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因為眼鏡徹底廢了,所以他幾乎什麽都看不清,彎下腰湊得很近,擦着陳晟的額角。擦着擦着,他察覺到灼人的目光,下意識地視線下移,正對上陳晟的眼。陳晟用那雙兇狠滲人的狼眼瞪着他,滿眼都寫着揍死你這個白癡。

而他回以他一貫的專注與熱切的渴望。

兩個人近距離地,靜默地對視了一會兒,突然陳晟牽起嘴角發出一聲嗤笑。

“我想起你是誰了。”陳晟冷笑道。

“你就是高中的時候,被老子虐過一次就上了瘾,經常偷偷跟着老子的變态眼鏡仔……”

左轶木着臉沒說話,眼裏的冷火卻越燒越熾。幾乎是無意識地,掐緊了手上的熱毛巾。

原來那個時候,對方知道他在跟着他,知道他在看他。對方竟然都知道。

那,對方也一定猜得到……

“呵,變态,你從那個時候就喜歡老子了吧。”

從這一刻開始,左轶喪失了這場游戲中全部的主導地位。

老大,那個眼鏡仔又在偷看我們!要不揍他一頓?

別理他。

我說,他雞巴真TM大,楊真被他操過之後松了好幾天!媽的!

大有個屁用。

老大說得對。你們看他那副惡心樣,MD一天到晚鬼鬼祟祟地跟着我們。有膽子偷看,沒膽子過來,真TM變态!

可是這變态到底在看誰啊?我以前以為他看楊真,今天楊真不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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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理他。廢物。

清晨七點,左轶被生物鐘準時叫醒。他睜開眼睛,看見不遠處另一個枕頭上,陳晟睡得正熟,眉頭不爽地微皺,像是在做一個令他十分厭惡的夢。

老這麽皺眉,上了三十歲就會有明顯的皺紋了。他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摸了一下那個褶皺,用大拇指指腹按住,輕輕地揉了揉,想把它揉平。

陳晟猛地睜開眼睛!

“……”左轶被驚了一下,只是臉仍木着,表面上看不出什麽情緒波動。

陳晟冷冷地看着他,直到左轶木然并且坦然地把手收了回去。

他翻身習慣性地去床頭櫃上摸眼鏡,只摸到空蕩蕩的鏡架,這才意識到眼鏡昨晚又廢了。

他扶着床,背對着陳晟坐起來,雙腳在地上蹬了好一會兒,才踩中視野裏模模糊糊的拖鞋。站起來剛走了兩步,陳晟在他背後冷冷地說,“煎蛋放鹽。”

左轶腳頓了一下,然後面癱着走出去。

那天的蛋是雙黃的,左轶認真地眯縫着眼睛看着鍋底,放了很少的鹽。兩片面包夾煎蛋的自制三明治,陳晟吃完一個,他又去做了一個,因為陳晟說沒吃飽。

“你他媽喂耗子?”陳晟罵他。

上午請了一小時假去配眼鏡,左轶木然着臉面對着笑容殷切的配鏡師,沉默地思索了一會兒,配了兩盒日抛的隐形眼鏡。

空蕩蕩的鼻梁令他很不習慣,好像連日光也強烈刺眼起來,将他整個人都暴露在被燒灼後的空氣之下。他不習慣這種暴露,卻又在隐隐之中有些興奮與急躁,還有些對于未知的茫然。

中午帶醫院營養餐回家也被罵了,他的俘虜拒絕進食——不是因為反抗,而是因為嫌棄。

“老子讨厭喝粥,雞肉也吃膩了。”陳晟皺着眉。

“吃清淡一些,你下面的傷剛好。”左轶道。

“不知道哪個狗日龜兒子的狼牙棒捅傷的!”陳晟破口大罵。

左轶沉默地思索了一下“狼牙棒”這個碩大的比喻,“你在誇我?”

“你腦子有病?”陳晟冷笑着反問他。

左轶端着那盒不被待見的營養餐,企圖與他商議,“你吃了這個,晚上炖土豆排骨。”

他的俘虜不接受任何商議,“去樓下買麥當勞。滾。”

“那是垃圾食品。”左醫生道。

被铐着雙手的陳晟沖他手裏的飯盒勾了勾手指,左轶下意識地将飯盒湊過去,被陳晟突然一手肘撞到地上,眨眼變作一地食品垃圾。

“現在,滾去買垃圾食品。”陳晟挑着眉毛冷笑。

左轶沉默地看着濺在自己褲子上的油污,又看看陳晟此刻驕傲的神情——陳晟吃定了他不敢讓他餓着。

他下意識地托了托光禿禿的鼻梁。但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遮障。

昨晚,這個人說,你從那時候就喜歡老子了吧。

他沒有回答那句話,沉默地給對方蓋了被子,關燈睡覺。但那其實不需要回答。已經無可挽回了。

他十年前那一點被懦弱地遮掩着的愛戀與野心,早就被看穿。他以為對方不知道,原來只是對方不屑一顧。

這只驕縱的野獸是游戲人間的老手——他将他的愛慕者迷得神魂颠倒,卻從不停留和付出真心,他随時都能離開得毫不猶豫,并且對死纏爛打者毫不心軟。左轶見過的例子就有楊真和那個失魂落魄的學員。

而左轶,他并不擅長這種情感與肉體交纏的游戲,不僅不擅長,甚至沒有入門。他唯一的武器就是如此這般的監禁。他囚禁他,調教他,像折斷鷹的羽翼,像碾碎狼的腿骨。他認為只要這樣做的話,這個人堅韌而漂亮的身體,驕傲又強勢的眼神,就會變成他的。

所以為了最後的結果,現在的他能夠做出一些小小地妥協——是的,他承認他被陳晟吃定了,他不想讓他餓着,也不想讓他因此生病。而且,他喜歡看陳晟打翻飯菜之後驕傲地冷笑着揚起的眉。

左轶面癱着臉乖乖出了門,下樓走向麥當勞——然後在麥當勞旁邊的小飯館叫了一份木耳肉片、一份炒青菜,外賣。

比沒油沒鹽的營養餐要有滋味一些,反正垃圾食品絕對不給。

陳晟皺着眉看他拎回來的外賣飯菜。而他沒理陳晟的視線,将陳晟扶起來,手铐上的鐵鏈放長了一些便于他自己吃喝,然後就低頭打掃一片狼藉油污的地面。

用沾滿油污的掃帚掃去地上最後一塊肉塊的時候,他聽見陳晟動筷子的聲音。

晚上炖土豆排骨,還另買了長骨熬湯。

左轶能烹饪的菜色不少,因為不習慣群居,所以讀大學之後就租房獨住,吃自己做的飯吃了很多年。只是他不單性格單調乏味,連廚藝也是單調乏味的——他很少放調味品,因為大多不健康。

陳晟對着滿目純潔的純土豆炖純排骨抽了兩下眼角,剛要嫌棄地大罵,左轶木着臉解釋說,“放了醬油。”

陳晟還是沒忍住白了他一眼。日尼瑪的放兩勺老幹媽都行啊,白癡!

這種東西實在很難引起食欲,但陳晟還是強迫自己吃了一半。連日來身體不受控制的虛弱與昨晚的抽筋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不想病死在變态的床上。

晚飯之後左轶在客廳嘩嘩地翻材料,似乎在繼續工作——陳晟猜想對于他這種木然枯燥的變态來說,生活只剩下工作與強奸男人這兩件事情。

他顯然正确地高度概括了左轶的生活,但是想錯了方向——左醫生并不是在工作,乃是在認真地查閱強奸男人的資料。他有一箱子網絡下載并自行打印的調教男人的資料,此刻正在認真研究“當你強奸的男人意識到你喜歡他之後應該怎麽辦”這一課題。

很久之後他進了卧室,木然的臉上眼神堅定,顯然除了“繼續強奸”之外沒有得到其他答案。

老模樣灌完腸之後,他進去端水盆,然後擦拭陳晟的臀部。陳晟兩條長腿夾着他的肩,冷笑着問他,“喂,變态,你到底想幹什麽?”

左轶答得很誠實,“幹你。”

陳晟擡腿一膝蓋頂到他臉上——所幸這次他鼻子上沒架眼鏡,“老子是問你,這麽關着老子想幹什麽!”

這一擊并不重,或許陳晟沒力氣,或許陳晟懶得使力氣。左轶木然地揉了揉微紅的臉頰,說了他在資料裏閱讀到的标準答案,“幹你,讓你的後面從适應被我幹,到喜歡被我幹,最後到不被我幹就不行。”

這樣他就離不開他了。反正,也沒有其他讓他離不開他的方法了。

結果陳晟冷笑道,“最多離開按摩棒就不行,被你幹,你算什麽東西?你他媽以為自己那根棒子很特別?你他媽粗得過大象?老子寧肯被大象操死。”

左轶沒被這種級別的挑釁刺激到,他只是默默地——把手裏那顆乒乓球大小的橡膠球推進去了。

那顆色澤暧昧的球有其他四個同伴,被一條線穿在一起,原本放在編號為3的塑料袋裏的。

球比昨晚的跳蛋要大,所以遇到的阻礙也要大些。陳晟驟然沒了聲,皺着眉頭開始壓抑喘氣——他還是不習慣被上。至少在心理上不習慣。

左轶慘白而骨節突出的手指輕輕地按着那顆小球往綿軟的內裏推,球和手指上帶着大量粘膩的潤滑液。剛剛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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