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牢房 (2)
雜亂的氣流。連綿的衣袂翻飛,片刻又不見。衛右看不清人影,也不知道人數。只跪在地上,頭皮發麻。
這女子的後手如此之多,又陰晴不定。這麽多玄衛在側,他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他咬牙跪着,額際滑下一滴冷汗。
……
衛風吟躺在一個柔軟的懷裏,頭腦昏沉,迷蒙中似乎被人低低喚了兩聲,溫柔得緊,讓她不自覺放松了身體,安心睡去。
被熟悉的氣息包裹着,她卻突然感覺到滔天的殺意。即使昏睡着,心裏也隐隐不安,小柒,小柒……
她掙紮着睜開了眼。
褚沐柒好像站在一片虛無的海裏,除了護着懷中的人兒,她只想讓地上的那個“東西”再也無法出現在她面前。
心中平靜淡漠,只餘冰冷的殺意。
忽然,衣襟被輕扯兩下。她眼珠動了動,低下頭。
“小柒……”
一雙清淺的眸子望過來,眼裏流淌了潺潺的小溪。
她搖搖頭,褚沐柒胸前一陣輕微的摩動,“小柒,此時殺他很麻煩。”
那涓涓的小溪映入空洞的眼中,為之添上了些許靈動。被她這樣看上一眼,褚沐柒心裏的躁動不安瞬間都神奇地安寧下來。
她緩聲安撫道,“不麻煩。”
又擡起頭來,眼中依然冰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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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她堅定開口,卻又被軟軟一聲打斷。
“小柒——”
胸前衣襟又是兩下輕扯,懷裏人兒語調溫軟,“将他扔出去吧,我想睡了。”
那清淺的眸子望着她笑,如花瓣初綻緩緩舒展,抿了頰邊兩個惹人愛憐的小梨渦,讓人禁不住想将她揉到懷裏好生憐惜。
褚沐柒抿着唇,半晌不語。
“先抓起來。”卻終是松口。
恍惚有影子将地上人影拖走,而後消失空中,未留半點痕跡。衛右松了一口氣,拱手道了一聲,“屬下告退。”
褚沐柒突然喚住他,“你以後不必再跟着我。”
衛右身形一頓,又立馬跪下。喚了一聲“小姐”,語帶哀求。
他從來不服她,今日卻因違抗她命令救了白羽才開口喚她一聲小姐。此時要被她趕走,才是第二聲。
“不聽話的屬下,我要來無用。”她卻絲毫不曾動容。
衛家軍治軍嚴整,從中挑選出的暗衛更是百裏挑一。若他被退回,真真是奇恥大辱,恐怕只有以死明志了。
他心中悲涼,僵着身子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小柒——”
又是一聲輕軟的呼喊,如空谷回音,婉轉輕啼。褚沐柒只覺心中把持不住,認命地嘆一口氣,低頭看她。
“衛右很好用的,留着吧。”一雙清淩淩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好不好?”
她又輕聲詢問。
好,如何不好?被她這樣看着,褚沐柒哪裏說得出個不字。
“退下吧。”
總算得了她的令,衛右心裏一松,起身消失在房內。
一片寂靜,房裏總算只剩下兩個人。
“我帶你回去休息。”褚沐柒抱着她往外走兩步,她不再有耐心讓她受苦,竟是想直接将她帶回府上。
衛風吟心裏一急,這人今晚上怎麽這麽急躁,做事竟完全不顧忌後果了。
她咬咬唇,一雙手軟軟環住了她的脖子。
褚沐柒登時腳步一頓。
那人兒靠在她胸前,打了個呵欠,眼中蒙上一層茫茫水霧,“就在這兒睡吧,我好困……”
褚沐柒低頭看着她,即使知道她有心阻撓,卻也無法……
她忽然低下頭,懲罰似的一口輕咬在她挺翹的鼻尖上。死死壓抑了心中的悸動。
“偏你知道如何治我——”
她無可奈何,轉身将她放到床上,替她拉好被子,自己卻是規矩地坐在床邊看着她。
“睡吧,我守着你。”
她又救了她一次。衛風吟看着她,說不清心裏什麽感覺。只是看某人學乖了半分不逾矩地坐在床邊,又有些惱怒空虛。
想要她的觸碰。
兩人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床下,各自壓抑着心中的情緒。
褚沐柒經之前的事,再不敢肆意輕薄她,便是親昵,也不敢再越過那條線。心中縱然思念席卷,卻也只坐在原地不動。
她這邊抑制住了,另外一邊卻是從未應對過這種情思。懵懵懂懂間,完全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
衛風吟窩在床上,惱怒着,一手揪着被子,另一手将床邊看着她的人拉下來,湊了上去。
一股幽香萦繞至鼻尖,褚沐柒眼看着心上人越靠越近,僵着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唇上印上一個溫涼柔軟的親吻,小人兒好似一點都不熟練,想學着她伸舌吸吮,卻又臨門收回,只敢張嘴輕輕一咬。如蜻蜓點水,稍縱即逝。
那人兒仿佛做了壞事一般羞紅了臉迅速後退,留了褚沐柒呆呆愣在床邊,大腦一片空白。
被窩裏那人又露出半張臉,往裏挪了挪,又軟軟說道,“上來。”
語氣天真無邪,卻又誘惑勾人。
褚沐柒眼神忽又變得幽深,回味着唇上清甜的味道。一雙眼直勾勾地盯着,似要吃人。
被她看得心裏一緊,衛風吟直道不好,果見她不管不顧就要低下頭來索吻。
她怕極了那人又要像初次那般孟浪,親得她嘴唇發麻。見避無可避,索性趕緊往被窩裏一縮,将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
“不……不許了……”
她藏着被子裏,聲音裏幾分嬌羞幾分可愛,軟軟地拒絕被她弄成了撒嬌。
褚沐柒隔着被子都能感覺到她羞得通紅的臉,心軟得一塌糊塗。
将她蒙住的被子輕輕拉下,露出一張小臉。
她湊近了問,“我能上床了?”
衛風吟更是覺得臊得慌,她心裏隆隆地打着鼓,避開面前的氣息,轉過身去,只留了一個的氣惱的背影。
“嗯。”
她悶悶地鬧着別扭。參軍之前,誰還不是個嬌縱的大小姐了。
身後的被子被輕輕掀開,一個輕柔的身軀覆了上來,将她擁進懷裏。熟悉的氣息環繞,她瞬間安心。
可身後這人不是個安生的,趁她安靜了,又強硬地扳過她的肩,在頸間落下執着一吻,如火般滾燙撩人。
衛風吟掙紮着重新翻過身來,靠着她,感覺到她胸腔裏發出悶悶的輕顫。只聽她含笑問道,“現在知道害羞了?”
那人見她不理,又纏着她繼續不依不饒。
煩人精!
衛風吟輕輕一肘捅在她身前,“不許說話!”。
又是一陣輕顫,褚沐柒不再鬧她,環住她一同安穩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剛剛第二次申簽失敗…
發現好像真的沒啥劇情,就是換個地方親親我我。
難受,撤了,哭會兒。感謝在2020-09-0221:47:46~2020-09-0400:35: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江南煙雨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24
薄薄的晨光從半高的窗戶灑進來,照亮床上兩個相擁而眠的身影。
衛風吟醒來的時候,依然陷在一個柔軟的懷抱裏,那人從背後擁住她,以一個守護的姿勢。灼熱的呼吸噴在她頸側,燎得她心裏發燙。
她安心地窩在溫暖的懷裏,又閉上了眼,想延續此時的靜谧美好。
偏生那人又來搗亂,也不知她是何時醒的,貼緊了纏住衛風吟柔軟的腰肢,在她耳邊輕問:“可要用飯?”
說話的氣流打在她耳朵上,早晨将醒未醒之時又最是敏感,激得她皮膚上蹿上一縷粉紅。
衛風吟偏頭躲了躲,又着實舍不得此刻的溫存,只回道,“再等等。”
身後那人又是一聲輕笑,心中愛憐,湊過來在她耳朵上輕輕一啄,就将那瑩白小耳徹底染成了鮮豔欲滴的血色。
看得某人更是心癢難耐,欲罷不能。
細細在那耳上吻了幾次,前面那人頗有些受不住,只得皺着眉,用肘朝她輕輕一捅,輕斥道,“安分一點。”
“哦——”
心知自己已經占了大便宜,褚沐柒遺憾地收住嘴,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伸舌舔了一口,作為補償自己的獎勵,又惹得身前一陣輕顫。
“你……”衛風吟更是羞惱,輕咬住唇,心中暗罵。
登徒浪子!
一想到昨晚上是自己主動開了頭,才讓這人如今更是肆無忌憚。心中暗惱自己一時沖昏了頭,挪了挪身子,離她遠一點。
這人還什麽都不肯對她說呢,怎能任她如此輕薄自己!
褚沐柒看着身前人兒好端端忽然又發了氣性,嗔怪自己一時得意忘了形,又沒皮沒臉地貼過去将她摟住。
嘴裏胡亂哄着,“小乖乖,別氣,我不碰了便是……”
那整個一色令智昏的荒唐樣兒,倒讓衛風吟覺得自己是在和她打情罵俏。她一時憋屈,憤憤起身,惱道,“吃飯。”
“好好好,吃飯吃飯。”
一邊說着,一邊又是情不自禁地撲到她身上将她圈了回來,引來一番欲拒還迎的劇烈掙紮。最後還是衛風吟顧忌她身子,才收了手任她将自己抱住。
幾回你來我往,兩人俱已是香汗淋漓。衛風吟輕喘着靠在她懷裏,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前幾日我醉酒夜裏,你是不是來過?”
“這個……”褚沐柒埋頭嗅着她運動過後愈發誘人的幽香,一時答不出話來。
見她支支吾吾,言辭閃爍,又只顧了自己享受,連圓個話都忘記了。衛風吟又是一陣氣惱。
衛左竟然敢騙她!
她咬牙,深覺自己自昨夜起已給了這人太多甜頭。趁這人一時聞得忘我,一把将她推得跌倒在床,自己施施然抽身,下床梳理。
“風吟……”
那人在床上可憐兮兮地叫着,衛風吟也全然不理,對着鏡子整理起自己的頭發。梳到一半,她突然定睛凝神,撩起發絲,露出自己雪白的脖頸,湊攏了仔細看去。
“褚沐柒!”她忽然将梳子往桌上一摔。
轉頭露出脖頸上一點醒目的殷紅,氣沖沖地問道,“這個……是什麽時候弄上的?”
“這個……”褚沐柒看着那雪白上殷紅一點,被誘得直吞了口口水。
她有些心虛又有些得意,扯過一旁的被子抱住,老老實實道,“大概是昨晚上床的時候。”
衛風吟這才想起這人那時不管不顧非要答謝她在床前給的“福利”,将她硬生生扳過去作弄了一會兒,便是一口吮在了此處。
暗恨自己是自作自受,非要去招了這人。“後果”還是得自己擔着。
“你怎地還不走?”
她羞惱了一會兒,伸手拿起床頭衣裙一件件穿上,不再理會某人直勾勾火辣辣的眼光,開始趕人。
衣物加身,她又是那個清冷疏離的小将軍,除了頸上殘留的暧昧一點,誰也看不出半刻前她還是一朵羞嗒嗒的嬌花。
——當然,某個隔着衣服都能将她意淫個徹底的變态除外。
“不留我用個飯?”床上的“變态”眼巴巴地問道。
衛風吟要被她逗樂,“這是牢房,你倒還做起客來了。”
走上前去将床邊衣服遞給她,囑道,“快起來了,牢中陰冷,你久呆無益。”
某人呆呆地看着将衣物遞給她的美人,一愣神竟擡起手來,想美人親自為她穿衣。見她如此厚顏無恥,美人氣得一把将衣物丢到她腦袋上,坐到桌邊不再看她。
真是美得她!
“穿好衣服就走吧。”衛風吟下了最後通牒。
褚沐柒悠悠一嘆,總算有了正形。穿好衣服,下穿走至她身後将她俯身擁住。衛風吟掙了掙,只覺這人怎麽如此沒完沒了。
“衛右今日留在這裏。之前是我大意了……”她語氣自責,懷裏的人聽着,也不忍再将她推開。
擡手在那頸上一點輕輕撫摩,“明日,我便來接你出去。”
“嗯。”
衛風吟靠在她身前,點頭應了,任她離去。
……
白府門口,一輛馬車停下,粗魯扔下一個麻布口袋,又匆匆遠去。
那袋子蠕動着,自裏面傳出模糊不清的叫喊。門口家丁急忙趕來,撒開袋子辨認半晌,一拍腦門——這不是自家少爺麽?
這是造了哪門子孽啊,讓人給打成這樣。
七手八腳地将白羽撈出來,只見除了面上鼻青臉腫的一片,那四肢都軟呔呔地耷拉着,脖子上鑿了兩個洞,還有一道極細的傷痕,脖子被染紅了,血淋淋的一片。
白聞道被找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兒子這副慘樣,倒在地上,渾身無力,無人攙扶着,便動也動不了。
這是給人廢了啊。
他心中悲痛,那些人将兒子扔到了自家門口,看來是知道他的身份卻依然不懼,如此嚣張,卻也是□□裸一個警告。
讓人将白羽帶回房裏,他将跟在兒子身邊的人一個個盤問仔細,才知那兔崽子竟做出這種殘害忠良,強取豪奪的事。
“逆子!蠢貨!”
他一下将桌上的茶盞揮到地上,叮鈴哐啷一陣脆響,驚得府中下人個個瑟縮着,不敢擡起頭來。
如此作為,對方還留下了一條命,已經是手下留情。兒子落得如此下場,他這個當父親的竟也只能嘆一句活該!
他清正一世,不曾想生了個這般惡劣的兒子。
“來人,準備朝服,我要進宮。”
此事還沒完,若不早些遏止,恐怕後患無窮。
深巷中,一個人影看白羽匆匆出了門,走至一輛車前禀報。
“将軍,那首相好像進宮去了。昨日我們已經找到被白羽藏起來的東西,只是……”
禀報的人欲言又止,衛峥嵘聽得不耐,“只是什麽?”
“只是,有一批人先我們找到,并将之嚴密控制了起來,不知是敵是友。”
許久沒有人說話。衛峥嵘沉思了一會兒,揮手道,“先看着。”
若是友還好,若是敵,他也少不得要來個黃雀在後。只是——風兒回京,他竟不知她何時有了如此交情的好友。
而此時的禦書房中。當朝首相白聞道伸手端了烏紗帽,一頭叩在地上。
“請皇上恕罪,吾家豎子小兒,不知輕重,不辨黑白,陷害忠良,侵吞礦産。臣已令他将私吞之物吐出,帶回京中。但此罪深重,還請皇上責罰!”
說完,又叩了兩個響頭,擡額時,已紅腫一片。
“嗯,”上面那人卻似毫不在意,“侵吞礦産,實屬重罪。”
輕描淡寫兩句,便将陷害忠良的罪名抹去。
白聞道心中悲嘆,又一叩首,進言道,“皇上請勿輕恕,衛家為朝廷貢獻良多,保邊境安定,護一方百姓。衛小将軍更是以女子之身,入軍從戎,令人嘆服……”
他知道衛家已讓皇上忌憚,但若如此下去——
“若放任如此忠良被陷害,皇上,可要寒了天下臣子百姓的心啊!”
他言辭切切,铿锵有力,只願皇上能聽懂他的意有所指。若當真将衛家逼急了,恐——朝綱将亂。
自問一生為國為民,便讓他以這官途為注,再做這最後一件事。
案前書寫的筆停住,上方一聲淡淡的應答,“朕已知曉,下去吧。”
“是,臣告退。”
案臺上那只兔毛紫毫被擱至一旁。一個威嚴的聲音問道,“小蘇子,你也覺得朕在殘害忠良?”
這……
小蘇子吶吶不敢接話,這朝政上的事,他怎可胡亂插嘴。
本也沒想從一個宮人哪裏得到答案。那聲音頓了頓,又嘆道,“衛家,着實勞苦功高。那衛風吟——罷了,只要她棄了對安王的心思,朕就不再追究。”
只要她不嫁給安王,嫁給個普通人,亦或是不嫁,都無所謂。
“小蘇子,拟聖旨吧。”
“是。”
這回那蘇公公可敢高興地開口應了。
而此時,白聞道進宮的消息也傳到褚沐柒的耳朵裏。
“褚……主上,”範貢險險改了口,“他不會進宮告狀去了吧?”
褚沐柒喝着茶,不以為意,“不會,想必去敲打那狗皇帝了。”
白聞道算是書中唯一一個純臣,一心為了天下百姓。不過此番一來,首相的位置就空出來了。褚沐柒盯着範貢,知道離他騰飛之日不遠了。
之前按照書中的所記,告訴範貢該在何時投奔何人,做什麽事,因此一路順風順水,爬至戶部侍郎的位置,掌管錢糧一事,他做起來也算得心應手。
——不過,等他爬到尚書,才算真正将天下銀錢握在了手裏。
尚書之後,若那皇帝不仁,便卷了他的錢糧,颠了他的朝綱。若他還有一絲仁義,便按照範貢本該的命途,留他在此做那首相,興盛天下。
範貢坐在一邊心裏計較着,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又聽那人問道,“被藏起來的金礦,你可處理了?”
“嗯,盡量不着痕跡地搬了許多,我們……這算不算撬了皇帝的牆角?”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忍不住興奮地搓搓手。
出息!
褚沐柒嗤笑一聲,道,“給他留那麽多做什麽,還給他遞兵器滅了我們麽?”
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之前讓你打磨的東西,做出來了麽?”
“啊,做出來了,”範貢連忙應道,“我待會便讓人送來。”
還真別說,那東西按照褚沐柒給他的圖樣一打磨,當真是流光溢彩,絢麗奪目——想必又是做來博美人一笑了!
風流啊風流。
範貢搖頭,這人怎麽就是個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鼓勵,我會把這個故事好好寫完的。
感覺好像很多人都開始喜歡風吟了,哈哈!感謝在2020-09-0400:35:25~2020-09-0415:38: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不流淚9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25
待褚沐柒交代完事情,範貢又出了院門,吭哧吭哧開始□□。卻不料遇到一個早已坐在牆頭的人。
“你和她是什麽關系?”
又來?
範貢翻了個白眼。反正揍也被揍過了,他現在是混不吝,啥也不怕。
揚了個大大的笑臉,“如今還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約莫算是私定終身吧!”
秦晏盤着腿,坐在牆頭,眼睛望向遠處,卻是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她當真為了衛風吟做到如此地步。”
一個多年深居閨閣的大小姐,有朝一日,竟把手伸向了朝政。聯合朝廷官員……不,或許不是聯合。
他看向□□翻到一半挂在半空中的範貢,此人來歷不明,于朝中突然崛起,或許,本就是小柒送的東風。
“罷了罷了,竟當真輸給一個女子。”
他淡然一笑,想到自己曲折的情路,有些啼笑皆非。不再理範貢,拍拍手,便跳下了牆頭。
範貢看着他遠遠離去的身影,一股被無視的憤懑湧上心頭。
“喂!”他三兩步爬上牆頭,沖着秦晏的背影大喊。“我跟你說,我和褚小姐是真心相愛,才不是……哎呀!”
牆頭上的人一腳踩滑,順着牆壁溜過,一屁股砸到了地上。直将他摔了個頭暈眼花,七葷八素。
他揉揉屁股,撐着腰看到靴子上沾上的一片油光。回頭一望,那牆上塗了一層滿滿的油,秦晏當時坐在上面,他竟分了心沒有留意到。
“秦晏!你大爺的!”
一時沖動,他也顧不上尊卑。誰能想到一朝尊貴的安王殿下,能做出如此幼稚的事來?
遠遠的,那人影頭也不回地朝他揮了揮手,端的是潇灑自由,風度翩翩。只有範貢,大概能感受到他流露出的深深惡意。
這兩日接連的受到的身體傷害讓他心力交瘁。他扶着腰爬起來,稍一挪動,就能感覺到屁股後面劇烈的疼痛。
——大概是尾巴骨裂開了。
秦晏轉過前方轉角,藏起來瞄着那個行動不便的人影,心中暗爽——讓你丫的天天爬牆!
他以拳掩嘴,好一陣偷笑,得意離去。
……
第二日一早,宮中的聖旨就宣到了白府。
“茲有首相之子白羽,私吞金礦,嫁禍忠良,實屬大逆不道,其罪當誅。然念首相勤勉多年,造福百姓,朕實不忍見其晚年喪子,故罷免其職,特赦流放,永世不得回京。
——欽此”
“白大人,一路走好。”宣旨的太監好心囑過一句,便不再多言。
白聞道早已叫人打點收拾好行李,鄭重取過聖旨,當即便出了京。即便白羽再是不甘,可他如今已是廢人一個,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受了親爹的庇佑。
他還能如何?
稀裏嘩啦一通響,白羽将車內物什一一掀翻在地。滿眼的陰毒怨恨。
憑什麽?憑什麽他要落得如此下場?那褚沐柒次次壞他好事,每每眼看着那衛風吟便是他囊中之物,總是會被那賤人出來橫插一腳。
情深義重?
——哼,那便看這世間能不能容得下你們!
“來人,拿紙筆來!”
他陰狠一笑,唰唰寫下了兩頁紙。遞出馬車,即刻便有人拿了朝城裏送去。而此間馬車,便漸行漸遠消失在小道上,從此再未得诏回京。
夕陽西下,路上的影子越拉越長。耐得住穿的衣物越發地少。已是初夏時節,夜晚的和風涼旭,吹起道路兩旁的楊柳依依。
一輛逼仄狹窄的馬車停在陰暗的牢獄門口,靜靜等着裏面的人出來。
看不見的藏身處,衛右郁悶不解地向玄一問道,“小姐近日得了這麽多的金石寶物,怎麽叫了這麽輛破車來接主子?”
那日被他強行中斷了任務,玄一心中不爽,自是對他沒有什麽好臉色。一張臉冷得像個冰雕,一眼掃過去,衛右被凍得直發抖。
“我怎知道。”
冷冷撇下一句話。拍拍衣袖,嫌棄地換了個地方隐藏身形。
衛右傻傻蹲在原地,一頭霧水。
“哐啷——”
牢獄大門一聲脆響後打開,從裏走出一個纖細窈窕的身影來。
一襲白衣如雪,墨發如瀑,膚如凝脂,眼似琉璃。挾了滿身的冰雪,卻在見到門外的人時幻了雨後初霁,化作夜間的朗月清風。
“風吟——”
門外的人兩眼彎彎,望着她笑意盈盈。綿綿情意隔空傳至那琉璃眼中,便掬起了溪中一輪清淺小月,細細揉碎,化作漫天星光。
那人一步步走近,與她靜靜相依。微風吹拂,牽了兩人輕盈的發絲繞成情結,纏綿缱绻。
“怎麽臉色這麽白?”衛風吟看着這人面色蒼白,又成了一副病病歪歪的樣子。
許是那日夜裏在牢中受了涼。
“不礙事。”褚沐柒擁着她,嘴唇在她面頰輕觸,落下一個親吻。
不過隔日未見,她心中已是想得發疼。這人兒一時不在眼前,她便覺得分分秒秒,都是難捱。
衛風吟看她虛弱,也不與她計較一時親昵,擡眼望向她身後馬車,詫異道,“怎麽這般……”
寒酸——
她及時收住嘴,怕傷及褚沐柒的自尊心。
“啊……我家底子薄,前兩日各路打點,花銷過多,這些日子便節儉些,你……
不會嫌棄吧?”
褚沐柒眼中忐忑,一副生怕她受不了委屈的樣子,看得衛風吟心裏一軟。
伸手回抱住她,搖頭道,“沒關系,我騎馬就可以。”
哈?等等,騎馬?
這是真的嫌棄的意思?
褚沐柒忽然感覺自己失了算,可憐兮兮道,“是我不好,你剛出獄,我還用這麽破的馬車來接你,真是……唉!”
她裝模作樣地撲上前去,埋進她的肩頸,傷心得不能自已。實則趁機嗅了那美人香,抓住一切機會占盡便宜。
衛風吟倒是沒有察覺她的小動作,安慰地拍拍她的肩,“你想到哪裏去了,你身子這般弱,那馬車逼仄,你坐便好。我騎馬還自在些……”
“這怎麽行……”褚沐柒一激動脫口而出,又險險收住。閉了嘴,裝了一副知情懂事的樣子,道,“這車雖狹小,卻是為你接風洗塵用的,你既不願意與我擠一擠,那便你坐吧。”
衛風吟被她說得蒙住,“我哪裏是不願與你擠在一處,只是你身子弱,太擠了你身子受不住……”
我受得住啊,我就是想受一受啊!褚沐柒咬牙。
不願再與她東拉西扯,衛風吟推開她,“行了,在這裏站着作甚,你上車吧,我自去騎馬。”
褚沐柒看她說着就要離去,急忙上前攬住她的腰身不許她走,“不行不行,這車本就是為了接你而來,你若不坐,那我又坐回去還有什麽意思?”
為這馬車問題跟她糾纏這許久,衛風吟已有些不耐,肅了臉掙開她,“不許胡鬧,快上車。”
“風吟——”那人眨巴眨巴眼,祈求地看着她。
衛風吟撇開眼不看她,冷淡道,“上去。”
“風吟——”那人又扯了她的袖子,将臉湊到她面前,一個勁兒瞅她。
“不許多話,你給我上去!”衛風吟冷聲動了手,準備直接将她拎上去。
她即刻要走,卻見眼前的人忽然眼裏蓄了點點淚花,零星些許,卻叫人不敢再輕舉妄動。
衛風吟只覺一個頭兩個大。不敢再動她,放下手,耐着性子哄道,“那你想如何?”
那人委屈地癟癟嘴,張了手直往她懷裏撲,“要抱抱——”
“可是……”
一雙可憐淚眼擡起來望着她,衛風吟住了嘴,不再多言,讓她上了車,自己随後跟上。
車子晃晃悠悠,兩人坐在裏面着實擠得緊。褚沐柒緊緊貼在她身上,将她腰身環住,幾個颠簸,兩人肌膚相蹭,衛風吟便感覺身上的人呼吸有些不穩。
她心下一緊,及時防範。
那人毛毛躁躁幾度想興風作浪,都被衛風吟勉強壓住,拉住她的作亂的雙手,惱怒叫了一聲,“褚沐柒!”
一聲輕喚,卻似往火裏澆了油,燒得褚沐柒神志不清。雙手被束縛,她便壓低了腦袋,鼻尖在那雪白脖頸上摩挲輕蹭,呼出一口口微弱氣流,輾轉着流連親吻,驚得身下人一陣顫栗,不知不覺便松了手。
衛風吟難受地偏過頭去,那人愈發往下,她心中愈發緊張,衣襟被那人用牙齒輕咬着勾起,她愈發難耐,玉腿受不住地輕輕一蹬。
怎麽又是這樣?
她低低地叫了一聲,胡亂掙紮着,漸漸沒了氣力,任那人為所欲為。
“當啷。”忽然一聲輕響。
一個盒子從車壁掉出,盒蓋被打開,在車內映出一片瑩瑩青綠,将衛風吟有些朦胧的視線映得愈發模糊不清。
身上的人此時總算有了幾分清醒,又差點被激得更加狂性大發。那人死死閉上眼,摸索着想将雪白的衣襟攏上,指尖微微顫抖。
衛風吟羞憤地轉過臉去。
“褚沐柒!你又來!”
還以為某人已經學規矩了,不想竟是愈發縱着性子,對她毫不顧忌。
她心中一片酸澀。
風雨漸緩,褚沐柒調整了呼吸,伸手替她整理好衣衫,将一條條褶皺拉扯平整。壓抑着伏在她身上喘息。
俯身細細吻了她眼角含的一點露珠,輕嘆口氣,将她溫柔攬住。
“為什麽……老是欺負我……”
身下的人兒微不可見地啜泣一聲,那惹人憐惜的樣子,讓褚沐柒心疼得一揪一揪的同時,卻又愈發想将她這般那般地翻來覆去。
她的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一個輕顫、一聲嬌弱的啼呼,都能激發出她深埋在心底的獸性——想更靠近她,将她捏在手裏。
褚沐柒的呼吸更加粗重,胸口劇烈地起伏。
衛風吟也不知自己做了什麽又将她勾成這個樣子,只怕今日此身難逃,這人卻至今為止什麽都不肯允,心中悲涼一片。
若是身上這人,她自是願意的,可這樣不明不白……
她不甘地撇開臉去。
褚沐柒!你怎能如此過分?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上一個人,她就是淺淺看你一眼,都是最濃烈的□□…
天吶,請賜我一個風吟,我願随時随地發情!
竟然被鎖了,也沒啥尺度啊,難道因為今天沒叫爸爸?
高審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啊,阿巴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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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抑制着從她身上爬起,一張蒼白的臉染上不正常的潮紅。褚沐柒不敢再靠近她,緊緊貼在車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褚沐柒苦笑、
衛風吟只覺身前一輕,便再沒有了桎梏。不想那人竟放過了她?
她松一口氣,心中思緒紛雜。
這車廂陰暗狹小,卻因了她的存在,讓這兒蓬荜生輝。
只見美人皓齒輕咬,雙手緊緊捂住衣襟,臉頰耳根因羞憤飛滿了紅霞。一雙水眸,噙了一點晶瑩露珠,遠遠将人一瞪,似嗔似怯,欲語還休。眼波流轉,便将人軟麻麻酥到了骨子裏。
褚沐柒偏過頭一看,更是呼吸困難