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本尊的先見之明

郁承期……

顧懷曲瞳孔驟縮,攥緊了手指難以置信的盯着他,一時難以鎮靜。

他怎麽會在自己床上?!

看着他那副震愕驚駭的模樣,那男人嗤地笑了聲。

緩緩坐起身,狹谑的看他“吓到師尊啦?”

“……”

三年前的往事歷歷在目,顧懷曲不由自主地猛然退到床下,與這個危險的男人拉開距離。

他眉間緊緊鎖住,帶着極高的警覺,沉冷道“你為何在這裏?!”

郁承期鄙薄地看着他“你這讓清殿是什麽不得了的地方?本尊想進就進,還輪得到你……”

铮——

不等說完顧懷曲已經驀地拔劍,凜凜寒光閃過,直朝他刺來!

郁承期眸中一厲,立時化出長劍擋掉。

砰地一聲!

兩劍相抵,碰撞出激烈的靈流,冽風驟然吹掀了床邊的帷幔,如水波般鼓蕩開來。

顧懷曲雖然心善,卻并非是個盲目心慈手軟的人,單憑郁承期做過的那些欺師滅祖的事,殺他一百遍都是輕的。

顧懷曲眉目冷厲狠銳,提着劍便再度朝對方的要害直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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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承期一個閃躲從床榻退到地上,瞬間被他這股決絕激起了火。

“顧懷曲!!”

顧懷曲雖以陣法聞名,但劍術也從不是吃素的。

強勁的靈流裹挾着銳風,從四面八方狠狠劈下來,勢如冰山斷裂,流風百轉,緊閉着唇一言不發,眸中殺氣洶湧,神情就如當年被捆縛在暗室時一模一樣。

郁承期恢複的那點靈力根本不足以抵擋。

長劍一震,他骨髓都叫那股駭然兇猛的靈流激得發顫,冷汗瞬間浸透衣衫。

但郁承期面上卻還是不甘地擺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咬牙堪堪抵擋住攻擊,面上故作輕松,譏諷道“多年不見,師尊看起來一點也不想念徒兒,一見面就這樣打招呼,可真叫人心寒……”

“住口!”

顧懷曲狠聲厲喝,身形如流影飛朔,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劍刃交碰聲激烈作響,伴随着易碎的花瓶瓷器啪嚓摔裂的聲音,整個殿內充斥着動魄驚心的打鬥聲。

眼下的情勢,對郁承期來說可謂毫無勝算,可他卻篤定自己不會輸,倏地鄙薄低笑了聲“蠢貨……”

就在顧懷曲的長劍刺來的前一刻,他忽然收了手裏的劍。

長劍化去,骨骼分明的手掌一擡,掌心向上,手腕處忽然出現繁複的紋路,像是一道縮小了無數倍的陣法,刻在肌膚皮肉裏的一般,乍然亮起渾黑的光芒!

——咣當一聲!!

顧懷曲指尖顫抖,長劍竟猛然從手中脫落,像是頓時被抽幹了力氣。他瞬息睜大了眼眸,滿是難以置信,愕然看向自己的右手腕。

原來……竟是如此!

——他的腕上有一只手環。

是三年前,郁承期當面剖腹取出的肋骨,舍去半條命才做成的。多年來一直如鎖铐般戴在他的手上,雖不知其作用,卻也怎麽都摘不掉。

如今……

他總算知道它的用處了。

“哈哈哈……”

耳邊傳來對方放肆嘲諷的笑聲,無比地刺耳。

顧懷曲眉間緊皺的垂着眼,男人眉目慵懶,歪着頭肆無忌憚的看他。

緩緩将那張俊美陰翳的臉靠近了些,壓低聲音道“……好師尊,沒想到吧?”

“本尊的一根肋骨,別說是你,無論什麽牛鬼蛇神來了,也別想再用出半分靈力。”

“三年啦,你還怎麽不知道它的作用,該不是以為,本尊只是給你戴着玩玩的罷?”

顧懷曲說不出話,只覺得胸口泛起一陣急火攻心般的窒息。

郁承期眯眸笑了笑,戲谑道“顧懷曲,這下你可死定了。”

“……”

那手環死死束縛在顧懷曲的手腕上。

顧懷曲能感覺到當中有隐隐怪異的力量作祟,将他的靈脈堵塞住了,試圖掙脫,卻怎麽也掙不開。

良久,他才壓下心頭的恨怒,攥緊手掌,擡眸冰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郁承期渾不在意,瞅着他諷笑了聲,好整以暇地撣了撣衣裳上的灰塵“生氣啦?”

“上來就對本尊要砍要殺,本尊都沒發火,你憑什麽有脾氣?”

他撿起地上顧懷曲掉的那把劍,漫不經心地重新坐回床邊。

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紋路“知道你想叫本尊死。三年前,本尊葬身火海,今日卻又出現在這裏,一定叫師尊失望透頂了吧?”

他擡眸嗤笑地看着顧懷曲“你啊,總是那麽剛正不阿,麻木不仁,身為你的弟子背上這麽個活該千刀萬剮的罪孽,本尊無話可說,自認倒黴。”

“不過事到如今,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理由徒兒已經給你找好啦,我對你做了那麽多惡事,你如今巴不得我死,已經是理所當然了。師尊說對不對?”

“郁承期——”

顧懷曲強忍怒火,還沒說什麽,便被郁承期打斷了。男人百無聊賴地眯了眯眸,語氣陰冷“行啦,知道你要罵我。”

“師尊翻來覆去又罵不出什麽花樣,還是少糟踐本尊的耳朵。不妨先聊一聊罷。”

“……”

屋內的氣氛已經轉眼從方才的劍拔弩張平複了下來。

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卻猶如一把緊繃的弓,暗含着緊密交織的殺意。

郁承期狀似悠懶地擺弄着那柄長劍,眸底藏滿了陰戾,問道“有件事,本尊一直很好奇。”

“你分明早就知道我的血脈,這麽多年了卻從來沒跟任何人提起,為何?是因為本尊已經死了,不重要了,還是另有別的原因?”

他盯着顧懷曲,等着聽一個答案。

顧懷曲神情冰冷地看向他,反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郁承期略微挑眉。

“難道當年帝尊與仙主的矛盾還不夠多?”顧懷曲冷厲質問,“仙魔兩界已經勢如水火,我何必要繼續挑起你我的事端,鬧得六界人盡皆知,世人不得安寧?”

郁承期眸色一暗,似乎早有所料。

好笑似的撫掌“原來如此……怪不得師尊當初裝模作樣,表面還當我是讓清殿的弟子,實則一心早想暗中将我殺死。如此一來,确實能省去不少麻煩。”

“……”

“不過也好,本尊現在尚未恢複,沒人知情是件好事。接下來的這段時日,本尊難免還要留在這裏繼續休養。”

他無所謂似的起了身,走到顧懷曲面前,悠懶地捏起了那只手腕。

那雙狹長的眼裏只陰郁了那麽一瞬,轉瞬又眯眸朝他笑。

郁承期眼眸微彎,極度地喜怒無常,如往常般明朗輕悅,舉止神态像個長不大的少年,俊美風流,惹人心生歡喜,對他道“從今日起,就勞煩師尊繼續替徒兒守口如瓶啦,否則一旦被人發現了身份,他們一定會來欺負徒兒的,到那時候,我可就走投無路了,會丢了師尊的臉面。”

顧懷曲嘴唇抿成一道冷厲的直線,警惕地厲盯着他。

見他這副隐忍恨怒的樣子,郁承期又變本加厲,狹促地瞅着他低笑“師尊這麽好,一定會答應我的,是不是?”

“滾!”顧懷曲咬牙切齒,甩開那只手。

郁承期最擅口蜜腹劍,顧懷曲從來都知道。

他冷眉怒瞪,忍無可忍“別得寸進尺!你真以為僅憑一只手環,我就能任你擺布?”

郁承期眉眼輕佻“否則你還能有什麽本事,拿來給本尊瞧瞧?”

他緊接着輕蔑地朝下一瞥,故作領悟似的笑道“哦,你該不會,是想把自己那只手砍掉吧?”

顧懷曲眸色冷得像染了寒霜,也不言語,似是當真如此。

郁承期嗤笑了起來“這倒是個好辦法,本尊簡直想攔都攔不住啊……”

“但有件事,師尊怕是忘了?”

他像要說什麽怕人竊聽的秘密,俯身附在了顧懷曲耳畔,森然壓低嗓音,“但凡沾染了魔血的人,都逃不出本尊的手掌心,是生是死只在本尊一念之間罷了。所以呀,師尊可要想清楚,若是哪日被本尊發現,你的手環不見了。”

“你座下那幾個弟子……”

那雙細密的睫毛低垂狎昵,唇角陰寒甜膩地一挑“也就全都完蛋啦。”

作者有話要說系統提示作者向你丢了一碗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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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文名!之前的名字點擊率不太好,完結以後可能會改回來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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