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醫生在與何先生通電話的時候,無意看見陶汛躺在庭院裏的草坪上,他齒間咬着一株植物的根莖,橙黃的花瓣開在他的唇邊,初夏的銅綠色将他包裹起來,他就像彩虹邊第一只展翅蹁跹的蝴蝶,無意降落在他的枝幹上。

它會飛走嗎?

醫生對此産生了疑問。也許在下一秒,他就消失了。

陶汛穿着醫生的襯衣,趴在自己的手臂上,專注地看着一只路過的螞蟻,他光裸的雙腳在空氣中自由地劃動着。

醫生走出去,停在陶汛身邊,“你想飛走嗎?”

陶汛吐出葉片的時候露出一截鮮紅的舌頭,他拉着衣着整潔的醫生坐在地上,又肆無忌憚地躺進醫生懷中,他問:“去哪裏?”

“從這裏向外走二十七步,庭院外會有更多的花。”醫生的指尖摩挲着陶汛的後頸。

“你要把我丢掉嗎?”陶汛回頭不解地問,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一樣,他眼瞳濕潤,雙唇微抿,情緒有些低落地說道:“我已經被丢掉過一次了。”

“我很乖。”陶汛的膝窩搭在醫生的腿上,微潮的手指朝醫生的手臂探去,他用呆笨的方式撫慰醫生眉心的結,他承諾道:“我愛你。”

就好像他真的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一樣。

醫生看着陶汛漂亮的臉蛋,決定不去在意這個突發奇想的問題,他把陶汛抱回大廳內,陶汛卻歡喜地坐在醫生的腿上,傾身用舌尖舔過醫生的唇縫。

醫生嘗到了清爽的花葉根莖的澀然,于是他笑着回應道:“我也愛你。”

顧警官疲憊地靠坐在椅子上,他已經回到家中,手裏還拿着醫生贈予他的蟒蛇左輪,周圍失焦的人影緩慢地交錯在一起,餐桌上豐盛的菜肴冒着升騰的熱氣,這些全部處于母親之手,紅椒辛辣的味道鑽進他的失靈的鼻腔,他條件反射般地聳了聳鼻子,而在他耳邊響起的對話聲卻像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最近很忙嗎?”母親玩笑着嗔怪道:“你把我帥氣的兒子藏到哪裏去了?眼前這個邋遢鬼是誰?”

“媽媽,哥哥一定沒有把胡子刮幹淨。”又一個聲音響起,“他被那些可惡的犯人折磨壞了。”

“那就好好吃飯,待會再睡一覺。”母親安慰似地說,她看向顧警官的眼眸中好像浸滿了黑色的液體:“什麽都別去想,一切都會好的。”

顧警官坐在長桌中央,放在腿上的雙手撥弄着彈巢,金屬輪軸的細微聲響使得他的指尖顫抖起來,他知道這把槍已經上膛就位,只需要他扣動扳機,頃刻之間就能取走一個人的性命。

“她們該死。”顧警官呢喃出聲,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空碗。

“什麽?”年輕的女孩沒有聽清那句低喃,她好奇地問道:“你說什麽?”

“不行。”顧警官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他睫毛垂落下來,遮住了原本空洞的瞳孔,“我不能——”

醫生将陶汛困在沙發裏側身進入,陶汛胸前的襯衫解開了一粒扣子,露出大半雪白的肩頸,醫生的手從衣服裏鑽進去鉗着陶汛的下颚朝向自己,他吮吸着陶汛舌根的蜜露,那是映照着陽光的花瓣,清甜的香氣蠱惑着醫生,使他沉迷其中。

陶汛絞纏在一起的雙腿蜷在狹窄空間內,肌肉經過擠壓将醫生捅進來的陰莖夾得更緊,他帶着濕糯的嗓音,難耐地說道:“先別……好脹……”

“那就多流些水。”醫生掰開他的臀瓣将剩餘的大半截莖身研磨着搗弄進去,他舒服極了,感到溫暖的穴肉一層層被推開,一股滑膩的液體從深處流淌下來,醫生架起陶汛的一條小腿,輕聲到,“乖孩子,你做的很好。”

窗外的光影像是一盞倏忽而過的走馬燈,落在灰暗間隔裏的影子停留在那杯紅色的果汁上,顧警官忽然問道:“那只狗死了嗎?”

他的瞳孔像一口深井,漆黑的水底倒映着那個女孩可愛的圓臉,他舉起槍同樣對準了她的眉心:“在被丢進壁爐之後,它死了嗎?”

緊接着一些刺耳的聲音響起,是她們的椅子剮蹭在地板上的噪音,是餐具碰撞的脆響,以及母親恐懼的驚呼。

Q》二》散》玲)六,酒·二,三》酒)六·

“你瘋了嗎?!”

顧警官不舒服地扭動着脖子,在擡眼的瞬間,他好像能夠明白那名自首的男人所說的話了。太吵了,那些聲音彙聚在一起,附在他的耳邊不斷擴大,細微而多餘的呼吸聲敲打着顧警官緊繃的神經,他的腦子都好像在燃燒。

顧警官不耐煩地說道:“安靜些。”

繁花怒放在庭院之中,陶汛明豔的臉上浸滿情欲,天真與淫樂交融在一起,在醫生眼中,他是開在宮殿之中最潋滟姣好的一朵。香腮凝脂,缱绻旖旎,醫生貼着他的後背,用舌頭感知他光滑溫熱的皮膚。

醫生卑鄙地握着陶汛顫動的性器,已近釋放的肉莖吐出一團濃稠的前液,粗糙的指腹堵住了馬眼,陶汛的臉蛋漲得通紅,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醫生的下颚抵在肋骨之間,陶汛大口地抽氣,又掙紮了一下,結果得到了一計幾乎要貫穿他肚皮的撞擊。

他像哽住了一樣,渾身都卸了力氣,軟的像一塊打發的剛好的奶油,他的上半身緊貼在醫生的胸膛上,眼淚就像燒到沸騰的滾水般從他酸澀的眼睛裏湧出來,他虛弱地哀叫道:“放開我。”

醫生困住陶汛想要逃開的身體,懷中彎曲的腰背讓他輕而易舉地侵犯進陶汛綿軟的穴道裏,深粉色的嫩肉裹挾着兇狠插動的陰莖,細白的泡沫被滲出的水流沖散,陶汛在不得釋放的情況下,後仰着脖頸,他甩動着腰肢,想要擺脫那種可怕的失禁感,哭着求饒:“放開我——”

“是你自願留下的。”醫生将陶汛的雙腿抻開,用力地按壓着陶汛,讓他陷入沙發上的織物中,自己卻埋首于他泛起紅潮的頸側,齒間叼着他的腮肉,在他體內殘忍地進出。

那顆子彈射偏了,女孩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鎮定,她想要伸手撫慰眼前逐漸瘋狂的人。

“我們從來沒有養過狗,你忘了嗎?”母親的聲音讓顧警官握槍的手微微一頓。

“你妹妹從小就容易過敏,動物毛發這會讓她窒息休克,即使她想要,你也沒有答應過她。”

遮在顧警官眼前的黑幕仿佛撕開一個角,他從裏窺視着那些被遺留在時光中的趣事,忽明忽暗的光線将他的視線阻斷,溫暖的壁爐邊濺上了一些斑駁的血跡,陳舊的灰暗再一次席卷了顧警官。

“你騙我。”冰冷的槍管像冥主的權杖,一下移動過來,對準了試圖想要分散他注意力的母親。

“也許你只是忘記了,我們同一天來到這個世界。”

那個女孩站在他的左邊,她看起來不具有任何攻擊性,就像是羊群中最普通的一只。

她的眼睛讓顧警官感到熟悉,她像日常聊天一樣對顧警官打趣道,但從她深重的呼吸聲中還是能察覺到她是緊張的,“我比你先睜開眼睛,可我卻得叫你哥哥。我總說,是你将我的養分汲取,我才會變得那麽脆弱。”

顧警官的腦子仿佛被人楔進一枚鋼釘,尖銳的疼痛在他的身體裏炸開,瘋狂跳動的心髒讓他的血液加速奔湧,血液裏混雜着的紅鏽酸蝕溶解着他的骨頭,一雙猩紅的眼睛裏在遲疑間掙紮出一縷清明。

“你會想起來的,哥哥。”那個女孩看着顧警官劇烈顫抖的手臂。“我們一起畫畫,還記得嗎?”

死亡的陰翳仍然籠罩着顧警官,他懵然地看着一張張對他來說像是家人的面孔,頭頂的天花板是虛無缥缈的白色,就像天堂裏的積雲,留下抓不住的幻影。他跟随着那個女孩的話想起了童年彩繪的圖紙,那些混雜缤紛的色塊與診療室中的燈光重合。

滞澀的瞳目轉動過來的時候,那個女孩仿佛變做了一個小小的孩子,年幼的他正在追逐着一只飄到半空的藍色氣球,公園的草坪是如此的柔軟,他不停地向前奔跑,風聲清晰的劃過耳畔,在一顆巨大的榆樹底下他奮力一躍,終于抓住了那條纖細的白色長線。

“給,你的氣球。”他把氣球帶回到女孩身邊,穿着裙子的妹妹親吻了他的臉,女孩的笑容像星星,如果不算她缺了一顆牙的話。

被篡改的記憶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顧警官找到了錯亂的拼圖碎片,他現在才記起來,他們是雙生子,分享同一個子宮甚至是靈魂,在人生的每個角落裏都有對方金色的影子。

顧警官看見了壁燈下的那面鏡子,鏡子那頭的人讓他感到陌生,他撥開滿地森然的荒草,猛地将鏡子擊碎,慢慢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夏夜将至,溫涼的空氣中傳來蟋蟀的響動,洗過澡的陶汛坐在沙發上吃着一顆冰淇淋球。

因為下午那場酣暢淋漓的性愛消耗了他太多體力,導致他連喜歡的香草球都沒能吃完,頭顱就順着靠背一路下滑。

醫生一手接住了陶汛白軟的臉頰,讓陶汛倚在自己的身邊,他握住那只即将掉落的橢圓銀勺,把最後一口冰淇淋喂進陶汛的嘴裏。

“我困了。”陶汛嘟囔着,好像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睡吧。”醫生放下那只魚尾形狀的玻璃碗,他攬過陶汛溫暖的身體,在手指觸碰到陶汛的心口時,他的眉心微簇,掌心一時貼在陶汛圓鼓的乳肉上。

也許是因為紅腫的痛意讓陶汛感到不自在,他側卧在醫生懷抱中,小聲地說道:“我想要一個睡前故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