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氣氛正好，邬童正想說點什麽來拉近彼此的關系，尹柯先他一步開口道：“明天我要去另一部戲裏客串。”
雖然滿頭霧水，邬童也還是接道：“拍什麽？”
“吻戲。”
突如其來的安靜維持了好一會，邬童黑着臉道：“你不會是……”
“多謝邬先生配合。”
邬童的臉色可謂十分精彩。
“對了，”尹柯走了一步，又回過身。“我剛剛拍戲的時候，不小心對上了邬先生的眼神……”
邬童抱着最後一點希望：“怎麽？”
“感覺邬先生，好像入戲了呢。”
“拍戲就只是拍戲，不能當真。”尹柯從口袋裏拿出鑰匙，套在指尖上轉着圈。“這麽簡單的道理，邬先生應該不會不明白的吧？”
沖完涼上床，邬童轉過頭就看到尹柯香甜的睡顏，磨了磨牙，高高地擡起手。
随後又認命地落下去，幫對方把被子蓋好。
他越來越搞不懂尹柯了。
在棒球隊時他們并不親近，除了互怼互嗆外沒有什麽進一步的交流。每次被夥伴們打趣，他都會黑着臉離開，把那幫人遠遠甩在身後，卻從未留意過尹柯的表情。
後來他們奉父母之命進行聯姻，感情也并不見得比以前深了多少，仍舊是各忙各事，像兩條呈十字型交叉的線，除了交彙的那一點外沒有任何交集。
現在他們已經定下一個月後就各奔東西的協議，而他卻由于各種偶然和意外見到了對方許多不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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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如此，尹柯的忽冷忽熱和若即若離都讓他看不清這人究竟在想些什麽。
——拍戲就只是拍戲，不能當真。
——這麽簡單的道理，邬先生應該不會不明白的吧？
他當然不至于連這點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
可是尹柯真的只是在演戲嗎？
邬童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那人緩緩倒下去的樣子，心口處隐隐約約的抽痛又重新冒出來。
若是連半點真心都沒投入，又怎麽能夠讓他産生情緒上的共振？
尹柯第二天不止有客串戲，還要進行電視劇的一期宣傳。
邬童依舊把對方送到了片場，将車掉頭離開時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倒後鏡。
尹柯還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車離開。
他心神一震，險些沒握好方向盤，趕緊收斂心思，把車一路開到自己公司。
等坐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邬童把堆在桌角的合同拿過來，機械地翻看檢查，并簽上自己的大名。
如此心不在焉地處理了一早上的公務，秘書面有難色地從文件夾裏抽出一份備用合同給他。
邬童挑了挑眉。
“這份我不是簽好了嗎？”
“是的，但是……”一貫精明能幹的女強人竟然也出現了猶豫的時候，最後咬了咬牙，下定決心道：“您當時簽的是尹柯的名字。”
“……”
“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确定我們的合作夥伴是否願意把夫人和您視為一體。”
“……”
等重新簽好名字，邬童把筆帽蓋好，對着秘書的背影淡淡道：“尹柯是男的，不要叫他夫人。”
秘書轉過身虛心請教：“那麽請問我該怎麽稱呼尹先生呢？”
“他是我愛人。”
踩着高跟的女強人神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地站了幾秒，終于還是恭順地點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
尹柯在晚上的新聞發布會前有個空檔，正好那個場地離邬童公司也不遠，就心血來潮地決定去走一趟。
前臺的小妹遠遠地就看到了他，白色套頭衫配牛仔褲漁夫帽，搭出一身清爽又帥氣的模樣，露出難掩驚喜又不失禮貌的職業微笑，拿起對講機，按下總裁辦公室的呼叫鈴。
“總裁您好，您愛人來了。”
尹柯溫潤地笑着，梨渦清清淺淺。
“是他讓你們這麽叫的嗎？”
小妹不知道剛剛的言論是不是有不妥，緊張得直眨巴眼睛。
“嗯，是邬總和秘書說了，然後整個公司都……”
邬童下樓來接人時，首先傳入耳朵的就是尹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那你們總裁難道沒和你們說，再過一個月……”
他皺了皺眉，快步走了過去，正要開口阻止，尹柯就接着道：“我和他就結婚兩個月了。”
邬童哭笑不得之餘不覺松了口氣。
小妹滿頭霧水地應道：“啊，那……祝您和邬總百年好合。”
尹柯極輕地笑了一聲，随後低聲說了句什麽話，邬童耳朵沒聽清楚，長腿已經邁了過去。
“吃過了嗎？”
他的胳膊很順手地攬住了尹柯的腰，對方也沒回避，只是垂下了眼睛。
“吃過了。”
毫無餘地的回答使得對話無法延續，好在尹柯又開啓了新話題。
“今晚的新聞發布會，你要去嗎？”
邬童想想自己堆如山高的文件，躊躇着沒有回答。
像是看出他的為難，尹柯體貼道：“不去也沒關系。”
邬童按下私人電梯的按鈕，解釋說：“不是我不想去……”
“去不去都是一樣的。”尹柯唇邊微露笑意，輕聲地在他耳邊道：“反正有直播。”
三番兩次被當貓一樣耍着玩，邬大總裁的脾氣也有點上來了，眉眼間透露出一些陰郁，語氣比先前重了不少。
“尹柯。”
電梯門緩緩合上，青年轉過頭看着他，微微歪着腦袋，嘴角的笑意既燦爛又俏皮。
邬童的呼吸立刻就收緊了，兩邊的耳根都有些發燙。
“……沒事。”
“我想去你的員工餐廳看看，”尹柯沒把這點小插曲放在心上，朝他投來了充滿期待的目光。“可以嗎？”
邬童平常公私分明，只有事情沒有人情。可這會對上那雙琥珀色的瞳眸，倒覺得什麽拒絕的話語都被堵了回去。
堂堂總裁莅臨員工食堂，身邊還跟着人氣高漲的明星愛人，顏值爆表氣場強大，想不吸睛都難。
邬童沉着臉看着身旁一臉好奇的尹柯，實在搞不懂這種喧嚷嘈雜的地方有什麽好待的，腦子飛速運轉着想着脫身的辦法，尹柯卻指了指水果窗口擺放的那碟榴蓮，頭上的漁夫帽跟着腦袋一起歪了歪。
“我想吃。”
處女座的大總裁臉色黑了又白，從齒縫裏擠出三個字：“你拿吧。”
盡管青年的面容俊朗依然，吃相也極盡優雅，可鼻子一直聞到那股難以言喻的味道，邬童還是感覺心理防線瀕臨崩潰。
偏偏尹柯吃了一陣，還格外貼心地停下來問他。
“要來一塊嗎？”
對方把過長的袖口拉高至胳膊肘處，手中的叉子上附着塊新鮮的榴蓮，金黃的果肉帶着邬童完全不能接受的“香氣”，慢慢地探到他嘴邊來。
周圍人都在看着他們，這個認知清晰地駐紮在邬童的腦海裏。
假如拒絕了，很有可能他和尹柯不和一類的言論又要滿天飛；但要是真吃下去了，他自己也差不多該從樓頂飛下去了。
他簡直要懷疑尹柯是在故意整蠱他，可青年的眼睛裏分明只有純粹的期盼。
罷了。
一個月後都要分道揚镳了，在那之前，稍微遷就一下對方，就當做是某種彌補吧。
邬童一口咬了下去，白皙的臉上立刻浮現幾道淺淺的貓紋，眉頭鎖得緊緊的，看起來嘴巴裏塞的更像是毒藥而非水果。
但其實，在視死如歸地嚼了一會後，也沒有預想中的那麽難吃。
起碼比小時候吃過的臭豆腐感覺要好一些。
像是看出他想法的轉變，尹柯笑着把下一塊榴蓮送回自己嘴裏。
“也沒有想象中那麽糟吧？”
邬童點了點頭，對方于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兩旁的梨渦越發深陷，像藏了清甜蜂蜜的小窩。
他看得有點晃神，一個荒謬的念頭在模糊地發芽成型。
如果只要硬着頭皮吃下一塊榴蓮就能看到這樣的笑容，他是不會介意再多吃幾塊的。
餘光瞄到幾個女職員在鬼鬼祟祟地靠近，邬童收斂心神，彎了彎桃花眼。
“嫌工資太多了嗎？”
在如此威懾之下，還是有一個不怕死的職員把筆和紙遞給尹柯。
“請，請問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尹柯微微一笑，提筆在紙上寫下飄逸潇灑的大名。
有人開了先例，其他人也不客氣了，團團圍住了尹柯，當然是在避開邬童足以殺死人的眼神的前提下。
尹柯倒也耐心，一個個全給簽了，邬童悶聲不吭地在一旁生着氣，有種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還是棵吃完了榴蓮的白菜，這些豬也不嫌味大。
尹柯簽得七七八八，又接過別人遞來的香口膠塞進嘴裏，拿着包裝朝邬童晃了晃。
“要吃嗎？”
邬童嚼口香糖的力道大得像要把牙齒都咬碎了，看着尹柯笑意晏晏的樣子，恨不得手中有一塊榴蓮皮能直接扔過去。
“你為什麽要給他們簽？”
尹柯神色未變，拿起一旁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悠悠晃着杯子。
“這是義務。”
偶像還有給粉絲簽名的義務？邬童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尹柯從善如流道：“作為總裁的愛人，給總裁公司的員工簽點名，也是應該的。”
不遠處的動靜徐徐傳來，議論聲輕笑聲此起彼伏。
“快看快看，總裁居然臉紅了耶！”
“哇，逆了逆了，我還以為是根據身高來定的呢。”
“別傻了，尹柯又溫柔又有男友力，攻氣十足，總裁一看就是冰山傲嬌美人受嘛。”
在邬童陰森森的目光投過去之前，職員們腳底抹油一哄而散。
“诶對了，那個口香糖是什麽味道的？”
尹柯的思維似乎總在一個常人不能跟随的層次，邬童莫名其妙地轉回了頭，心裏還在揣摩着對方的意思：“我剛剛都吐掉……”
“了”字未出，就被溫軟的唇瓣堵住了。
邬童的理智還沒來得及回籠，眼前青年微微顫動的眼睫毛已經讓他腦中轟然一響，主動将舌頭探了進去。
員工都走完了，廚師在準備晚餐的配菜，保潔員在忙着清理垃圾，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就算當真注意到了，也沒什麽可說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邬童終于松開了尹柯，青年近在咫尺的英氣面容染上了少見的羞赧，平添了一種并不女氣的媚态。
“檸檬味的。”
邬童這麽說着，眼看着尹柯的耳根又紅了些，埋藏在心底的惡劣的欺負欲被激發了出來，低聲笑道：“要不要再确認一下？”
尹柯喘着氣擡起胳膊，拉開遮住手掌的長袖子，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表：“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邬童：“……”
黑着臉把人送出公司大門，邬童漂亮的桃花眼掃過正在低聲竊笑的前臺小妹：“想失業直說。”
笑聲戛然而止。
坐着私人電梯回到辦公室，平複着下身蠢蠢欲動的熾熱，邬美人沒好氣地開了電腦，點開本周的工作報表。
大發雷霆太消耗體力，耍小脾氣有損于形象，他只能咬牙切齒地把怒火轉換為動力，但心裏還是飄過兩條很不攻氣的小彈幕。
嗨呀。
好氣哦。
坐上專車後尹柯接過了助理遞來的沙拉盒，吃了幾口便放下叉子，望着窗外起伏的林海。
“百年好合啊……”
他的嗓音很低，被車內的純音樂悄然蓋過，消散在溫暖的空氣裏。
“現在連半年都還沒到呢。”
閉上眼睛本是打算假寐，卻不期然入了朦胧而倉促的夢境。
夢裏他和邬童都還是少年，身上穿着同樣的棒球服，一個號碼是1，一個是11，雖然在一起練習傳球，卻壓根沒說過一句話。
“號外號外，隔壁校花又來找尹柯了。”不知道從哪裏跑來的隊員八卦兮兮地湊到尹柯耳邊，壓低了聲音打算套點消息。“幾壘了？”
尹柯推了男生一把，笑罵道：“哥們兒你有病啊。”
兩人說笑間邬童已經收拾好了東西，面無表情地朝校門口走去。
“咦？”男生停下和尹柯的玩鬧，在後面喊。“邬大帥哥，你不訓練了嗎？”
容貌俊美的少年甚至連頭都沒有回，只是揮了揮手。
“明天見。”
明天見。
就為了這毫無感情可言的三個字，尹柯每天都早早地起床來到練習場地進行訓練，哪怕邬童經常一句話都不和他說，有時甚至連個注視都懶得給他。
別人調侃他們是靈魂伴侶，直接用心電感應交流就行的。邬童不屑置辯，尹柯則為了懷揣着的那點小私心沒有進行反駁。
如此日複一日，倒也相安無事。
等到高考結束，邬童和尹柯的名字并排列在分數榜的頂端，只是填報的志願學校截然不同。
邬童只掃了一眼就回班去拿成績，尹柯一個人在原地站了很久。
那兩個名字離得不過半尺，而他和邬童卻如此遙遠疏離，形同陌路。
沒有所謂的默契，更沒有什麽福至心靈。只要邬童不說，他就沒有任何途徑能夠探測出對方的想法。
暑假到來前的最後一次特訓，尹柯提早了很多去了操場，邬童正在穿戴護膝，聽見有動靜也沒太大反應，只是擡起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尹柯把背包放進儲物櫃，開始沒話找話說。
“你考得很不錯。”
邬童僅僅是“嗯”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上了大學以後，你還會練棒球嗎？”
少年眯了眯桃花眼，似乎想對他的多管閑事發火，最後還是憑借過人的毅力克制住了，冷冷地甩出兩個字。
“不會。”
“為什麽？”
“比賽拿到金牌能加分。高考完了，沒有用了。”
沒有用了，就不打了。一直到很久以後，尹柯都還是牢牢地把這個觀念記在腦海裏。
邬童只會要有用的。
——沒有任何用處的話，就不可能留在對方身邊。
“那……”尹柯默然地看了邬童一會，笑着開口道：“能把你的棒球棍給我嗎？”
邬童看了他一眼，尹柯的笑容溫潤不變，只是語氣又放得歡快了一點。
“我想收集大家的一些物品，就當做個紀念。”
如此面不改色地說着言不由衷的話，少年卻還是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只是想要我的東西吧。”
猝不及防被揭穿，他一貫順暢運轉的頭腦難得地卡了機，半句分辨的話語也講不出來。
殘留的清醒裏，只記得少年高傲而輕蔑的笑容。
“等什麽時候把演技練好了，再去學別人扯謊吧。”
“啊，對了，也不用多精湛。”邬童彎着桃花眼望着他，神情嘲諷地補充了一句。“只要騙得過我，就可以了。”
“尹哥？你還好嗎？”
尹柯在助理焦急的搖晃中醒來，見到對方擔憂的神情，微微一笑，安撫道：“沒事，做了個噩夢。”
助理明明見到他臉色蒼白得異常，卻也不敢多問，只是把放在座位旁的礦泉水瓶遞給他。
“是因為邬先生嗎？”過了片刻，助理終于還是忍不住替他鳴發不平。“他那種以自我為中心的冷血動物，有誰受得了啊！”
“沒關系。”他擰好瓶蓋，神色溫和如常。“過了這個月，我就不會和他有交集了。”
“可是……”
他擺擺手，示意對方不必再說。
“邬童他，也沒有你以為的那麽差勁。”
“他只是對感情一竅不通……因為沒有人教過他。”
以眼神制止了助理的反駁，尹柯笑道：“不過也和我沒關系。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他了。”
見他如此平靜篤定，助理才終于淡定下來，拿出手機開始刷微博。
尹柯單手支着下巴，重新把頭轉向窗外。
從那時到現在……已經有多久了？
他在娛樂圈裏艱難沉浮，小心翼翼，竟連歲月的流逝都不曾有空去留意。
五分鐘後，尹柯在震耳欲聾的尖叫聲中下了車，戴上嚴實得堪比防毒面具的黑色口罩。
這些年他獲得的大大小小的獎項不計其數，卻一個都沒拿到過和邬童合住的別墅裏。
粉絲奮力舉着寫有他名字的扇子和海報，在警戒線外撕心裂肺地吶喊着。
尹柯在餘光裏看到一條橫幅上印着的“Best Actor”，垂了垂眼，被口罩遮住的嘴角旁浮現淺淺的兩個梨渦。
在作為演員出道并活動的這些年裏，他的人氣日益累加，演技也日益精湛。
他早就能夠輕而易舉地騙過許多人了，包括邬童。
而那範圍又随着時間的推移逐漸擴大，甚至很快就要包括他自己。
但他說沒關系，倒是真的沒關系。
沒有什麽是不能熬過去的。
他全部的演技，其實都只用來圓一個謊。
一個不會被拆穿，不會被看破，以天衣無縫的優勢存在着，也許永遠都不會曝出破綻的圓滿謊言。
——我會為你做那些事情，是因為我之前喜歡你。
——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他了。
發布會在七點半正式開始，主持人先簡單介紹了一下幾位主演，接着大熒幕上就按照流程安排開始播放電視劇宣傳片。
臺下大多是尹柯的粉絲，也有不少站尹柯和洛橙劇中配對的CP飯，在影片播放時紛紛興奮地拿出手機相機拍照錄像，等到了提問環節更是興奮不已。
“洛橙，能給我們表演一首可愛頌嗎？”
“尹柯大帥哥，和洛小橙搭戲的感覺爽不爽呀？”
尹柯出道已久，洛橙也經受過專業的訓練，滴水不漏地回答了大家的每一個問題，也不忘制造笑點，現場氣氛很是活躍。
在辦公室裏看直播的邬童額頭青筋都暴起來了，下一個人提出的問題更是讓他目呲欲裂。
“尹柯，能不能請你對洛橙說一句你一直很想說卻不好意思說出口的真心話？”
秩序井然的現場霎時變得嘈雜嘩然，尹柯朝着提問者看過去，是一個眉目清秀的小女生，舉着洛橙和他的雙人應援手幅，看起來并不帶有惡意，大概只是不夠成熟，不懂得在這種場合下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經紀人正打算做手勢示意尹柯跳過這個問題，對方卻微微一笑，朝着洛橙邁近一步。
與邬大總裁同處一個辦公室的秘書瑟瑟發抖，生怕下一秒自家boss就要把整個公司給炸了。
早知道不該在直播的時候來呈交月度總結報告，這下別說能不能得到表揚，連自身性命保不保得住都成問題了。
衆目睽睽之下，尹柯依舊笑得溫潤如玉。
“洛橙。”
就像劇中那個風度翩翩的俠客一樣，他目光柔和，嘴角微揚。
“我一直沒好意思對你說……”
浪漫婉轉的背景音樂适時地響起，邬童一拳砸在辦公桌上，接着就聽見那人低沉而動聽的嗓音，透過耳機清晰地傳入耳裏。
“你的假睫毛，真的特別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