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
——”他頓了頓,瞥了符欽若一眼,“我大部分時候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符欽若坐在背光的位置上,聞言垂下了眼簾,說:“我也是。”
他一怔,低下頭繼續吃餃子。
原本剛開始吃的時候,還想着如果能有陳醋就好了,但轉眼間,碗裏只剩下兩個餃子。好在有這頓餃子,才沒真的在大年初一餓着,否則真是不吉利。
施詩磊想了想,問:“除了大部分時候的那些時候,你覺得我在想什麽?”
符欽若眉心輕輕蹙了一下,凝視了他片刻,沒有回答。
“白癡。”施詩磊說完,把倒數第二個餃子吃掉了。
看着他咀嚼時鼓動的臉頰,過了一會兒,符欽若問:“你呢?你覺得我在想什麽?”
施詩磊的筷子停了停,擡起眼睛看他,符欽若沒有移開目光。
一時都沒人出聲,過了幾秒鐘,施詩磊把最後一個餃子夾起來,塞進了他的嘴裏。
符欽若怔了怔,還是默默吃下了這個餃子。施詩磊看看他,起身倒了杯水,喝得渾身都打了個寒顫,把剩下半杯放到了他面前。
他擡頭看到施詩磊坐下來,還沒說什麽,先打了兩個噴嚏。
施詩磊坐回板凳上,聽到他打噴嚏,頓時愣了一愣。
“沒裝空調?”符欽若不甚自在地吸了吸鼻子。
“啊。”施詩磊沒說地下室哪裏來的空調。
他點點頭,又沉默了。
兩個人都沒有話說。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一直托着腮發呆的施詩磊忽然說:“你打噴嚏的聲音好像小貓。”
符欽若一怔,耳根一下子紅了。他牽強地揚了揚嘴角,問:“不會冷嗎?晚上。”
“你睡一晚不就知道了。”施詩磊想到自己屢次被凍醒,不耐煩地回答着,但他問完以後發現不對,頓時皺起了眉頭。
符欽若似乎也發現了什麽,看了看施詩磊,沒說話。
半晌,施詩磊試圖把語氣放得随意些,問:“你今晚住哪兒?沒車回嘉善了吧?”他坐最後一趟高鐵來的,現在快午夜了。
符欽若一直看着桌上的空飯盒,過了一會兒,眉心還是習慣性地皺了起來。
施詩磊也沒看他,盯着飯盒旁邊的筷子無話可說。
黑暗裏的沉默越來越重,好像要連夜燈微弱的光線也遮蓋過去似的。
不知是不是巧合,施詩磊轉過頭去看符欽若的時候,他也把頭擡了起來。施詩磊在他們目光相遇的那一刻暗暗吃了一驚,忽然傾過身子吻了過去。
符欽若看到他的身影布過來,沒來得及思考,嘴唇已經跟他的碰到了一塊兒。或許是他下意識要往後退,也可能是塑料板凳本就不穩當,符欽若摔到了地上。
已經找不到重心的施詩磊也跟着站不穩,一下子壓到了他身上,連牙齒也不小心撞到了。
“我靠……”施詩磊牙根痛得要死,看到摔坐在旁邊的符欽若臉色也很難看。
但是,當他們再次正視對方的時候,這些都不重要了。
是符欽若先碰了床沿,而先要求親吻的是施詩磊。
他跪過符欽若的腿邊,拉住他外套的衣襟,晃動讓床頭的夜燈也搖了搖。符欽若根本沒有機會面對施詩磊——已經先一步吻了過來。
牙齒上還留着疼痛的餘韻,沒過多久就被更溫柔的感覺覆蓋過去,施詩磊一邊親着他,一邊脫掉他的外套。耳邊響起了拉鏈的聲響,手腳都有些慌亂了,符欽若把他的衛衣往上扯,施詩磊正在脫他的衣服,不得不耽擱了一下。
冬天在沒有空調的房子裏,不得不穿了幾層衣服,施詩磊本想直接脫褲子算了,但他更想看清楚符欽若。
他一股腦把所有套頭的衣服全部脫下來甩到身後,要幫符欽若脫衣服的時候,突然被他拽到了床上。他們倒在被子上,施詩磊一把拉過被子,埋下頭舔咬符欽若的頸項,親到鎖骨的時候,他愣了一下——他用什麽洗的澡?身上有牛奶的香味。
“煩死了。”在漸漸變濃、變熱的呼吸裏,施詩磊把手伸進他衣服底下,想要把他身上都摸個清楚,卻被他遲遲脫不下來的衣服給惹惱了。
不知他是不是碰到了他什麽地方,符欽若突然笑了一聲。
施詩磊一懵,在黑暗裏惱道,“笑什麽?脫衣服啊!”話音剛落,他就感覺到符欽若用手松開了自己的皮帶,“誰讓你……”
他把符欽若拉起來,一顆顆解他襯衫上的紐扣,恨不得把紐扣全拽下來。手抖得厲害,偏偏符欽若在這個時候吻了過來,施詩磊抽了一口冷氣,沒回過神就被他壓在了身下。
施詩磊不管了,最後一顆紐扣硬生生地扯掉,挺起身将襯衫脫下來丢到一旁,在符欽若把手伸進他褲子裏頭的時候,埋下頭解他的皮帶。
吻沒有停過,這才是讓施詩磊真正手腳忙亂的原因。他貪婪地親吻和啃咬着符欽若已經暴露在面前的身體,縱是在昏暗中,也顯得青澀而蒼白。
越來越湍急的呼吸像是開始浮動的暗湧,漸漸露出海面,引發陣陣波濤。
符欽若濕滑的舌尖劃過他耳後柔嫩的皮膚,劃過他頸上細細的血管,劃過他肩上清晰的鎖骨。施詩磊為之顫抖着,偏偏他的手還在自己的身體上開疆辟土。是火光?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什麽,在符欽若跪着把他的牛仔褲全部拉下來丢到床下時,施詩磊眼前晃過了一片白。
“啊……”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喑啞了,施詩磊心焦得把他的褲子蹭下去,用滾燙的雙手觸摸他身上骨骼的線條和肌理的紋路。碰到他下腹已經堅挺的器官時,施詩磊感覺到他停了停,他握住符欽若,仰起頭跟他接吻,喊道,“符欽若……”
符欽若氣息很亂,勾過他的腰,問:“……什麽?”
施詩磊怔了怔,确定是他沒有錯,便在套弄了幾下以後将腿伸到了他的膝蓋間。因為難捱,符欽若皺起眉頭。施詩磊看到他痛苦的樣子,把他放倒在身邊,翻身滑到了他腿間,拉過他的手,從指尖開始,一點一點地吻上去。
符欽若很快就恍惚了,好幾次想要把膝蓋合起來,還是被施詩磊撐開。他早就摸清了符欽若身上敏感的部位,當吻徘徊降落在那些地方時,符欽若的臉色就會變得特別難看。想要抵抗又無能為力的矜持,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特別誘人。
施詩磊纏到他身上,下面腫得很難受,跟符欽若的碰到了一起,在彼此的小腹上因為來來回回的親吻而摩擦着。他用舌尖挑動着符欽若上下波動的喉結,聽到他忍在喉嚨下面的呻吟聲,腦子裏熱得更厲害了。
手不知不覺順着他發抖的腰撫摸下去,滑過他還有些涼的臀部,那裏的皮膚緊致得讓施詩磊忍不住貪心地停留了好一會兒。
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在符欽若眼裏,自己究竟是什麽樣子。他坐起來,看到符欽若怔怔倒在枕頭上,目光有些渙散,氣卻喘得厲害。
施詩磊不禁借着微弱的燈光把他仔仔細細看了個遍。符欽若發着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激動,生生看着忽然停下來的施詩磊,透明的眸子直讓施詩磊想起琉璃。
好幹淨。
怎麽會這樣……
施詩磊雙手握住他的頸項,繼而熨燙過他的身體。他平坦的小腹上,因為剛才莖身不斷地摩擦,已經留下了一些痕跡。
熱得厲害,施詩磊注意到他們身體上冒出來的輕輕的白氣,還有他們的呼吸,忽然不由得笑了一聲。
符欽若也注意到這個,跟着失笑。
“做了?”施詩磊滑到他腿間,手放到他膝蓋上。
面對他的詢問,符欽若咽了咽喉嚨,點點頭。
可是,當施詩磊想要把他的腿扳起來時,還是看到符欽若臉上出現了恐懼。“怎麽了?”面對他瞬間蒼白的臉,施詩磊怔了怔,問,“你不會是處男吧?”
符欽若的臉轉眼間變得通紅:“不是……”
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施詩磊愣了一下。就在這片刻遲疑之際,符欽若忽然把施詩磊拉下來,擁到懷裏的同時吻跟着覆上去。
施詩磊始料未及,右側胸口感覺到他溫熱的唇舌,生生打了個抖,忙回抱住他,低頭往他肩窩上親。
被子恐怕是沒有機會用了,施詩磊勾過他的小腿,嘴唇帖服着他的胸口一路往下。他摸到符欽若背上滲出細細的汗珠,強撐着聲音問:“冷不冷?”
符欽若的意識和氣息都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過了幾秒鐘以後才緩過氣來,說:“還好。”
他把枕頭拿過來,墊到符欽若腰下邊,手順着他大腿內側摸上去,碰到他臀間的入口時,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身體僵硬了一瞬。
施詩磊連忙彎下腰用吻安撫他開始發作的矜持,手指則不慌不忙地往裏拓。符欽若迷迷糊糊的,下邊腫脹得厲害,心跳得特別急,在施詩磊用膝蓋頂開他的大腿時,他忽然愣了一下,啞着聲音問:“沒有套嗎?”
聞言施詩磊怔了怔,不耐煩地說:“我打住進來開始就沒做過全套了,哪兒來的那種東西?”
他說完看到符欽若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不知他為之震驚的到底是哪件事。施詩磊想起了什麽,問:“你怕疼嗎?”
符欽若搖搖頭,勉力挺起腰,拉住他,說:“不算。”
看着面前這具并不比自己強壯幾分的身體,甚至文弱得讓他想起了新生的楠竹,他想了想,從床頭抓過一瓶潤膚霜塞進符欽若手裏,說:“還是你來吧。沒潤滑劑,疼死你。”
事情不知究竟被耽擱了多久,眼看着就連身上的熱量都要散去,施詩磊說完以後迫不及待地拉過符欽若的手,被子也跟着拽上來。
還沒反應過來,符欽若已經壓到了他身上,大概不小心壓到了重要的地方,施詩磊疼得擰了一下眉,笑着罵道:“你到底會不會?疼啊!”
誰知符欽若卻眨了眨眼睛,認真把他看了一遍,手也握了下來。
“嗯……”施詩磊不小心哼出了聲音,看着他過于澄澈的眼睛,心好像軟得沒有力氣跳動了一般,喊道,“符欽若……”
符欽若擡起頭,滑到他雙腿間,就在這個時候,施詩磊挺起腰纏到了他身上。
“我沒試過,你不舒服告訴我。”他手指摸到後頭去,還是遲疑了一下。
施詩磊一聽急了,氣道,“笨蛋!我現在就很不舒服。”偏偏這姿勢根本沒辦法碰到符欽若,他咬着牙催促,“快進來!”
縱然是光線黯淡,施詩磊也看到自己在他的眼睛裏惱羞成怒的表情,後來,是他眼底浮現的笑意。施詩磊是很怕看到他笑的,因為……
符欽若笑着俯下身來抱住他,親吻他耳垂的同時慢慢用手指又輕又緩地拓開他的後穴。施詩磊在看到他笑的那一刻就懵了,回過神時已經感覺到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後面沿着尾椎骨爬上來,不知道符欽若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但他的指尖太輕柔,成了他滅頂一樣的災難。
思路斷了,連身體也開始不聽話,施詩磊迷茫地擡起胳膊環上他的頸項,輕聲呻吟着:“符欽若……你……啊……”
留在他身體裏的手指停了停,符欽若又往同一個地方按下去,看到施詩磊像過電一樣叫了一聲,注視他的眼睛好像看到仇人似的,咬着嘴唇,眼睛紅得厲害。
“你敢說你沒試……啊!”話還沒說完,符欽若已經把自己送了進來,施詩磊叫得沒了聲音,意識也被他頂開了大半。
這是第一次。誰的第一次?
符欽若埋在他的身體裏喘息的時候,施詩磊來不及考慮清楚這個問題。他以為自己會不喜歡這樣,因為如果是從前,床伴折騰得自己這麽不好受,他肯定早就翻身上來圖個賓主盡歡了。但是現在他根本就沒有心思考慮什麽是舒服,什麽是不舒服。
光是想到此刻在自己身體裏的人是符欽若,就已經足夠讓施詩磊神魂颠倒了。
他摟着符欽若的身體,眼睜睜看着他的起伏把光線切割開又添補齊,呻吟和嬌喘也跟着顫抖的心溢出來。手上有符欽若的汗,耳邊是他的呼吸,視線慢慢就變得一片模糊。
施詩磊才要把眼睛眯起來看清楚,腺體所在的地方忽然被他滾燙的莖身擦了過去。“啊……輕、輕……”沒有完整的句子,他控制不了也不願意控制這個沒輕沒重的人。
誰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