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宮殿計劃

顧大仙師什麽都會,唯獨不擅長應對感情。

因此當郁承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昔日的鎮定再也僞裝不住了,眸中的慌亂簡直顯而易見,心頭跳動得厲害。

他懵然無措,微張着口,好半晌沒有給出一個确切的答複。

最後郁承期等不及了。

他已經能夠篤定顧懷曲的答案,因此湊了過去。貼近的瞬間,他們氣息糾纏在一起,郁承期拽過那只手讓顧懷曲順勢挨緊自己,手臂攬住了顧懷曲的腰,趁顧懷曲還懵着,對着那張淡色的唇吻了下去。

他動作很輕。

先是小心地抿住,淺淺試探了一下。

顧懷曲因為愕然的略微張開的唇,不慎恰好方便了郁承期吻得更深。接着下颚也被鉗制住,捏着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将他的臉微微擡起,揚成一個極其适合深吻的弧度。

顧懷曲僵住了一般。

他面頰滾燙緋紅,雖沒迎合,但也沒推開。

郁承期就像得到回應,心口如熔岩破裂般滾燙融化,喉結不住地攢動,忍不住掐緊他的腰,愈發過分。

顧懷曲心頭燙得快要炸開,腦中卻一片空白,那種懵懂的水霧第一次出現在那雙鳳眸裏,因為缺乏經驗,導致不知道自己此時該做些什麽。

他被郁承期抱在懷裏不知道過了多久。

甚至當郁承期将下颚擱在他肩窩上,貼在耳邊啞聲問“徒兒今晚能不能和師尊睡”的時候……

他都忘了自己是如何答複的。

總之當回過神的時候,他們已經身處讓清殿裏,顧懷曲羞赧地被按在榻上,被郁承期圈在懷裏,密密實實地深吻。

Advertisement

對方的氣息過于濃烈甜膩,他推也不是,躲也不是,最後索性只好攥緊郁承期的衣襟,緊閉了閉眸,試探地回以淺吻。

【審核好:只有接吻,只有接吻,沒有脖子以下內容!好不容易表白成功,多親幾句不過分吧?】

殿內的燭火只亮着最近的幾盞。

燈影昏蒙,模糊了人的理智。

直到殿外忽地傳來敲門聲。

殿門篤篤地響着,有人在外面喊着“師尊”。

顧懷曲眼睫顫動的睜開,倏忽清醒了些許。

那好像是小徒弟安逾的聲音。

顧懷曲驟然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

……他竟然在讓清殿的床榻上,與他的弟子接吻。

濃烈的羞恥感頓時令他臉皮發燙,下意識地想将郁承期推開。可郁承期狎昵的心思才剛剛戳破,正是欲念肆意橫流的時候,收都收不住,才不想讓旁人來打攪。

他又按住了顧懷曲的手腕,用力箍住,接着擡手明目張膽的在門外攔下一道隔音結界。

郁承期嗓音低啞,眼眸仍舊停留在顧懷曲那雙濕潤泛紅的唇上,沉聲道:“師尊,不要管他。”

“……”

顧懷曲覺得自己大約是中了蠱。

聽到郁承期的這麽說,腦中竟真掠過一道荒謬的念頭,什麽也不想去管。

他真是……

這輩子都沒做過這麽荒唐的事。

……

最終,這天晚上顧懷曲誰也沒見,郁承期也僅僅只是吻了他,而後克制住,沒再做更過分的事。

但郁承期并不好受,有些脹疼,從背後緊緊抱着顧懷曲勉強睡了一晚上。

顧懷曲同樣覺得不太舒服。

是被硌的。

這日過後,他們平常仍在人前裝得旁若無事,表面上看不出什麽。

仙長們照舊來讓清殿找顧懷曲商議事宜。

只是郁承期賴在讓清殿裏,不肯出來了。

這些日需要定奪的事情很多,而且都事關仙界各宗的疑慮,根本不好讓外人聽去。

衆人圍坐在殿內,面面相觑,欲言又止,有話也不好直說。

過了半日,終于有仙長忍不住了,覺得郁承期太沒眼力,說道:“……帝尊,我們與仙主有仙界的私事要談,可否請你回避?”

郁承期有些不高興,覺得憑什麽?

該回避的是你們。

郁承期滿臉寫着冷漠,顧懷曲見他一動不動,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郁承期:“……”

好吧,回避就回避。

他知道顧懷曲這些日還有的忙,昨晚小師弟安逾是來幫仙長們送書函的,其中又包括各地宗門送來的各種亂七八糟的卷宗。

顧懷曲如今是仙主了,仙界的任何一座宗門都該由他掌管,按理說,有些事根本不必他親自去辦,應該分配給底下的人,叫他們各司其職。

可因為顧懷曲剛剛回歸仙界不久,尚未來得及安排。

真是閑了那群老頭子們。

郁承期眯了眯眸,忽然覺得心情不悅。

于是他折返回去,又找顧懷曲要來了那堆卷宗。

顧懷曲不知他想幹什麽,但還是給了他,郁承期拿着那堆卷宗,直接去了江應峰的淩肅殿,門也不敲,徑直走進去,将卷宗直接撂在了江應峰面前。

江應峰面露不解,怪異地在卷宗和郁承期之間看了看:“尊上,您這是……?”

郁承期勾起唇角,狼心狗肺地笑了笑:“江宗主,本尊看你近日清閑得很,特地給你找些事做。”

“……”江應峰眉頭一緊,語氣勉強保持着和善,“尊上這話何意?江某盡職盡責,該做的都做了,尊上何出此言?”

“江宗主不願意嗎?”郁承期乜他一眼,“您是仙界第一大宗的宗主,當然要能者多勞,替仙主多分擔一些又怎麽了?否則我師尊整日案牍勞形,宗主卻夜夜睡得安穩,多不合适。”

江應峰無話可說。

“那這些卷宗就交給你啦,記得早日處理好,拿去給仙主過目。”

郁承期在那厚厚一摞上拍了拍,懶洋洋地轉身走了。

做完這件事,郁承期轉身回了房。

他叫身邊的屬下找了幾份地圖來。

——顧懷曲在那邊忙正事,他當然也不能閑着。

不過郁承期要做的可不是什麽要緊事,而是想起昨晚顧懷曲答應了跟他在一起,今日就迫不及待地開始考慮以後該把宮殿建在哪裏了。

郁承期打算把這座宮殿建在仙魔兩界的交界處。

當做聘禮,送給顧懷曲。

但雖說是交界處,範圍其實也不小,交界處橫貫南北兩地,南邊氣候偏于潮濕炎熱,北邊幹燥寒冷,地點究竟該選在山巅還是平地,靠近岩石還是河流,都是個問題。

甚至還有宮殿的柱子,是該用傳統的金絲楠木,還是魔界中特有的一年四季都散發清香的清蘭檀木?宮牆該刷成紅色還是青色?他們寝殿的琉璃瓦是要做絢爛輝煌的,還是端莊大氣的呢?

尤其他們的寝殿。

這個至關重要。

郁承期的思緒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開始琢磨在寝殿中連通一座人造溫泉池。

池子必須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這樣才适合和他的師尊一起鴛鴦浴。

還有床頭的暗格必須要大,這樣才方便藏一些見不得人的玉勢、緬鈴、鎖鏈、角先生和助興藥。

啊對了。

說起助興藥,郁承期決定再擴充一下禦醫臺的人手。

他小時候在青樓做工的時候,見過的助興藥五花八門,塗的、抹的、口服的、外敷的、浸泡的……他身為堂堂帝尊,擁有的怎麽也不能比那些青樓少吧?

郁承期又想了想。

既然助興藥都有了,那裁縫也該多招一些,專門給師尊做幾件……只能穿給他看的衣裳。

還有暗室,也需要建造一間,這樣就可以把一些不方便放在屋內讓人看到的大型器具,偷偷藏在地下……

所以,做器具的工匠是不是也該多招點?

不知不覺中,郁承期的思緒已經完全偏離了什麽建造宮殿,翻來覆去一下午就這麽過去了。

但他深覺自己的想法妙極了。

沒有什麽不對。

尋常人家的夫妻不都需要這些嗎?他身為帝尊,當然該比別人用的多一點貴一點,有什麽問題?

他理所當然地提起筆,将想到的逐個在紙上記了下來。

——也不知被純潔高貴的顧仙師看見,會不會一劍戳死他。

等到将筆放下的時候,天色已經臨近夜幕四合。

這個時辰顧懷曲應該在用飯。

郁承期忽然又想起了別的事,沒急着去找他,而是将記了滿滿一頁的紙收起來,出門下了山。

……

讓清殿內。

這個時辰殿裏已經沒有別人了,顧懷曲剛用過飯,又在案前獨自忙着別的事。

其實他今日還算清閑。

因為郁承期拿走了那摞卷宗,讓他在百忙之中,難得有那麽幾個時辰無事可做。

不過宗主剛剛又将那堆已經處理好的卷宗送來了,顧懷曲還需再過目一遍。

他忽然覺得郁承期今日離開的時間有點久。

往日明明隔幾個時辰就會跑過來,但今天不知是怎麽了,從午後就沒見到人。

顧懷曲盯着眼前的卷宗,身體也有些累了,難得在發呆。

大約是因為剛與心上人心意相通。

想起昨晚的事,顧懷曲多少還是有些心慌意亂。

他面上清清冷冷的垂了垂眸,思緒出神。

他好像,有點想念郁承期了……

就在這個時候。

身側的窗子忽然咯吱響了一聲,驀地将他思緒打斷,一個深色的東西從窗外飛入,形成一道精準的抛物線,“砰”地砸在面前的桌案上。

顧懷曲始料未及,驚了一下。

接着窗縫被完全打開,殿外的漆黑夜色傾瀉進來。

顧仙師正在思念的那張臉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了窗外,正半倚着窗戶,笑吟吟地看着他。

顧懷曲不免心頭一跳。

面不改色地抿了抿唇,将視線移到郁承期扔來的東西上:“這是什麽?”

郁承期別有深意地笑了笑:“師尊打開瞧瞧。”

他扔來的是個乾坤囊,內裏的空間不大,顧懷曲沒有多想,索性将裏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

結果稀裏嘩啦——

赫然倒出二十多本春宮圖!

桌上的卷宗瞬間被埋得連影子都看不見!

顧懷曲整個僵住:“……”

忽然也不是很想見他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