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到位
元旦假期第一天，雲雲在半睡半醒中嗯嗯幾聲，最終在張小新的床上被吓醒，她爸媽還有一個路口就到她學校了！
雲雲一腳踢了被子再加上一聲慘叫，給張小新也吓醒了。
“幹嘛呢？大早上。”
“我爸媽來了！”
張小新沒有理她，拉回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她昨晚上了早上十點半起床的鬧鐘要回老家去，鬧鐘還沒聲音，她不必驚慌。
雲雲坐在床上，快速回憶昨天發生的事情。
中午，她起來梳妝打扮，段至金和張小新來學校接她，三人在溫泉旅游小鎮和阿杆遇，阿杆他們公司也收到不少贈票，來的不止阿杆一個，一車，兩男三女。
雲雲直到晚上才找到和阿杆獨處的機會，買了加厚高透 PET 冷飲杯裝的啤酒，坐在離舞臺很遠的位置。
“哥，你以前和女孩子來過這種活動嗎？”
她今天的套路是先從他過往的情史入手，室友們幫忙出的主意，合作社裏除了張小新沒人給她出主意，他們對別人諸如感情這類的私事一直比較冷漠，而張小新，并不支持她追求阿杆，所以她避開和她談這個。
室友們一致認為，像阿杆這樣的成熟單身大叔，在感情裏一定是受過傷害的，別人都以為他心裏裝了個人不敢靠近，但唯有那個能和他談論這個人的人可以解開他的心結，這個人也會成為他更珍貴的念想。
雲雲覺得自己有機會做這個人也不錯。
“有啊，音樂節之類的。”
“哇，你這麽帥，一定談過很多戀愛咯。”
“也沒有，三四個吧。”
三四個？雲雲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不是一個，說明他不古板，也沒有太多，說明他不濫情。
“現在呢？單身多久了？”
“兩年。”
雲雲對這個答案也很滿意，不短，足夠洗清之前的殘留，還有些長，不過也能說明他對感情是在認真思考。
這些分析，也都來自室友，大家結合看過的影視劇、網絡小說以及自己對愛情的标準和期待，給她的綜合結論。
“兩年哦，兩年前我剛上大學，現在就大三了，時間真的好快啊。”雲雲覺得是時候切入正題了，一起出來玩的人實在太多了，說不準大家已經開始找他們了，“上次吓到你了啊，不過，兩年了，你都沒想談戀愛嗎？”
“這不是想不想，是沒有合适的。”
“那要怎麽樣才算合适呢？”
“現在想結婚了。”
結婚？
這次換雲雲被吓到，她上一次聽到結婚這兩個還是段至金說要和莉莉安求婚的時候，她認知裏的結婚，她還沒什麽認知，但總要先談戀愛啊。如果是因為想要結婚，才談戀愛，那不是本末倒置。
結婚浪不浪漫她不知道，她不是網絡上那些信誓旦旦的不婚主義者，但暫時也沒有什麽期待，她想這個事情至少也該到二十七八歲再去思考，而她今年才二十歲。
七八年後的事情，她可還沒去想。
所以她才會在張小新床上醒來，雖然有一些不甘心沒泡到帥哥，但也不用去結婚。
雲雲的電話再次響起來，她媽在那邊一陣關心，“醒沒醒啊，哼哼嗯嗯的，都到你樓下了，我上去找你啊，你爸在車裏等，我得去看看你住的怎麽樣，也不知道收拾沒收拾……”
“媽，我……沒在宿舍。”
雲雲在腦子裏快速搜索借口，完全沒聽她媽在那邊問的什麽一大早去哪裏，運動還是看書之類的，最後看向張小新終于有了說法，去做兼職太晚沒回宿舍睡。
“新姐。”雲雲苦着臉撒嬌，“幫幫忙啊，我爸媽去學校找我了。”
張小新不為之所動，雲雲也沒有放棄，“我騙他們說我去兼職了，你陪我去合作社演個戲嘛，新姐，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雲雲話沒說完，張小新掀開一半被子，露出頭和半個身子來，她現在是姐姐，得幫妹妹解決問題。
張小新幫着雲雲把會客區的沙發放上平時靠背的抱枕，和午睡的毯子，僞裝成被睡過的樣子，又把溫泉小鎮的袋子和周邊放在桌上。做完這些雲雲的爸媽剛好到樓下，雲雲弄亂了頭發下去開門。
“呀，這麽冷天，你們就睡這？怎麽不去開個賓館啊。”雲媽心疼關切。
“回來都兩三點了，想着湊合一下一早就可以回宿舍了嘛，太好睡了，都起晚了。”
這個說法也是張小新幫她想的，在來的路上一再确認她記住了。
雲媽在打量女兒“兼職”的這個狹小的稱之為工作室的地方，張小新從衛生間出來，這個倒不是編排的，是出門太急，都沒上廁所。
看到雲爸雲媽張小新過來熱心打招呼，“叔叔阿姨來了，雲雲昨天跟我去跨年活動做兼職，回來太晚、太累了，兩個人在這邊湊合的。”
“你們這個……公司……”雲媽在說出“公司”二字之前，特地拖長了音，說這個兩個字的時候語調又降下去了，“還挺辛苦啊。”
張小新也有些尴尬，雖然說要幫雲雲，可自己确實也沒幾句場面話，雲母倒是輕易看穿了小新的尴尬，接着說，“還是你們年輕的好啊，有這個活力，大城市的生活不容易啊，放假都不休息呢，”說着轉向雲雲，“也好，出來體驗體驗，就知道生活不容易了。”
這話張小新也聽了，更加尴尬，她笑笑送走雲雲一家，又冒着冷風騎共享電單車飛奔回去拿先前就收拾好的行李去趕飛機。
跨年活動，她放棄約何方，因為去壽司店那天，她發現壽司店的老板其實是何方，和她談 800 塊 LOGO 的是一個店長，何方還說自己沒做過餐飲，花費很大精力才找到的這個店長。
她先前沒少在何方面前說那個店長的不是，而何方明明是這個身份，卻沒有表現出來，她因此給何方打了很大折。
雲雲和雲母坐在後排，雲父仿佛是個司機。
“兼什麽職啊，我們給你的錢不夠用嗎？”車一開出去，雲母就冷言，她是
“不是了，就是想自己賺點錢，然後提前感受一下工作的氛圍嘛。”雲雲讨好母親，“你們給的錢很多了，是我們宿舍生活費最多的了。”
不然哪裏來的錢去買設備，去租辦公桌，去請 35 塊一節的代課。
“這次做都做了，媽就不說你，以後別去了，我們送你來上學的，又不是送你來打工的，你好好讀完書就是了。”
“知道了知道了，媽說的是。”說着還往雲媽的胳膊上蹭，這個家一直都是這樣，雲媽在發表意見的時候，雲爸和雲雲只能說是。
雲雲不想得罪她媽，她在學校裏幹了大半輩子的會計，在她看來，除了教師醫生公務員，其他工作都是家族的恥辱，雲雲是半分不敢表現出叛逆，自然也不敢說自己去聯合辦公做攝影的事情。
她現在就指望着自己能在畢業之前做出一點小成就，有點東西能說服她媽，不然大四一到，肯定就開始催着考試，一次考不上，就給報班靠第二次第三次，實在考不上先去做幾年幾層工作，花個五六年考試沒什麽，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情。
而對于雲雲來說，她已經預見了要被母親禁锢的最美好最放肆的年紀，如果她不能反抗，一定是這樣的。
“你可看到了，剛才那個小姑娘有二十五六歲了吧，半夜加班加點，假期不放假，她房子也沒有吧，肯定不好意思帶你去家裏住的，睡辦公室，還有那個辦公室，那是什麽公司，媽還以為你實習是電視上那種，進出大樓的，是那樣就算了，可是雲兒，咱們不是那塊料，還是安安穩穩……”
“媽，”雲雲打斷她，“你說我就說我嘛，幹嘛扯上人家，人家小新姐很好心，很照顧我，人家工作也很努力，怎麽了嘛。”
雲雲表現出反抗的跡象，雲母抓住了關鍵詞，“你看看你，都給帶壞了，去那裏兼職多久了，都會幫人家說好話了，可不許動什麽歪心思，哦，這外面花花世界是好啊，那她也是吃青春飯的，你 21 歲畢業，在外面玩到 25 歲，回家都沒人要你我跟你說。”
車開到雲雲的宿舍樓下，雲媽絲毫沒有打算就此停止灌輸她的想法啊，跟着雲雲上樓去收拾東西，這幾天她得陪雲媽住在賓館裏。
雲雲的室友們還在睡覺，她把媽媽擋在了門外，虛掩着門，暫時獲得了清淨，坐在椅子上查看了手機消息，有阿杆發來的消息，問候她元旦要怎麽過，她還沒想好怎麽回。
睡在門邊的室友醒來，和她打招呼，“小雲回來了，怎麽樣，昨晚穿好的成套性感內衣還穿回來麽。”
“噓！”雲雲眉頭一走，小步靠在門邊聽動靜，“我媽在外面。”她小聲和室友說，室友做了個封嘴巴的動作又鑽進了簾子裏。
雲雲想到了趕緊從手機裏删除了和阿杆的聊天記錄，順帶把易鏡、萬裏、段至金以及自己在北方上學的閨蜜也删，多少都和他們說過關于阿杆的事情。
她不會叛逆，不會去和母親争吵的，打着夢想或者自由的旗號對抗父母的，現在都到了張小新那個年紀，人人開始後悔了，而作為晚出生的一代，她有經驗可以借鑒，有前人整理好的總結，她沒必要去硬碰硬。
父母再怎麽樣，都不過是希望子女過得好，她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證明自己過好而已。
哪天別人在公共平臺上看到她，跟她爸媽說，這不是你家雲雲嗎的時候，她就可以對着鏡頭說：一開始，我的父母并不理解，可是現在，他們看到這樣的我……
“好了沒啊！”雲媽推開門探進來小聲問，雲雲從幻想中被拉出來，還是先把今天應對過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