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聘禮

屏風上是月白色細紗, 有同約無,反倒是上面的山水墨色,給房間裏添了絲旖旎。

徐燕舟很快就洗完澡, 他把身上的水珠擦幹淨, 穿上褲子, 披了件外衣就進裏屋了。

床上人縮在被子裏,大紅色的被面襯得人更白,比珍珠還白。

徐燕舟道:“就睡嗎?”

顧妙頭發已經幹了, 她指了指徐燕舟的, “你把頭發擦幹淨再睡, 不然明早頭疼。”

徐燕舟坐在床邊擦頭發,他動作大,有時候不小心就把水弄被子上, 卻絲毫不知,頭發還沒擦幹, 被子快被他給弄濕了。

顧妙在床上坐着, 徐燕舟側着身, 他肩膀寬闊,衣服敞着, 什麽都能看見。

顧妙看了一會兒才回過神, 被子已經濕了好大一塊, 她皺起眉, “怎麽笨手笨腳的,我幫你擦。”

徐燕舟:“嗯,那阿妙幫我。”

顧妙接過幹巾,慢慢把他頭發攪幹,可是, 徐燕舟的衣領背後已經被頭發弄濕了。

顧妙嘆了口氣,“你都覺不出濕來嗎?”

徐燕舟回頭看了看,“好像是點,直接脫了,明早就幹了。”

剛換的新衣服,不過是濕了一點,沒必要換。

徐燕舟把衣服脫下來,挂到衣架上,然後就在床邊站了一會兒,“那就睡吧,我把燈吹了。”

顧妙還沒看兩眼,燭火就滅了,屋裏一下就暗了,今晚月亮藏在雲層裏,連月光都沒有。

徐燕舟摸着黑上床,他不知道被什麽拌了一下,幸好人沒事,沒摔在地上,而是跌到了床上。

身上的人軟軟的,徐燕舟壓了一會兒就急忙起身,“阿妙,你有事沒有,有沒有被壓疼?”

顧妙人倒還好,就是被吓了一跳,“我沒事,不疼,你快上床睡覺。”

徐燕舟道:“我看看,我把蠟燭點上。”

他一個大男人,摔了跌了沒什麽,可顧妙一個女人,被他壓一下,徐燕舟不放心。

顧妙道:“你還想下床的時候再摔一下?真沒事,你快睡吧。”

不等徐燕舟說些什麽,顧妙又道:“都說了沒事,你聽我說話就好好的,不信你摸摸我胳膊,真的沒事。”

徐燕舟心道,他壓的又不是胳膊腿,剛才那個方向,他好像壓在了顧妙胸口上。

徐燕舟又問了一遍,“當真沒事?”

顧妙:“真沒事,能有什麽事,你就……亂擔心。”

徐燕舟道:“沒事就好。”

黑夜裏,他悄悄摸過去,拉住顧妙的手,然後慢慢把人拽到懷裏,這個時候是徐燕舟最放松的時候。

哪怕什麽都不做,只要抱着顧妙,就覺得安心。

徐燕舟道:“今天楚淮問我,要被多少彩禮才能娶幼薇。”

顧妙來了精神,“你怎麽說的?咱家就幼薇一個女孩子,嫁人的事可不能馬虎,就算楚淮現在沒錢,也得把東西備齊了,三書六聘,一樣都不能少,彩禮自然是越多越好。咱們家也不留,全給他們。”

徐燕舟記得他當時想的是多備點嫁妝,把妹妹嫁出去,彩禮不彩禮的,不重要。

徐燕舟真是慶幸那個時候沒說話。

徐燕舟:“……我沒說什麽,想先問問你和娘的意思。”

顧妙說得對,三書六聘一樣都不能少,肯定是越多越好。

徐家不在乎錢,但心意要到。

徐燕舟忍不住想,當初他成親是什麽樣子,彩禮應也備全了,三書六聘,八擡大轎,全是盧氏一手準備的,可最後堂都沒拜。

徐家被抄,彩禮聘禮,連着徐家家産盡數充公,有過不代表就不用了,現在家裏有銀子有金子,但是都不是給顧妙的彩禮。

徐燕舟想把這些全備齊。

顧妙道:“他想娶幼薇,就得拿出誠意來,不是說說就行,我這兒還有他的玉佩金飾,明天給他。”

倒不是為難他,而是心意,這些都沒有,難道他想吃軟飯?

徐燕舟想了想,“嗯,給他。”

徐燕舟低頭親了顧妙一下,他說過,別人有的顧妙也會有,只多不少。

顧妙摸了一下額頭,屋裏太黑看不清人,她湊過去,好像親到了徐燕舟的胸口。

徐燕舟氣息一下就重了,“好好睡覺,別鬧。”他晨起就得走,待不了太長時間。

大約是黑夜裏膽子大,顧妙能想象到徐燕舟腹部的形狀,她道:“不小心蹭到了,睡覺。”

不小心這種事,有一就有二,很快,顧妙又不小心蹭了一下。

徐燕舟咳了一聲,顧妙就道:“那什麽我往邊上一點,就不會蹭到了。”

事不過三,她還能再摸一次,但是徐燕舟沒給顧妙這機會,他把人緊緊抱着,“這樣睡。”

硬邦邦的。

顧妙閉着眼睛,她臉貼着徐燕舟的胸口,手環着他的腰,過了一會兒瘾,顧妙就夠了,她從徐燕舟懷裏出去,很快就睡着了。

徐燕舟覺得澡白洗了。

徐燕舟一晚上都沒怎麽睡,他起的早,把被子給顧妙掖嚴實就下床了。

衣服上濕的地方已經幹了,徐燕舟把衣服穿好,然後就去軍營。

晨起,将士們已經操練起來了,練完兵,就能去吃早飯,早飯是饅頭和豆腐腦,愛吃鹹菜的撒點鹹菜碎,不愛吃的可以舀一勺辣椒油。

徐燕舟跟着将士們吃完飯,想了想聘禮的事。

聘金必不可少,聘餅,海味,三牲,魚酒糖茶這些必不可少。

除了海味難一些,其他都簡單,海味等打到盛京,就好辦了。

徐燕舟想弄些新奇東西,貴的,顧妙喜歡的。

兩人為着聘禮發愁,楚淮不比徐燕舟,他無官無職,身上一文錢都沒有,楚淮去問劉偉湛,“怎麽才能賺錢?”

劉偉湛一臉懵,“我看着很有錢?幹嘛問我!”

楚淮不知道還能問誰,別人他不熟,這種事總不能問徐燕舟,思來想去,只能問劉偉湛。

而且,劉偉湛雖然沒錢,但是有豬,還養着雞,肯定有賺錢的辦法。

劉偉湛一臉滄桑,如果楚淮不提,他還想不到這不是他的豬,他是給顧妙養的,他一文錢都沒有。

楚淮道:“我就問問,你有辦法嗎?”

劉偉湛嘆了口氣,“這事兒你得問顧妙啊,你看她錢哪來的,殺人放火搶的,有做豆腐種菜賺的,還有天上砸的,你想賺錢,跟着顧妙……看,這群白白胖胖的豬,都是她的。”

劉偉湛算着錢,“一頭豬三兩半銀子,好幾百頭,就有近千兩銀子,還有雞鴨鵝……”

楚淮:“……”

天上砸不太可能,去種地養豬也趕不上,唯一能行的就是搶,盜賊,賊寇……

于是,楚淮徐燕舟一個往東,一個往西,每日晨起出去,中午回來,帶回來的還沒二十兩銀子。

都窮,連盜賊都窮,抓回來的人只能做苦力,去豆腐坊裏磨豆腐。

徐燕舟有些無力,靠這個,什麽時候才能攢夠聘禮錢。

最起碼要萬金相聘。

徐燕舟連攢錢的機會都沒有,有了錢,他就想給顧妙,錢都攢不到。

楚淮也是,總想把錢給徐幼薇,然而,徐幼薇轉手就給顧妙。

二十多兩銀子,全到了顧妙手裏。

劉偉湛:“讓你們攢私房,連攢私房都不會,該!”

徐燕舟道:“你會?”

劉偉湛:“……我也不會,不過,你們糾結什麽想什麽,聘禮,還有什麽比天下更好的嗎?把天下打下來當聘禮不好嗎?”

“天下一分為二,一人送一半,徐姑娘嘛,還不轉頭送給夫人。”劉偉湛松了口氣,他就盼着這倆人別折磨他了,“你們看,這不就行了,還賺什麽錢,先把豫州打下來,再把寧州打下來,最後打盛京!”

楚淮道:“國庫,太醫院,禦膳房,都有好東西。”

徐燕舟道:“整兵,出征。”

雲州将士駐守在嶺南城外,離豫州不過幾十裏。

鎮遠侯鎮守豫州,已是筋疲力盡。他是大将軍,結果連個城都守不住,當初十萬兵馬,現在只剩三萬多人,而雲州有近九萬兵馬。

曾經十萬人打不過三萬,現在三萬打不過九萬。

鎮遠侯盼着雲州糧斷鹽端,不攻自破,可是徐燕舟兵馬越多,雲州越壯大。

原本出兵,是為了捉徐燕舟,逼他出城,結果,反倒是大楚被打的落花流水。現在能不能守住城,要看徐燕舟攻不攻城。

鎮遠侯在這裏待了幾個月,頭發花白,人也瘦了一圈,整個人也蒼老了不少。

大楚士氣低迷,鎮遠侯巡視一圈,嘆息着回到主帳,也不知道豫州能守多久。

鎮遠侯盯着沙盤,不知過了多久,有人來報,“将軍,寧州城破,徐燕舟帶兵打進去了。”

鎮遠侯五十多歲,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他問:“哪裏破了?”

探子道:“寧州!”

“寧州怎麽了!”

探子大聲道:“寧州城破了,徐燕舟帶兵打進去了。”

“誰帶兵打進去了?”鎮遠侯耳朵嗡嗡的,怎麽是寧州。

探子急的滿頭是汗,“大将軍,是徐燕舟啊,徐燕舟帶兵打進寧州了!”

大楚兵馬都在豫州,徐燕舟攻打寧州,去探囊取物,不費吹灰之力。

鎮遠侯一個踉跄,差點跌到地上。

探子急忙扶住鎮遠侯,這回徐燕舟打的狠,攻城帶着股狠勁兒,也不知為了什麽。

鎮遠侯找了個椅子坐下,寧州在豫州東北方,從嶺南到寧州要翻過幾座山,他們怎麽會打寧州。

寧州城破,徐燕舟帶着人去了城守府,寧州城守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徐燕舟讓人把他綁了,然後帶人進了城守府。

城守府裏荒涼的厲害,別說金銀珠寶了,連花草都沒有。

徐燕舟在城守府轉了一圈,裏面裏裏外外,只要是塊地,就被開墾出來種上東西,上面種着綠綠的秧苗。

徐燕舟:“……”

楚淮:“……”

劉偉湛啧啧嘴,“張大人可真是個人才。”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啾咪!

張大人:我沒錢,我沒錢!感謝在2020-09-08 23:00:49~2020-09-09 22:58: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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