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3)

對他的影響了。嚴敘自嘲的笑了笑,有些妒忌那個男人在他心裏的位置。一想到如果不是因為那個男人,他就不會對自己如此執着,進而産生超越親情的感情,嚴敘心裏就很不是滋味。甚至想到如果那個男人還在的話嚴景清一定不會和自己在一起時,嚴敘心裏更是不爽。但如果不是那個男人把嚴景清接回嚴家,他們又怎會相遇?又怎會在經歷過那麽多事後,可以把這人擁抱在懷裏?

吃自己老子的醋真沒品。嚴敘摸摸鼻子,輕嘆了口氣。

好吧,既然不能把那男人從他心裏驅逐出去,那就努力加固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讓他以後只能想着自己好了。嚴敘嘴角揚了揚,埋首在他頸間,合眼睡去。

接下來的幾天,嚴敘怕他再做噩夢,都陪着他睡,可這人似乎玩上瘾了,知道自己暫時不會對他怎樣,動作言語間多次挑逗他,能看不能吃,看得他牙癢癢的。

雖然有些郁悶,但嚴敘還是挺高興的,這人看自己吃癟而眉飛色舞的樣子他很喜歡。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就應該這樣活得高高興興的。

65

嚴父嚴母忌日的前兩天是周末,公司正常休假,嚴景清也就沒去公司而是待在家裏休息。随着兄嫂忌日的臨近,嚴景清也沒心思去管公司的事,有時候看着某一處就會發起呆來,當然這是在嚴敘不在的時候。

雖然夜晚有嚴敘的陪伴,不會再做噩夢,可終究心裏還是還是落下了個結,只是沒在嚴敘面前表現出來而已。夢裏兄長冷峻的面容看得嚴景清心虛,面對兄嫂的指責更是讓他愧疚不安,即使告訴自己那只是個夢,只是自己想多了,可和嚴敘違背倫常的關系還是讓他覺得沒臉去祭拜兄嫂。

“在發什麽呆?”嚴敘一回來就看到他坐在沙發上神情恍惚的,心中一愣,走過去摸摸他的臉,擔憂的問。

“回來了?”嚴景清笑笑,看到他眼內的擔憂,搖搖頭,“沒什麽,餓不餓?要不要叫劉媽給你做份宵夜?”

“不餓。”嚴敘把頭靠在他肩上,輕嘆道:“許易揚走了,和那群人回北京去了。”

“走了?就快開學了,他不和你們去T大了?”嚴景清詫異的問。他對許易揚印象不錯,難得和嚴敘合得來,嚴敘對待他們明顯和別人不一樣,居然就這樣子走了,那嚴敘豈不是又少了一個朋友?

“他想和林溪在一起,現在回去和他家老爺子抗争去了。”嚴敘調侃的道,表面說得輕松,可心裏對許易揚卻是擔心的。軍區大院的孩子,要走這條路,難啊!

“林溪他什麽态度?”嚴景清眉頭輕皺,嚴敘剛回嚴家那會,因為擔心嚴敘會重蹈覆轍,他有叫人私底下調查過他的這兩個朋友,确認家世人品後才放心讓他們來往的。林溪是單親家庭,是林母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的,如果林溪也決定走這條路,那對林母……

“看樣子,許易揚是把人拐到手了的。只是為他踐行,林溪并沒有去送他,但許易揚也沒表現出不妥,兩人應該是好好談過的。”許易揚在走得時候,讓他幫忙好好照顧林溪,他很可能在這幾年都不會出現在他面前,他要去當兵。

“擔心他們?”嚴景清親親他的側臉,見嚴敘點頭,安慰道:“許易揚那孩子看着是個穩重的,而林溪又是個聰明的,他們如果過真的決定在一起,将來所要面對的估計都想過了,雖然路途艱難,而他們又還年輕,但我相信如果他們一直堅持下去,一定會過得很好的。”

“我也是這麽想的,就算他們扛不住了,還有我呢,我還有你呢。”嚴敘輕笑,放開他,“這些事讓他們自己個去操心,找我幫忙我再出力。”說着看着嚴景清的問:“明天有空的吧?我們去爬山吧!”

“爬山?”嚴景清微微詫異,嚴敘并不是熱衷此項運動的人,怎麽突然想到要去爬山?

“看你這幾天魂不守舍的,和你去爬山散散心,輪渡的票我都買好了。桃花島的木槿這幾天開的很漂亮,我們去看看吧……”嚴敘把兩張輪渡的票給他看。

“好。”嚴景清接過票,神色柔和的笑了笑。

第二天兩人很早就渡輪去了桃花島。

清新的空氣和着微鹹的海風撲面而來,讓人神清氣爽。時間還早,太陽還沒升起,但鳥兒早已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人們,有不少人也趕早來爬山。

雖然桃花島離H市很近,但嚴景清還是第一次來桃花島,沒想到附近還有個這麽美麗的小島,被海水圍繞的桃花島就像是個桃源,彼時的桃花島不像日後某些被完全開發出來的旅游景點,到處都是人工修鑿的痕跡,而是保留着原汁原味的人文景色,給人出世的震撼。

雖說是來爬山,但嚴敘并沒有拉着嚴景清就往桃花山跑,而是拉着嚴景清在桃花島慢慢的走着。他們來的早,還沒吃早餐,嚴敘特地跑到街頭的小吃店買來糯米紅棗糕,褐色的油紙包着的白嫩嫩的糕分外的好看,笑着遞給嚴景清,“百年老字號,王阿婆出品,清甜爽口,試試看。”

嚴景清看着那塊掌心大小的糕點,挑挑眉,“小敘不吃嗎?”

嚴敘搖搖頭,“你吃就好。前面有家包子鋪,那的灌湯包小籠包都很好吃。我們去嘗嘗看?”

嚴景清沒反對,任嚴敘拉着走,朝陽熹微的光灑落在他肩頭,嚴景清看着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包子鋪前很多人,有來游玩的游客,有島上的居民,甚至還有特地從對面跑過來買包子的H市人。包子鋪生意火爆,客人都在排隊等候,嚴敘看這情形,讓嚴景清去排隊,他去給他買豆漿。

嚴景清沒多想就答應了,可他在那排隊等了老半天也沒見嚴敘回來,心裏很奇怪,下一位就輪到自己了,嚴景清買了包子就去找嚴敘。

這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桃花島上人漸漸多起來,大多數人都是來上香的,嚴景清夾在熙熙攘攘的游人裏,看着漫眼的鮮花,不住的左顧右盼找人。

掃了一圈都不見嚴敘,嚴景清不由着急起來。嚴敘電話打不通,又找不到人……

突然想到嚴敘說是來爬山的,會不會爬山去了?于是急急忙忙跑到桃花山山腳下。

還沒等他向游人詢問,就聽到剛從山上下來的游客和同伴說的話——有沒看到半山腰上那人?這年頭難得看到這麽虔誠的年輕人了……

嚴景清一愣,急忙把人攔住,“請問發生了什麽事?”

游客笑笑道:“也沒發生什麽大事。就是有個年輕人要去山上的普緣寺還願,鬧得動靜大了點,引來許多人圍觀……”

“那個年輕人長得什麽模樣?”嚴景清急問。

“二十左右的一帥小夥……”游客簡單描述了下外貌衣着。

嚴景清心裏一蹬,這不就是嚴敘嗎?向游客道了謝,就急匆匆向山上跑去。

小敘,你在做什麽?為什麽要把我丢在那,自己卻偷偷跑這裏?嚴景清心裏很疑惑,可等他看到嚴敘時,什麽也問不出來了。

“唉,這是在幹嘛呢?”

“估計是來還願的吧。”

“啥?還願?這得許多大的願啊,要這樣跪着上山?”

“呔,說不定是忏悔的呢?”

“我佛慈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就算是這年輕人真犯了什麽過錯,有這份心,佛祖也會原諒他的……”

快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前面的游人都指指點點的望着前面,嚴景清順着他們的目光看過去,整個人都呆掉了。

桃花山青色的石階上,一個人在一步三叩的上山。

“小敘……”嚴景清看着他挺直的腰杆,聲音顫抖的叫了聲。,

太陽已經升高,島上的溫度随之升高了許多,從山腳下到半山腰一路下來,嚴敘雖不累,但也熱得滿頭大汗。薄薄的襯衫已經濕透,臉因燥熱而泛起淡淡的紅暈。嚴敘抹了一把汗,呼吸絲毫不亂,有力的長腿一點也不打顫,堅定的一步一跪,磕頭,一下、兩下、三下,再起身,一步,再跪下,磕頭,一下、兩下、三下……

桃花山并不算很高,不到一千米,但幾千級的石階,嚴敘就是這麽一步步的跪着上山,來還他在高考前和許易揚林溪來散心時許下的願。

嚴敘并不信佛,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來玩的那會,看到許多人在求佛,他一時心血來潮,雖然不信佛,可因為心中有願,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有能力實現這個願望,才向佛祖許了願。

雖有不虔不誠的意味,但嚴敘卻是希望佛祖能寬容大量的庇護他心系之人。

如今,當初的願望已實現,嚴敘特來還願。可還願卻是次要的,忏悔才是最重要的。

或許有人會不解嚴敘為什麽要忏悔,還是來佛前忏悔?事實上,嚴敘也不認為他需要忏悔,他自認沒做錯什麽,他願意花心思來做這些事都是為了嚴景清。

嚴敘不信佛,作為一個修真人士,他相信的從來就只有自己。可嚴景清卻不同,即使日後他會和嚴敘一樣踏上修真之路,可目前他還是個有着和世人一樣思維的凡人,凡人被俗事所困,自然得用俗世的方法解決。

嚴景清會做那樣的噩夢,到底還是沒有完全抛棄俗見所致,若是嚴景清現在就步入修真之道,可能就不會再有這種心思,可嚴敘還沒有煉制出脫胎換骨丹讓他脫去凡胎俗見,只能暫時用這種方法安撫他。

當然,這個是建立在他在嚴景清心中的分量上,不得不說嚴敘對嚴景清知之甚深,知道如何利用嚴景清對他的感情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小敘!”嚴景清跑到嚴敘前頭,可嚴敘像是沒有看見他似的,眼睛直看着前方的臺階,一步步緩慢的、堅定的上山。

看着嚴敘默默從他身邊經過,嚴景清微微揚起頭不讓眼淚流出來。然後,什麽也沒有說,慢慢的一步步的跟在後面上山。嚴敘不信佛,可他卻要這麽做,嚴景清知道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這人是在代替他忏悔……

這人居然用這種方法來消滅掉他心裏的結!嚴景清嘴巴緊咬的看着那汗流浃背的身影,猛地雙手緊握。

對不起,害你這樣擔心了!對不起,以後我會聽你的,自私的活自己的,不再去管任何人!

連日來困擾嚴景清的一切都消失了,嚴景清看着眼前步伐堅定的愛人露出一個清淺的笑。

到達山頂普緣寺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嚴敘氣息不亂,一步步跪行到佛前。

廟裏的老和尚早就知道了有人一步三叩的上山,早早的就侯在案邊,等嚴敘進來,執着十三炷香遞給他。嚴敘連忙雙手合十,恭敬的道:“不敢,三炷香就可以了。”說着從身上掏出一串紫色的珠串,懇求老和尚開光。

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笑了下,接過珠串,可還是把十三炷香給了他,嚴敘真誠的對老和尚拜了拜,雙手接過高香。

嚴敘左手拿着高香,右手托着紅燭,小心的點燃了香,鄭重的插在香爐裏,又跪行到蒲團上。嚴敘回頭看了眼嚴景清,嚴景清會意,也虔敬的跪在了右邊的蒲團上。

對着寶相莊嚴的佛祖,嚴敘眼中滿懷赤誠,沉聲道:“嚴敘,至誠頂禮釋迦摩尼佛。”

香案上的十三炷高香悠悠燃起,一時間佛前香霧缭繞,山頭的古鐘适時響起,低沉尊嚴的鐘聲伴着嚴敘堅定虔誠的祝贊傳遍了整個佛寺。

“我昔所造罪業甚多,承蒙不棄,今日終成正果,特來還願。”

“願,昔日過錯皆從我身。”

“願,今後福澤皆庇我叔。”

“願佛祖大慈大悲不責我等敗壞倫理之罪,願逝者安息,早登西方極樂之境……”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嚴敘每說一句“阿彌陀佛”就磕一個頭,嚴景清也跟着他磕頭,三聲阿彌陀佛,禮畢。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為懷,普度衆生,施主若有心,一切皆可為。誠心而為,我佛必會庇佑之。”

“阿彌陀佛。謝大師贈言,嚴敘謹記。”嚴敘還禮。

老和尚點點頭,走到大殿中央,對佛祖彎腰行禮,然後拿起珠串雙手合十的誦經,嚴敘則在一旁靜心等候。

等珠串開光完畢,嚴敘捐了香油錢才和嚴景清下山。

“小敘。”看着眼前笑得邪氣的人,嚴景清眼淚抑制不住的流出來。

“哭什麽呢?別哭啊,你一哭我就心疼得難受……”嚴敘笑笑,揩掉他眼角的淚珠,把剛開光的珠串給他帶上。“這是在緬甸賭石贏來的紫玉,我讓人做成了珠串。在日湖裏泡了挺久的,帶着對你有好處。原本想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你的,既然現在開光了,就帶着吧。”

看着手腕上優雅神魅的手鏈,嚴景清猛抱住他,“謝謝。”

“傻瓜。我們之間還說什麽謝。”嚴敘憐愛的揉揉他的發。

嚴景清沒反駁,下山的時候臉上一直挂着笑。

66

桃花島此行把嚴景清心中僅存的內疚不安全統統消滅,嚴景清永遠也不會忘記在那花香彌漫的小島上,嚴敘是如何一步三叩的跪行到山頂寺廟的,又是如何虔誠的在佛前懇求佛祖庇佑自己的。

那虔誠真摯的語句深深的烙在他心底永不磨滅,更是在日後,每每想起嚴敘的這一壯舉,嚴景清就會覺得心裏的某個角落軟得一塌糊塗……

擁有一個如斯愛護自己的戀人,他還有什麽是不敢面對的呢?

輕吐一口氣,嚴景清回頭看了眼嚴敘,微微一笑,然後從容的走進墓園。

“哥哥嫂嫂,我和小敘來看你們了……”嚴景清在嚴父嚴母的墓前跪下,嚴敘也跟着跪在他身邊。

“小敘回來有一段時日了,很抱歉今天才帶他來看你們。小敘現在很好,很努力上進,他剛高考完,成績不錯,已經被T大錄取,你們在天有靈看到的話一定會很欣慰的!嚴氏現在一切都在穩步發展,你們不用擔心,我會把嚴氏管理好,等小敘大學畢業就交給他……”嚴景清看着墓碑上兩人的照片輕聲道。

“爸媽,以往是兒子愚昧不學好,害你們和景清擔心了,以後不會了。我會像爸一樣做個有擔當的男人,把嚴氏和景清照顧好,請你們不用擔心。”嚴敘對着兩人的墓碑磕了個頭,繼續道:“今天來是看你們,同時也是向你們請罪的。爸您以前說過,男人頂天立地,做男人就要有擔當有責任心,要敢作敢為,做錯事不怕承擔責任……現在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們,我做錯了一件事,請你們原諒,我願意承擔這個責任直到我生命的盡頭。”

“我愛上了景清,我要和他在一起。這個決定是不是很混賬,很難以原諒?但你們罵我混賬也好,不原諒我也好,我一定是要和他在一起的。你們別怪他跟着我犯渾,是我自私的把他縛在身邊。我得到了奇遇,雖然匪夷所思,可确實就如某些小說裏說的一樣,修煉至大剩可以得道飛仙。我已經不是個凡人,有着比普通人要長久得多的壽命,我不願意孤獨一人踏上漫漫仙途,我想找一個人在悠長的生命中陪着我,這個人就是他。或許你們更願意我去找個女人,可我心裏只容得下他。我什麽性子,你們都很清楚,我從小自私霸道,想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要弄到手,現在對于他更是這樣!所以我是非和他在一起不可的,況且從小我除了他就沒有再和別的人如此親近親密,你們也沒有,或許這是我們前緣未盡,今生再續。”

“媽,你以前不是常和人說,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為何不高高興興的活?我現在不止數十載的壽命就更應該高高興興的活對吧?你兒子不孝,挑了個男媳婦,但如果我能快活的過一輩子,你是不會反對的對嗎?我和他在一起就很快活,這是我從別的任何人身上都感受不到的的!況且這個媳婦原本就是你很喜歡的呢……他對你兒子很好,除了他世上再也沒有人會對你兒子這樣好了的。你兒子這樣聰明,又怎會放過對自己這麽好的人呢?”

“爸媽,我不求你們的祝福,原本這件事就是我不對,只求你們不責怪我們就好。景清什麽為人你們比我更清楚,他為我們嚴家嘔心瀝血,他做的那些你們都看在眼裏吧?這麽好的人,除了不能生兒子外,全世界打着燈籠也難找,況且兒子什麽的我這種情況也不需要的了……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辜負他,我嚴敘這輩子就只認定他,我和他在一起很開心,我會努力成為一個配得上他的好男人,會把他照顧的很好,把他養得白白胖胖的!你們就放心把他交給我吧……”

“爸媽,我以前沒心沒肺,傷他至深,我願意用我今後生命的所有時光來敬他疼他愛他,你們的在天之靈為證!”

“哥哥嫂嫂對不起,我要和小敘在一起,永世不分離!”

清寂的墓園裏,兩人腰杆筆直的對着親人的墓碑許下一生的諾言。

有風吹來,墓園周邊的樹被吹得嘩嘩作響,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應兩人。

在墓碑前磕了三個頭,嚴敘把嚴景清拉起來,看他眼紅紅的,淡笑着在他眼角輕吻了下。

“小敘!”嚴景清瞪了他一眼,責怪他在父母面前也不莊重些。

“沒事,我爸媽還不知道我什麽德性?”嚴敘摸摸他的臉,“說不定我爸媽還在上面對我破口大罵,說嚴敘你這臭小子居然把他們乖巧的小景帶壞了呢。”

“哥哥嫂嫂才不會那樣呢。”想起兩人溫文儒雅和溫柔娴婉的模樣,嚴景清聲音略帶惆悵。

“怎麽不會?”嚴敘把他的手握在手心裏,“我爸媽可疼你了,小景這小景那的,比起我這親生兒子,你更像他們親生的。”

“怎麽,你吃醋啊?”嚴景清冷哼一聲。

“沒錯,我就是吃醋。”嚴敘壞笑着把他拉過來,一把啃上那緊抿的薄唇,“我吃你的醋,以後心裏不許再想其他人,只許想着我!”

嚴景清白他一眼,“那是你爸媽!”

“我爸媽也不行。”嚴敘無賴的笑笑,“我就是這麽自私霸道,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嚴景清默,嚴敘不再胡鬧,拉着他和嚴父嚴母告辭,“爸媽,我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們。”

終于放下心裏的負擔,兩人一身輕松的從墓園出來,嚴敘甚至還高興的哼着歌。

“這麽高興?”嚴景清不解的看他,鳳眼輕擡的睨他一眼。

“嘿嘿嘿,當然高興啊,帶媳婦給爸媽看,爸媽都滿意的點頭同意了,這能不高興嗎?”嚴敘在他手心輕輕的撓了撓,笑得賤兮兮的。

媳婦?嚴景清狠狠地瞪他一眼,“胡說八道!”說完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有沒胡說八道你心裏清楚。”嚴敘笑着把臉湊過去,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只把嚴景清看得臉上的溫度狂飙。

“看什麽看!”嚴景清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怒道。

“看我媳婦啊。我媳婦真好看,特別是臉紅紅的樣子,看一輩子都覺得不夠。”嚴敘眼神深邃的道。

“油嘴滑舌!”嚴景清不管他發神經,徑自打開車門,坐進去。

嚴敘賤笑兩聲,跟着坐進去。

從墓園回嚴家的路上,嚴敘的心情都很好,直到他遇到某個人為止。

十字路口紅燈,嚴景清停車等待,一輛黑色的保時捷駛到他身邊。然後一道讓嚴敘非常厭惡的男聲飄了過來。

“景清,好久不見。”

嚴敘一側頭就看到蕭一鳴微笑着和嚴景清打招呼。嚴景清淡淡的回了句,“好久不見,蕭總。”

原本蕭一鳴是很高興和嚴景清偶遇的,但嚴景清後面那句“蕭總”立馬把兩人的關系拉遠,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第一眼看到這個清冷的人的時候,不知為何心裏有種想要親近的感覺,知道這人是嚴氏總裁的時候,他心裏又是驚訝又是欣喜,驚訝與這人年紀輕輕居然取得如此成就,欣喜與自己想要結交的人是這樣的優秀。

他拿出一貫的做派,風度翩翩又溫良恭謙,帶着完美無瑕的笑容接近他,可是這人似乎并不想和他深交,言語間态度冷淡而官方。這讓他很是詫異,他自問踏入這個圈子起,還從沒有人這樣對他,當然,他的對手除外。可嚴景清并不是他的對手,甚至還說得上是合作夥伴,如果兩家聯手肯定會打下一片新天地,但這個提議被他拒絕了,十分果斷的。

他還記得這人鳳眼微眯,神情淡漠的說,H市有嚴家就足夠了的樣子。那樣的自信高傲和不容人侵犯領域的決絕讓他很是贊賞。沒錯,他打着合作的幌子的确是有別的意圖,可兩家合作,對嚴氏也是幫助良多,但更深層次的東西誰知道呢?他這樣毫不猶豫的拒絕,分明是洞察了某些東西,目光深遠,嗅覺敏銳至此,讓他更是欣賞他了。可對于自己三番四次的邀約,這人無不是冷淡的拒絕。這讓他十分不悅,不悅的同時又産生了些別的心思。這人心防極強,他想看看到底要怎樣才能入得了他的眼。于是繼續接近,可結果讓他很郁悶。這人對他永遠都是表情淡淡的,可對于嚴家那廢材二世祖卻是目光柔和,有說有笑。

對此,他得出一個結論,這人只有對待自己認定的人才會那麽的與衆不同。這個結論讓他沒來由的興奮。他想成為這人認定的人,想得到與衆不同的對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執着的原因,慢慢的他發現自己看這人的眼光好像多了些什麽。那些東西讓他在看到這人對他以外的人笑的時候會很憤怒,在看到他和別的人親密的來往的時候會很嫉妒,想要把那個別人抹殺掉……

這種東西令他心驚肉跳,震驚不已。趁着還沒深陷的時候接納了家裏為他安排的女人,可是,他很不甘心。他蕭一鳴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窩囊了?居然利用一個女人來逃避自己的心情?

緬甸之行,原本就郁悶的心情更是惡劣,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心。思慮了許久之後,他把那女人扔回家裏,再度回到H市。

掙紮良久,他還是不甘心就這樣放過這人!憑什麽他在那糾結得心煩氣躁,這人卻和那臭小子淺言輕笑?

他就是不願意一個人在泥沼裏掙紮,他要把這人拖下水!

綠燈亮起,嚴景清看了他一眼,“蕭總,我們先走一步。”

“相見不如偶遇,你們也還沒吃飯吧?不如一起吃個飯,前面有家新開張的酒店,菜式不錯,不如去嘗嘗?”蕭一鳴看着那清冷的眼,柔聲建議道。

“蕭總好意嚴某心領了。只是剛從墓園回來,沒心情去外面吃飯,抱歉。”嚴景清眉頭輕皺的拒絕。

蕭一鳴微訝,“既然如此,那景清回去好好休息吧,逝者已矣,不要太難過。”

嚴景清點點頭,開車走人。嚴敘冷哼一聲,心裏暗罵,賊心不死!

看他板着張臉,嚴景清奇怪的看他一眼,“小敘似乎很讨厭這人?”

“嗯。”能不讨厭嗎?前世害死自己的罪魁禍首?現世觊觎自己愛人的人?嚴敘心裏冷笑。土地競标後,這人消停了會,他還以為他和那白癡女人回家結婚去了,沒想還在H市……想到這裏,嚴敘眸色微沉,還有幾天他就要去T大報到了,這人會不會趁機來騷擾嚴景清?

嗯,這是個問題!

可這要怎麽解決?

嚴敘苦惱的皺眉。開學之後待在家裏的時間可不多,嚴景清也不會允許他逃課回來陪他的,這要怎麽辦?

況且守着嚴景清不被某人有機可乘什麽的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唯有讓某人死心,心甘情願的離開才會無後顧之憂……可他現在羽翼未豐,直接對上蕭一鳴只有吃虧的份……總不能把人狠狠地揍一頓,警告他不準接近嚴景清吧?

看他一臉煩惱的樣子,嚴景清好奇的問:“想什麽呢,這麽為難?”

“如果有人觊觎你的東西,可你現在又沒能力和他正面對上,但又不想幹巴巴的防備,這要怎麽辦?”

嚴景清想也不想的道:“這有什麽可為難的?你可以選擇和這人的敵人聯手,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憑借兩個人或多個人的能力去掰倒他,或者你可以考慮讓這人上面的人和你站在同一陣線,利用他上面的人對他施壓……”

聞言,嚴敘一愣,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還是太嫩了嗎?這麽簡單的辦法都想不到,看來他要走的路還很遠啊……

對此,嚴敘并不沮喪,反而鬥志滿滿。

沒錯,他現在還嫩,但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學習,去成長,就如他正父母面前說的那樣,他會努力的成為一個配得上嚴景清的好男人,而目前他正堅定不移的朝着這個目标前進。相信在不遠的一天,他會站在嚴景清身邊與他笑看風起雲湧!

67

趁着還有幾天的空閑時間,嚴敘把李德志找來,兩人好好讨論了下擎宇的發展問題。

嚴敘沒什麽管理經驗,很多小事情都要依仗李德志,因為知道未來幾年社會的發展狀态,倒是在大的方向上有獨特的見解。兩人合作愉快,嚴敘從中學到不少東西。雖然公司大部分權力都握在李德志手上,嚴敘倒也不擔心李德志會背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況,只要李德志有些別的什麽心思,他只要一看就知道,誰讓他有個讓人匪夷所思的金手指在呢?

擎宇發展勢态良好,競标下來的土地規劃完畢,正在建設當中。打造這片富人區的時間用時是兩年,但是房源是可先預定的,這讓擎宇目前的資金有了緩和的空間,可以用這些資金去繼續拓展業務。

基于發展的需要,公司急需一批優秀的高層管理人才,可嚴敘手上真的沒人,對此,李德志向他介紹了一些人,其中有個李德志的朋友,剛從G市辭職回來H市照顧老人的朱光闵。

李德志戲稱此人為老豬,只因他這朋友生就一副圓圓滾滾的身材,個子不高還挺着個大肚子,笑起來的時候眯着雙綠豆眼,看起來頗為滑稽。這人看起來雖其貌不揚,但肚裏能撐船,是個有真才實學的人。這人在G市混的不錯,但是個孝子,他父親剛去世不久,年邁的老母親身體不好,妹妹去年已經出嫁,無人照顧又不願意離開生活了多年的小鎮去G市和兒子住,于是老豬就辭職回H市照顧母親。前段時間還打電話給李德志,告訴他要在附近找份工作什麽的。李德志一聽,就和他說了擎宇的事,問他是否有意願加入,但朱光闵提出想要見見擎宇背後的人再做決定。

李德志看嚴敘神色淡淡的,沒什麽特別的反應,有些擔心,解釋道:“嚴少別介意,我這朋友沒別的意思,就好奇而已,我和他談的時候提到了你,然後多說了兩句,他很好奇我口中見解獨特的東家,所以才提出要見見而已……”

嚴敘笑笑,“沒事,既然你朋友都這麽說了,那我們就約個時間見見吧。”嚴敘是真想見這老豬,不為其他,就為這人之前在G市待了這麽長的時間。

他剛想要了解G市蕭家的情況就有人送上門來……嚴敘斂了眼底的寒意,眉頭輕挑。把這這老豬拉過來的第一步就是他和蕭一鳴把前世今生的賬好好理算一遍的開端……

三人見面,朱光闵詫異與李德志口中的東家居然是個少年人,可并不因為對方年紀尚輕就小看嚴敘。因為李德志的極力推薦,他想着去別家也是幹,和李德志一起也是幹,按李德志說的東家不錯,待遇也好,還不如和他一起幹。有了這心思,又從李德志口中聽到不少稱贊東家的事,驚異與李德志信心滿滿的态度,才提出了這麽個要求。一來是試探,而來則是想認識下。

李德志為兩人相互介紹,因為各自的心思,所以三人相處得不錯。期間朱光闵可是好好觀察了嚴敘一番,可除了覺得對方是個沉穩的年輕人外,并沒有其他感想。

被人打量的同時,嚴敘也在評估對方。他用的方法可就簡單多了,開啓靈識一掃就把對方的想法全數了解。對此,嚴敘也沒裝13的多說什麽,而是态度誠懇的邀請朱光闵加入。

朱光闵雖然心裏還有疑惑,但看李德志對他使眼色,綠豆眼轉了轉就和嚴敘幹杯,道:“合作愉快。”

“擎宇就有勞兩位了!”暫時站到統一戰線,嚴敘把擎宇目前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下,任命朱光闵為擎宇副經理,讓兩人相互配合。 并告知兩人他要去T大上學,在H市待的時間不多,讓兩人多操心。

東家竟然還沒上大學!朱光闵十分驚訝,事後問李德志,李德志不以為然,說嚴敘這個年紀剛上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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