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1)

氣影響了,在這狂風肆虐的暴雨中,嚴景清突然感到極度孤單。

透過車窗看着外面搖擺不定的樹木,嚴景清的思緒也跟着搖曳起來。

如果……如果能不顧一切的和嚴敘在一起,他一定會很快樂的吧?他喜歡嚴敘,嚴敘也喜歡他,他們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的吧?雖然他們都是男人,但也可以組成一個溫暖的家的吧……

突然,一陣“轟隆轟隆”的巨響傳來,嚴景清一愣,立馬回過神來。

“怎麽了?發生……”嚴景清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車身一陣晃動。

“泥……泥石流!”司機驚叫起來,“前面發生了泥石流!”說着趕緊剎車。

前方毫無動靜的山突然搖晃起來,不斷晃動的山頂更是無比強烈的震動起來,車內人心中皆是驀然一驚。

司機滿頭大汗,立馬掉頭,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車底下的路似乎越來越滑,車輪都有些打滑,路面也驀地傾斜起來。司機一急,腳一踩,加大馬力想沖出這節路段,可是……

山像被人推到似的,狂湧的黃土混着石塊從山頂沖洩而下,沿路吞噬了所有的一切,車內大驚失色的幾人連車一起被狂奔而來的山泥淹沒……

在大自然的災難面前,人類顯得如此渺小。一行人無力反抗,無助的被困在車裏埋于泥土之下。如果沒有奇跡發生,那麽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黑暗中,嚴景清的手一直握着那只手機不曾放開。因為缺氧,神志開始渙散。

他要死了嗎?就這樣死了?

不知想到什麽,那微張的眼睛突然大睜,滿眼恐懼。

不要!他不要死!死了就再也看不到嚴敘了!

他不想看不到他!

他不要死!

那些被珍藏在心底的話此時全都在腦海裏響起——如果哪一天因為你沒有好好對待自己而死了,我嚴敘對天發誓,我會毫不猶豫的跟着你一起走,無論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你都休想撇開我!這是對你不自愛的懲罰!

不要!他不要死!他也不要嚴敘陪他一起死!

不要不要不要!!!

這一刻,嚴景清終于後悔了。

為什麽要顧慮那麽多呢,為什麽不像嚴敘說的那樣,自私一點呢?為什麽不順從自己內心最真實最渴望的想法心去活呢?

只要他自私一點就可以得到的嚴敘愛啊!只要他自私一點就可以活得快樂無憂啊!

為什麽不自私一點呢?

為什麽不呢?

為什麽呢!!!

心髒一陣緊縮,嚴景清痛苦的捂住胸口,整個人臉色慘白的縮成一團。

死亡的陰影籠罩頭上,嚴景清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臉部表情極度扭曲,眼睛因痛苦和缺氧不斷往外翻,可眼角卻滑下兩行清淚。

小敘小敘小敘……

此時此刻嚴景清多麽希望嚴敘就出現在他眼前,多麽希望這場災難只是個夢,夢醒了,他還能看到嚴敘滿眼深情的看着他,真摯的對他說:我喜歡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吧?

好難過……

心痛得無法呼吸,也無力再呼吸。

閉上眼的那一刻,嚴景清對自己說。如果,如果還有如果的話,我一定會告訴你,我也喜歡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風狠狠刮過,把哀傷絕望的思念卷走。雨水狠狠沖過,把渴望眷念洗刷掉。原本寬闊的道路,現在只能看到泥漿一片,岩石散亂。被雨水壓彎的野草在風中瑟瑟發抖,一派凄涼慘淡。

遠在H市的嚴敘突然毫無預兆的跪倒在地,心髒傳來的劇痛讓他五官扭曲。

這是怎麽了?嚴敘右手緊捂着胸口,艱難的站起來。

發生了什麽事?嚴敘深呼吸了下,立馬調動靈識查看自己的身體,可是沒有發現有任何不妥。

滿頭大汗的扶着椅子坐下,臉色疼得發白。

到底怎麽回事?嚴敘邊捂着胸口,邊查看手機,令他失望的是,還是沒有任何回複。

為什麽不回複他?漆黑的眼眸不由自主的帶着一絲受傷,嚴敘輕喘了口氣,把手機死死握在手裏。

心髒又是一陣緊縮,嚴敘痛得悶哼了聲,心裏更是疑惑了。

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無端端的會心痛?他又沒有心髒病!

嚴敘低聲咒罵了句,突然心中一蹬,眼睛不由圓睜,手裏的手機差點被抓碎。

心痛?心痛!

嚴敘猛地站起來,全身不受控制的發抖。

嚴景清出事了!

嚴敘捂着胸口,臉色慘白。他沒有心髒病,心髒會莫名其妙的痛只有一個可能——嚴景清在流淚。

在他還是靈魂狀态的那會,就因為嚴景清的眼淚,痛不欲生。

那錐心蝕骨的疼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嚴景清不會無緣無故的落淚的!還這麽久都聯系不上……

嚴敘滿眼驚惶,一想到嚴景清不知道怎麽了,心就像被撕裂了一大塊。

景清你在哪裏?景清你怎麽了?

未知的恐懼襲來,嚴敘眼前一片暈眩。不得不扶着椅子才能穩住自己的身形。

嚴敘你冷靜一點!嚴敘告訴自己要冷靜,可心裏惶惶不安的怎麽也冷靜不下來。拳頭死死握着,指甲深陷在肉裏也毫無知覺。

又是一陣劇痛襲來,嚴敘忍不住疼呼一聲。因為疼痛,腦子反而清醒了些。

深呼吸一口氣,嚴敘把擔憂先放一邊壓制着,然後立刻開啓靈識瘋狂的查找嚴景清的下落。等找到嚴景清的時候,嚴敘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景清!等我!”嚴敘牙關緊咬,心痛得無法言語。

因為修為尚淺,嚴敘沒辦法像那些大神一樣破開空間或是瞬移過去,他用自己的血作為牽引,在陣法的幫助下,付出了七成的功力作為時空轉移的代價成功去到嚴景清身邊。

“景清……”狹小的空間內,嚴景清蜷縮着身體躺在車後座,嚴敘眼眶發紅的把人狠狠地攬入懷中。懷裏的身體還是熱的,這讓嚴敘激動得嘴唇發抖。立刻把人帶入空間內,毫不猶豫的把他身上的衣服全脫掉,然後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在溫暖的日湖裏。

覺得還不夠,嚴敘俯身吻上那張毫無血色的薄唇,把所剩不多的真氣全都渡過去,同時一手覆在心髒的位置,小心控制着靈氣把受創的心髒包圍起來……

嚴景清陷入昏迷前極度痛苦的臉部表情慢慢平緩下來,可臉上的淚痕還是清晰可見。嚴敘心疼的把淚痕舔吻幹淨,心裏滿是失而複得的慶幸。

【你要抱到什麽時候?其他人你不管了?】一到戲谑的聲音響起,才把嚴敘的注意力拉回來。

嚴敘目光一沉,看着靜靜安睡的人,在他額上輕吻了下,才把人放開去救其他人。

也是嚴敘來的及時,一行人總算是在臨進地獄大門前被拉了回來。

【仙人,你是不是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嚴敘輕輕撫摸那光滑的臉,心還是一揪一揪的痛。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因果循環皆有理,不是什麽事都可随随便便插手的。這是他的劫,有些東西不經歷過又怎會看得開?再說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小敘兒你又何必糾結于此?】

【仙人你是不是又知道了些什麽?】嚴敘眉頭輕皺。

【沒錯。】那聲音得瑟的道,【你想知道?但佛曰不可說啊不可說啊……你還是自個發現比較有趣。】

【我不會再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的!】嚴敘面色冷峻的發誓。目光流連在那精致的眉眼間,聲音輕柔的道:“快點醒過來……”

61

身體暖洋洋的,舒服得就像飄在雲端。就連陷入黑暗前緊揪着的心髒也變得平靜,“砰砰砰”的有規律的跳動着。

很想就這樣一直沉睡下去,可一直有個聲音在耳邊不停的說:快醒來,快醒來,快醒來……

好熟悉的聲音……是誰在說話?

渙散的神志慢慢回籠,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下,然後猛地張開。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容顏,嚴景清的眼睛不由睜大一分,滿眼不可置信。嘴唇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手顫抖的伸向那張俊臉,像觸摸什麽易碎的珍品般小心翼翼的撫摸起來。

手指之下是溫熱的,真實的觸覺。嚴景清嘴唇緊咬,眼眶漸漸發紅。

手被人抓住,随後俊臉的主人把頭深埋在他頸間,嘆息着道:“你吓死我了……”

“小敘!”嚴景清語帶哭腔的喊道,另一只手狠狠的回抱住嚴敘。“小敘!”

“我在。”嚴敘安慰似的在他頸間落下幾個輕吻,然後抱住他的頭不住磨蹭。

我以為我要死了!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嚴景清後怕的全身顫抖,回想起被埋在地底下那狹小的空間裏,無力的掙紮,絕望的慨嘆就忍不住哽咽起來。察覺他的不安,嚴敘把他緊緊摟抱進懷裏,手輕輕拍着他的背,聲音輕柔的安慰,“沒事了,別怕。我在這裏,一直在這裏,就在你的身邊陪着你……”

“小敘!”嚴景清把頭埋在他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他身上的氣息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驅走他心裏的恐懼。

“沒事了沒事了……”

被溫暖的體溫包圍着,被溫言軟語安慰着,嚴景清漸漸的不再那麽激動。人一冷靜,理智就開始清醒起來。

不久前才對自己說過的話立馬浮現在腦海裏,嚴景清神色一凜,滿眼堅定。

對不起,哥哥。我要和小敘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看他神色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麽,嚴敘伸手把他的劉海捋上去,直直的望進他眼睛深處。

嚴景清一回神就對上他眸色深沉的眼,目光閃了閃,沒有躲開,而是與他兩相對望。

“我說過的,不會給你再次拒絕的機會。就算你還是沒想通我也不會再讓你逃避了。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只能呆在我身邊。就算你不高興,我也不會再放手讓你一個人到處跑了……”

看着這樣霸道的嚴敘,嚴景清眼睛眨了眨,沒說話,可耳根卻不争氣的紅了。

見他沒反駁,嚴敘有些詫異,等看到通紅的耳珠子時,一絲難以置信的驚喜劃過心頭。

這是默認了?嚴敘眼神一暗,為了驗證這個想法是否正确,在嚴景清毫不躲閃的目光下,慢慢靠近那緊咬的薄唇,然後,吻上。

嚴景清眼睛微睜,卻沒有阻止嚴敘的動作。嚴敘心中一喜,放開動作,輕輕啃咬他的唇,用舌尖描繪他的唇形,然後試圖用舌尖頂開他的唇。

感覺到唇上的動作,嚴景清有些不知所措,蒼白的臉上漸漸染上薄紅。

嚴敘擡眼一瞄,眸色愈發深沉,“乖,把嘴巴張開,讓我進去。”

聞言,嚴景清一愣,臉上熱度狂飙,可還是順從的張開唇。嚴敘的舌像一條魚一般快速滑了進去,先是溫柔的試探一番,然後霸道的攻城掠地。

“唔……”嚴景清被深深的吻住,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嚴敘的吻像是帶着席卷一切的力量,狠狠的深入,似乎要用一個吻來穿透他的靈魂。

嚴敘狠狠地汲取他口中的津液,靈活的舌頭纏上他的舌,帶着它一起舞動。嚴景清從來沒有和人接過吻,這樣狂亂的糾纏讓他有些害怕又感覺很刺激。一開始全身僵硬着不知如何是好,可被嚴敘這樣深情的吻着,心裏不由生出幾分禁忌的甜蜜。

沒有比和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更值得高興的事了!沒有比能和相互喜歡的人在一起更值得慶幸的事了!現下他們是如此的接近,以至于能聆聽到彼此的心跳聲。那樣鮮活有力的鼓動無不在告訴他,你還活着,活在你最喜歡的人面前,你看,他的心髒正為你的回歸歡呼雀躍……

那些恐懼那些無助都将在這一聲聲有力的跳動中煙消雲散。

嚴景清目光帶着一絲羞澀,舌頭動了動,青澀的回應起嚴敘。得到回應,嚴敘更是發狠的和他唇齒交纏。可這樣的親吻已經不能滿足,身體的獸漸漸蘇醒了……

一手扶着他的頭,一手沿着光滑的肩一路撫摸下去。光裸的背,精瘦的腰……

“嗯……”嚴景清忽然一個激靈,情不自禁的叫了聲。

嚴敘眸色一沉,手在他腰上輕輕揉捏撫摸,嚴景清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

“呵……”嚴敘低聲輕笑,愛憐的在他唇上輕輕的吮吻了下結束這個激烈綿長的吻。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會忍不住的,可他還沒禽獸到在這樣的情況下把人吃了,只好收手了。

嚴景清靠在他懷裏輕喘着氣,面色潮紅,雙眼水潤潤的。

雖然神志被嚴敘吻的迷迷糊糊的,可也察覺到了不妥,特別是剛才嚴敘的手摸的地方。

因為剛醒過來時,太過激動沒注意到,這時思維終于可以正常運作了,立馬查找覺得不妥的地方,然後發現——他整個人都泡在水裏!他赤裸的泡在水裏!!他整個人赤裸的被嚴敘抱着泡在水裏!!!

“轟”的一聲,嚴景清整個人像熟透了的蝦子般,從頭紅到腳,然後也像個蝦子般緊緊蜷縮成一團。

看他如此反應,嚴敘不由失笑,重新把人抱進懷裏,聲音低啞的道:“來不及了,已經看光了。”

“你!”嚴景清臉紅得滴血,又是羞囧又是難堪。

“我會負責的。”嚴敘認真的說道,眼中的深情不容置疑。

嚴景清咬咬唇,面紅耳赤的別過臉。嚴敘知道他是在害羞,也不逗弄他,只是摸了摸他的發,“感覺好些了嗎?還有哪裏不舒服?”

嚴景清搖搖頭,“這是哪裏?”眼前的風景太過美麗,就像人間仙境一樣。淡淡的霧氣萦繞間,青山蒼翠。高聳入雲的巨樹,綠浪重疊。一望無際的花海,風姿搖曳。就連他所在的湖也顯得非同一般,湖水居然是一半奶白色一半漆黑如墨。

所有的一切好像籠罩在一層看不見的薄紗間,帶着點神秘飄渺的韻味……

“原本是想把脫胎換骨丹練成之後再帶你來的,沒想到沒能給你個驚喜,你到先給了我個驚吓。”嚴敘語氣有些無奈。

“對不起。”嚴景清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小聲的道歉。

“幸好你沒事,不然我真要瘋掉……”嚴敘嘆息着在他臉上輕吻了下,一把把人抱起來。

在日湖溫暖的水裏泡過許久,似乎連皮膚也吸收了不少靈氣,變得光潤白嫩。嚴景清一出水,整個人光溜溜的就像是剛撥殼的雞蛋,誘人得很。嚴敘眼神幽暗的看着,很有輕吻撫摸的沖動。

被他過分灼熱的目光盯着,嚴景清瑟縮了下,紅着臉道;“我要穿衣服!”

怕他着涼,嚴敘也沒磨蹭,抱着人大步朝閣樓走去。嚴景清則在他懷裏好奇的觀察着。

穿過一片藥圃,繞過一個小水池,越過一片桃花林,嚴敘把人帶到閣樓前。開門,上樓,進卧室,然後把人放在柔軟的床上。

嚴景清一沾床就立馬扯過床上的錦被把自己包裹起來,嚴敘笑了笑,沒說什麽,轉身去找衣服。

看着四周古色古香的擺設,嚴景清越發疑惑了。屋子裏的物件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奢華名貴,精致華麗,就算是古董世家周家也不曾有過這樣的家底。

一切都透露着不同尋常。這令嚴景清有些不安。

“沒別的衣服,只能将就一下了。”嚴敘說着把一套衣裳遞過去。

嚴景清一看,居然是套華美的古裝。眉頭皺了皺,對嚴敘道;“你出去。”

嚴敘深深的看他一眼,輕笑着走出卧室。見他走了,嚴景清才掀開被子起來穿衣服。

衣服很好,就是繁複了些,嚴景清弄了很久都沒弄好。嚴敘看他這麽久沒出來,有些擔心。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嚴景清還在弄腰帶,于是不由分說的上前幫忙。

嚴景清難得沒別扭,眉眼低垂的看他給自己紮腰帶。嚴敘三兩下就弄好了,又幫他整理了下,然後退開一步,上上下下打量起來。

穿成這樣,嚴景清很不自然,一擡頭就對上嚴敘滿是驚豔的眼,臉上的熱度剛下去又有往上升的趨勢。

“很好看。我家景清穿什麽都好看。”嚴敘十分中肯的評價。那是一襲華貴的雪白錦衣,袖口和衣襟銀邊襄滾,又用極細的金絲勾勒出雲紋,更顯高貴。嚴景清的身形和氣質很适合這樣的打扮,如若換上一頭長發,真有谪仙風範。

“胡說八道……”嚴景清小聲的反駁。嚴敘邪氣的一笑,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聲道:“我只對你一個人胡說八道。”毫不意外的,再次看到那白嫩的耳珠子變得通紅。嚴敘眼神幽暗的啃咬上這誘人的朱果。

嚴景清驚呼一聲,腳下一軟,險些摔倒,還是嚴敘手快把他撈進懷裏。嚴景清氣惱的連忙推開他,警告道:“小敘!”

“嗯?”嚴敘挑挑眉問。

“別動手動腳的!”

“好。”嚴敘滿口答應,可還是握着他的手不放。嚴景清氣憤的瞪他一眼,沒有甩開,而是再次提出疑問:“這是什麽地方?和我一起的那些人呢?”

知道他有很多疑問,嚴敘淡笑了下,拉着他走出卧室,邊走邊說,“他們全都沒事,都在醫院躺着。至于這裏,我慢慢告訴你。”

兩人走得很慢,嚴敘特地給他展現了些超出認知的東西。嚴景清的神情随着嚴敘的述說變得時而驚訝,時而好奇,時而難以置信。

“居然真有神仙啊,還有這樣匪夷所思的法寶……”嚴景清不可思議的感慨,看着周圍的一切不由帶上一絲敬重。末了,拉住嚴敘,擔憂的問:“你花了這麽大力氣把我救活,還辛辛苦苦的把他們挖起來送去救治……失去了那麽多功力,會不會對你有什麽影響?”

“沒事,功力沒有了,可境界還在,辛苦一點練回來就是。倒是煉制丹藥的時間又得推遲了。”嚴敘遺憾的道。

嚴景清不知道煉丹什麽的,嚴敘也沒和他細說。離嚴景清生日還有一段時間,他想再努力一點,把境界提上去,把丹藥煉制出來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他。

花了些時間來消化完這一切,嚴景清總算是松了口氣。同時暗自慶幸,幸虧嚴敘有奇遇,得了這樣的寶貝,練就這樣神奇的功法,否則他這次肯定是要到閻羅殿報道了。

看他心有戚戚焉的樣子,嚴敘握緊他的手,感覺到手心傳來的溫度,嚴景清對他笑了笑。眼睛閃亮亮的,很好看。

嚴敘伸手撫上他的眼,“這樣景清就沒有辦法再拒絕我了吧?走上這條路,注定是要跳出俗世紅塵、人世糾紛的,我雖身在這渾濁的人世間,可心早已躍入大道之境。人理倫常、血緣關系在我眼裏不值一毫,所以景清的困擾根本就是沒必要的。我知道景清心裏會對我父母感到歉疚,可是我的幸福不是比傳宗接代什麽的更重要嗎?就是我的父母在他們也不會因為要傳宗接代就置我的幸福不顧的。我喜歡你,這一輩子只喜歡你。我的幸福只能你來給,你的幸福也只能我來給,我們這樣相親相愛的不就很好嗎?”

嚴景清眨了眨眼,最後看着嚴敘,鄭重的道:“好。我們相親相愛一輩子。”

這是答應了?嚴敘有些征愣,随後眼裏滿是狂喜,一把把人扯過狠狠地吻上去。

嚴景清猝不及防被吻得全身發軟,只能無力的挂在嚴敘身上輕喘。而嚴敘則撫弄着他潤澤微腫的唇,眸色不明。

心跳有些缭亂,再看到嚴敘那深不可測的眼,嚴景清急忙轉移話題。“小敘,我想去看看他們。”

吸了口氣平複下心底的燥熱,嚴敘輕聲道:“我們先去吃飯,吃晚飯再去看他們。我給每個人都喂了空間的水,他們很快就會醒來,你不用擔心。”

嚴景清點點頭。因為擔心,他這幾天都沒怎麽吃東西,又剛經歷這樣無助絕望的事件,全身的勁都用完了。現下被嚴敘一提醒才覺得腹中空空如也,餓感橫生。

嚴敘先出去給他買了衣服,然後再帶人去吃飯。

一頓飯吃得溫馨無比。因為看開的緣故,嚴景清也不再忌諱嚴敘對他做的某些行為,被人全心全意的照顧着的感覺很好,那種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是他不曾體會過的,雖然看起來是自己處于弱勢,但嚴敘眼裏的珍重明明白白的印在他心上,讓他無法拒絕。

被自己喜歡的人寵愛着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事,他又何必計較這麽多呢?

62

一行人在嚴敘的幫助下總算是有驚無險的返回H市,雖然除了嚴景清其他幾人都很疑惑自己是怎麽被救的,可這些疑惑都被死裏逃生的喜悅沖掉了。史密夫先生順利的回了國,嚴景清則請随行的人吃了頓好的壓驚,還放了他們一星期的假。

回到嚴家,嚴敘立馬讓劉媽做了頓好吃的給嚴景清補補,嚴景清笑笑沒說話。回到家,回到熟悉的環境,嚴景清才覺得那一場泥石流恍如噩夢,幸好噩夢已經醒來,連帶着以往的憂愁也一并驅散,從此他便可以随心随性的活着。

看到這樣微笑着的嚴景清,嚴敘心裏很喜歡,可也很糾結。那笑意瑩然的鳳眼光華流轉,舉手投足間風華盡顯,看得他熱血沸騰啊摔,可又不能現在就把人吃掉。嚴景清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健康,他舍不得下手,因此只能苦逼的隐忍着拼命修煉了。

嚴景清時常看到嚴敘用綠幽幽的炙熱目光看他,那眼底掩藏着什麽他作為男人很清楚,可嚴敘只是看着,頂多也就親親摸摸,還沒做過很刺激的舉動,這讓他有些疑惑卻也松了一口氣。雖然被嚴敘親親摸摸的,但他暫時還沒有做好那啥的準備,心裏還是有些不安害怕的。

兩人捅破窗戶紙,言行舉止在其他人尤其是嚴家下人眼裏就顯得更為親密了。張伯看到兩人相處的情形,心裏感慨良多,不知情的他還以為兩人的感情日漸深厚更進一步了。嚴敘并不忌諱張伯知道,張伯是看着他們長大的,對待他們就像是親生兒子一樣好,他不想隐瞞欺騙他,更不想在自己家裏還要和嚴景清躲躲藏藏的。他和嚴景清的關系是要被世人唾棄的,他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但他愛惜嚴景清的名聲不願意在外面為他招惹罵名,因而總是收斂些的。可在家裏,他不想再受到世俗的束縛,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嚴景清的感情,甚至是故意在張伯面前展現,他不知道張伯何時才會發現,發現後又會是怎樣的态度。他只知道,若張伯贊成,他和嚴景清都會很高興,可反對也無所謂了,經歷過那麽多,他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不會因為某個人的反對就放棄的,雖然很可惜沒有祝福,但只要能和對方在一起就是天大的福氣了。抱着這樣的想法,兩人過得挺滋潤的,除了進一步的親密接觸,兩人感覺就像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默契而舒愉。

“後天要去參加同學聚會,不能陪你吃晚飯了。”嚴敘惋惜的道,把剔過刺的魚肉放進他碗裏。雖然他已經辟谷,可以不吃東西,但他很享受和嚴景清一起吃飯的感覺。嚴景清吃東西的樣子很好看不說,他還可以在一旁把他喂得白白胖胖的。

“這沒什麽,你去吧,玩的高興點。高中畢業以後,大家天南地北的去求學,可能以後都見不到了……”嚴景清看着碗裏白嫩嫩的魚肉,鳳眼輕揚。答應和嚴敘在一起後,嚴敘就把他照顧得很好,他從來不知道以往嬌生慣養的嚴敘居然會這麽貼心,這麽會照顧人。

他喜歡吃魚,嚴敘每次都會幫他把魚刺剔幹淨才夾給他。剔魚刺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一般吃魚也就小心點不被魚刺梗到,可嚴敘堅持要給他把魚刺弄掉,他喜歡看嚴敘對他好,就由他去了,想着嚴敘也只是一時心血來潮,這麽麻煩的事他試過後就會放棄的。誰知道這人居然堅持了下來,而且做得很漂亮,魚刺被挑幹淨,魚肉還是原來白嫩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修真的緣故才會這麽得心應手,他好奇的問過,嚴敘笑着說是,他笑嚴敘用大神通來做些不着調的事情,嚴敘不以為然,看着他眸色深沉的說,為了你沒什麽不可以的。

如此冠冕堂皇的情話聽的他耳根不争氣的紅了,被嚴敘抱着啃了好幾口……

想想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嚴敘總是很喜歡對他說些讓他面紅耳赤的話,這人臉皮太厚,他都招架不住了。可嚴敘雖然喜歡說,但并不像那些嘴花花只會靠一張嘴哄人的花花公子那樣光說不做,以前嚴敘也是個花花公子,私生活不怎麽好,可自從嚴敘回來和他住之後,那些事好像一夕之間全都沒有了後續,以前來往的狐朋狗友都不再往來,那些女人也全都消失不見了……彷佛那些事是發生在另一個人身上一樣。對此,他不是不奇怪,但他相信嚴敘。嚴敘說他變好了就是變好了。

就像現在一樣,努力上進的嚴敘,只對他好的嚴敘,越來越成熟的嚴敘……他知道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少年已經張開了翅膀迎接風雨的洗滌,他期待他将成果展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刻。

他的少年不是需要躲在他背後的懦弱無能之輩,而是能與他并肩甚至能替他遮風擋雨的頂天立地的男人!

“想什麽呢?這麽入迷。”嚴敘伸手摸了他的臉一把,滿意的點點頭。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嚴景清氣色好了很多,身上也長了些肉。他每天讓他喝裏面種植的珍貴藥材熬制的補湯,每天抱着他在湖水裏泡澡,同時運功給他舒經活絡,加強他身體的強度……效果不錯,相信在他練出脫胎換骨丹前,嚴景清的身體強度能夠承受住丹藥的沖擊。

“沒……”嚴景清搖搖頭,他才不會告訴嚴敘他在想他,要不然這人又得抱着他啃一晚上了。給嚴敘夾了塊雞肉,問道:“對了,你那兩個同學報了哪裏的學校?以後還能遇上嗎?那兩個孩子人不錯……”

嚴敘眉頭微皺,“我們都報了T大,但許易揚他……”他是因為T大就在隔壁市,回嚴家方便才報的,以林溪的成績上清華北大不難,可顧慮到他媽媽,林溪才和他一起報了T大,許易揚則是因為林溪才報的,可那天許易揚卻對他說,他很有可能去不了T大了。

“你那個同學是不是對你們的小老師?”嚴景清看着嚴敘擔憂的問,雖然那孩子藏得深,但在他們家的時候,可能是因為信任的緣故,沒有那麽防備,很多東西就自然的流露出來,那樣灼熱的眼神,看嚴敘看他的一模一樣……嚴敘和那兩個孩子感情不錯,他不希望兩個孩子間有什麽問題,從而影響到嚴敘和他們之間的友誼。

“景清早就發現了?”嚴敘笑笑,“沒事的,讓他們自己去折騰,許易揚會自己處理好的。”

他能處理好?嚴景清很懷疑,但嚴敘都這麽說了,他就不發表意見了。和嚴敘說,如果他們有了困難,讓嚴敘能幫就幫。

嚴敘笑着說好,林溪許易揚是他的朋友,他自然會幫忙,可目前看來他們這事他還真不好摻合。

原本嚴敘就挺好奇許易揚那貨的身份的,可出于對朋友的尊重他沒讓人去查,可那群人的到來倒是讓嚴敘了解幾分。

高考完許易揚一直和林溪在一起,樂不思蜀的,可那天居然主動打電話給嚴敘叫他出來玩,還讓他把嚴景清送的車開過來。許大少遇到什麽事,這麽大陣仗?嚴敘心裏好奇,但許易揚也沒解釋什麽,就說有朋友過來,讓他一塊出來玩。

收到暗示,嚴敘二話不說就開車趕了過去,然後在龍騰閣外看到兩輛大紅色的寶馬和保時捷,還有倚着車的五個年輕男人和站在一旁與他們說着話的許易揚,以及站在他身邊臉色漠然的林溪。

那五個外表出衆,氣質不一的男人,瞧着模樣就知道,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的主。從他們身上,嚴敘看到了某些相似的特質。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群人來歷不凡,倒可以嘗試交往,畢竟他們的身份不同尋常,或許還能給自己帶來些驚喜。如若合不來,也就沒下回了。同時對于和這群人扯上關系的許易揚是什麽身份又好奇了些。

慢悠悠的把車停到他們旁邊,然後打開車門,嚴敘長腿一跨走出來,姿态随意又帶着些許張揚的把車門摔上,面無表情的睨了五人一眼,才朝許易揚走去,邊走邊道:“不是說吃飯嗎?怎麽還忤在這?”

許易揚看向他,目無表情,“你點菜。林溪不吃辣。”

“靠!你叫我來就點菜的啊!”嚴敘翻翻白眼,走到林溪身邊,“得,林大才子,咱們去點菜吧。你不餓,我也餓了。”說着攬着林溪的肩把他往裏帶,林溪涼涼的瞥他一眼,不說話。

“阿揚你朋友?”五人自嚴敘從那輛車上下來就一直暗中打量着,直到他和許易揚打招呼,都揚眉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