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轉
黎風翻看着偵查員送來的資料，面龐上日常陽光的表情，只剩下幾乎下出雨來的陰沉。
此時，門口傳來了兩聲有節奏的敲門聲。
“進來。”黎風不悅地合上手中資料，擡眸看向來者。
“黎總，我們最新推出的高檔奢侈品代言人選出來了，請您過目。”媒體部的總監張雪将兩份檔案放在黎風的桌上，随後打開自己的筆記本，一邊調出資料，一邊為黎風解釋。
“A類産品色系主打奶油白，代言人閃星傳媒旗下藝人白亦塵。”
黎風看了筆記本屏幕上的照片半晌，拿起手邊的筆敲了敲桌子，回想道：“閃星傳媒，謝氏集團下的人？”
“是，但一直以來他的投資方不是謝氏，而是秦氏和柯氏兩大商業巨頭。”張雪詳細為之解釋，期間還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老板。
從這個角度看黎總，還真是帥的人神共憤，一塌糊塗。
年輕，陽光，開朗，模樣看起來像個涉世未深的大男孩。說實話，張雪甚至覺得，要是B類産品讓黎風穿着白襯衫牛仔褲去代言，也絕對合适。
不過黎總再出色再風流，也從不玩窩邊草，這斷了公司不少女孩的念頭。
“氣質不錯。”黎風輕描淡寫的贊揚聲拉回了張雪的思緒。
為了安諾，黎風并不想與謝氏集團有任何商業往來，但白亦塵的氣質的确符合，加上秦氏和柯氏一貫以來的作風，拒絕白亦塵，對他沒有什麽好處。
“另一個呢？”黎風問。
“夏桉，多維娛樂新簽的藝人，背景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張雪點開夏桉的照片，“B類産品外形主打青春，夏桉年齡十八，模樣可愛能夠駕馭。”
“多維娛樂不過是娛樂界不知名的小公司，它是怎麽越過幾十個強有力的競争對手，将夏桉送上來的？”黎風的視線掃過夏桉的照片，眸色變得沉重。
“他背後的投資人，是卓氏集團執行董事，卓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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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雪話音剛落，黎風一聲諷刺的嗤笑應聲響起。
“黎總？”張雪不明所以。
“是投資人還是金主？”黎風靠在軟椅上轉着手中的筆，給了張雪一個不輕不重的眼神。
“這……”張雪有些猶豫，“您要是不滿意夏桉？我們可以再換。”
“留着。”黎風含笑道。
“啊？”張雪莫名其妙地對上黎風的視線，她怎麽一點都看不懂黎風在想什麽……
明明是在笑，卻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但老板點頭了，她沒膽量也沒資格多插嘴：“好。”
“沒什麽事你就先走吧。”黎風放下把玩在手的筆，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桌子上，姿勢賞心悅目。
“好，黎總，那我直接和策劃部對接，準備此次産品營銷推廣和廣告拍攝。”
“嗯。”黎風點頭，等張雪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時候，他拆開張雪放在他桌子上的檔案袋，拿出夏桉的照片和資料。
這張臉，與他剛剛所翻閱的偵查員送來的資料裏所展示的，卓凡懷中抱着的小男孩，可是一模一樣……
“我喜歡到舍不得多碰一下的人，居然只是別人的情人之一而已。”黎風半是惋惜半是惱怒地感嘆。
這麽多年來，他養在腳邊的小寵物一個接着一個換，唯一不變的，就是他們各個長得像安諾。
要不是看安諾堅持跟着卓凡跑，他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喜歡隐藏得這麽深。
原以為卓凡再恨安諾，都不至于背着安諾吃野食，沒想到卓凡這個傻逼一點都不懂得珍惜……
既然卓凡只是抱着包養的心思對安諾，那就別怪他搞夏桉。
心情不好，宜吃甜食。
安諾端着甜紫米米糊和切碎的芒果粒出來的時候，卓凡已經換好衣服坐在餐桌前等他。
“快到午餐時間了，怕影響您食欲，所以我做的不多。”安諾努力走穩步伐，小心地将白瓷碗放在卓凡面前。
“怎麽只有一份？”卓凡收回落在安諾腿上的視線，翻攪着碗中的東西。
“剛起床，不是很餓。”
安諾剛起床時基本都沒有什麽食欲，他倒也任性，沒食欲就不吃東西，時間長了，胃病就養出來了。
“你他媽是胃疼的時候沒疼死你，所以現在才這麽潇灑地在我面前蹦噠？”卓凡放下手中的勺子，瓷勺和碗接觸時，發出“叮”的清脆聲響。
“我一會兒就去給自己泡牛奶。”安諾将裝着芒果粒的小瓷杯揭開，“您先吃。”
“現在去。”卓凡命令道。
“……好的，凡哥。”安諾現在只想靜靜站一會兒，或者趴一會兒，他壓根不想再走動。
可若要讓卓凡把話重複第二次，等待他的遠比挨罵恐怖。
當安諾端着牛奶回到卓凡身邊後，卓凡已經開始品嘗米糊。
他不喜甜食，但安諾做的滋味不錯，倒是一點都沒浪費，吃的很幹淨。
一碗下腹，卓凡心情都好了很多。
安諾此時坐在與卓凡隔了一個椅子的右手邊，不為別的，因為卓凡不許他靠太近。
他喝了一小口牛奶後，就捧着杯子沒動。
卓凡偏頭看他一眼給予警告，他就仰起白皙的脖頸，一口飲盡杯中的液體，精巧的喉結因為吞咽上下滑動了好幾下。
喝完後，他伸舌舔舐幹淨沾到唇瓣上的奶漬，動作像小貓一樣，看着奶裏奶氣。
随後還偏頭對卓凡露出一個溫柔又乖巧的笑。
卓凡心情介于好與不好之間的時候，聽話懂事才是最适合存在于他身邊的姿态。
“身體好些了沒？”卓凡看着安諾安靜的面龐，頗有耐心地多問了幾句。
“已經退燒了。”安諾放下手中的杯子，“謝謝凡哥關心。”
卓凡沉默半晌後，說：“……昨晚我喝多了，要是做了什麽過分的事，你別放在心上。”
“昨晚您什麽也沒做。”安諾說話的同時從椅子上站起身，語氣冷漠道，“您要是吃飽了，我就把餐具收拾下。”
“中午別做飯了，我帶你出去吃。”卓凡大概是意識到自己過分了，瞅着安諾的側臉說。
聽聞這話，安諾手中的動作一愣。
他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卓凡一起外出走動過，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
這樣的機會，實在難得到了極點。
但，卓凡怎麽突然說起這種話……是因為覺得碰了自己又不想接受，所以心存愧疚？
“您沒跟我開玩笑吧。”安諾嘴角的笑意第一次帶上如此真摯的情感，沒有僞裝，沒有刻意營造，就連剛剛在心裏罵了卓凡一萬句的髒話，都全部內部消除了。
“沒有。餐具讓傭人收拾，給你五分鐘，去換衣服。”卓凡回話。
“好，凡哥。”安諾放下手中的東西，上樓走向自己的卧室。
說實話，換個時間點對安諾說這話，安諾會更開心。
畢竟他現在，身體真有些不适。
但再不适也想出門。
換好衣服後，安諾走到卓凡身邊，露出一個和他穿搭很符合的陽光又清純的笑容：“凡哥，我好了。”
卓凡淡淡掃了一眼安諾，拿着車鑰匙對安諾道：“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向車庫，安諾在一排車中，看見了卓凡最喜歡的摩托ICONSheene。
安諾也很喜歡摩托，夠刺激，是個派遣寂寞的好工具。
“怎麽，看到它就挪不動腳了？”卓凡開着邁巴赫停在安諾身邊的時候，不耐煩地催促。
他喜歡摩托可以，但安諾不能喜歡。
因為以前安諾只有在情緒極差的時候才會騎摩托，飙車的速度快到連卓凡都不敢輕易嘗試，根本是在拿命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