉的,眼皮沉重得幾乎擡不起來,差點連東西都看不清楚。好不容易摸到了杯子,想拿過來的時候,手一陣無力,杯子從手中脫落,“啪”的一聲掉地上,摔碎了。
因為擔心嚴景清,嚴敘睡不着,就在空間裏修煉。等他修煉完肚子餓出來找東西吃,路過嚴景清的房間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巨響,心裏一蹬,急忙打開門。
燈突然亮起來,感覺很是刺眼。嚴景清不舒服的用手擋住眼睛,整個人虛弱的趴在床上還保持着要拿水喝的姿勢。
“景清!”嚴敘看到趴在床上的人暴露出來的半邊臉紅通通的,心中一緊,急忙走過去。
“水……”嚴景清燒的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走過來,不由開口道。那聲音幹澀嘶啞得令嚴敘眉頭緊皺。
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嚴敘皺了皺眉,趕緊把人扶好,讓他舒服的躺着,“要喝水?我這就去拿!”說完轉身端來一杯溫開水。
見嚴景清頂着個大紅臉,眼睛微張病焉焉的躺在那,絲毫沒有動作的意思。嚴敘只好攬住他的肩,把人扶靠在自己身上,把水杯湊到他嘴邊。似乎是嗅到水的清涼氣息,嚴景清立馬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別急。”嚴看他喝得那麽猛,提醒道。可話音剛落,嚴景清就嗆到了。
“咳咳咳……”嚴景清難受得咳起來,咳得整個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嚴敘連忙放下水杯,輕拍他的背給他順氣。“都說了別急啊……”
“還要……”嚴景清像攤軟泥似的靠着嚴敘,這下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睛緊閉着低喃。
嚴敘一只手攬着嚴景清讓他靠在自己肩頭上,另一只手端了水杯過來給他喂水。
嚴景清高燒呼吸灼熱,噴在嚴敘的脖頸上,灼熱的溫度從兩人相貼的地方傳過來,讓嚴敘有種被燙得全身發熱的錯覺。
伸手摸了摸嚴景清的額頭,嚴敘眼裏的擔憂更甚。想要把人放好去給家庭醫生打電話,可手剛想挪開就被嚴景清按住。他的手帶着涼氣,讓嚴景清覺得很舒服,身體熱得受不了,這樣被冰一下頭能稍微減輕一些痛苦。
“放手,我去給醫生打個電話。”嚴敘靠在他耳邊輕聲道。
嚴景清搖搖頭,滿臉難受的道:“熱。”
嚴敘安撫的摸摸他的額頭,“我很快就回來。”說完動作速速的起身打電話。
快言快語的把事情說清楚,嚴敘按照醫生說的緊急降溫方法做,找來家裏的烈酒和毛巾,打算給嚴景清擦身。
“熱。”看到人影回來,嚴景清立馬不耐的抱怨道。
看着嚴景清燒得臉紅紅,滿眼委屈的迷糊樣子,嚴敘目光微閃。這樣子的嚴景清是他從未見過的,沒有了人前的冷淡,也沒有了面對他時的溫和,不再是一副精英樣,而是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很可愛……
心驀地一動,嚴敘柔和了眼神。快步走過去把他扶坐起來,然後解開他睡衣的扣子。
令自己舒服的清涼回來了,嚴景清不自覺的往嚴敘身上蹭,想要獲得更多的舒服。等察覺到那帶着冰涼氣息的手伸進了自己的睡衣時,嚴景清遲疑了下,擡頭努力的睜大眼睛,“小敘?”
“嗯。”嚴敘摸了摸他的身體,感覺都是汗。
被嚴敘冰涼的手一凍,嚴景清渾身一顫,小聲的叫了聲。
沒想到他這麽敏感,嚴敘眸色微沉。手不聽使喚的朝着剛才摸過的地方摸過去。
嚴景清一扭,不滿的嘟囔,“不要摸……”
“好,不摸。”嚴敘眼神幽暗的笑了笑,擡起他的手,想把他的衣服脫下來。
“小敘,不要脫衣服。”嚴景清拉住衣襟,瞪他。
“你出了好多汗,要擦幹才行,不然病情又得加重了。”嚴敘耐心的解釋道。
“哦。”嚴景清這才放開手,讓他脫了衣服。可是……
“怎麽還要脫褲子?我不打屁股針!”驚覺嚴敘的手要退下自己的褲子,嚴景清急忙阻止。
都燒成這樣了,還記挂着這個?真是……嚴敘哭笑不得。看嚴景清一副堅決扞衛褲子所有權的樣子,只好哄到,“咱們不打屁股針,只擦汗。不是熱得難受嗎?把衣服都脫了就會涼快多了的。”
“真的?”嚴景清歪着頭看他,那可愛的樣子讓嚴敘心跳漏了一拍。
“嗯。”摸摸他的臉,嚴敘聲音低沉的道:“景清不相信我嗎?”
嚴景清看着他,眨了眨眼,“只要小敘說的我都信。”
這樣就算是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也給與他滿心滿眼的信任的嚴景清,讓嚴敘心裏一陣感動。
這個無論自己做了什麽事都一直包容着自己的男人,這個為自己付出所有的男人,這個全心全意的信任着自己的男人,這個只對自己特別的男人……心中一股暖流滑過,嚴敘狠狠地把人抱住。
猛地被抱進一個清涼的懷抱,嚴景清舒服的用自己的頭蹭了蹭嚴敘的頭發。
低頭看那在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會做出這樣幼稚的行為的人,嚴敘目光柔和的把人放開,動作迅速的把他的衣服全脫掉,只留下一條內褲。
線條完美的身體果露在眼前,白皙細膩的肌膚因為高溫的緣故染上淡淡的緋紅,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嚴敘一愣,像是被蠱惑了般,手指不受控制的從光滑的背,沿着脊椎骨間的凹陷一直滑下,滑過腰間優美的山坳,滑倒挺翹的臀。
被摸到敏感處,嚴景清渾身一顫,這動作令嚴敘一頓,回過神來。等察覺自己在做什麽的時候,像是被燙到似的,飛快地收回手。不期然的,眼神慌亂的黑眸對上了卧躺在床上側頭好奇的看着自己動作的人的水亮的眼。
嚴敘全身僵直,心下巨浪滔天。被那滿是信任的目光看着覺得很是罪惡。
他是禽獸嗎?他居然在肖想這具身體!
不是要擦汗嗎?怎麽停了?嚴景清遲疑的叫了聲,“小敘?”
“我在。”壓下心底快要破牢而出的獸,嚴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要趕緊先把嚴景清的病治好,其他的事稍後再說。
先用幹毛巾把嚴景清的身體擦一遍。然後把烈酒倒在嚴景清的身上,覆掌上去使勁的揉擦。
掌心下細膩的肌理讓嚴敘動作一僵,暗自唾罵了句,甩甩頭,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甩掉,就專注的給嚴景清擦身。
嚴景清悶哼了幾聲,被嚴敘這樣子弄,感覺好受了些,眯着眼趴在那,就這樣睡着了。
聽見有呼吸規律的響起,嚴敘擡頭一看,松了口氣,輕輕的把人翻過來再繼續擦。可是,映入眼簾的畫面讓他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優美的頸項、性感的鎖骨、微微挺翹的朱果,精瘦的腰身……這些無不在刺激着嚴敘的視覺感官。
閉眼深呼吸了幾口氣,壓下心裏的邪念,嚴敘猛地張開眼,動作飛快的來回揉擦。
擦了三四遍,總算有點見效,嚴景清的身體似乎沒之前那麽燙了。嚴敘抹了把額頭不存在的汗,自嘲的笑笑。把手裏的毛巾往旁邊一甩,一屁股坐下來。
看着那安靜的睡顏,嚴敘目光幽深,手指輕輕撥了撥他額前的碎發。
有些事情真的超出他的控制了……可他居然不想去阻止……
嚴敘懊惱的皺起眉頭,就這樣神色不定的看着睡得不安穩的人,直到接到家庭醫生到來的電話。
再次給嚴景清看過,醫生告訴嚴敘,目前溫度已經降下來,但不排除有再上升的可能,如果能這樣保持下去,估計明天就有可能退燒。如果溫度不降,建議最好打針。另外發燒期間或許還會有別的症狀伴,例如咳嗽随發燒一起出現,這很正常,讓嚴敘不要緊張,好好照顧病人,不要讓病人受涼……此外除了用烈酒擦身的方法降溫,還可以用冰敷……
嚴敘點點頭,一一記在心裏。如果之前知道這些,嚴景清就不會這麽難受了。又如果張伯在的話,或許早就那麽做了。這樣一想,嚴敘立馬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要多學習些生活上的知識。
把醫生送走,想着讓嚴景清睡得舒服些,嚴敘又打來熱水替嚴景清擦了一遍身體,還換了套睡衣。
做好一切,忙得手腳不停的嚴敘終于可以歇口氣。看着睡得比之前安穩的人,欣慰的笑了笑。他都不知道照顧一個病人是這麽折騰人的。
原本以為這就沒事了,沒想過了不久,睡着的人眉峰輕蹙,竟然喊起冷來。
因為擔心會再有什麽突發情況發生,嚴敘沒敢離開,趴在床邊小憩,一察覺有動靜就立馬睜開眼來察看。
“冷……”嚴景清縮成一團,嘴裏無意識的喊着“冷”。
嚴敘一摸他額頭,發現冰涼冰涼的,趕緊去拿了床被子過來給他蓋上,可嚴景清還是冷得發抖。
這他媽怎麽回事啊?發個燒也能忽冷忽熱的!嚴敘冷着臉把室內的溫度調高,他都快冒汗,可嚴景清還是叫冷。
“哥哥……”嘴裏哆嗦了一聲,嚴景清整個人蜷縮着。嘴巴緊抿。臉色蒼白。
哥哥?嚴敘眉頭一皺,對嚴景清在這樣的情況下叫的人不是自己而感到不悅。體會到自己這種情緒和吃醋極其相似時,嚴敘頭疼的扶額。
艹!他這是在想什麽啊!那個“哥哥”可是他老子啊!他在吃他老子的醋?真是魔障了……
“小敘……”嚴景清又小聲的叫了聲,不安的動了動。
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嚴敘很想把心裏的小人抓出來狠狠地抽打,“你他媽的到底想要怎樣?!”可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如果真能那麽做,他也不用這麽糾結了。
運功把身體熱起來,嚴敘認命的掀起被子鑽了進去。
感覺身邊有熱源,嚴景清自發自動的靠過去,還扭來扭去的想要擠進嚴敘懷裏。嚴敘沒多猶豫,手一伸,就把人抱住。
不經意摸到嚴景清的手,感覺冷冰冰的,再摸了把腳丫子,同樣冰涼。嚴敘皺着眉把他的手放在胸口,用腳夾住他的腳給他暖着。兩個人像樹袋熊一樣糾纏着,許是終于感覺暖和了,嚴景清蹭了蹭安心的睡着了。
“真是敗給你了……”嚴敘把頭深深埋在他的頸間,挫敗的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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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密、長翹的睫毛微微扇動,狹長的鳳眼緩緩睜開。嚴景清眨了眨眼,才完全清醒過來。等他發現自己此時的處境時,心裏一慌 ,想要掙脫開來,可身體還是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而且抱着自己的健壯手臂抱得很緊,他根本就動不了。
整個人鑲嵌在那寬厚的胸膛上,臉貼着的地方甚至能聽到強健有力的心跳聲。“砰”“砰”“砰”的傳到耳裏,似乎連自己的心也被蠱惑了,要跟着它的頻率一起跳動。
被這樣溫暖的懷抱擁抱着,除了全身暖洋洋的,更多的是一種無法名狀的安心感。整個人被令人安心的氣息包圍着,似乎連思維也變得遲鈍起來。
鳳眼微垂,有些懊惱的抿了抿薄唇,理智想要掙脫開來,可心裏卻是舍不得。
擡眼看着那越發變得棱角分明的臉,滿心滿眼的喜歡,亦是滿心滿眼的苦澀。
他的少年變得越來越有男子氣概了呢,已經成長為擁有寬闊胸膛的男人了,是可以作為避風港的存在了。
可惜,那個擁有這些的人注定不會是他……
雙手抵着厚實的胸膛,眷戀的嗅着這令他心安的味道,嚴景清目光哀戚的合上眼。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用再煩惱那些沒有辦法用理智去解決的煩惱,睡着了就不用再憂愁,也不用再痛苦。
他就只是個懦弱的人而已,承擔不起那麽沉重的罪。
等嚴景清再次醒來的時候,眼睛還沒睜開就感覺到有只溫熱的手掌在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臉。心頭一顫,猛地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側卧着,單手撐着臉,神情專注的看着自己的人。
“醒了?感覺好點了沒?”嚴敘把手移到他額頭上,感覺還是有些燙。
既然醒了就不能再當什麽事都沒發生,嚴景清用手推了推嚴敘,掙紮着要起來。
“急着起來做什麽?躺着好好休息!”嚴敘不悅的皺眉,手一攬,把他固定在自己懷裏。
“小敘,放手。我要起來……”嚴景清聲音沙啞的道,雖然頭還是暈沉沉的,也沒什麽力氣,可再這樣呆在嚴敘身邊,只會讓他更難受。
“還沒好呢,就想着亂跑?你不會還想着要去公司吧?”嚴敘冷着臉危險的盯着他。
“不是。”嚴景清避開他的眼,看着地上,找鞋子。
“不是那就好好呆着!”嚴敘不容拒絕的道,把人抱住,一起躺下。
“我要起來!”嚴景清氣急的吼道。
“病人就要好好休息,別想那麽多。我今天可是特地請了假來陪你呢。”嚴敘抓住他的手塞進被窩裏。“要是餓了,我給你端早餐來,你就別下床了。”
嚴景清不聽,堅持要起床,“我要去洗臉刷牙!”
“這好辦,你不用下來,我幫你。”說着起身就要去拿毛巾牙刷過來,可被嚴景清拉住了衣角。回頭對上那因氣急而顯得尤為明亮的雙眼,“怎麽?還要什麽?”
“我要上洗手間!”嚴景清咬牙切齒的道。
“洗手間?”嚴敘挑挑眉,瞄了眼他的下身,“昨晚喝太多水了?那去吧。”
嚴景清窘得滿臉通紅,狠狠的推開他,掀開被子下床。可腳剛沾地人就像軟泥似的朝一旁倒去,嚴敘連忙把他撈起來,“連站都站不穩…… 要我幫忙嗎?”。
“我……”嚴景清咬咬唇,羞憤的點點頭。腿軟的跟面條一樣,如果沒人扶着是邁不動步子的。
嚴敘笑了笑扶着他下床,如果不是嚴景清臉皮搏,他倒是想把人一把抱起,不用這麽一步一挪的走到洗手間。
“你出去。”嚴景清推了推身後的嚴敘,嚴敘目光深沉的看了他一眼後知趣的轉身。
嚴景清全身發軟,只能靠牆站着。低頭跟睡褲上的帶子戰鬥了半天也沒解開,不禁有些心煩氣躁。這帶子系的不緊更不難解,但是對于現在四肢無力的他來說,這絕對是個大問題。
本來就急着解放,偏偏褲帶子解不開,弄了半天,揪住了這頭,那頭就是解不開,嚴景清又急又氣。
嚴敘沒走遠,就依靠在門沿那一直看着他,見此情形,實在很想上去幫忙,但是看到困窘得臉紅撲撲的嚴景清又覺得很有趣。這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樣子他看多了,這樣急躁得手足無措的樣子還真不多見。鮮明生動,這過早被他用沉穩冷靜所取代的美好特質,在這一刻才得以展現出來。
嚴敘目不轉睛的看着,深邃的眼眸裏慢慢染上一抹執着,同時一個信念在心裏紮根生長。
嚴景清氣喘咻咻的靠着牆,他知道嚴敘就在身後,可開不了口讓嚴敘幫忙。都決定要保持距離不能再讓自己深陷的了,怎麽可以再做出如此親密的事?
可沒等他多想,嚴敘就自顧走上前幫忙了。手從身後環過來,讓他穩穩地倚靠這自己,然後手指舞動,麻利的解開了嚴景清糾結多時的褲帶子。
“在我面前不需要有任何顧忌。”懷中的身體從被他抱住那刻起就一直僵硬着,嚴敘目光閃了閃,貼在他耳邊低聲道,“為什麽景清總是這樣?明明我們就是世上最親密的人啊,不應該比其他任何人都要相互信任,相互坦誠的嗎?怎麽景清心裏有什麽也不願意說出來?”
“我……我沒有……”嚴景清想反駁,可事實的确就像嚴敘說的這樣,心裏不禁又是一陣苦澀。
“你看,又在說謊了。”嚴敘單手摟着他,另一只手捏了捏那小小的耳珠子,“每次你一說謊,這裏就會出賣你。
嚴景清一愣,手不由摸向嚴敘說的地方。嚴敘趁機抓住他的手,把他緊緊握在手裏。“景清自己都沒發現呢,只要一說謊,這裏就會變得紅通通,真是可愛的反應……只有我一個人注意到了呢,呵呵……”
“小敘!”嚴景清惱羞成怒了,回頭瞪他。
“我在,不用叫得那麽大聲。”嚴敘說着用摟着他的那只手覆上那亮晶晶的鳳眼,“真漂亮,果然生機勃勃的樣子才适合你呢。”
嚴景清無語了,拍掉他的手,洩氣的把全身的重量轉移到他身上。這人的厚臉皮是他永遠都學不會的。
“快點好起來,看着你病怏怏的我很難受。”把頭埋在他肩窩,嚴敘嘆氣道。被拍掉的那只手不動聲色的從嚴景清的內褲裏掏出小景清,那已經硬硬的,很是飽滿的小東西。
感受着手上握着的小東西的形狀、溫度,嚴敘臉色一沉,眼神複雜難明,心中思緒翻湧。
沿着那小東西的腰身輕輕的摸了摸,嚴敘認命的閉上眼。待睜開眼睛時,眼裏一片清明,仿佛從來就沒有糾結過什麽似的,可那平靜的表面下卻掩埋着洶湧的暗流。
意識到自己的器官被人握着,嚴景清僵了僵,不習慣外還帶着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剛才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的心又提起來 。
“等你好了,我們就去旅游吧!”嚴敘一手托着沉甸甸的小景清,一手撫摸着他的下腹,讓他放松些,還特意挑些輕松的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快過年了,嚴家就只有我們兩個人,這年不用想也知道過得多清冷。難得你有時間休息,去旅游放松一下吧?不能再整天待在辦公室,你體質原本就不好,得多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其實是我想和你一起去旅游。上次一個人去很遺憾,那麽美麗的 風景你都看不到……”
肚子漲得難受,下腹又被嚴敘輕輕的撫摸着,一陣陣酥麻傳來,嚴景清再也憋不住了,小腹猛地一縮,就那麽在嚴敘手中釋放了。
悠長的水聲中,嚴景清整張臉爆紅,難堪的閉上眼。嚴敘卻是笑了笑,“這有什麽好難為情的?生病着呢。病人這樣給人照顧很正常不是?臉皮真薄。”
“閉嘴!”嚴景氣急敗壞的吼道。
等到結束之後,嚴敘幫小景清甩了甩頭,又重新收到了嚴景清的內褲裏,順便把褲帶子系好。邊動作邊道:“在我面前不需要這樣。難為情?尴尬?丢臉?這些東西有必要嗎?我們什麽關系啊?你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我又有什麽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我們之間還用得着避嫌嗎?說來上次我不但讓你免費欣賞了我的裸體還給你上演了一出現場版打飛機,那我不也沒覺得什麽?這樣算來,我們算是扯平了,誰都不占誰的便宜!”
嚴景清此時此刻只想往嚴敘身上踹兩腳,這人哪來那麽厚的臉皮啊?胡說八道的還有理了?
經過這一出,嚴景清心裏稍微好受了點,之後的洗臉刷牙也淡定的接受嚴敘的服務。弄好這些,嚴敘把他扶回卧室。
“餓了吧?我給你拿早餐。”嚴敘找那個枕頭給他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