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6)

你将成為大師啊!!”

“哦那你呢?”江一衡反問。

“我?”蘇芹芹嗤笑一聲,口氣中充滿了嫌棄。“我又不是寫小說的。”

江一衡:“……呵呵”

江一衡:“可我也不寫書的啊!!”

面對江一衡的抓狂,蘇芹芹笑得開心。她拉過江一衡的手腕,打開工作室的門,蹑手蹑腳地走到走廊對面的卧室。

門很輕易地就被她打開了。

蘇芹芹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潤潤喉,問道:“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江一衡此時還在門縫裏觀察那雙高跟鞋,冷不丁被蘇芹芹問話,不禁吓了一跳。

他打了個抖,轉身面向蘇芹芹,道:“前面我在自己房間洗澡的時候看到有個鬼影,不過它的膽子似乎比我還小。”

“膽子比你還小。”蘇芹芹重複了一遍,笑道:“那還真是稀奇。”

“喂!”江一衡只是在陳述事實,哪裏想到會被蘇芹芹攻擊,頓時大叫一聲。

“好了好了。”蘇芹芹禮貌性地忍住笑,解釋道:“就像我那晚給你的符紙一樣,你的玉佩甚至比我給你的東西還要厲害。”

“這些鬼只能靠近你,吓吓你,但是并不能對你造成實際傷害。”蘇芹芹看了江一衡一眼,對他豎起大拇指繼續道:“這是一枚只對你有用的,魔抗能力為max的首飾。”

——而我只想成為一個普普通通頭發濃密的瞎子。

江一衡只能默默飲淚,随後對蘇芹芹道:“其實重點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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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麽?”蘇芹芹問。

“其實……”江一衡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眼神悄悄避開:“剛才被那鬼吓得一把扯掉了好幾根頭發,所以想過來找你要防脫符。”

“噗嗤……”蘇芹芹沒忍住,差點把嘴裏還沒咽下去的那口水噴出來。

良久,她看相江一衡委婉道:“覆水難收,我就算是給你防脫符,那幾根頭發也是長不回來的。”

“等你老了以後……”蘇芹芹看了一眼江一衡的頭頂,眼睛也更着彎了起來,她笑道:“在滿頭濃密的頭發中間……”

“會有一個洞。”說完,蘇芹芹對着江一衡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閉嘴吧你。

江一衡心裏雖然抱怨者,可他畢竟有求于蘇芹芹,所以腆着臉忍住自己的怒氣。

見好就收,蘇芹芹見江一衡的模樣,想來如果她要是再說些什麽不該說的,江一衡怕是要被自己弄哭,于是道:“防脫符的照片我有,我把它發給你。今晚你的作業就是畫符吧。”

說着,蘇芹芹揮了揮手裏的手機,示意自己已經将圖片發給江一衡。

“我先去洗澡了,你要加油哦。”

等蘇芹芹洗完澡出來,江一衡正乖乖地坐在桌邊畫符。

他沒有畫符聽歌的習慣,但奇怪的是,即便沒有什麽能幫助他集中注意的東西,但他的畫符速度卻并沒有比蘇芹芹慢了多少。

——沒想到真的是個大佬。

蘇芹芹在心裏感嘆道,她朝江一衡那裏靠了幾步,準備偷偷看他的作業寫得如何。

令人意外的是,數量上和蘇芹芹不相上下的同時,質量上也得到了很好的保證。

“你畫了多少?”蘇芹芹拿起邊上的符紙數了數,大約也有二、三十張了,于是問道:“累不累?”

“手有點酸。”江一衡放下毛筆,揉了揉自己有些發脹的手指,道:“其他倒是還好。”

“唔……”蘇芹芹點頭,她摸了摸下巴,試探地問道:“你要不要試試看用你們張家的草書?”

“畫防脫符?”江一衡疑惑道,“這東西的成效好想沒有那麽快就顯現吧。”

“沒讓你畫防脫符啦。”蘇芹芹揮了揮手,道:“畫兩道殺鬼咒備着吧,到時候用用看。”

說着,蘇芹芹拿過江一衡手裏的毛筆,畫了張符給江一衡看。

江一衡接過符紙,照着樣子把字體替換成草書。待墨水完全幹透後,将它們藏在自己的懷裏。

“那要是沒用呢?”江一衡不确定地問道。

“沒用就交給我呀!”蘇芹芹笑道:“你身上的玉佩只要不離身,它們又能拿你怎麽辦?”

“可我怕啊。”江一衡撇撇嘴,委屈道:“長成那個樣子,貞子伽椰子似的,簡直在挑戰我的心理極限。

“那是你看的恐怖片還不夠多。”蘇芹芹拍了拍江一衡的肩膀,安慰道:“等這單生意做完了,我們每晚看片哈!”

第 29 章

提到每晚看恐怖片什麽的,江一衡這才想起今晚自己是要和蘇芹芹睡在一個房間的。

于是他深吸一口氣,吞吞吐吐地說道:“我等下睡沙發哦。”

“不用,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床的呀。”蘇芹芹看到江一衡別扭的樣子,笑得開心。

“你你你你……”江一衡哪裏想到蘇芹芹會這樣說,臉立馬就紅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可是這樣會不會太快了啊。

江一衡心道,卻沒敢把這話說出來,怕蘇芹芹被自己提醒了,又把自己趕回沙發上。

“我我我我……”蘇芹芹學着江一衡的樣子,大笑道:“我當然是逗你的呀。”

江一衡松了口氣,心裏隐隐地失落,女人都是大豬蹄子。

“喂,你怎麽很失望的樣子啊。”蘇芹芹見江一衡嘆氣,于是問道。

——怎麽可能不失望?

即便如此,江一衡還是努力維持自己的表情,假裝無所謂地解釋道:“我們程序員夜夜在電腦前工作,腰肌勞損很嚴重的。”

“哦。”蘇芹芹看着江一衡死鴨子嘴硬,于是輕咳一聲緩解自己因為忍笑而有些抽搐的臉頰,道:“我前面去櫃子裏看過,有備用的枕頭和被子,你可以直接拿出來用。”

“知道了。”江一衡點頭,他收拾完畫符的工具後,便去櫃子那裏拿被子。

只是才打開櫃子,卻見裏面有一個黑影蹲在角落。

江一衡:“……”

江一衡和那黑影僵持了幾秒種後,那黑影悄悄地穿牆而去。

“媽呀……”江一衡見那黑影離開,他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感嘆道。

這時,耳後卻傳來一個幽幽的女聲。

“怎麽啦兒子。”

江一衡渾身一僵,笑罵道:“你這便宜是賺不完了吧。”

“我高興~”蘇芹芹仰着臉,笑得合不攏嘴。“是誰幾個小時前才叫我媽媽的,怎麽就過河拆橋了呢。”

“過河拆橋這成語可不是這麽用的。”江一衡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做出點行動,蘇芹芹怕是真的要拿自己當兒子養了。

于是他一個轉身,欺身壓向蘇芹芹。而蘇芹芹被他逼得步步後退,最終被禁锢在了角落裏。

“既然你怪我過河拆橋,那我以身相許作為報答如何?”說着,江一衡右手撐牆,将頭漸漸靠向蘇芹芹。

可令他意外地是,蘇芹芹并沒有被他突然地動作吓到,甚至一點也沒有要躲閃的意思。

只見她一個擡手抓住江一衡的手腕,輕輕一扭,二人局勢瞬間逆轉。

如今,被壁咚的,反而成了江一衡。

看着突然居于弱勢的江一衡,蘇芹芹擡頭獰笑道:“壁咚不是你這麽玩的。好徒兒,怎麽捉鬼的事情要我教,撩妹的方法也要我教呢?”

江一衡被蘇芹芹氣得不行,卻也無可奈何。

雖然江一衡比蘇芹芹高出一個頭,但她這麽利落的反擊把江一衡吓得氣勢全無。

他側着頭,低聲委屈道:“不帶你這樣欺負人的。”

蘇芹芹想笑,但又擔心自己這麽做真的會把江一衡欺負哭。于是她抿着唇放開江一衡,用之前抓着江一衡手腕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安慰道:“好了好了,不欺負你了。”

說着,她轉身靠回江一衡身邊的牆上,說:“來,給你壁咚回來。”

“你!”江一衡那只被蘇芹芹壓在牆上的手還沒有來得及放下來。

他抖了抖,難得鼓起勇氣要做一件霸道總裁該做的事情,卻沒想到反而被蘇芹芹反殺,自己卻倒成了一朵柔柔弱弱的小百花。

他猛哼一聲發洩自己的怨氣,道:“我也是有尊嚴的,你別想侮辱我。”

說着竟是抱起櫃子裏的被子,頭也不回地去沙發上睡了。

而看到躺在沙發上背過身子生着悶氣的江一衡,蘇芹芹覺得有些奇怪,不明白自己又做了什麽惹到他了。

自己明明已經道歉了,而且還給他二次壁咚的機會呢。

第二天,等江一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從沙發上坐起來,腦子還有些迷糊。

“睡醒啦。”

江一衡這才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昨晚,蘇芹芹和江一衡二人一個睡床一個睡沙發,因為沙發和床是平行擺放的關系,兩人之間的距離只隔着一條窄窄的走道。

如今,江一衡從沙發上坐起來,距離自然是變得更近了些。

他見蘇芹芹抱着被子躺在床上玩手機,臉上帶着笑意,卻絲毫沒有要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樣子,于是好奇地問道:“你在看什麽啊那麽開心。”

“嘻嘻嘻嘻嘻……”蘇芹芹被問得手機一甩。她把頭蒙在被子裏,小聲說:“是言情小說,霸道總裁愛上我什麽的。”

江一衡:“……”

江一衡只覺得一陣胸悶,果然是自己昨天做的不夠霸道總裁的關系嗎。

他嘆了口氣,從沙發上下來,把蘇芹芹蒙在頭上的被子拿下來,道:“別蒙着頭,空氣不好。”

“哦……”因為頭蒙在被子裏的關系,蘇芹芹的臉頰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

她看着正上方的江一衡,突然想起自己剛看的小說裏似乎也有這麽一個類似的劇情。而之後,男女主則在床上醬醬釀釀起來。

蘇芹芹腦子一抽,她悄悄地側過頭,對着江一衡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在看什麽。”江一衡被蘇芹芹的目光看得心裏一毛,趕緊用被子擋住她的視線。

蘇芹芹眨了眨眼,把腦子裏的黃色廢料丢開,無辜道:“你的睡衣挺可愛的。”

——神他媽的可愛。

江一衡低頭看了一眼,簡單地黑色睡衣,哪有什麽可愛可言。

也許是蘇芹芹自己也知道這個理由沒有什麽說服力的關系,她搶回江一衡手裏的被子,重新把它蓋回到自己的頭上。

沒有了江一衡懷疑的目光,蘇芹芹這才低聲道:“我沒有想什麽醬醬釀釀的事情,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想。”

“明明是你在胡思亂想吧。”想到昨天還威風堂堂壁咚自己的人,如今卻忽然小女生地害羞起來,江一衡頓覺有些好笑。

他摸了摸蘇芹芹露在外面的毛茸茸的小腦袋,轉身去了浴室。

等江一衡出來的時候,蘇芹芹已經從床上起來了,她穿戴整齊地坐在沙發上,似乎是在等江一衡出來。

原本以為蘇芹芹會是依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江一衡,見此情景不由覺得稀奇,他問道:“怎麽起那麽早?”

蘇芹芹沒有在意江一衡的潛臺詞,她轉頭看了看牆上的挂鐘,回答道:“十一點半要吃午餐的,現在都十一點了。”

正說着,便傳來一陣敲門聲,江一衡跑去開門。

那女傭見開門的是個男人,頓時一愣,她眼神暧昧道:“半小時後就要去餐廳用餐了,請二位準備一下。”說着便微弓着身子行禮離開。

送走女傭後,江一衡委屈地看了一眼蘇芹芹,随後也跟着離開。

沒有了夜幕的遮蓋,江一衡的客房再也沒有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嘆了一口,意識到了鍛煉自己膽量的重要性。

******************

十一點二十五分,二人不約而同地提早到達了餐廳門口。

此時的餐廳裏早已坐着別墅的主人,翁子明。而他的下首,則坐着另一位長相英俊秀氣的男人,他的桃花眼和翁子明的如出一轍。

“這是舍弟,翁子光。”翁子明見二人進來,擡手介紹道。

“這是我請來的找隋夜的蘇大師和江大師。”翁子明又道。

翁子光起身,十分有禮貌地朝他們點了點頭。

因為是午飯,相較于昨晚,菜式要少了一些,但質量上卻絲毫沒有降低。

“二位,對于我嫂子的事情,有線索了嗎?”一旁的翁子光問道。

而正大快朵頤的蘇芹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翁子明的鼻腔裏傳來了不屑的哼聲。

翁子光看了翁子明一眼,沒有說話,反而用眼神示意蘇芹芹回答。

蘇芹芹咽下嘴裏的食物,道:“昨天晚上已經發現線索了,今晚我們準備再去看看。”說着,她轉頭看了江一衡一眼。

“那就好,希望你們能盡快找到我嫂子。”翁子明感謝道。

而一旁的翁子明卻臉色不善,他哼笑一聲,開口道:“和你有關麽?”

哥哥的話顯然惹怒了翁子光,他提醒道:“褚隋夜是我的嫂子,也是你老婆。”

“你知道就好。”翁子明不陰不陽地說道。

“啧。”翁子光顯然沒什麽耐心再給翁子明陪臉色,他将墊在身上的餐布揉成一團,往桌上一扔,便起身準備離開。

“呀——”

卻沒料到,突然起身的他撞到了一旁正準備上菜的女傭。雖然女傭努力維持住了餐盤的平衡,可醬汁依舊灑在了江一衡的腦袋上。

江一衡舔了舔那個從自己頭頂一路流到嘴邊的醬汁,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實在是對不起,江先生。”那長發女傭慌忙道歉,拿起口袋裏的手絹要給他擦。

“沒什麽事。”江一衡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他看了那長發女傭一眼,認出她就是他們之前在工作室偷聽的那個女傭。

第 30 章

江一衡雖然慫,卻也沒有慫到無法生活自理的地步。

所以此時的江一衡雖然心裏十分抗拒,但還是別無選擇地在自己卧室的浴室裏洗頭。

這次他是學聰明了,整個上半身費力地往後仰,騰空做出一種像在理發店裏躺着洗頭的感覺。

這回,他不僅沒有被水迷了眼,就連臉上也是幹幹淨淨的,沒有被濺到哪怕一滴水。

這個頭洗得平平安安,江一衡自然心情舒暢。

他哼着歌從浴室裏出來,卻看到昏暗的卧室。

外面的天不知怎麽的有些發黑,飒飒的風聲和窗外滾滾的黑雲讓江一衡意識到等下會有暴風雨要來臨。

他到陽臺把開着一條縫隙的窗戶關上,然後從櫃子的抽屜裏找出某款土豪吹風機。

這款土豪吹風機有多厲害呢?

傳說,只要使用它,你的頭發就會重新長出來!而且它還擁有速幹功能。

江一衡一面搖晃手裏的電吹風,一面擺弄着自己濃密的頭發。

他感嘆着,等回家了自己也要去買一個,使用感真的太好了。

吹風機的嗡嗡聲就像是白噪音一般,讓江一衡控制不住地開始發呆,只是沒過多久,氣氛漸漸變得詭異起來。

他總覺得自己的身後有人在看他。

江一衡微微側過身子讓自己靠牆,眼角不時留意着四周。

空曠的環境無不告訴江一衡這裏沒有其他人,可是他的心卻随着噪音懸在半空中,久久找不到一個支點。

“咻——”

江一衡有些堅持不住,他按下按鈕,那吹風機發出了一個富有高科技未來感的關閉聲。

頓時,整個房間徹底安靜下來。

他揉了揉自己頭發,手上還能感覺到濕意。

江一衡暗罵自己太慫,可他那懸而未決的心髒這才得以慢慢悠悠地落了下來。

只是還沒等他把手裏的吹風機放回抽屜裏,就聽到門外的走廊裏又傳來了“噠噠噠”的聲響。

那是高跟鞋踩在實木地板上的聲音。

江一衡自然十分熟悉,他還記得自己昨晚被這雙高跟鞋支配的恐懼。

江一衡小心翼翼地把吹風機放回抽屜裏,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他慢慢地挪動自己的腳步,想要悄悄地去把門鎖上。

可他才挪了幾步,卻被一旁全身鏡裏的黑影吓得一跳。

“嘎——”

桌子被江一衡撞了一下,發出了刺耳的聲響。而與此同時,走廊裏的高跟鞋也跟着停了了下來。

——兩面夾擊啊。

江一衡沒敢有任何動作,他靜靜地維持着自己的姿勢。

幾分鐘後,那雙高跟鞋又重新走了起來。

江一衡松了口氣,解決了一個,就該解決另一個了。

想到之前蘇芹芹說自己只要有玉佩在身就一定沒事,于是他深吸一口氣,硬撐着将頭扭向鏡子那裏。

房間裏很昏暗,江一衡沒辦法把鏡子裏的黑影看真切。但他可以确定,這個黑影和他昨晚見到兩次的那個影子不是同一個。

這是個女人的影子。

江一衡眨了眨眼,沒敢動。

他戒備地觀察着鏡子裏的情形,發現鏡子裏的環境和自己的周圍差不多,只是那裏面人卻被替換成了別人。

二人僵持着,黑影在鏡子裏徘徊了幾步之後放棄了要出來的打算。

它就這樣站着不動了。

而此時的江一衡,腦子裏正在飛速地運轉,思考究竟是門外面的高跟鞋厲害,還是鏡子裏的黑影更厲害。

如果是往常,江一衡肯定能和那個黑影玩幾個小時的“一、二、三、木頭人”。然而,今早睡了沙發的關系,落枕的江一衡全然沒有往日的戰鬥力。

他擡手作勢要揉自己有些發僵的脖子,那黑影倒是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

江一衡一愣,于是又試着動了動自己的手,那黑影慌忙避開。

江一衡:“哈。”

他笑了起來,他将兩只手擡起,在空中胡亂揮舞起來。

而那黑影就像是躲避水果忍者的水果一樣,被江一衡弄得上蹿下跳。

一時之間,這個黑影作為鬼的威嚴蕩然無存。

江一衡正玩得起勁,卻聽耳邊傳來了細小的開門聲。

他扭頭一看,來人正是蘇芹芹。

打開門的蘇芹芹還想找江一衡談事情,卻見他兩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着,于是用看傻子的眼神問道:“你在幹嘛?跳廣場舞嗎?”

“鏡子裏有鬼。”江一衡被蘇芹芹問得臉一紅,他停下動作解釋道。

蘇芹芹把門關上,撤了隐身咒,跑到他的身邊一看,鏡子裏沒有任何異常。

她透過鏡子看了眼身邊已經站直了的江一衡,笑道:“怎麽,剛和自己猜拳了?”

江一衡白了一眼蘇芹芹,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昨天講的那個鬼故事,于是把剛才鏡子裏黑影的反應告訴了蘇芹芹。

蘇芹芹捏了捏下巴,思索道:“那現在又多了一種可能性。”

“褚隋夜被關在在鏡子裏?”江一衡問。

蘇芹芹點頭,她走向鏡子,用手指觸碰鏡面。

自己并沒有如預想一般被吸到鏡子裏面。

她不甘心的用食指的關節扣了扣鏡子,問:“前面有聽到高跟鞋的聲音嗎?”

江一衡點頭,疑惑道:“怎麽她白天也能出來?”

“也許是因為暴風雨的關系吧。”蘇芹芹道。

一般情況下,鬼魂确實是在夜晚出現,但是部分怨氣重的,也能在白天出現。

“那我們怎麽辦?待在房間裏等高跟鞋離開?”江一衡問道。

“那得等到天亮了吧。”蘇芹芹看了看時間,現在才到下午三點。時間不早不晚,十分尴尬。

“……其實你昨天的提議我覺得可以試一試。”江一衡忍了忍,還是沒有憋住心裏的話。

“嗯?”蘇芹芹一愣,待想起自己昨天的提議後,她忍不住笑道:“是什麽給了你和鬼怪硬剛的自信。梁靜茹嗎?”

雖然昨天蘇芹芹讓江一衡去碰瓷高跟鞋,可她到底也只是說笑罷了。如果不能保證江一衡不受到傷害,那她實在沒必要去兵行險着。

蘇芹芹拍了拍一旁江一衡的肩膀,道:“沒有必要這樣冒險,我們可以再想想辦法。”

“但是現在只有兩條路擺在我們面前,鏡子現在看來是進不去了,那就只剩下高跟鞋。”

江一衡捏了捏脖子上的玉佩,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道:“試試看吧。”

突然豪言壯志的江一衡讓蘇芹芹刮目相看起來,她驚詫道:“你這是吃錯藥了嗎?”

“沒有的事。”江一衡擰眉,沒好意思告訴蘇芹芹自己在發抖。

“走吧走吧。”說着,便是拽着蘇芹芹要往走廊那裏去。

蘇芹芹沒想到江一衡會這麽主動地獻身。

她能感覺到江一衡握着自己的手有些冰涼,想來是因為害怕。但她并沒有揭穿江一衡,只是輕輕地在他的手心裏撓了撓。

江一衡只覺得手心一癢,他回頭看了一眼蘇芹芹,只覺得她的臉在昏暗的環境裏白得發光。

他沒忍住,擡手輕輕掐了一下蘇芹芹那張有些肉肉的臉蛋,笑道:“我,張家人,一點都不怕。”

一下子,緊張的氣氛就被江一衡短短的一句話緩和,蘇芹芹也跟着笑了起來。

江一衡見她對自己笑,臉不自覺地紅了紅,趕緊把手收回去。

沒有了小心翼翼,開門聲自然要比之前蘇芹芹進來的時候要來得放肆許多。所以等他們出來,那雙高跟鞋已經在他們不遠處站定。

顯然是已經注意到他們了。

“你當心點。”蘇芹芹拉了拉江一衡的手,小聲提醒道。

江一衡點頭,他有些戀戀不舍地松開蘇芹芹的手,慢慢地朝着那雙高跟鞋走去。

只見那雙高跟鞋“噠噠”兩聲朝前走了一步,随後,又像是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般慌忙朝樓下跑去。

蘇芹芹和江一衡:“……?”

二人用眼神詢問對方,幾秒後,這才匆匆忙忙地跟了過去。

“什麽情況??”江一衡一邊跑着,一遍問道。

“他是不是見到什麽人了?”蘇芹芹猜測道。

“但我前面回頭看你的時候,後面什麽人都沒有。”江一衡回憶了一下,似乎并沒有什麽異常。

二人追的氣喘籲籲,終于在花園裏跟丢了那雙高跟鞋。

雨還在下着,并且有逐漸變大的趨勢。

兩人沒有打傘就直直地沖到了外面。

蘇芹芹渾身發冷,她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快回去!”江一衡見蘇芹芹着涼,趕緊把她攔在懷裏,另一只手擡在上方,試圖為她遮擋住一些風雨。

“等等。”蘇芹芹阻止了江一衡想要帶她回去的步伐。

她掙紮着從江一衡的懷裏擡起手,指了指遠處的角落,道:“是高跟鞋。”

江一衡随着蘇芹芹的手指看去,果然,在灌木叢的遮蓋下,紅色的高跟鞋若隐若現。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走向那灌木叢。

只是越走近灌木叢,他們就越覺得心驚。

因為那雙高跟鞋此時正穿在一個女人的腳上,而這個女人,已經死在這泥濘的花園裏了。

第 31 章

這個死掉的女人他們認識,正是昨天他們在樓上偷聽的在花園裏和花匠争執的長發女傭。

此時的她,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優雅得體,反而像一個破布娃娃一般仰面躺在地上。

她的神情充滿了恐懼,兩只眼睛無神地睜大着,任由雨水直直地落入她的眼眶裏。

她那細長的黑發淩亂地在地面上鋪散開來,四肢朝遠處張開,詭異的姿勢告訴他們她死前必然有強烈的掙紮。

雨水沖刷在她的身上,使得她臉上的皮膚顯得異常地蒼白。

她的身上滿是雨水濺起來的污泥,可腳上的那雙紅色高跟鞋卻嶄新得如他們昨日所見那般。

“她已經死了。”江一衡憑借着屍體那雙空洞的眼神判斷道。

為了不破壞現場,他沒有直接跑過去。屍體的周圍因為暴雨的襲擊而變得泥濘異常。

他們很難從這裏找到線索。

“是人為的。”蘇芹芹斷言。

她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屍體脖子上泛着青紫色的掐痕。

她困惑道:“但是這雙高跟鞋又是怎麽回事?”

江一衡思索着,将他的懷疑說了出來:“我們跟丢這雙高跟鞋也才沒過幾分鐘,而這個女傭顯然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所以完全可以排除高跟鞋殺人的可能性。”

“但它既然出現在這裏,那就有兩種可能。”江一衡看着蘇芹芹皺眉,他能感覺到蘇芹芹已經冷得上下牙齒都在打架了。

他挽着蘇芹芹的肩膀,強迫她快步走到不遠處的屋檐下,繼續道:“要麽是兇手出于某種原因而幫女傭穿上了這雙鞋,要麽就是這雙鞋想要帶我們來到這裏發現這具屍體。”

自從重慶回來之後,江一衡在原有的基礎上,對于鬼怪有了新的認知。

有些鬼的所作所為并不一定是為了報複社會,也可能僅僅是因為他們無處申冤而向他們尋求幫助。

“你說的有道理。”蘇芹芹摸了摸下巴,接受了江一衡的說。

她提議道:“去找管家報警吧。”

“嗯。”江一衡點頭,腳下的動作卻不停。

他要先送蘇芹芹回去。

“等一下。”說着,蘇芹芹便從口袋裏取出一疊已經有些濕漉漉的符紙。

好在這些符紙雖然已經被淋濕,但上面的字跡卻沒有損壞。

她拿了四張,把它們朝着屍體那裏扔去。

便見這四張符紙十分有目的性地飄到了屍體的周圍,他們呈十字形立在泥土上。

只聽“嗡”的一聲,那四張符紙便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罩子,将屍體好好地保護起來,不讓她再受到雨水的侵襲。

“走吧。”蘇芹芹将剩下的符紙放回口袋裏,說道:“現場環境還是要保護好的。”

待江一衡把蘇芹芹護送回樓上,他看了一眼正瑟瑟發抖的蘇芹芹,不由懊惱起來。

——要是帶傘就好了。

他皺眉道:“你先回去泡個澡,我去找管家。”

蘇芹芹擡頭看向江一衡,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他的懷裏。

暴雨雖然把她變得又冷又累,可她也感受到了江一衡那隔着濕漉漉衣服源源不斷傳來的熱量。

她動了動嘴唇,沒有發出聲音。

江一衡被蘇芹芹看得心裏一毛,沒敢繼續和她對視。

他趕忙雙手按住蘇芹芹的肩膀讓她轉了個方向背對自己。

他一邊推着蘇芹芹往前走,一邊說:“快進去吧,要是有什麽防感冒符,記得多畫點。”

蘇芹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種符怕是沒有的。她回頭朝着江一衡揮了揮手後,便進了房間。

經過這麽一折騰,已經快四點了。

蘇芹芹想着距離晚飯時間還有一會兒,便從包裏找了片面膜出來,準備泡澡的時候用。

“啊……”

将整個身體埋在熱水裏,蘇芹芹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

“滴答——”

“滴答——”

水龍頭裏的水珠落進浴缸裏,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周身的寒氣逐漸消去,蘇芹芹這才有了心情去整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首先,最先懷疑到的肯定是花匠。他和那個長發女傭一直有矛盾,所以極有可能在争執中沖動殺人。但是這顯然不是明智之舉,女傭死後,他不僅将要背上一條人命,而且之前的所求也無法得到實現。顯然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而第二嫌疑人,則有可能是翁子光。從二人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他是個花花公子,也和那個女傭有着隐秘的關系。與此同時,翁子明的表現也告訴了蘇芹芹,翁子光和褚隋夜有問題。

至于那雙高跟鞋……

蘇芹芹抿了抿唇,她将臉上的面膜揭開,把整個腦袋埋在水裏,雙手胡亂地将臉上的滑膩洗幹淨後把頭伸出來。

她揉了把臉,把臉上的水漬擦去。

褚隋夜的事情到現在為止,對他們來說還是個迷。

從變了表情的畫像到鏡子中的黑影,又到與傳聞不大相符的夫妻感情,蘇芹芹覺得自己已經離真相越來越近,可她眼前的線索卻像是被調皮的貓玩耍過的毛線球一般,雜亂無章,使她無從下手。

蘇芹芹嘆了口氣,有些變涼的池水迫使她從浴缸裏出來。

她拿了挂鈎上的毛巾擦幹身體,随意地穿上衛衣和牛仔褲。一邊考慮着四人錯綜複雜的關系,一邊拿起洗水臺上的小毛巾胡亂擦着鏡子上的霧氣。

鏡子并沒有因為她的動作而變得有多清晰,但也勉強能看清她的臉。

蘇芹芹隔着水汽對着鏡子眨了眨眼,而鏡子裏的自己也和她做了同樣的動作。

她的心情不大好,所以沒有耐心去玩鬧。于是便直接裂開嘴,對着鏡子裏的人笑道:“好玩嗎?”

卻見那鏡子裏的“蘇芹芹”突然變了個表情,眼神怨怼地看着她,全然沒有了剛才的笑意。

那假的“蘇芹芹”皺着眉頭,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麽問題。

只是沒過多久,她就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重新笑了起來。

随後,她側着身子擡起手,對蘇芹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蘇芹芹把手伸進衛衣口袋,确認自己有帶符紙之後,便将自己的右手擡了起來,食指輕點鏡面。

那鏡面就像是被觸碰了的湖水一般,掀起了層層漣漪。

她将手收回,看了看四周。在确定周圍沒有給她墊腳的凳子後,她便翹起自己的腿,動作粗魯地爬到洗水臺上。

只是還沒跪穩,蘇芹芹便感覺到一陣吸力。

等她回過神,自己已經在鏡子裏面了,而眼前正是自己剛才洗澡的浴室。

鏡子的那邊霧氣環繞,反而顯得這裏更像真實世界了。

蘇芹芹從洗水臺上小心地爬回地面後,觀察了一下四周。

鏡子裏的世界除了左右相反以外,幾乎和外面一模一樣。

蘇芹芹嘗試着打開水龍頭,水跟着沖了出來。

她關上水,覺得有些茫然。

雖然自己已經來到了鏡子裏的世界,可是周圍卻沒有像網絡游戲一般長出個感嘆號提示自己。她只能靠自己去收集線索。

才打開門,蘇芹芹便見楊管家站在門口。他西裝筆挺,神色淡漠。

蘇芹芹一愣,正要開口和他打招呼,卻見楊管家突然轉了個身,到了江一衡的卧室門口。

那楊管家擡起自己的左手輕輕地在門沿上劃了一條線,白色的手套上頓時留下了灰塵。楊管家皺了皺眉,他煩躁地将自己的手套摘下,收進口袋裏。

——這是潔癖嗎?

蘇芹芹疑惑地看着楊管家的一舉一動,覺得有些意外。

這段時間江一衡應該已經把女傭死掉的消息告訴楊管家了,可是楊管家為什麽還能這麽淡定的在走廊檢查衛生?

蘇芹芹眨了眨眼,把這間怪事記在心裏,随後便直接穿牆而入,進了江一衡的卧室。

此時的江一衡才剛洗完澡。

因為害怕使用吹風機的關系,所以他的頭發還是濕漉漉地攏拉自己的腦袋上,發梢還滴着水珠。

他穿着牛仔褲,上身赤~裸着蹲在角落。

下午才換了一身衣服,如今淋了雨,他只能到包裏翻找自己壓箱底的衣服。

蘇芹芹就在江一衡的身後,她沒有料到江一衡看着瘦弱,後背上的肌肉卻挺明顯。而他腰際兩側的人魚把更是顯眼的很。

——簡直和小說裏一模一樣。

沒過多久,江一衡便找到了一件襯衣。

他一面慶幸着自己多帶了一件衣服,一面把這件衣服套上,從下往上扣上紐扣。

一顆。

兩顆。

蘇芹芹沒好意思直接看江一衡,她捂着有些發燙的臉,偷偷地注意他線條分明的腹肌。臉上的表情随着扣上紐扣數量的增加逐漸變得惋惜。

三顆。

四顆。

蘇芹芹順着江一衡手上的動作,将視線漸漸往上到了鎖骨。

“咕咚。”

蘇芹芹沒忍住,咽了口口水,卻忽然愣住。

眼前的江一衡雖然左右相反,卻很明顯是在和自己對視。

江一衡擡手将袖子卷到自己的手肘上,對着蘇芹芹壞笑道:“怎麽樣,還滿意你所看到的一切嗎?”

蘇芹芹慌忙狡辯:“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第 32 章

江一衡擡手将袖子卷到自己的手肘上,對着蘇芹芹壞笑道:“怎麽樣,還滿意你所看到的一切嗎?”

蘇芹芹慌忙狡辯:“我不是!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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